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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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状元- 第17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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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强人所难,多得我出手才摆平……你不出面阻挡,是想让事情为天下人所知?”

    沈溪笑道:“你连陛下是否在行在都不知道,就主动站出来说话,不怕被人记恨么?你现在得罪的可是太后的人,若被太后猜忌的话,怕是你入宫的机会渺茫……就算进了宫,你能有好日子过?”

    丽妃道:“我有所牺牲,当然也想得到回报,现在我只想问清楚,陛下到底是否在里面?”

    沈溪仍旧摊摊手:“无可奉告,你觉得如何便如何,不过话又说回来,陛下不在里面又会在何处?这可是陛下班师回朝的特殊时期。”

    二人对视时,目光中都带着毫不让步的气势,互相间都在博弈。

    丽妃很生气,但到最后她也是无可奈何,只得摇头道:“我已经帮过你了,难道你不该投桃报李?”

    沈溪又笑着摊摊手,尽管什么都没说,但意思却是……你几时帮过我了?

    若是皇帝真在里面,戴义和高凤等人的硬闯毫无意义,丽妃是否出面无关紧要,这也是丽妃唯一没办法确定的地方。

    丽妃道:“你明知道小拧子根本阻挡不了戴义和高凤那些人,也知道不出面很可能被人硬闯进去,可就是躲起来装缩头乌龟,你做事真让人琢磨不透……难道陛下真没有失踪,或者你将陛下软禁,陛下龙体无恙,只是没法跟外人吐露他的真实情况?”

    沈溪脸上带着笑容,好像在看丽妃自说自话,并不多做解释。

    最后丽妃懊恼地道:“你不想出面,是因为你怕被陛下猜忌?还是说你故布疑阵?沈之厚,你做事为何如此独断专行,让人看不懂?”

    沈溪微笑道:“我所做事情,都是随性而为,非要被你加上这么多阴谋诡诈的想法,是否思虑太过复杂?其实陛下在与不在,对你来说根本没有影响,难道你就那么迫切想得到圣宠?亦或者,你根本就是想利用这件事大做文章,但越是如此,就越没人告诉你真相,只有你自己去探究!”

    丽妃道:“小拧子什么都说了……他的紧张根本不是装出来的,他本来就是我的人。”

    “是吗?那你早就应该知道事情真相了,还来见我作何?”

    沈溪仍旧在笑,一点儿都没有不安的迹象,“拧公公想怎么做,那是他的事情,不过这位拧公公有很多地方你也看不透吧?你以为得到陛下一点宠幸,再加上智谋,就可以让所有人臣服于你?官场的道理不是你这样的妇人能明白的。”

    丽妃冷喝道:“怎么,你瞧不起人?”

    沈溪笑而不语,让丽妃看到后很生气,甩下一句狠话便起身离开:“既然你不肯告诉我实情,下次再发生今日的事情,不会再有人出面帮你,你好自为之吧!”

    ……

    ……

    丽妃看不懂沈溪的所作所为就不说了,如今连她一向认为很好控制的小拧子都看不懂了。

    回去后一直到深夜丽妃都无法入眠,索性起来到外面的花厅看书,坐下不久小罗子在门后探头,丽妃看到后冷声问道:“干嘛鬼鬼祟祟的?”

    小罗子进来后直接跪下磕头:“奴婢见这边灯亮着,想进来看看娘娘是否睡下,顺带说一些奴婢探查到的情况。”

    “说!”

    丽妃心情烦闷,对小罗子的态度不那么友好。

    小罗子道:“奴婢见高公公他们离开,便跟在队伍中,听到他们的一些议论,似乎想一起向拧公公施压,以确定陛下病情,还有人说要去见沈大人,他们说沈大人一定知道陛下情况。”

    “这不废话吗,沈之厚怎么可能不知道?除了这些,你就没探听到点儿别的?”丽妃对小拧子汇报的东西不是很满意。

    小罗子想了下,带着几分迟疑:“奴婢听说一件事,也不知是否重要,他们在谈论丽妃您,只是他们说的话晦涩难懂,奴婢没太听明白。”

    丽妃皱眉道:“他们说什么?”

