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府风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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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府风云录-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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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坐于鹤上,拍手大笑曰:“土鼠随金虎,奸雄一旦休!”

    魏王大惊,急忙命随身弓箭手攒射,正在这时,场中飞沙走石,浓雾滚滚,待得风过,场中所斩之尸竟然都提着头颅冲向了魏王所在的高台。魏王慌忙退去,文官武将,掩面惊倒,各不相顾;围观众人尽皆相顾失色,四散离去。

    晋陵郡庐江县马迹山。

    山不甚高,马蹄形的山坳中藏有一谷,此谷常年有云雾缭绕,奇花异草点缀其间,奇珍异兽奔行其上,当一福地!此时正有一鹤缓缓降落在一洞前,鹤上坐一道人,只见那道人面如金纸,嘴角尚有血迹,下得鹤来跌跌撞撞走了几步便盘坐地上,吞息吐纳了一番这才开口道:“曹操好厉害的手段,今日我已是伤了道根,命不久矣!嘿嘿,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枉你曹操一代枭雄,却也是为那司马一家做了嫁衣,须知天意如此,孰不可为,却也怪我凡尘走动沾了因果,有此一劫,真乃造化弄人也!”说到这,又忍不住大声咳嗽起来,银白色的胡须已是沾满了斑斑血迹。

    那鹤儿此时已踱了过来伏于地上,以头轻颌左慈,似是安慰一般,左慈轻抚鹤颈,叹道:“我曾得异人授书,共计天书三卷,学成之后,鬼神莫测,可呼风唤雨!上卷名'天遁',中卷名'地遁',下卷名'人遁'。天遁能腾云跨风,飞升太虚;地遁有排兵布阵之道,奇门遁甲,八卦八门之法;人遁能藏形变身,飞剑掷刀,千里取人首级,除此之外还有诸般小道法术。昔年韩信得地遁之书的皮毛,便能辅助刘邦取得天下!我已时日无多,如若这天书也随我而去,大是可惜!鹤儿,我将那人遁之书交由你带去,如遇到有缘之人便可带来此处,授我衣钵!”

    那白鹤昂起头来鸣叫了两声,似是答应了。左慈微微点头,自搭袄中取出一木匣,匣中有三本泛黄的羊皮薄绢,左慈取出其中两本放入怀中,这才将木匣关上,正要系在鹤背上时又觉不妥,又从搭袄中取出一本簿册放入匣中合在一起,这才将木匣系在鹤背,那鹤全身羽毛洁白如雪,将木匣遮盖的严严实实。

    左慈轻拍鹤背,对那鹤道:“你虽是禽类,不入人道,但是生有灵根,自能帮我找到传人,传我丹鼎道统,此地不宜久留,还请速去!”那鹤闻言站起了身,抖了抖羽毛,回望一眼左慈,这才展翅高飞,攸尔便消失在天际,不知所踪。

    此时天空乌云密布,山风呼啸,马迹山上,只留一道人,坐于天地间,任沧海浮生!

    (本章完)

第3章 南北对峙,瓜洲一小儿() 
白云悠悠千古醉,独望长江空流泪;

    忽来东风助周郎,火烧赤壁分三国。

    孔明摆阵鱼腹浦,子恒废汉定洛阳;

    可叹曹公鸿鹄志,却为司马做衣裳。

    八王之乱祸连接,五胡入主占中原;

    晋室南迁衣冠渡,南北对峙烽烟起。

    乱世骁勇北府军,淝水之战定乾坤;

