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顺应天道自然,则无不可,自己却是大大的不该,以身犯禁,有违天道!可是若不如此,来日孙恩大军来攻,恐怕府中上下众人皆会血溅厅堂!
一饮一啄自有天定,自己现在这番做法也不知是好是坏,会不会对自己以后的气运有所影响,尹飞想到此处,顿感头脑发昏,只得摇了摇头,将诸般杂绪抛之脑后,提起酒来大大喝了一口。
正在这时,忽然听到左侧屋檐处有声音传来,定睛看去,顿时看见一个秀丽的脸庞正在探头张望,原来是王依依。王依依见到尹飞看向自己,脸不由得一红,娇声道:“看什么看,还不来拉我上去,我被卡住了,上不来!”原来王依依吃过晚饭后送母亲回房安歇,忽儿记得一事,便来到阁楼中找寻尹飞商议。
王依依在阁楼中找寻了一番都没发现尹飞踪迹,正自疑虑之际,无意中发现窗棂有个脚印,那脚印脚掌向上,于是趴上窗棂,蹬上房梁向阁顶望去,果然看见尹飞正坐在屋脊上喝酒赏月,可是自己身法不甚高明,被卡在了房梁上,上下不得,这时见尹飞已然发现了自己,只得叫来拉自己上去。
(本章完)
第95章 血煞之气 ,阵法为所用()
王依依上得阁楼,与尹飞并排坐在屋脊上,望着天空的明月若有所思道:“你今日为何要这般训练众人?那许多家禽,牲口虽说最后也难逃人的口腹之欲,可是这般血腥杀法太也残忍了些,此刻我的耳中依旧回荡着那些牲口的哀嚎声,夜不能寐!”
尹飞听王依依说完,喝了一大口酒,这才缓缓说道:“如今局势危急,孙恩不久将会攻入城中,山阴城内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内史府中精锐私军都已派去北门镇压,留下的都是些妇孺之辈,若是孙恩攻入内史府中,人人只能束手待毙!假若离孙恩攻城还有几月光景,我采用北府军训练之法操练府中众人,或许还有一战之力,可是如今贼军即将入城,已是万万赶不及了!所以我只能借助此阵,排以阵兵,以巧应敌,今日这许多家禽牲口正是为了磨炼众人的胆量和血气,避免他们遇敌之时不知所措,乱了阵脚;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王依依听尹飞说得兴起,见尹飞说到第二个原因时忽然止住不语,一脸坏笑的望着自己,急道:“你,你盯着我干嘛,这第二个原因是是什么?快些说来!”尹飞又喝了一口酒,摇头晃脑道:“不可说,不可说,这关系到阵法成败,乃是机密!”王依依撅起了嘴,一脸的不乐意的说道:“有何不可说的,我又不是外人,这阵法在我家院子里,我也是主人,快些说来!”
尹飞见到王依依一脸的小女儿家情态,娇羞妩媚,呆了一呆,仿佛看到了月下仙子一般,顿时心绪不宁起来,王依依见尹飞这般怪异的举动,疑惑道:“你这是怎么了?不说也罢,我不听就是,也不稀罕!”
尹飞被王依依这一打岔,顿时惊醒过来,暗想:“当今局势危机,我怎的见到一个美丽女子就胡思乱想起来,不该,真是大大的不该!”又见王依依这般情态,顿时起了戏弄的心思,道:“既是如此,我就让你看看我这般做法的原因,只是你看了莫要害怕!”王依依不满道:“姑奶奶我有啥害怕的,就算孙恩到此,我也敢提剑杀去,保证手到擒来!”尹飞见状,戏谑道:“如此甚好,来,我给你开开天眼,让你见识一番我如此做的原因!”
尹飞说完随即从怀中摸出一个羊脂小瓶,道:“这瓶中乃是我今日从宰杀的牛中取的眼泪,这也是内史府家大业大才能如此,平民百姓将牛看得比自己还重要,而且官府规定严禁杀牛!我不曾想到你府上后厨中居然有一头牛!此牛的眼泪最是稀罕不过,将之涂抹在眼睑上可以看到寻常看不到的事物。你先闭眼,我给你抹上!”
王依依心中充满了好奇,连忙闭上了眼睛,尹飞连忙揭开瓶塞,倒了一点液体出来,随即用手在王依依双眼一抹,说道:“可以睁开眼睛了。”王依依闻言连忙睁开眼睛向四周望去,只见景色依旧,并没有什么特异的地方,疑惑道:“难道是你的法术不灵了,我为何什么都没见到?”尹飞道:“莫慌,稍等片刻,马上就可以见到。”随即用手捏了个诀,喝道:“开!”一手点向王依依的前额。
王依依两眼一花,还没感觉到出了何事,两眼又渐渐清晰了起来,眼中所见之物也产生了变化,只见今日众人屠杀牲口的地方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雾,当夜无风,可是那雾却在舞动不休,呈有形之势!
