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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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缔- 第2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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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竦微微皱眉:“范仲淹倒是个不错的人选,之前也上过《西北兵事疏》可毕竟年轻,经验不足,而安抚使一职所系甚大……”

    范仲淹都快四十岁了,没想到在夏竦眼中还是年轻二字。

    赵祯微微一笑道:“朕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可朝中能担负此重任的也只有他范仲淹了,你只见到他的《西北兵事疏》却未见到他上疏的《答手诏条陈十事》朕看了此乃上佳之策。”

    三才恭敬的从赵祯手中接过一份奏疏递给了夏竦,夏竦翻开之后便被一系列的措施惊为天人。

    范仲淹的《答手诏条陈十事》详细的提出十条针对西北地区地广人稀、山谷交错、地势险要的特点,并且坚持以积极防御的守边方略,即在要害之地修筑城寨,加强防御工事,训练边塞军队,以达到以守为攻的目的。

    这样的奏疏实在完美,无论是从防御,还是从策略上都是上上之作,而且范仲淹的积极防御,进可攻,退可守,为大宋的反击留下的足够的空间和时间。

    夏竦不得不佩服的对赵祯说道:“观此奏疏,老臣叹服,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果然如此!”

    岂止是夏竦,即便赵祯在看到范仲淹的奏疏后也被他的谋略所折服,这样完美的策略真不敢相信是出自从未接触过兵事的范仲淹之手。

    他可不像包拯苏洵等人,多少接触过兵事,范仲淹在之前基本上就没有管理军队的经验。

    赵祯打算给他个机会,秦凤路安抚使乃是帅司长官,执掌一路兵事与防御,是一个锻炼帅才最好的位置,希望范仲淹不要让自己失望。

    夏竦若有所思的走了,赵祯这里微微清静下来,西北有范仲淹主持防御,那基本上不用担心什么,剩下的就是看辽朝的动向,这次军演的时机不是赵祯定下的,而是辽朝。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辽皇耶律宗真和法天太后萧耨斤之间的矛盾已经愈演愈烈,萧耨斤在年前的一段时间挟权弑杀几乎到达了令人发指的程度,即便是赵祯这个异国之主都看不下去。

    萧菩萨哥已经死了,萧耨斤居然连她的俩个哥哥都没放过,全家被杀,牵连数百人无一幸免。

    萧耨斤的姐姐秦国夫人早年丧父守寡。难耐寂寞,常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萧耨斤见长沙王谢家奴长得魁伟俊俏,就杀死其妃把自己的姐姐嫁给了他。萧耨斤的妹妹晋国夫人看中了一表人才的户部使耿元吉,萧耨斤就杀死他的妻子,强迫他娶自己的妹妹。

    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萧耨斤几乎把萧太后与耶律隆绪的改革措施全部废弃,这简直是在帮大宋的忙,可赵祯偏偏高兴不起来,这恐怕就是对于辽朝的同情,但同情归同情,赵祯可不会手软。

    大宋的军演便在这个时候开始为的就是试探辽朝的反映。

第四百六十五章辽朝风云() 
辽朝内部已经出现了大问题,消息还没有传到大宋,赵祯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耶律宗真和萧耨斤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耶律宗真能忍受生母萧耨斤的挟权弑杀,但不能容忍她颠覆先帝的改革措施。

    萧耨斤身为皇后临朝称制,这和垂帘听政不同,她穿着天子服饰,坐在大辽皇帝的宝座上,前面是她的儿子耶律宗真。

    一种高高在上,大权在握的快感笼罩在萧耨斤的身上,此时她是天下的主人,四海的霸主,即便是女儿身又有何难?一切都不能阻挡她的权利!

    权利会使人沦陷,辽朝和大宋不同,儒家思想对辽朝的渗透并不那么强烈,礼法上也没有大宋那么坚固,辽朝是从游牧民族发展而来,在辽人的思想中强者为王,无论这个强者是男是女……

    望着大殿内的拜倒的群臣,萧耨斤有着无限的快感,但唯独让她不快的是眼前的儿子,耶律宗真坐在自己的下首,身上穿着的也是黄灿灿的衮服,天子的朝天冠高高的竖立在自己眼前,仿佛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

    萧耨斤的心脏仿佛被捏了一下,一种无法得到的痛苦折磨着她,随着权利的无限膨胀,萧耨斤已经沦为权利的傀儡,无限的权利欲望使得她沉沦迷失在其中,而不会考虑其他的问题。

    大殿上的文武群臣战战兢兢,他们已经害怕萧耨斤的专权弑杀,可依然有不怕死的人出现,中书令萧朴是极力拥护萧菩萨哥的人,因为他的身份和年岁,萧耨斤几次安耐住内心的冲动,可这个老不死的依然屡次上书为菩萨哥申冤。

    今日大殿之上,萧朴再次上奏:“起奏陛下,齐天太后之死事存蹊跷,以齐天太后之位根本无需篡权夺位,何况如此明目张胆的留下证据?依老臣之见,这些证据过于拙劣,有些甚至可笑,老臣翻阅了当日的卷宗,所谓的密信前后不通,简直驴唇不对马嘴!”

