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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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状元- 第2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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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已是从七品的翰林检讨。

    但就算王九思认真努力在翰林院打拼三年,可到底不是一甲出身,沈溪一来就压在他头上,此人估计心里有刺,便不断给沈溪“找事做”。

    这王九思属于那种很得上官赏识,但却不为同僚欣赏的那种人,尤其是沈溪看他有些不顺眼,明知道我才十三岁,刚把手头上的活路做完,没给你安排差事,你做下属的倒先给我找事做!

    可沈溪对王九思多少还有那么点儿尊重。

    王九思是“前七子”之一,在文坛享有盛名,跟李梦阳、何景明、康海这些人齐名,沈溪作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后起之秀,仗着官稍微比王九思大那么一点儿,直接给他甩脸色不太合适。

    虽然王九思官秩没沈溪高,但在翰林院里比沈溪资历深厚,沈溪作为初来乍到者,本就是要用心做事赢得上司赏识,从这点上来说,王九思是在帮他。

    幸好有朱希周出面来为沈溪说话:“让沈修撰休息一下吧,他刚到翰林院,尚不熟悉这里的事情,等后面稍渐习惯,再做这些也不迟……孔昭兄,你先帮敬夫整理一下,完毕后再交由沈修撰处置。”

    在翰林院中,沈溪年岁最小,尚未有表字,别人称呼他又不能以大名“沈溪”相称,所以都拿“修撰”的官职称呼,这就使得沈溪在所有人中显得有些另类。

    至于这位“孔昭兄”,名叫顾浅,字孔昭,同样是弘治九年由进士遴选为庶吉士,属于闷声做事那种,不怎么善言辞。

    王九思走远了,还听他在对同僚议论:“后生小儿,居然也与李阁老比肩?”

    王九思对沈溪不怎么服气,倒不是因为他自己,而是他所崇拜的内阁大学士李东阳。

    却说李东阳对王九思有赏识和提拔之恩,他之所以能被选为庶吉士,有李东阳欣赏的成分在里面,所以王九思一直拿李东阳当作恩师看待。

    李东阳十八岁中进士,创造了大明朝最年轻进士的记录,为世人称颂,偏偏这记录被沈溪打破,而且还整整提前了五年,且沈溪中的又是状元,直入翰林院,所以在士子当中,很容易拿沈溪与李东阳这两位“神童”比较。

    单从年少有为来看,沈溪似乎更胜一筹,可李东阳毕竟已位列次辅,崇拜他的人多,拍马屁的人更多,相较之下沈溪自然会为人所轻,认为他不配与李东阳相提并论。

    沈溪对此却没什么想法,却说当年李东阳以神童之名为景泰皇帝接见时,与他同时被接见的还有另一位神童,二人年岁相仿,甚至仕途前半段做官经历都相似,这人便是涉及鬻题案的礼部右侍郎程敏政。

    就算神童又如何?

    际遇不同,能当官却未必能长远!

    沈溪就算被人称颂为“神童”,也不想为此声名所累,牵绊他仕途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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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四四章 俸米风波() 
己未科礼部会试和殿试已过,不过余波未平,朝廷上下对皇帝在鬻题案发后将华昹、唐寅、徐经三人下狱之事显得很不理解,认为皇帝有意包庇程敏政,工科给事中尚衡、监察御史王绥上书弘治皇帝,请释放华昹,将程敏政下狱,皇帝将奏折再次留中不发。

    程敏政是作为内阁辅政大臣储备的,就算不令程敏政入阁,眼下徐琼年岁不小了,礼部尚书需要人填补,程敏政无论是才学还是做官能力,都得到弘治帝的认可。

    而且弘治帝也看出来这次的鬻题案涉及到朝廷内部纷争,实在不想为平士子之愤而损失一员得力干将,但朝臣给他的压力实在太大,弘治皇帝的意思,是想再拖拖,看看是否舆论会有转圜余地。

    可明显朝臣不想给皇帝这个面子,攻讦程敏政的奏本仍旧络绎不绝,尤其是在徐经被严刑拷问之后,吐露曾向程家家仆贿赂之事曝光,程敏政鬻题案人证和物证都有了,皇帝还是把弹劾程敏政的奏本留中十余日。

    在此期间,沈溪照常到翰林院点卯,每天要做的便是整理那些枯燥无味的法典。

    不过劳动也是有收获的,四月初,沈溪第一笔俸米发放到位,他一共到翰林院不到十天,却按一整月领的薪俸,不是银子和铜钱,而是白花花的大米,从六品的翰林院史官修撰月俸是八石米,也就是九百斤左右,按照市面上一石米差不多是六七百文的模样,沈溪的月俸也就是五六两银子。