    何时渡江北伐去,秦淮河岸曲轻弹。

    晋永平元年,皇后贾南风与楚王司马玮合谋,发动禁卫军政变,杀死临晋候杨骏,开启了长达十六年的八王之乱,五胡借机入主中原。

    晋永嘉元年,司马睿接受王导建议,上奏朝廷,移镇建康,督扬州诸军事,任征东将军。

    晋永嘉五年,刘聪部下石勒攻破洛阳,纵容部下抢掠,俘虏晋怀帝,又称“永嘉之乱”。

    晋永嘉七年,刘聪毒死了晋怀帝,怀帝侄司马邺在长安登基,是为晋愍帝。

    晋建兴五年,晋愍帝被杀,士族王导、王敦等扶植晋朝远房宗室司马睿,在建康登基,是为晋元帝。

    晋太元八年,前秦出兵伐晋,于淝水交战,最终北府军以八万军力大胜八十万前秦军,并乘势北上,收复黄河以南故土。

    至此,神州大地南北对峙,北府军饮马长江,伺机北伐。

    夕阳西下,千帆驶还,渔歌唱晚,歌曰:“日月昭昭乎浸已驰,与子期乎芦之漪。日已夕兮予心忧悲,月已驰兮何不渡为。事浸急兮将奈何!芦中人,芦中人,岂非穷士乎!”舟已驶过,歌声仍隐隐传来,苍然飘渺,“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

    此处位于长江下游,本是一处流沙堆积而成的水下暗沙,后来泥沙淤积成为了一处四面环水的沙洲。由于此处地势开阔,水丰鱼茂,流民越聚越多,逐渐形成了渔村,因似瓜形,故而称之为瓜埠。

    北地流民本不善渔业,后来跟随当地渔民结网捕鱼,日久之后逐渐掌握了捕鱼技巧,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恰逢天气恶劣,风大浪急则在家修补渔具。贫苦的渔民若无渔具可向其他比较殷实的渔户租借,旬月之后将售卖所得的部分渔资抵租,艰难维持生计。

    此时已近傍晚,天色渐黑,外出的渔民已陆续归来,江边停靠着一艘艘渔船,大者长三四丈,宽一丈有余,小者仅可容一人卧坐其中,犹似独木舟焉。

    此时又有一小舟缓缓靠岸,随着浪花翻滚左右摇摆不定,舟身木色斑驳,仿佛随时都会散架也似。那舟靠近岸边后,从舟上跳下一人,年约十八九岁,身材修长,脸膛黝黑,若是只看背影,当如一翩翩儒生,只是这舟上捕鱼生活艰苦,日晒雨淋之下,哪怕是个佳公子也会磨砺成一个村野莽夫。

    那少年下得船来,将小舟拖上沙地,随即从舟中提了一个鱼篓出来,里面装有半篓子鱼,大的约有两三斤,小的若手指般大小,那鱼鲜活,还在篓中扑腾不休。日影西斜,少年提着鱼篓沿着小道向渔村行去,落日的余晖在少年身后拉起一道长长的影子。

    行得不久,少年便来到了渔村西首一屋前,此时正有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在屋前玩耍,看见那少年沿着小道走了过来,连忙站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欢喜叫道:“阿姐,阿哥捕鱼回来了,我们有鲜鱼吃了!”话未说完便扑了过去,从少年手中接过了鱼篓,欢天喜地的进了里屋。

    那少年看着妹妹提着鱼篓进了屋去,微微一笑,随即放下了手中渔具,找个一个木墩坐下休息。过得片刻,屋中走出一女子,手中提着两鱼,年约二十有余,眉若秋水,端庄秀丽,虽然穿了一身粗布衣衫,仍不掩其美貌,对着那少年柔声说道:“翼瑶,今日你捕的鱼我已经打理好了,这两条大的你赶紧带去京口悦来坊,交给万来酒楼的张大厨子,说来也是好运,今日我去京口换洗李大老爷家的衣裳,遇到了酒楼的大厨张福,他说今晚将会有几个贵客光临,想尝尝江中小鲜,我一番好说之下,才将这事儿揽了下来,你将鱼送去换了钱来也好添置些渔具!”

