文聘一声怒啸,纵马挥刀,如电光一般杀出大营。
七千热血狂燃的貂军将士,皆如蓄势已久的洪流,狂涌出营寨,滚滚如潮水般扑向那些混乱的敌人。
此刻,随后赶到的孙坚,已是骇然变色。
他怎么也没想到,貂雄竟然识破了孙贲和张布,联手献上的这道计策,这看似空虚,防备的大营中,竟然早有准备,提前布下应对夜袭之阵。
看到自己侄儿所统的精锐前军,被貂雄乱箭狂箭,死伤惨重,陷入了崩溃的境地时,孙坚更是骇怒已极。
“我计策如此神妙,貂雄这小子焉能识破,不可能!”
孙坚惊疑不信时,貂军大营已营门大开,数不清的兵马,如出笼的群兽,狂涌而至。
从箭袭到敌军杀出,这一连串的变化几乎在转眼间完成,快到孙坚甚至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败局已定!
孙坚的理智并未被震惊所吞噬,身为一个经验丰富名将,他立时就意识到,现在他唯一所能做的就是撤退。
“撤退,全军撤退――”
沙哑的声音大叫着,孙坚虽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含恨拨马转身,率领着他惊恐的溃卒,如溃巢的蝼蚁一般,向着安城方向退去。
孙坚一退,其余黄盖和韩当两路兵马,焉敢再战,也纷纷溃退。
唯有前军孙贲一路,因被孙坚的后军堵住,迟滞了退路,被文聘所统大军扑至,将那些来不及撤退的孙贲军军卒,无情的辗杀。
孙贲心惊胆战,复仇之心早就烟销云散,连头都不敢回,拨马向东狂奔。
惨叫之声渐渐远去,那些不及逃走的士卒虽然死得惨烈,却也阻碍了敌军的追击,为残存的同伴争取到了生的机会。
眼见追兵已远,孙贲稍稍松了口气,环顾左右时,发现他的部下只余下不到千余,且个个狼狈惶恐。
“可恨啊,我计策如此精妙,那貂雄明明应该被瞒过才对,如何能被他识破,竟致又是一场大败,可恨――”
正自孙贲恨到咬牙切齿时,左翼处杀声大作,一支伏兵突然间从斜刺里杀出。
为首那年轻之将,手提斩岳巨斧,坐骑黑驹,身着玄甲,威如天神一般,正是貂雄。
这斜刺里杀出之军,乃是貂雄亲自统率,最精锐的三千铁骑,专为半路截杀敌军而来。
貂雄现身,二话不说,挥军掩杀而上。
只见铁蹄滚滚,如风而至,便如一柄锋利无比的巨矛,顷刻间将仓皇而逃的孙贲败军拦腰截断。
斩断敌军后,貂雄拨马而回,指挥着铁骑分数路冲突,将敌军接连分割,铁蹄更是往来纵横,将这些四分五裂的溃军逐一辗杀。
但见火光中,貂雄手舞斩岳巨斧,重重斧影四面八方的削斩而出,将敌卒无情的斩碎,将漫空飞洒的鲜血留在身后。
乱军中的孙贲,眼见自家军兵,被貂雄如斩土狗瓦鸡般收割人头,震惊之下,更是勃然大怒。
断耳之仇,两败之耻,我孙贲今天跟你拼了!
怒极之下,孙贲竟忘了前番他是如何败于貂雄之手,怒昏了头脑之下,纵马挥枪,斩破重重阻挡,再次向貂雄杀去。
“手下败将,又来送死!”
杀得兴起的貂雄,猛瞥见孙贲向自己杀来,更无一丝顾忌,巨斧倒卷出狂澜怒涛之力,反手荡出,直取孙贲项上人头。
斧锋斩至,竟是掀起了狂烈的腥风血雨,呼啸撞至。
狂怒下的孙贲,不禁暗吃一惊,却不想几日不见,貂雄的力量竟似又有精进。
瞬息间,巨斧已扑至,正是从黄忠那里偷学而来的一招“狂刀碎岳”。
孙坚不及多想,怒发雄威,暴喝一声,手中那柄银枪挟着强力荡出,使出霸王枪法,一招“霸王破军”相挡。
吭
惊雷般的巨响声中,两骑错马而过。
孙贲身躯剧烈一震,巨力顺着兵器灌入身体,只令他手掌微微发麻,气血也为之一荡。
一招交手,貂雄的武道,果然又有精进,竟略在自己之上。
“孙贲,前番我饶你一命,岂料你孙氏不守信用,竟然违背协议,夜袭我大营,今天本将就斩下你的狗头,让孙坚为他的背信弃义,付出最惨重的代价!”