    在翰林院中,这已属于高薪,那些庶吉士是按从九品的官阶发米,一个月才五石米,除了要养家糊口外,还要人情客往,那才真的叫过的苦日子。

    这天下午发俸米,翰林院供职的人可以选择是自己领回去变卖,又或者是直接从户部折价拿银子、铜板回去。

    自己找人卖米,事情会变得复杂许多,需要找人手搬运,还要亲自看着卖,对斯文人来说有点儿丢面子。

    但官俸的俸米质量好,不兑沙子,到米粮店能卖出高价,尤其是在城中近来米价腾涨之时,比之官价要高出不少。

    朱希周等人习惯了只带足够养家糊口的米回去,剩下的在翰林院就折价兑了银子……

    沈溪看了看,还是决定把米拿回去自己**较好,于是乎在所有人眼中,只有沈溪把全额的俸米领到手,八石米倒也没缺斤少两,只是沈溪要搬回家,就得花钱雇马车来,再请人手把俸米搬上车,先运回家存放,回头指派朱山跟宁儿出去卖米。

    这招来同僚们的耻笑,很多人对沈溪这种“不知斯文”的做派不欣赏,又觉得沈溪是在哗众取宠,让翰林院的同僚跟着丢脸。

    沈溪不理会这些声音,他只知道要在京城过活,不精打细算不行,开源节流一样都不能马虎,就算只多赚几个铜板,他也要为此努力。

    第二天,米就卖了出去,比之直接在翰林院折价拿俸银多赚了一贯钱还要多,沈溪顿时从月俸五六两左右,变成月俸七两往上。

    这天在饭堂凑在一起吃午饭的时候,朱希周笑着打趣:“沈修撰,前几****运了俸米回去,可要早些变卖,免得招了虫鼠,眼看夏天就要到来,平白折损了可不好。”

    这年头,没有杀虫剂和驱鼠药,蛇虫鼠蚁绝对是人类大敌,防不胜防。

    沈溪点点头,回道:“前两日便卖了。”

    朱希周稍微惊讶了一下,他本以为沈溪年纪轻轻,不懂官场规矩,才会把粮食运回家,又怕沈溪阅历不足,只懂做学问而不懂卖米等俗事,想提供些帮助,未料沈溪居然如此快便把粮食卖了。

    朱希周想了想,问道:“这市面上,新米价值几何?”

    这次轮到沈溪诧异了:“懋忠兄不知吗?近来城中米粮价日涨,一石新米,就算是收粮的价格,也在七百文往上。”

    朱希周没回话,倒是旁边的“小老头”王瓒瞪大了眼睛:“当真?”

    沈溪这才知道这些翰林一个个真的是死读书,连世间柴米油盐价值几何都不清楚。他把市面上各种粮食的价格大致一说,朱希周和王瓒脸色多少有些难看,很显然他们不知道原来把粮食直接在翰林院折价,要损失近两成的俸禄。

    “早知道……”

    朱希周几乎是脱口而出,但剩下的话,他就不说了。很显然,他也动了把粮食领下来自行运去变卖的心思。

    沈溪道:“有俸米还是自己卖的好,不求他人,家里人日子能过得好一些。在这什么都需要钱的京城,想安身立命实在太难。”

    沈溪说的是大实话,连朱希周和王瓒这样平日洒脱之人,也觉得沈溪的话分外有理。朱希周道:“那以后,我也叫人把俸米领回去,自己找粮食铺变卖。思献兄以为呢?”

    相比于朱希周,王瓒养家的压力更大,因为他上有老下有小,全家就靠他这点儿俸禄来养活,王瓒闻言自然是点头不迭。

    朱希周和王瓒将沈溪卖米的事对外一说,找人一合计,众翰林就算再顾及面子,也觉得自己当了冤大头败家子,纷纷表示以后要把俸米运回去自己变卖。本来已经折价收了银钱回来的,居然想把银钱退回去将米粮“赎”回,再拿去市面上卖钱。

    读书人嘲笑别人抠门的时候极尽讽刺之能事,可当他自己抠门起来时,却是无所不用其极。

    照理说你都折了银钱回来,银货两讫概不退换,结果听说市面上米价高,就想耍赖,这不是让户部经办的官员为难吗?