    少年黝黑的脸膛倏地一红,挠了挠头,低声道:“阿姐,你可别再叫我翼瑶了,这名字可秀气的紧,况且我已成年,还是叫我大名好听些,这名字若被别人听了去,取笑于我。”

    那女子看到少年尴尬的神色,笑道:“有何可取笑的,楚辞中有云:“翼遥遥其左右”。当初爹爹给你取这名可是考虑了许久,就盼你能展翅高飞,建功立业!咱们老祖宗取名讲究女诗经,男楚辞,文论语,武周易,你的名字取自楚辞,正合时宜。要是爹爹听到你又在抱怨,岂不生气!”说到这儿,那女子声音渐渐低沉,似乎想起了什么伤心事儿一般。

    那少年看到姐姐又回想起往事,连忙道:“阿姐,我不抱怨了,你想怎样叫我都行。只是我在外面闯荡时还是用尹飞这个名字好些,爹娘吉人自有天相,料来不会有事,我们还要一起返回家去,也不知家里那棵大枣树是否还在,那果子可是好吃的紧!”

    那女子此时已平复了心绪,平静说道:“但愿如此,我们尹家在当地也算名门大族,自有祖宗护佑。翼。。。尹飞,你快些送鱼去,我和静姝等你回来一块儿吃饭!”

    尹飞听到姐姐不在叫自己的小名,心中暗喜,连忙答道:“阿姐所言甚是,我这就去,集市上若有好吃的瓜果,我顺便买些来给静姝解解馋!”当下急忙提着鱼篓来到江边划舟而去。

    (本章完)

第4章 青州往事,北府军征兵() 
京口地处长江下游,北临大江,南据峻岭,形势险要,为兵家所重,和瓜埠江水相隔。东通吴会,南接江湖,西连都邑,都城建康所需生活物资,主要由之转运而来。

    京口作为军事重镇,其安危关系着朝廷存亡,统治者极为重视。此地不仅商旅往来不绝,晋军在此也驻有重兵,置晋陵郡、征北、镇北、安北、平北等将军府,北中郎将府也常设于此,因而此地也有“北府“之称,每日里人声鼎沸,灯火昼夜不息。

    尹飞划舟来到对岸,停妥了舟便拾阶而上来到了悦来坊,万来酒楼正处于此地一闹市之中,食客众多。

    尹飞来到酒楼,见店中人来客往,店小二忙的满头大汗,也不招呼,径直来到了后厨,将那两尾鲜鱼交由张大厨后又去掌柜处取了鱼钱,正自打算离去时,忽听得隔房传来食客的说话声,本来酒楼食客众多,人声嘈杂,弹琴赋诗亦不少见。可是隔壁食客的谈话却引起了尹飞的注意,因为谈话内容不是别的,正是青州之事。

    当年八王之乱,晋室国力衰退,各族纷纷起义建立政权,青州在这场动荡中也受到了严重的波及,自己和姐姐,妹妹历经艰险才逃到此地,在瓜埠以打渔为生,可是自己的父母及其家人却没能逃出来,生死未知!

    尹飞听到食客说到了青州,连忙侧耳倾听,希望能够打听到一些关于自己家乡的消息。

    那桌食客共有四人,其中一人道:“我们此番也是命大,能从那些蛮人手中逃脱,那慕容氏虽在青州建国,但和羯族石虎相比也算是好的。”

    旁边一人答道:“大哥所言甚是,那石虎残暴之极,杀人如麻。据说军中常以人肉为粮,所过之处白骨累累,荒野无人,我中原族人十不存三,幸得那石虎一族最终得了报应。”

    另一人复又叹曰:“唉,那慕容德虽不是石虎之流,也知推崇儒学,但仍是异族,对我汉人盘剥的厉害,仓中米粒比之司马氏统治时也相差无几!”

