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剩一壶！”
“我还有一壶半！”
……
很幸运，几个人凑在一起还有五壶水。
“我的想法是这样的！”秦川说：“我们必须做好依靠这五壶水走到姆塞斯绿洲的打算！”
“什么？”众人闻言不由愣了。
“那可能还有三天甚至更远的路程，中士！”维尔纳说道：“而且我们不一定能找到姆塞斯绿洲！”
“所以我们才要规划一下！”秦川回答：“我们的部队走向姆塞斯绿洲，我们要想找到他们，就必然要朝姆塞斯绿洲方向走！”
“是的！”阿尔佛雷多表示同意：“这样就不会出现与部队走相反方向而不知道的情况，同时又会增加我们在路上找到部队或是被找到的慨率。”
“没错！”秦川点了点头：“可是，这不排除一种可能，那就是我们一直都没有找到部队……”
“出现这种情况的话……”维尔纳接嘴说道：“那就意味着我们得一直走到绿洲！”
“是的！”秦川点了点头：“虽然我也很不愿意这种情况发生，但我们必须做好这个准备，不是吗？”
众人闻言不由沉默了，不过他们虽然没说话，却知道秦川的这个计划是最合理的……至少其它人还没想到哪个更好的计划。
“如果你们都没有意见的话！”秦川摇了摇水壶，说道：“那么从现在起……每天最多只能消耗一壶半的水，这样我们至少可以坚持三天。为了以防万一，把尿液收集在空的水壶里！”
维尔纳等人闻言不由面面相觑。
“中士！”接着维尔纳又问了声：“可是我们怎么才知道姆赛斯绿洲的方向？”
“抬头看看天空，维尔纳！”秦川指着天边的一颗星星说道：“那颗是北极星，它只会出现在北方，也就说……这边就是东方，也就是绿洲的方向！”
说着秦川抬腿就走。
阿尔佛雷多跟了上来问：“中士，如果我们水喝光了却找不到绿洲怎么办！”
“那么……就躺在地上睡一觉吧！”秦川回答。
第三十章 生存（）
开始是口干舌燥、嘴唇干裂，接着就是头昏眼花，整个身体都处于疲惫中软弱无力。
这是中度缺水的反应，秦川之前听医生说过，只不过他没想到中度缺水会让人这么难受……秦川只感觉自己身处在噩梦中，身体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他们几个人像僵尸一样踉踉跄跄的朝前走，机械式的迈出一步，又一步……跌倒了就不想爬起来，直到旁边有人将他们扶起。
有时秦川在想，重度缺水会是怎么样？
这个医生可没说，是变成木乃伊吗？这可太棒了，几百年后可能还有人在沙漠里发现他们，然后把他们放到博物馆里展览！
“中中……士！”凯勒递上水壶，说道：“喝……点水吧！”
“不！”秦川摇了摇头：“到你了！”
凯勒一直在偷偷的把自己的水量让给秦川，秦川不能接受，因为他知道自己接受的话，凯勒就撑不到最后。
“中中士……我不渴！”
“这是命令！”秦川说道：“不要再浪费力气争论了！”
“是是……”凯勒这才端起水壶浅喝了一口。
都说到最后生死关头人人都是自私的，但这一点在德军身上却不适用，他们都在尽最大的努力控制自己少喝水，尽管他们的身体几乎已经到了极限。
“哒哒哒……”
这时前方一阵机枪响惊醒了还处于半昏迷状态的秦川等人。
“枪声！”维尔纳有些惊喜的说道：“MG34！”
MG34是班用机枪，德军士兵对它都很熟悉，以致于听到枪声就能轻松的分辩出来。
“自己人！”
“我们有救了！”
……
维尔纳几个人就像打了兴奋剂似的马上加快了速度朝枪声传来的方向走去，但却被秦川拦住了。
“每人喝两口水！”秦川下令：“休息下，然后做好战斗准备！”
士兵们不由疑惑的望着秦川，他们都认为秦川有些过份小心了。
但是，半小时后当他们赶到事发地点时才知道秦川的担心是有道理的……一共有六具尸体，其中五具尸体聚成一团，以各种姿势被机枪子弹打成了筛子，其中有些人甚至还是背对着机枪的。
在距离他们二十米远的地方有一挺MG34机枪，机枪旁散落着弹壳，旁边躺着另一名德军士兵尸体，这具尸体手里拿着一把手枪，右侧脑门上一个血洞，血液早已凝结成了暗红色。
“这是集体自杀！”阿尔佛雷多叹了口气：“机枪手杀死了别人，然后再解决了自己！”
“上帝，他们是伯尔格的人！”维尔纳认出了其中一人，然后从他们的身份牌上确认了这一点：“是的，他们都是二班的！”
伯尔格是二班的班长，与秦川同属一排，只不过平时除了有任务之外不怎么交往。