王依依见状,惊讶道:“那红色的雾气是何物?为何我刚路过时不曾发觉?”尹飞道:“此乃血煞之气也!道家有云: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天地为阴阳,阴阳育乾坤,是以天地有阴阳二气,阴阳一体两面,彼此互藏,相感替换,正气上升则邪气下降;反之亦然,充塞天地之间的至大至刚之气为正气,是为阳;隐于暗处的魍魍魉魉之气则为邪气,是为阴;邪气轻则为霉气,霉气重则七轮乱,人易得病!邪气也分为水、土、日、火、米、人、秽七气,邪气重则为煞,煞气又分许多种,因事因形而异,现下所见的便是其中一种—血煞之气!
此血煞乃是由非正常死亡的六道轮回之物产生,饱含怨气,而我所用的地载阵,本是以御为主,攻为辅的阵法,为了增加阵法威力,只得制造杀戮,增大阵中煞气,若阵完全开启,阵兵身处其中,受其影响,便会力大如牛,不畏伤痛,但是后期对身体的影响也很明显,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开启这一阵门,但愿用之不上吧!”尹飞说道此处,提起酒来一饮而尽,随后将酒瓶抛到地上,砰的一声,黑夜中听来酒瓶清脆响亮的声音!
(本章完)
第96章 夜半盗剑,王凝之被俘()
二人似乎都有心事,在屋脊上坐得良久,夜色渐渐的深了,寒气袭来,尹飞正要劝说王依依回自家房歇息,哪知王依依突然道:“你今日不是说需要我爹爹的那把桃木剑做为压阵之物吗,此时夜已三更,想来我爹爹已然睡下,不若我带路领你前去盗了出来?”
尹飞一听,心中一喜,忽又想到一事,说道:“这也使得,只是那是你爹爹,你这般做,有违孝道,怕是不甚妥当。”尹飞不提还好,一提此事王依依犹如受了刺激般,撅嘴不满道:“我那个爹爹家事国事都不去理会,整日里就知道求仙拜佛,炼丹吃药,自我有记忆起就未曾抱过我,娘亲时常以泪洗面,此番情形都被我撞见过几次!”王依依说到这儿忽然激动起来:“我那爹爹就是个窝囊废!前几日还说要把我嫁给庾家那个傻子,就为了王庾两家联姻,我,我。。。”说到这儿已是泪眼婆娑。
尹飞见状,心有不忍,连忙打岔道:“依依,我们这就去吧,若是此番盗剑顺利,今晚便可布下压阵之物,提前做好启阵准备!”
王依依喜道:“你刚刚叫我什么?”
尹飞顿时语塞,连忙道:“依。。。王姑娘,我们快走吧,事不迟疑,迟则生变!”说罢,连忙站了起来,双手挂在屋檐上,屈腿一勾房梁,顺势滑下屋顶。
王依依见尹飞走的利索,刚到嘴的话还来不及说下去,人就跑的没影儿了,正自气恼之际,尹飞又自梁下探出头来,道:“王姑娘快些过来,我扶你下去,若是跌倒了,你娘亲可要怪罪于我!”王依依见尹飞如此关心自己,脸上不由得一红,连忙拢了拢衣袖,移步过去,在尹飞的帮助下,这才下得楼顶。
原来王依依早有准备,已将夜行衣,面巾等物备足,二人简单打理一番便悄然而去。内史府面积甚大,一般的大户人家都是三进院落,个别大的可以达到五进院落,有正堂二堂之分。可内史府宅院居然达到了七进院落,每进皆有厅堂,花厅,偏房,庭院环绕,曲折幽深,怕没有一个时辰是走之不尽!尹飞所在那个废弃已久的庭院是当年王羲之扩建的,在自家西花厅开了一门,延伸出去修建而成。由于高门宅地的卧室都是以东边为尊,王凝之居所位于第五进院落东边正房,王依依自小居住在府中,对府中诸般位置甚熟,只是此时府中大部分的私军护卫都被派遣到北门值守,府中人员极少,加之逃难的府丁又走了一些,除了一些奴婢外,几乎就没有旁人,二人走在府中,空空荡荡的很是冷清。
从鹅园阁楼到王凝之居住之所需要穿过一个杂乱的花径,到得西花厅,再经过两个走廊,绕过东厢房,穿过东花厅才到。在王依依带领下,二人走了不久已然看见了王凝之居所,见里面有光透出,尹飞心中感到好奇,连忙问道:“你爹爹每晚都是那么迟入睡么,此时三更已尽,距天明已不远矣!”
