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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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状元- 第4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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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

    沈溪道:“在下虽为东宫讲官,但近来担负的差事很多,已久不往东宫进讲,宫闱的事情并不知悉。”

    江栎唯不屑地一笑:“沈谕德可真会揣着明白装糊涂,去年太子染病,还有今年皇后的病,都是你进献的狗皮膏药治好的,听闻你夫人还进宫为皇后查探病情,你能说不知情?”

    沈溪想了想,道:“我进献膏药,内子进宫为皇后诊病,这与我是否知道宫里有什么变故,有关系吗?”

    江栎唯不由气急败坏,沈溪到现在还跟他打哈哈。

    如今宫里但凡跟皇后和太子有接触的人,基本都已经过滤了一遍,却仍旧没有查出幕后元凶,眼看案子线索便要断了,现在最大的疑点就在沈溪和谢韵儿这对夫妻身上。

    为什么别人都治不好的病,偏偏就沈溪和谢韵儿能治好?

    但弘治皇帝严令,不能提审沈溪夫妇,因为在这件事上,沈溪不是罪臣,而是有功于大明的江山社稷……把有功劳的人当成犯人来审讯,若以后皇家再有什么为难事,可就没人挺身而出了。

    一句话,保护沈溪夫妇,并不是为了维护什么公平正义!

    江栎唯道:“沈谕德觉得有没有关系都没什么,不过在下要知会沈谕德一句,现在已经追查到,这案子与南边的人有关,你最好小心一些,别让我查出你与这案子有牵连,到时候可有你好受的!”

    屁话!

    线索都断了,还在这里出言恐吓,当我真是的三岁小孩子,不明事理?

    什么南边的人,你要真追查出来就不会跟我说了,分明是谎言诡诈想看看我的反应,回过头或许会找人跟踪我,把我当成犯人一样盯着。

    江栎唯啊江栎唯,你这是把我当成宿敌,为什么事事都要跟我过意不去呢?

    最初时,我可没把你当敌人哪!

    沈溪没理会江栎唯的恐吓,清者自清,涉及到皇室,很多事情都是一滩浑水,他没必要去趟。

    就在沈溪送走张老五等人,准备找个帐篷休息一下等夜幕降临,只见有马车从大红门那边驶了过来,等马车在众侍卫护送下停到行宫前的空地上,从车厢里下来两个人,一个是沈溪几年没见过、如今为户部侍郎的高明城,另一人则是即将与他和高明城一起去北关绥抚三军的王守仁。

    “他们怎么走在一块儿了?”

    沈溪远远看着,心里有些奇怪,但见他们径直往行宫内走去,看样子是奉皇命而来,毕竟今天高明城和王守仁都不需要参加这次狩猎。

    莫非是北关那边情况紧急,皇帝要马上派人绥抚三边,才把高明城和王守仁叫来?

    那既然是三个人去,为什么不把我一起叫进去?

    “沈翰林,久违了。”

    沈溪目光正望向行宫大门的方向,背后传来招呼的声音,他赶紧转过身,便见到建昌伯张延龄笑盈盈立在那儿。

    沈溪拱手行礼:“不知建昌伯到来,有失远迎。”

    张延龄脸上的笑容显得有几分诡秘,摆摆手道:“本爵过来找你有点儿事情……你即将跟户部高侍郎一起去边关抚边,如今高侍郎是本爵的人,有些事我要跟你交待一下。”

    沈溪暗忖,这话说得可真够直接,恐怕天底下没有谁敢把朋党的事说的这么露骨,难道不怕我去皇帝面前告你一状,说是拉拢朝官,意图不轨?

    沈溪故意装糊涂:“下官并未听闻此事。”

    “那就奇怪了,高侍郎明明说派了他孙子通知你了,哦,或许是未及通知吧,不过现在本爵来通知也一样,刚才你看到了,高侍郎和兵部王主事一起进了行宫,他们是奉陛下的派遣,过几日就要押送钱粮往北关去,你可能要迟几日才走,得等之前铸造的那批佛郎机炮完工再说。”

    不经张延龄这一说,沈溪还不知自己跟高明城、王守仁分开走。

    或许是张氏兄弟怕他在背后干扰到高明城贪墨绥抚将士的钱粮,故意向皇帝进言让他迟一步上路。

    “多谢建昌伯提醒。”沈溪行礼相谢。

    张延龄脸上露出阴测测的笑容,目光阴冷地看着沈溪,道:“不用谢,有些话在这里说终究不方便,等回去后,本爵会亲自去你府上走一趟,到时候再细细说明,嘿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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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三七章 如此长夜,竟有佳人?() 
黄昏时,在围场各处狩猎的将士陆续折返回来,或多或少都有战利品,当然偶尔也有颗粒无收的,毕竟被沈溪那六炮炸死了上百只禽兽,就算后面补了一批进去,也不够分。