貂雄愤怒已极,也不跟他缠斗,立时开启了智能芯片,拨马舞斧,向着孙贲狂杀而来。
“糟了,这小子武道在我之上,我不是他的对手。”
孙贲心中震惊之情愈盛,眼见貂雄已狂杀而至,不及多想,只能舞枪勉力相迎。
二将于乱军之中,战成一团。
貂雄的武道,本已略胜于孙贲,今借着智能芯片之力,武道更是盖过孙贲,数招之间,便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三十招走过,孙贲已破绽百出,应付手忙脚乱。
只听貂雄蓦然一声大喝,斩岳斧撕破孙贲的防御,狂轰而至。
鲜血飞溅,惨叫震天,孙贲狂喷着鲜血,被击落于马下,重重摔落于地。
当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时,貂雄巍然的身躯,已将他笼罩于阴影之中,手中沾血的巨斧也已高高扬起,悬在了他的头顶上空。
“貂雄,你听我说,我们两家没必要非杀得你死我活,我们还有得商量,只要你放过我,我一定回去劝说叔父,跟你真正的停手”
眼前死期将至,孙贲已吓破了胆,惊慌失措的向貂雄求饶。
貂雄俯视着他,目光中愤意如火狂燃,冷冷道:“我已经给过你们机会,是你们自己不珍惜,你们选择了背信弃义的那一刻,就应该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安心去死吧。”
“不,不要啊――”
再无犹豫,手中巨斧,轰然挥落。
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滚落于地。
第七十五章 因为他该杀!()
斩杀孙贲,貂雄威如天神,叫士卒拿了他首级,拨马继续狂杀。
此时孙坚已逃远,貂雄便将那一腔的怒意,尽数倾泄在了那班惶恐的孙家溃卒身上。
斩岳斧劈开一条血路,貂雄率领着他八千步骑大军,一路狂杀。
孙坚和他的败兵,一路望安城方向逃去,眼见敌军穷追不舍,竟连安城也不敢入,直接绕城而逃。
城中张昭等留守文武部将,得知主公兵败的消息,亦无不是大惊失色,匆忙也从城中逃出,夹杂在溃兵之中,向寿春方向逃去。
身后杀声渐远,败兵渐渐会合,孙坚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计点文武诸将,却独少了自己那侄儿孙贲。
狂奔中的孙坚,陡然间勒住了战马。
几千残兵败将,无不震惊,毕想自家主公为何还敢停下,就不怕身后的追兵杀而至。
“贲儿呢,贲儿人在何处?”孙坚扫了一眼后方,厉声喝问。
正当这时,蒋钦这员孙贲部将,率几百败兵前来会合,蒋钦苦着脸,颤声道:“禀主公,少将军他他被貂雄给阵斩了。”
晴天霹雳,当头轰落。
孙坚脸上瞬间血色涨涌,惊怒到眼珠子都快要炸将出来。
左右部属,听得孙贲竟被貂雄所斩,个个也是惊骇难当,无不为孙贲之后而愤慨,更多的却是惊怖。
今日一败,再加上孙贲之死,他们已彻底的被貂雄震破了胆。
“貂雄,你这小贼,竟敢杀我爱侄,我孙坚跟你势不两立。”孙坚仰天怒啸,盛怒之下,竟下令全军折返,要跟貂雄决一死战。
众人无不变色。
张昭也神色震动,忙劝道:“主公雄略过人,万不可因一时之怒而意气用事啊,以我军现在败势,自守都困难,谈何报仇雪恨,主公千万息怒。”
孙坚到底也是一代名将,心中恨怒已极,但还保持着一丝冷静,经得张昭一劝,好歹算是冷静了下来。
“难道贲儿的仇,就这么算了吗!”孙坚咬牙不甘的骂道。
张昭叹了一声,无奈道:“少将军之仇,当然是要报,为今之计,我们只有迅速的退往九江,于边界一线加固防线,防止那貂雄趁势杀入淮南,威胁我寿春腹地,而后重整军势,方可卷土西进,为少将军报仇。”
张昭一番话,令孙坚更清醒了几分。
他知道,现在别说报仇无望,以他现在的兵力和军心,守住汝南都已无可能。
纵有万般不甘,孙坚到最后,还是不得不面对现实。
沉吟许久,孙坚涨红的脸,总算是缓和下来,仰天长叹一声,恨恨道:“我孙坚纵横天下,连董卓吕布都要畏我三分,不想今日却被貂雄这个无名之辈所败,耻辱,真乃天大的耻辱啊。”
慨叹半晌,孙坚只有无奈下令,全军向淮南方向撤退。
惶恐的败兵败将们,总算松了一口气,皆灰头土脸的默默向东而去。
孙坚回望安城方向一眼,鹰目中闪烁着复仇的怒焰,咬牙暗暗道:“貂雄,这个仇我孙坚记下了,咱们还有再交手的时候!”