王依依此时心中也是惊疑不定,答道:“我也觉得奇怪,我爹爹自打入了五斗米教,每日里都需遵守道家清规戒律,按时休息及打坐练气,此时确实有些不对,难道是因为孙恩即将攻城,心中焦急,夜不能寐不成?”只是此话说来,自家都不相信,爹爹的为人自己最是清楚不过,心中只有修道,哪管世俗。
怀着疑虑,二人绕过花厅,悄悄来到窗下,此窗乃是使用竹篾纸蒙的,不易破损,尹飞只得掏出黑曜刀来,悄悄钻出一洞,向里偷偷瞧去,这一瞧之下,脸色大变,屋中居然有个面熟之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在孙恩护卫营中,地道中所见的那个站在孙恩旁边的身材矮小,尖嘴猴腮,头发半灰半白,手中持一根拂尘的道人!此人当时与赤矶子一起站在孙恩左右,应当是孙恩的护法之一,至于是何人就不清楚了。
在那道人旁边还站着两人,皆是身穿黑衣,只是两人都带着头巾,只露出一双眼睛。除此之外,最让人大感惊讶的便是王凝之了,此时的王凝之正被绑在一把藤椅上,所绑之物俱是自身衣物,穿着一身白色内衬,脸膛憋的通红,正在那呼呼喘气,狼狈已极,全然失去了往日有道高人的风采。
尹飞正自打量间,忽然感到有人正在拉扯自己衣物,知道是王依依感到焦急,也想看看自己爹爹到底如何,只是王凝之此时极是狼狈,若是被王依依看见,恐不妥当!当即摇头示意不可妄动,王依依见之更急,不顾尹飞阻拦,伸手便向尹飞怀中掏去,摸出黑曜刀从旁边也戳了一个洞偷偷望去。
(本章完)
第97章 青木道人,幽冥鬼火现()
王依依这一看之下差点吓出声来,尹飞急忙捂住了王依依的嘴,摇了摇头,示意不可暴露。王依依这才缓了过来,蹲在墙角牙关紧咬,默不作声。尹飞见状,这才舒了一口气,复又转过身来透过小洞向里望去。
只见那个矮道人正坐在一张太师椅上,似乎正在逼问什么,连忙侧耳细听,只听那青衣道人道:“我已等了你一炷香时间,你考虑清楚没有,何时将兰亭集序交出来?若是不交,莫要怪我下狠手,让你见识一番我的手段!”说罢手指于地,尹飞目光扫去,这才看到在地上还躺着一个奴婢,只是此时那奴婢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死去!
那道人单手指向那个奴婢,也不见有什么动作,食指尖突然窜出一星火苗,绿油油的火光在屋中看起甚是煞人,那道人手指微曲,做兰花指状,攸然一弹,绿色火星便弹到了那奴婢身上,火星沾身即燃,过不得一会儿,地上只剩下了一个黑黢黢的空洞,尸体荡然无存!
从那道人手指弹出火星到尸体消失,不过小半柱香时间,尹飞已是看的浑身直冒冷汗,这等灭尸的手法实在太过骇人听闻,那火苗端的邪异!此时王凝之似乎也是吓得怕了,脸上肌肉红中泛青,不住地抖动,张嘴欲喊,只听见几声低沉的哼哼声传来,犹如蒙鼓而叫,低沉沙哑!
那道人见状,阴测测笑道:“看来你是有话说了!”随手一挥,旁边一人走了过去在王凝之脸上摆弄了一下,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王凝之忽然咳嗽起来,咳了片刻之后,脸上的青红之色这才渐渐淡去,随即低哑着声音说道:“你们要的兰亭集序不在我身上,就算打杀了我我也是无用,嘿嘿,真没想到孙恩居然如此欣赏我爹爹的笔墨,派了你来盗取,五斗米教四大护法之一居然也是鸡鸣狗盗之辈,老夫今日算是见识了!”
那道人也不生气,道:“我青木道人在这江湖之上本就没什么好名声,鸡鸣狗盗却也做得,传闻你的夫人可是天下间有名的才女,自年轻时就以美貌和才学闻名天下,现在虽然年纪大了些,可是人越老越有风韵,我既然来到你府中,可得好好享受一番,不可放过这个机会,也不知她现下何处?”说到这儿竟然情不自禁的咂了咂嘴,一脸的淫邪之色!
尹飞之前本就有些怀疑此人就是那四大护法之一,现在他自己报上名来,更无可疑,此人正是孙恩大营中那个挑柴的伙夫说的身材矮小,喜好双修的青木道人!
王凝之听到青木道人说此言语,心中更是气急,身子在椅上不住地扭动,口中大骂道:“你这虚伪道人,辱了我道家圣门,还在此污言秽语,可将三清上尊看在眼里?邪徒之辈!张天师在天显灵,快下凡尘诛杀此獠!”
尹飞看在眼中,摇了摇头,心中暗叹:“王凝之真乃懦夫,迂腐之极,谢道韫嫁了此人,真是大大的不值!不说他这等豪门世家,自小便熟知孔圣人“亲亲,尊尊”之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就算是一个乡野匹夫,面对别人欺辱自己夫人也会奋起反抗,可是这王凝之一字不提谢道韫,句句都是不合道家戒律,似乎结发多年的妻子在自己信奉的道家教派面前不值一提!”
青木道人见王凝之一字不提兰亭集序的事,反而处处用道家戒律说教自己,怒极反笑道:“既是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也多日未曾行双修之事,今日就在内史府中开开荤吧!”说罢,转身对一黑衣人蒙面人道:“你去将谢夫人请来,她是正室,应该在东厢房中,若是寻错了人或者被别人发现,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