    “他们说,娘娘有什么家事,需要回避还是怎样,声音很小,奴婢没敢靠得太近,所以没听清楚。”

    小罗子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丽妃眉头紧皱,她想不出自己会出什么问题,暗忖:“莫不是有人跑去调查我的身份来历?又或者沈之厚有意将我的背景泄露出去,被这些人知晓?那回避是何意?”

    小罗子道:“娘娘,若没别的事情,奴婢便退下了,奴婢还要去陛下那边盯着,或许能为娘娘您探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丽妃一摆手:“去吧!”

    小罗子退下,随即丽妃站起来,在小花厅里来回踱步。

    丽妃心想:“皇宫里突然来人,还如此迅速,是否这件事跟沈之厚有关?从一开始,一切便操控在沈之厚手中,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将各种谣言压下来,为何偏偏要编造陛下生病的消息,让人对此产生怀疑?太后娘娘这么快便派人来,怎么越想越觉得是他的阴谋诡计呢?”

    ……

    ……

    睡榻边的主桌前,沈溪伏案写信,对象是奉旨赶回京的当朝首辅谢迁。

    他的信函写完后,交来朱鸿送出去,信函会通过秘密渠道送至谢迁手上。

    信中的内容虽然没有点明任何一件事,却有沈溪对未来时局的安排,旁人看不懂,谢迁却能领会。

    远在千里外太原府青龙渡的谢迁,刚住进驿站,便收到沈溪的第一封来信。

    谢迁看到信后,脸色突变,阅读完放下,脸上带着一股恼火,喃喃自语:“这小子,又想作何?之前帮我说话,让我可以尽早回京,现在居然来这么一道书函,难道是想提醒我,我在朝中的好日子到头了,以后朝廷就听他的?”

    “谢大人,您没事吧?”

    门口的侍卫听到谢迁在房间里说话,立即出言问询。

    “没事!”

    谢迁黑着脸道,“只是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不用劳烦你们!”

    随即谢迁拿起笔来,准备写信好好斥责一下沈溪,不过等他落笔时,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又将书函重新拿起来。

    谢迁对着书函,一直看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明白过来,呼出一口气:“莫不是陛下出事了,所以他才这么迫切?可陛下好端端的,怎会出状况?大明的江山社稷不会因此而出现什么乱子吧?”

    身为大明股肱之臣,谢迁的政治头脑不是一般的高,他平时装出老迈昏聩的模样,只是一种假象。

    在沈溪面前他自愧不如,但在朝中那么多大臣中,他绝对是佼佼者,而且他能言会道,心思自然也很缜密。

    “来人,准备一下,老夫要连夜赶路……马车准备好!”谢迁下令。

    “大人,这已经入夜,连夜赶路您老身体会吃不消的。”侍卫进来劝解道。

    谢迁起身来舒展了下双臂,随后坚定地道:“老夫身子骨还算结实,在马车上也能休息,赶紧安排便是。”

第二二九四章 翻脸不认人() 
朱厚照在赵家停留一夜,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

    次日早晨朱厚照从房中出来时,之前那七夫人已经穿戴整齐跟在他身后,受雨露滋润后看上去整个人精神焕发。

    赵员和江彬过来的时候,她直接躲到朱厚照身后。

    “朱公子,您昨晚休息得还好吧?”江彬上前谄媚地问道。

    朱厚照看了赵员一眼,脸上露出得意之色:“还行,就是床板略微硬了些。”

    江彬笑着说道:“回头就让人给公子您更换床板,亦或者干脆您到后院主屋去睡……赵指挥使以为如何?”