东方发白,血战落下了帷幕。
貂雄率着数千步骑,杀入了安城,这座汝南郡治。
孙坚军已逃光,这座汝南最繁华的城市,终于插上了他貂雄的大旗。
敌军败势已定,将士们血战一宿,需要休整,追击也不急于一时。
貂雄遂尽取安城库府中,孙坚所弃留下来的酒肉,犒赏三军。
他自己则提着孙贲的人头,直归大营。
那一座营帐中,红烛不知已换了几根,孙尚香一宿未睡,依旧在焦虑不安的踱步。
昨晚的她,本想着很快就能恢复自由,回往自己的父亲膝下,心中高兴,早早便已睡下。
谁想,半夜时分却被突如其来的喊杀声给惊醒,再也无法睡下。
两家不是已握手言和,父亲都已经退兵而去了吗,为什么还会有战斗的杀声响起?
而且,这震天的杀声,持续了整整一晚,虽然看不见,但光听震天的动静,就可以想象出,这是一场何等激烈的战斗。
孙尚香越想越觉狐疑,越发焦虑不安,几次三番想出去找貂雄问个究竟,却被门口的守卫拦下。
天亮了,杀声渐远,孙尚香心中焦虑却有增无减。
而且,女儿家特有的感觉,让她内心深处,悄然涌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正自焦虑猜疑时,血腥的气息随风而出,猛回头时,血染征袍的貂雄,已神情冷峻的站在了帐中。
他的手中,还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披头散发,看不清是谁的首级。
见得这副恐怖的样子,孙尚香娇躯一震,花容间惊色骤起,本能的后退了一步,颤声问道:“外面为什么会有一晚的杀声,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手里是谁的首级?”
貂雄也不说话,手一甩,将那首级拥在了孙尚香脚下。
那血淋淋的人头,滚了几滚,蒙在脸前的头发散开,一张脸正好仰面朝向了孙尚香。
那张脸,她再熟悉不过,正是堂兄孙贲的脸。
孙贲,竟然被貂雄杀了!
“堂兄!”孙尚香尖叫一声,跪倒于地,抱起孙贲的人头,便大哭起来。
貂雄就那么屹立不动,冷冷的注视孙尚香哭个没完,他虽不是铁石心肠,但这一次,却没有任何同情。
孙尚香哭了半天,一抹眼泪,抬头冲着貂雄怒骂:“姓貂的,你好狠毒,我孙家已经答应退兵,你为什么还要杀我堂兄?”
“我杀他,是因为他该死!”貂雄冷冷的回了一句。
“你――”
孙尚香气极,张嘴欲骂,貂雄却愤然道:“我貂雄看在你父孙坚,也算是个英雄的份上,本不欲跟开战,孙坚他几次三番主动来犯也就罢了,这一次他明明承诺退兵,却背信弃义,发兵夜袭我大营,实在是可恨之极!”
这一番愤慨之言说出,孙尚香娇躯猛震,花容惊愕,到嘴边的骂言,硬是被貂雄呛了回去。
“我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我不光要杀孙贲,还要杀得孙坚向我伏首求饶,他投降那一天,就是你们父女团聚之时。”
肃杀之言说罢,貂雄再无多言,转身拂袖而出,只留下猎猎杀气,回荡在军帐之中。
哑口无言的孙尚香,只以惊异的表情,眼看着貂雄离去。
半晌后,她才终于回过神来,低头再看向堂兄的首级时,眼神中已无先前那般的愤怒,而是平添了几分失望。
“父亲啊父亲,你为什么要背弃信义啊,你不光害死了堂兄,你也害苦了女儿啊”
第七十六章 撩人心魄()
“呼――呼――”
另一间军帐中,气氛则完全不同,如雷的鼾声打得是荡气回肠。
貂雄步入帐中时,抬头一看,只见那位自称叫“单福”的年轻文士,正抱着枕头,以一种很“妖娆”的姿态,趴在榻上蒙头大睡,嘴角的哈喇子流了一大滩竟也浑然不觉。
貂雄摇头苦笑,把一百二十斤的斩岳斧,往案几上“砰”的一扔,大声道:“太阳都晒到屁股了,徐元直先生,该起床了。”
貂雄早已认出,榻上这个贪睡的文士,正是大名鼎鼎的徐庶。
曾经历史中,徐庶化名为单福,投奔刘备充当谋士,为刘备出谋策划,几番大败曹军,临走之时,更是推荐了诸葛亮给刘备,这些史记,貂雄如何能不记得。
所当,昨天当他一报上“单福”之名时,貂雄就已经认出了他的真实身份。
榻上睡得正香的徐庶,身子猛然一震,腾的坐了起来,揉了半天的眼晴,连打了几个哈欠,方才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元直先生,外面杀声震天,吵成这么厉害,你竟然也能睡得着,佩服佩服啊。”貂雄笑着给他亲自倒了一杯醒神茶。
“哪里哪里,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一个能睡,哪怕天塌下来也睡得着。”
徐庶笑呵呵的自嘲,拿起了那杯茶,正准备喝起,却蓦的神色一变,“等等,将军刚才叫我什么?”
“徐元直啊,怎么,难道这不是先生的真名吗?”貂雄自斟一杯,边品边道。
徐庶睡意尽去,不由面露奇色,惊奇道:“我徐庶什么时候这般有名气了,这都能给将军认出来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