“他们的水壶都是空的！”阿尔佛雷多检查了他们的水壶：“他们或许是实在坚持不下去了！”
“不！”秦川做出了相反的判断：“他们不是自杀！”
维尔纳不由震惊的朝秦川望来：“如果不是自杀，那是……”
“想想你们之前听到的枪声！”秦川说：“你们有在机枪声后又听到一声枪响吗？”
士兵们想了一会儿后就摇了摇头，所有人都没有听到。
维尔纳很快就明白了秦川的意思：“如果是机枪手射杀其它人再自杀的话，那应该在机枪声后还有一声手枪枪响！”
“是的！”秦川走到了倒在机枪手的尸体旁，蹲了下来，说道：“而且这中间应该还有段延迟时间，因为他至少要做下准备，比如掏出手枪，然后逼自己下决心。”
“或许是我们忽视了！”阿尔佛雷多说：“当时我们神志不清！”
“再看看这个！”秦川眼睛盯着机枪手手里的手枪，然后把它连着无力的手提了起来，问其它人：“发现什么了吗？”
被秦川这么一提醒，维尔纳就明白了：“枪口没有血迹！”
于是所有人都明白了，如果机枪手是用手枪顶着自己的脑袋开枪的话，枪口怎么可能会没有血迹？！
“所以！”维尔纳分析道：“凶手先是走到机枪手旁，近距离射杀了机枪手，然后以最快的速度用机枪射杀了其它人，最后再把手枪塞到机枪手手里……”
“可这是为什么？”阿尔佛雷多问：“有人杀了他们，然后还伪造了这个自杀现场！”
“因为凶手是自己人！”秦川说：“凶手担心万一被别人发现这些尸体，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阿尔佛雷多问。
良久，维尔纳才说了声：“是为了水！”
秦川点了点头：“为了水，同时也是为了生存！”
阿尔佛雷多难以置信的看着秦川和维尔纳，他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混蛋！”维尔纳愤恨的骂道：“他是谁？”
秦川没说话，只是看着往东的一串模糊的脚印……凶手大意了，他以为沙漠里的风沙会很快掩盖他的脚印。
士兵们没有多说什么，抓起武器就跟着脚印追了上去……这不仅仅是抓凶手的问题，也不只是为战友复仇的问题，更是德国军人的一种荣誉感，他们不容许自己队伍中出现这样一个害群之马，一个有辱德军尊严的害群之马。
秦川也提着枪跟了上去，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与之前相比士兵们更有精神了，包括秦川自己也是这样。
这该是人遇到危险时肾上腺激素分泌的结果，又或者是凶手的出现给了所有人一个目标。
但是，凶手显然也是发现有人在后头追踪，于是速度也越来越快，士兵们怎么也跟不上。
原本士兵们还不担心，因为有脚印可以追踪，除非凶手一边逃一边抹掉脚印，而这又会减缓凶手的速度……这对凶手来说明显就是得不偿失的事。
但不久，沙漠里的一阵风就让这事情变得困难起来，脚印渐渐消失在士兵们的视线里，但秦川等人还在后头紧追不舍。
第三十一章 伯尔格（）
“哒哒哒……”前方传来一阵枪响，一梭子弹朝秦川等人飞射过来。
秦川和维尔纳等人赶忙趴倒。
秦川心下暗道自己猜的果然没错，他一直怀疑凶手就是伯尔格，现在听到MP40的枪声差不多就验证了这一点……伯尔格是班长，使用的是冲锋枪。
由此也可知伯尔格有多狡猾，他其实用冲锋枪就可以杀死手下六名毫无防备的德军士兵，但他却费尽心思的抢夺机枪然后用机枪伪造出德军士兵集体自杀的假像，这为的就是避免让人怀疑到他身上。
原本伯尔格这么做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因为在沙漠里很难有人找到这些尸体，就算找到也会认为他们是自杀，甚至如果不是德军士兵看到根本就不会理会……谁想秦川等人恰好就在附近，而枪声又把他们引了过来。
“投降吧，伯尔格！”秦川朝枪声传来的方向大喊：“你逃不掉的！”
维尔纳闻言不由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秦川，好一会儿才问道：“他是伯尔格？”
秦川没有回答，其实已经不用回答了，因为伯尔格在另一头喊道：“我不得不这么做，你们能理解的！”
“不，你这个混蛋！”维尔纳骂道：“你怎么能对自己部下痛下杀手，他们相信你并且服从你的命令！”
“我没得选择！”伯尔格回答：“否则我们大家都得死，我们只剩下半壶水了，那根本不够我们所有人走出去！他们反正都得死，不是吗？”