    晚上露天的烧烤篝火晚宴,御膳房的御厨们烹调的就是这些刚捕获回来的野兽,绝对新鲜热乎,有的甚至还没断气。

    将领把自己的战利品各自报了数,多的竟有捕猎十几只的,但大型猎物很少,主要是野鸡和兔子这些小动物,每有将领回来,都会有人上去恭贺,其中英国公张懋最受欢迎。

    “公爷可是收获颇丰啊,有两只狍子,数量不多,但足以让我等大快朵颐一番。”一堆人上去说着恭维话,英国公张懋一时间神清气爽,似乎年轻了十岁。

    张懋笑着说道:“老夫聊发少年狂,身体着实不行了,刚才看到几只畜生,愣是让它们从老夫箭下逃走。唉!不服老不行啊!”

    张懋是大明朝出名的神射手,可惜老马也有失蹄的时候,就算他这次表现最佳也绝对不能承认,因为眼下边疆正遭遇战火,若皇帝让他领兵挂帅,那可非他所愿。

    统兵是一回事,让他领兵出征却是另一回事。

    沈溪在所有人中官职相对低微,他不会上去跟这些将领和王公贵胄攀关系。

    等天色黯淡下来后,沈溪接受马文升的邀请去了兵部聚集的营帐外,一起烧烤猎物,可惜轮不到他动手,因为僧多粥少,分到他手上的只是半只兔子,而且体型很小,半边烤熟后只有巴掌大小。

    不过对于沈溪来说,只要肚子里有点儿东西垫着,回头再猛灌几大口热茶,勉强就能对付过去了,等明天回京到家里再好好犒劳下肚子。

    “陛下出来敬酒,你们可要打起精神。”

    马文升把沈溪邀请过来,他自己却跟张懋等世家勋贵凑在一起喝酒吃肉,等到朱祐樘出来敬酒时,马文升才到兵部营地知会一声。

    “马尚书,陛下可会到兵部这边来?”有中下层官员赶紧上前询问。

    马文升瞪了那人一眼,道:“陛下去何处,不是做臣子应该过问的!”

    马文升对待自己属下非常严格,偶尔说错话就会被他训斥,看上去刚正不阿,但待人接物看起来多少有些刻薄。

    沈溪尚是第一次见到马文升斥责别人,前几次见马文升,马文升对他的态度都挺和善。

    弘治皇帝在各处行走一下,敬酒的对象主要是朝中重臣和世家勋贵,还有一些在今天狩猎中表现出色的将领。

    弘治皇帝身体不好,再加上担心留在宫中的张皇后,没心情到六部营地走动,很多人想主动凑过去,均被东厂和锦衣卫的人给阻拦开,其中江栎唯表现得特别积极,沈溪几次看到他阻拦六部官员靠前的身影。

    等弘治皇帝回行宫后,晚宴就变味了。天毕竟太冷,估计这会儿都快逼近零度了,再在外面吃东西不是享受而是受罪,于是人们纷纷回营帐去,或者是在帐篷里继续喝酒吃肉,又或者是干脆埋头大睡。

    沈溪今晚需要跟一位五军都督府的从五品经历挤一间帐篷,正要钻进去,有人黑灯瞎火过来,问道:“这位可是沈谕德沈大人?”

    “正是。”

    沈溪打量此人,并不记得自己认识。

    “那就好,小人怕认错了呢,沈大人这边请,单独为您准备了帐篷。”此人一脸恭维之色。

    沈溪心想,这么多世家勋贵,我算哪棵葱?居然还给我单独安排了帐篷?难道是谢迁良心发现?

    亦或者是马文升另有安排?

    可惜此时谢迁和马文升等人都住进了行宫,弘治皇帝也是觉得外面天气太冷,把一些年老和体弱多病的重臣及勋贵召到行宫内休息,毕竟有墙体阻隔,再加上厚厚的被褥,不用担心受凉。

    “谁安排的?”沈溪问道。

    那人笑道:“大人别为难小人了,小人只负责传话。”

    沈溪点头,自己并不是什么重要人物,而且这围场内戒备森严,不用担心会有人对他不利。

    不过沈溪还是带着几分谨慎,决定如果去的是黑乎乎没有其他人的地方,那自己坚决不去。一路跟着来人,很快到了给他安排的帐篷,沈溪发觉这里靠近行宫外最大的那堆篝火,周围的帐篷本来是给六部尚书和侍郎准备的。

    “到了,您的帐篷在这里。”那人指着其中一个低矮的帐篷说道。

    沈溪心想,多半是马文升体谅他年少辛苦,要留在这种地方过夜,自己进行宫睡屋子,就把帐篷让给他住了。

    趁着篝火的光亮,沈溪钻进帐篷,一阵温暖的感觉传来,他没想到这靠近篝火的帐篷会这么暖和,里面还有厚厚的被褥和毯子。

    “条件不错嘛。”

    沈溪调侃一句。天寒地冻,他没打算解衣服,但靴子还是要脱下来的,谁知道他刚把手伸到脚上,就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因为他听到一阵轻微的呼吸声,鼻子里还有股淡淡的馨香,他伸手一摸,正有个光滑的身子躺在被褥里,把他吓了一大跳。

    这是误闯别人的帐篷了?