    大殿上的辽臣个个屏息,这老倌是不要命了,在大辽上至皇帝下至百姓,谁不知道齐天太后的死和萧耨斤脱不开关系,甚至是她一手操纵的?

    上首坐在珠帘后的便是法天太后萧耨斤,你当着她的面揭露其中的不法不是找死是什么?

    所有人都相信皇帝知道这件事情,但之所以没有动作就是因为萧耨斤的权势太大,在这大殿之上有多少她的党羽谁也说不清楚。

    萧耨斤冷冷的看着拜倒在大殿中央的萧朴,既然这个老不死的自己找死,那就不要怪自己心狠手辣了!

    “萧朴,你的意思是齐天太后自缢是有人刻意栽赃?”

    萧耨斤冷冷的声音让大殿中的群臣微微发抖,仿佛是来自北方的寒风刺得人汗毛直立。

    和萧朴关系稍好的人连连向他使眼色,可这老倌视而不见道:“如法天太后所言,齐天太后怕不是自缢而死,而是被别人杀害!”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在大殿之上不畏强权,耿直如一的述说着事情的真相,这种精神不得不让人敬佩,张俭站在左边的上首位置微微闭眼,此时他的心中是那么的矛盾。

    他一边想赞成萧朴的话,可一边又不能这么做,此时萧耨斤的权利达到顶峰,和她对抗根本就是以卵击石,谁不知道其中的关窍,可萧朴依然舍生忘死的上奏。

    张俭为了辅佐皇帝,只能放弃营救萧朴的想法,只有保存好自己,才能想办法把萧耨斤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此时出班就是相当于送死。

    耶律宗真脸色不变,但眼神中却充满了悲伤,他知道自己必须牺牲眼前这位垂垂老矣的忠诚,否则就没办法麻痹专权的生母,望向张俭希望他能有所动作。

    可他失望了,张俭冲着自己微微摇头,耶律宗真明白他的意思,这是让自己袖手旁观,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忠臣被生母治罪。

    果然,萧耨斤开口呵斥道:“荒唐!一派胡言!你这是在为叛逆翻案,你萧朴定然是妖后的萧菩萨哥的党羽,御前斡鲁朵何在,把这个妖后党羽拿下!”

    萧朴挣扎着站起,指着上首的萧耨斤道:“汝之恶行,天下皆知,专权弑杀,谋害齐天太后,畅快一时必遭天谴!你……”

    萧朴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斡鲁朵捂住了嘴,一路挣扎的拖出大殿,此时大殿上的辽臣各怀心思,有人为萧朴的舍命上谏而感动,有人则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萧孝先无声的咧了咧嘴,这萧朴自己找死能怪谁?自己早就游说过他,可他不知好歹,摸了摸额头上的细小疤痕,这老不死的居然敢用镇纸砸自己,让他轻松的死去都是便宜他!

    太后一定会把他交给自己来处理,到时候让他好好尝尝沼狱中的酷刑,想到沼狱,连萧孝先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自从法天太后独揽大权,沼狱的酷刑就变得愈发骇人。

    萧朴挣扎的身影终于消失不见,耶律宗真微微回头看了一眼上首的生母,此时的萧耨斤双手紧握,青筋在她的额头挑动,模样狰狞的吓人。

    萧耨斤也看到了儿子眼睛中的余光,这是一种憎恨的光芒,也是一种厌恶的眼神,萧耨斤心中微微一惊,看来这个儿子对自己的不满已经积攒到了很深的程度……

    萧耨斤早就知道儿子对自己的不满,可一直没当回事,在她的眼中儿子就是自己的利用工具,权利的傀儡而已,一旦用的不顺手了,抛弃掉便是,废掉皇帝对萧耨斤来说并不是很难。

    毕竟她还有一个儿子,耶律重元……

    辽朝的朝会在波云诡谲中结束,无论是辽臣还是皇帝耶律宗真给怀心思的离开,萧耨斤总是最后一个离开大殿的人,她非常享受君临天下的快感。

    耶律宗真悄悄的站在巨大的宫柱之后,看着母亲撩起珠帘望着大殿露出贪婪的目光微微叹气,这个女人疯了,这不是她应该做的事情,即便是心中微痛,耶律宗真也打算废掉这个专权的母后,张俭已经制定了详细的计划,自己一拖再拖总是不能痛下决心,而眼前这一幕让他坚定了思想。

    自己实在是太软弱了,这一点要好好的向大宋的皇帝学习一下!