“去你妈的！”维尔纳愤怒的举起枪朝伯尔格藏身的方向打了一梭子，尽管伯尔格根本就没冒头这梭子弹不可能命中目标。
“你们当作什么也没发生！”等枪声停了，伯尔格就继续叫道：“然后我们就没有冲突了不是吗？所有人都可以活着走出去！”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秦川笑道：“然后，在我们相信你之后，你就可以像杀死你的部下一样杀死我们？”
很明显，一旦秦川等人走出沙漠就会揭露伯尔格的罪行，所以伯尔格不可能会让秦川等人活着走出去。
秦川一边与伯尔格敷洐着一边向维尔纳和凯勒两人使了个眼色。
维尔纳和凯勒会意，猫着腰一左一右的从两翼朝伯尔格所在地包抄过去。
伯尔格所在的位置距离秦川有一百五十多米，在这个距离MP40很难命中目标（注：MP40有效射程100米），而K98K却足以发挥其远距杀伤的优势，所以秦川可以毫无压力的压制住手持MP40的伯尔格。
但伯尔格躲在沙丘后秦川又拿他没办法，他总不能拿着K98K靠近对手，近身作战K98K就不是射速快的MP40的对手了……所以，秦川决定自己在正面吸引伯尔格的注意力，让两个冲锋枪手也就是凯勒和维尔纳从侧面靠近伯尔格。
但伯尔格不愧是在战场上混了两年多的老兵，他很快就察觉到秦川的意图，赶忙借着沙丘的掩护逃跑。
秦川等人当然不会放过他，分三个方向在后头一路猛追，一边追还一边朝逃跑的伯尔格射击。
在这种追击战中伯尔格其实占了很大的便宜，延绵起伏的沙丘给了他很好的掩护，经验丰富的伯尔格总是在秦川赶到之前就掩入另一个山丘之后，这使秦川手里的狙击枪一直都发挥不出作用。
而凯勒和维尔纳两人又不敢追得太快、太近，因为他们不确定伯尔格是否会躲在某个沙丘后等着他们……对付伯尔格这样的老手，只要一不留神就会永远倒在这片沙漠里了。
就在秦川几个人与伯尔格一个追一个逃时，却出现了新情况……两辆边三轮从伯尔格方向朝他们驶来。
“是我们的侦察兵！”秦川说：“他们可能是听到枪声找过来了！”
“太好了！”阿尔佛雷多说道：“我们有救了，伯尔格完蛋了！”
秦川神色严峻的摇了摇头：“只怕未必！”
“我们对伯尔格两面夹击不是？”阿尔佛雷多不明白秦川的话。
“他们并不知道伯尔格是凶手！”秦川解释道：“他们以为伯尔格是自己人！”
闻言阿尔佛雷多不由恍然大悟，然后就着急道：“快告诉他们！”
“怎么告诉他们？”秦川不由气苦道：“他们现在只怕都在听伯尔格的谎言了！”
果然，没过多久，就见那几名德军侦察兵在沙丘上架起了机枪，并对秦川等人喊道：“放下枪，你们这些混蛋，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
这伯尔格也是个人才，他知道这时只有一条活路，那就是把秦川等人消灭掉，于是他就恶人先告状，对为首的一个侦察兵上士说道：“碰到你们真是太好了，上士，他们正追杀我！”
“他们是自己人，为什么追杀你？”上士问。
“为了我的水！”伯尔格拍了拍水壶，委屈的回答：“上帝，真不敢相信他们会做出这种事，他们已经杀了我六个部下了，我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
“混蛋！”上士骂了声，一挥手就指挥手下几个士兵在沙丘上摆好了阵势。
“我们是自己人！”维尔纳大喊。
“少废话，放下枪投降！”上士命令道：“否则我会给你们好看！”
“跟跟……你们一一……起的……”凯勒想解释，可是一着急，说了半天也没吐出一句完整的话。
维尔纳只能帮他把话说完：“跟你一起的才是凶手，小心那个家伙，他杀了自己的部下……”
还没等维尔纳说完对面就打来一梭机枪子弹。
上士不耐烦的说道：“别想狡辩，我看到你们追杀他了！给你们一分钟的时间，放下枪投降！”
维尔纳不由哑口无言，现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中士，怎么办？”维尔纳猫着腰跑到秦川身边问。
“要不……我们投降吧！”阿尔佛雷多说：“投降了就能把话说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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