    尹飞听到此处,心中大定:“看来燕国并不是外界所传的那般残暴不仁,杀人吸血,我家尚有余田,大可维持生计。”这时一个女子接着道:“倘若慕容德在位也就罢了,我的夫君也不会就此枉死,那慕容超继位之后,残暴不仁,我家也算官宦人家,夫君乃是朝中元老,可是在朝堂之上,我那夫君只劝谏了一句,竟招致全家灭族,我那孩儿可命苦得紧,还未叫一声娘便阴阳相隔!”那女子说此处竟嘤嘤大哭了起来。

    旁边一人连忙劝道:“四妹莫哭,此仇不报,我等几个做哥哥的也不用活在这世上了。那慕容超残暴不仁,各王互相攻杀,屠我青州百姓如屠狗,若不是临池县的县令尹老爷救下我等,恐怕我们也不能在此商谈复仇大计!”

    尹飞心中一惊,他们所说的临池县令难不成是我爹爹,临池县尹姓人家不多,能够做学问,做过官的也就我这一支,可惜家道中落,到我爹爹这一代已是穷困不已,家中除了四书五经,已无它物。

    想到此处,尹飞再也按耐不住,连忙走了过去,躬身道:“众位哥哥,嫂嫂,我适才听到你们谈论青州,说到了临池县尹老爷,请问那尹老爷是否名唤尹慕白,年约四十有五,有一妻张氏?”

    尹飞这一突兀问话,众人都惊了一惊,那女子道:“这位小兄弟说的不错,正是尹慕白尹老爷,听尹老爷说,他还有三个子女逃难离开青州,生死不知。”尹飞听到此处,再无疑问,急道:“我正是其子,我爹爹现下如何?其余家人可好?”

    众人听到尹飞问话,当即沉默不语。尹飞一惊,知道情况不妙,连忙说道:“哥哥嫂嫂但说无妨,小弟感激不尽!”

    那几人互相望了一眼,其中一人缓缓道:“既然你是尹老爷的骨肉,我也不必隐瞒,当下燕国内乱不止,军中无人管制,杀烧抢掠,无事不做。尹老爷虽为一县之令,却和普通民众无异,不能自称国人,三五日需组织民众贡献粮草,否则兵祸不远,我们逃来之时,尹家已经家财散尽,全部充作了军粮。可是那兵蛮子仍不知足,时常劫掠无度,稍有不从,刀剑相加!尹家所余众人已经逃的差不多了,我们临走之时也曾劝过尹老爷和我等一起南下,可是老夫人重病缠身,行不得路,再加之县里孤寡妇孺也离他不得,故此不得同来,我等盘缠也是得尹老爷资助,这才逃到此地!”

    尹飞听到此处,心中惶急,但是要自己孤身前去,又不切实际,家中还有姐妹二人需要自己捕鱼为生,正自惶惶然时,突听得街上锣鼓喧天,有兵丁正在大街上宣读告示,尹飞凝神一听,顿时恍然,原来是北府军征兵了!

    (本章完)

第5章 瓜埠聚首,决议去北府() 
那兵卒行不多远便来到一处城墙,此城墙高大宽阔,正是贴告示的好地方。那兵卒将那告示贴于此处,大声吆呼几声便即离去。待得那兵卒一走,围观众人如潮水一般涌了上来,识字者不免高谈阔论,洋洋自得,不识字着抓耳挠腮,忙不迭地问周遭众人。

    “尹家小兄弟,快看看上面写的是甚,我们几个都是粗人,识字不多,也不知能否参军,要是能够征战沙场,收复青州,哪怕做牛做马那也使得!”说话之人便是那四人中的其中一人,姓薛名义。

    原来那酒楼中四人乃是兄妹,俱是青州人士,老大薛绍,老二薛义,老三薛怀,最小一个妹妹名曰薛月娥,本是一富户人家,三兄弟自小崇尚武艺,对读书识字颇为不屑,薛月娥喜好女红,识字更是不多。

    后来燕国慕容德挥刀东进,占领了青州,燕国尚书左仆射封嵩看上了薛月娥,引以为妾,并生下了一子,其后慕容超继位,独断专权,残忍好杀,封嵩力谏上书,没曾想惹了杀身之祸,全家老小尽遭屠戮,恰逢薛月娥二哥薛义在宫中做事,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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