第四百六十六章骤起的波澜() 
皇帝与太后之间的矛盾在辽朝不是什么新鲜事,最近一段时间皇帝经常顶撞法天太后,而且不是一次两次,也不分场合,这让许多在场的外臣觉得尴尬和心惊。

    他们不知道该支持太后还是皇帝。

    大宋的军演让辽朝不安,皇帝为此整夜操劳,并且决定在大辽也搞一搞这种军演进行反制。

    皇帝和太后看到的东西不一样,耶律宗真觉得辽朝应当立刻进行反击,以军演对军演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并且能预防大宋的不轨。

    可法天太后萧耨斤看到的却是巨大的军费开销,这对她来说是不能容忍的,在萧耨斤看来大辽宝库中的所有钱财都是自己的,花这么大的一笔钱进行军演简直是不可理喻。

    在法天太后萧耨斤的寝宫中,太后和萧孝先正在说着闲话,皇帝耶律宗真直直的闯了进来。

    恭恭敬敬的给萧耨斤行礼道:“母后为何驳斥南院大王萧惠的上疏?难道就看着宋人在我大辽边境耀武扬威不成?!”

    萧耨斤放下了手中的滋补参茶,轻蔑一笑的说道:“军演耗费巨万,而我大辽兵甲强悍如斯,所向无敌,无需演练这种可笑的把戏,宋人皇帝没有长城之险,惴惴不安,所以才会如此炫耀武力,吾儿不可被宋人的动作所困扰,浪费精力与财力为之对抗,实乃不智。”

    耶律宗真不服的开口道:“母后,宋人已经在我大辽的家门口耀武扬威,可我大辽一直没有什么动作,上次宋人军演斩杀我辽朝宗室皇族耶律大丹,这次呢?难道我大辽依然要看着宋人在那宣扬武力不成?”

    萧耨斤轻蔑的笑了笑:“吾儿觉得什么样的人会耀武扬威?我大辽是一匹凶猛的狼王,豺狗狂啸便要浪费力气的去追逐?瞧瞧四周叫嚣的豺狗有多少!每次都去追逐还不把狼王累死?!此事无需再议,就这么定了!”

    耶律宗真还想说什么,可看着幕后冷冷的目光便住嘴,他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没有了意义。

    这是一种巨大的折磨,一度让耶律宗真怀疑自己的身份。

    他到底是什么?

    是皇帝,是傀儡,还是一个无用的人?

    自己的存在有什么意义,难道就是一块维护大辽有皇帝这个可笑谎言的遮羞布?!

    耶律宗真失望的离开,在走出萧耨斤的寝宫后,便开口对早已在此等待的张俭道:“朕活的真累,虽贵为天子却处处受限,母后倒行逆施愈发的放肆了。”

    张俭瞧了瞧四周的宫人道:“陛下慎言,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耶律宗真脸色一变,想起前些日子在大殿中看到的一幕微微点头,是时候终结这场荒唐的闹剧了,自己再也忍受不了母后的专权和张狂。

    “是时候了,朕要结束我大辽的混乱。”

    见皇帝同意,张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担心皇帝下不了这个决心,毕竟耶律宗真豁达大度又爱好儒学,儒家的孝道就如同一把枷锁困在他的头上,为此他眼睁睁的看着萧耨斤对萧菩萨哥下手,而能做的只有悄悄的偷梁换柱。

    现在好了,皇帝终于下定决心的要废除生母,这个女魔头一般的妖后。

    …………

    历史是讽刺的,也是巧合的。

    就在张俭和耶律宗真准备废掉太后萧耨斤的时候,巨大的寝宫中萧耨斤也在和她的谋臣萧孝先编织着巨大的阴谋。

    萧孝先跪在巨大的羊绒地毯上低声道:“太后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是时候了,皇帝已经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有主见,对您的态度也越来越不恭顺,怕是已经有了什么想法,咱们要做的是先下手为强啊!”

    萧耨斤微微点头:“确实如此,吾儿在本宫面前全无恭顺之意,甚至开始顶撞本宫,以后怕是会更加难以管束,不如另立孛吉只为帝。”

    萧孝先露出放心的笑容,口气也变得轻松起来:“太后英明!此时交给臣来办,一定不会有所差池。”

    对于自己的智囊萧耨斤是放心的,端起茶具微微遮住脸颊,只露出一双充满精光的眼睛道:“如此甚好,本宫可不希望听到不好消息,否则你知道自己的下场,本宫可不会手下留情!”

    萧孝先打了个寒颤,他太了解太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如果事情败露,自己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太后放心,臣已经布置妥当,绝对万无一失!”

    萧孝先的额头轻触地毯颤声说道,但谁也不知道此时的寝宫之内还有一双眼睛看着这一切,他便是萧耨斤的年幼小儿子耶律重元……

    十七岁的耶律重元还没来得及走便被堵在了内殿,在听到幕后和萧孝先的密谋后他下意识的躲藏在了华美的宫帐后,旁边是精美的窗户,只要他悄悄的溜出去便会神不知鬼不觉。

    耶律重元的内心是挣扎的,一边是母亲,一边是亲哥哥,在他看来如果幕后得逞,自己就是下一任皇帝,可自己的命运也不会比哥哥好多少,告诉哥哥自己得到的一定更多!

    萧耨斤的可怕他是见识到的,耶律重元咬了下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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