    但翰林院的官那可是皇帝近臣,万一哪个翰林被皇帝叫去开经筵时把此事提出来,那这事牵扯面可就大了。皇帝给大臣发俸米,结果户部却给折成银子,这分明是置皇帝的法令于不顾啊。

    若是正常的折换倒也罢了,偏偏户部这些人手脚不干净,折银看似是给朝官们方便,其实是为了中饱私囊。

    大明朝的官俸是以俸米形式下发,因大明朝没有职田,官员全靠这点儿米来养家糊口,京官往往先被户部的人克扣一层。

    不过比之地方官,京官还算是好的,毕竟京官活在天子脚下,没那么多猫腻。

    地方官就涉及到折钞、折绢、折布等等折物之法,总的来说,就是不发米,而是发大明宝钞或者是绢布这些,让官员自己卖给收购商,而且没法直接从朝廷兑换银钱。

    到了民间,大明宝钞、绢布这些东西并非市场必须,被市面杀价杀得狠,官员本来就不多的俸禄,进一步被克扣。

    自古以来,明朝当清官是最苦的,你不贪就没法过日子,贪了就犯了剥皮抽筋的大罪,当个谏臣怕被廷杖,言者无罪根本属于一句空话,东厂、锦衣卫的诏狱大门随时为官员敞开,诏狱是鬼门关,进去容易出来难,身子骨孱弱的文官进了诏狱被严刑致死之人比比皆是……

    沈溪只是做了一件他认为对的事情,就带来翰林院内的连锁反应,同时也遭到户部官员的嫉恨。

    哪里来的臭小子,上任第一个月就跟朝廷既定的潜规则唱反调,你一个人闹也就罢了,现在倒好,整个翰林院的人都不想让我们捞油水,等着穿小鞋吧!

    众翰林如愿以偿把自己折出去的米给赎回来,下一步他们要卖米,可这些人基本没做过买卖,对于买卖之事,仅知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讨价还价什么一概不懂,更别说是找门路货比三家。

    读书人本来也不屑于这个,因为在读书人看来,经商那是下九流之人才做的事。

    面对一袋袋米粮,这些养尊处优清贵的翰林官发了愁,只知道外面的粮食好卖,可找家人出去打听了一下,全不是这么回事,城里粮铺根本就不收小批量的米,就算收价格也没沈溪说的那么高。

    感情是骗我们去得罪户部中人,把米赎回来,结果卖不出去,耍弄我们是吧?

    沈溪也没想过翰林院的人会如此胡搅蛮缠,对错都要他一人担着,要怪只怪这些人把户部的人得罪了……

    城中大的米粮行基本都跟户部的人有牵扯,你想高价去卖粮,就是要砸人家户部人的饭碗,只有堵上这些翰林们的路,才不至于把自行卖粮演变成朝中官员的风气。

    “这两天我叫家人在城中米粮铺都打听过,可价格跟你说的不一样啊。”

    到了这时,朱希周也有些着急,这事虽是因沈溪而起,却是他跟王瓒牵的头,现在俸米卖不出去,众翰林又不想把粮食堆在家招惹虫鼠又或者发霉,若再把粮食卖给户部那些蛀虫,不但要被人奚落,连价格也要往下折。

    沈溪语气平淡:“你们去的,都是城里那些大的米行和粮行吧?”

    朱希周愣了愣,问道:“有何区别?”

    区别大了,大的米粮行本身不收散货,且多与户部有牵扯,甚至跟府库盗粮案的人有暗中勾连,这些人不会为一点蝇头小利而坏了规矩。

    那些小的米粮行则不同,翰林院的俸米几乎是京官俸米中质量最好的,小米粮铺一次收个七八石粮食,那都是大买卖,不但给的价高,且笑脸相迎,让你卖完一次还想卖第二次。

    “去小米粮铺走走,若不知道何处有,给你们介绍几家。”沈溪说着,在纸上写了几家米粮铺的名字和位置,这些米粮铺多少都跟周胖子有关,不怕不给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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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四五章 状元夫人() 
在沈溪的帮助下,众翰林的俸米以高价卖了出去,接下来几天,这些翰林手头宽裕起来,连做事都更有干劲,以前对沈溪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人,对沈溪的态度改观许多。

    不过翰林院里很快又是一片阴霾,从皇宫那边传来的消息……太子病危了。

    太子朱厚照是弘治皇帝的长子兼独子,张皇后在朱厚照之后又生了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但都是很小便夭折了,若朱厚照此番熬不过去,皇帝连个儿子都没有,将来帝位传给谁?

    接连几日,天子都因为太子的病情未问朝事。

    礼部的意思,事情得早点儿作准备,看样子太子撑不了几天了,一边为太子准备丧事,一边还要向天子建言,多纳嫔妃,皇嗣传承最为重要,就算张皇后是个妒妇,天子与张皇后相敬如宾,该纳嫔妃还是要纳,否则单是这皇位继承人的问题,将来就足以乱国。

    国家的安稳才是当前最重要的事情。

    四月初六这天,谢迁又来到翰林院,这次他来的目的不是追究上次关于答天子策问的,而是继续给众翰林出难题,让一干翰林草拟祭文。

    众翰林大眼瞪小眼……现在太子只是病情危急,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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