    “大人……”

    怯生生的声音,居然是个女子。

    沈溪心中越发惊讶,这围场中怎么会有女眷?连弘治皇帝都没带女眷来,这里却有女子,大晚上的碰到鬼了?

    “你!?”

    沈溪当下站起,可帐篷不高,身子根本就直不起来。

    外面篝火明亮,映在帐篷外缘,大致看清楚轮廓,一个女子赤aa裸着手臂,抱着条毯子,身上可能只着亵衣,甚至是不着。在男女大防的年代,看到女子裸aa露的手臂,等于是看到女子最**的部位。

    女子柔声道:“大人不用害怕,小女子奉爵爷之命,前来服侍大人。”

    女子声音娇媚,不用说是有经验的“过来人”,不像是正经人家出身,她嘴里说“爵爷”,沈溪马上想到之前在他面前自称“本爵”的张延龄。

    “是建昌伯?”沈溪冷声问道。

    “嗯,正是他老人家。建昌伯说,只要小女子今日服侍好大人,明日就能赎籍为良,以后可以好好过日子,大人可不要嫌弃……”

    女子说着,有些凄哀的模样,甚至作势用手擦眼泪。

    沈溪心想,怪不得张延龄走的时候神色看上去那么讨厌,原来是给自己安排了这么一出戏啊……

    若是被人知道他在这种地方跟女子私会,一百张嘴都解释不清楚。

    沈溪当下就要往帐篷外走,却被女子死死地抓住脚踝。

    女子哭诉道:“若大人走出这里,小女子必死无疑,小女子不能凭白冤死……小女子会大喊大叫,就说是沈大人暗中送小女子来这里,并且跟小女子私会……”

    沈溪心中无比气恼。

    不用说,这些话都是张延龄教的。他抬头往帐篷外看了一眼,有身影晃动,大约是张延龄派来监视的。

    沈溪只恨刚才没警觉,不知不觉着了道。

    不过再一想,以张氏兄弟的权势,连皇宫都可进出自由,太监何鼎发现两兄弟居然穿戴弘治皇帝留在皇后宫中的龙袍,向朱佑樘举报,结果张皇后知晓后却以诬告为名将何鼎活活打死,可见其嚣张到何等程度。

    只要这两兄弟盯上,就算沈溪想躲避也避不开,反而会遭到陷害,破家身死都有可能,现在及早知道反而是好事。

    “你是谁?”沈溪不动声色地问道。

    女子娇怯地回答:“小女子目前是京师教坊司的乐籍,以前为官宦人家的小姐,家父蒙难,小女子和母亲也充宫室,母亲被发配至浣衣局,小女子则充教坊司为舞姬,直到被爵爷看上……”

    听起来很可怜,不过沈溪马上意识到一个问题,这是张延龄的女人,而且是玩腻了不想要的那种,送到这里来拉拢他。

    甚至也不能说是拉拢,而是毒计,逼他乖乖就范,让他只要进帐篷来就出不来,以后张延龄有什么差遣,他只能俯首听命。

    沈溪心想,没那么容易的事,我必须想个脱身之策。

    但现在的问题是,他被张氏兄弟盯上了,从这里出去容易,可之后遭到的报复用惊涛骇浪来形容都不为过。

    “大人,求求您让小女子留下,只要过了今晚,小女子就可以脱离爵爷的控制,出去过安生自在的生活,您就当帮小女子一回,小女子愿意倾尽一切来报答您,今晚……”

    沈溪没让女子继续说下去,问道:“建昌伯会放你走吗?”

    女子道:“爵爷应允过,过了今晚,不但会还小女子自由,还会给小女子一百两银子回家乡,以前母亲教给小女子一些手艺,能养活自己……”

    女子正说着,突然有身影往帐篷这边靠了过来,而且是几个,刚才带沈溪过来的人凑到帐篷口问道:“沈大人,您可在?”

    这是来求证沈溪是否逃走的。

    沈溪道:“嗯。”

    那人弓着身子道:“那就好,您不用有什么顾忌,绝不会有人干扰您的好事,今夜我们会为您守夜……”

    沈溪重新坐下来,那女子想往前靠,却被沈溪伸手阻拦。

    “你就在原处……我可以帮你,但你不得近我身。”沈溪话音虽小,但却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

    女子也放低了声音:“长夜漫漫,大人真的要这么坐着到天明吗?大人有这么好的才学和气度,一直为小女子仰慕,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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