    赵员的目光全落在七夫人身上,心里别提有多难过了,一股憋屈和无奈的情绪油然而生,但“皇帝”当前却无可奈何。

    这边赵员不回答,朱厚照却好像完全不在意,一摆手道:“本公子有些饿了,快去准备吃食,等吃过后本公子还想回屋补个觉。”

    说着,朱厚照大步流星往前院去了,七夫人紧紧地跟在后面,赵员走过去想拉她一把,却被躲开。

    “赵家老爷请自重。”七夫人说了一句。

    声音虽不大,但朱厚照和江彬却听得分明,朱厚照立即转过头来,瞟了瞟两人,不动声色,江彬瞪着赵员喝问:“赵指挥使,你这是作何?”

    赵员非常尴尬,明明这里是我的家,这女人也是我的妾侍,怎么就变成要我自重了?这什么世道?

    朱厚照望向七夫人,但见七夫人走过来,双手搭在腰间,低着头躲到了他肩膀后面,小模样楚楚可怜。

    如此一来,反而让朱厚照有些不好意思,扬扬下巴:“赵指挥使,你看……本公子不太好意思,接纳你这么一份厚礼……要不,本公子将她还给你?”

    这话不但让赵员深感意外,连七夫人也惊讶不已,望着朱厚照,目光中充满难以置信的神情。

    昨夜还山盟海誓,告诉我,会接纳我给我幸福!要不是你承诺带我到京城,我也不会对自家老爷说什么请自重的话,结果好了,现在你得逞后便翻脸不认人了?

    她心里哀叹:“果然男人都不可信,老爷以前说最疼爱我,结果转眼就将我送给这位朱公子。昨日朱公子说要带我走,现在又要把我归还给老爷?这都是什么世道,是些什么人啊?”

    赵员惊讶地道:“不敢,不敢……这……这个女人,乃是鄙人送给朱公子的礼物,怎能贸然收回?”

    朱厚照发现七夫人的目光中充满哀怜,心中一软,笑了笑道:“本公子也是跟你开玩笑的,这位夫人本公子非常喜欢,打算带她回京城,赐予锦衣玉食,所以赵指挥使不必担心。哈哈!”

    即便朱厚照笑得很欢畅,心里却有点儿发虚。

    昨夜没觉得,现在突然意识到,住在别人家里,还把人家的小妾强占了,关键是到现在为止还没拿出自己皇帝的身份,等于说白得一美人儿。

    他心里不由想:“难道这个赵卫指挥使跟苏通和郑谦一样,都喜好这个调调?那感情好,回头再跟他多要几个。”

    ……

    ……

    朱厚照不懂得反思自己,全无礼义廉耻之心,作为皇帝他不懂得强人所难便是为难自己的道理,总觉得人们是为了巴结他才会献出礼物,属于礼尚往来的范畴。

    此后赵员一直阴沉着脸,连早饭都没有陪朱厚照吃,显然是不太甘心。

    朱厚照草草吃完正准备抱着七夫人回去睡个回笼觉,江彬凑过来低声建议:“公子,您看这酒也喝过了,肚子也填饱了,时候不早,不妨到小人府上去看看?”

    这个时候江彬发现赵员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再加上此前对方一直怀疑朱厚照的身份,感觉继续留下来有一定危险,于是便想让朱厚照早点儿离开。

    指挥使府邸到底对江彬来说很陌生,不能做到对皇帝人身安全的有效保护。

    朱厚照却乐不思蜀,摆手道:“着什么急?赵指挥使招待本公子这么殷勤周到,不妨在他府上多逗留几天,去你府上……你不是说之前已把家里的女人都送到张家口堡去了?空荡荡的屋子有什么好住的?”

    江彬顿时很无语,若非眼前是皇帝,他非发怒不可,可如今无论受再大的委屈,他也只能忍受着。

    就在江彬不知该如何劝说朱厚照时,赵员从外面进来,“朱公子,卧房已为您收拾好了,是否现在就过去休息?”

    江彬看了赵员一眼:“赵指挥使,不劳烦你了,朱公子说这里住得不是很习惯,先到我府上去。”

    “啊?”

    赵员听到这话非常吃惊……好么,在我家里祸害一晚上居然抹抹嘴就想溜走?哪里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赵员心想:“不管眼前是否是皇帝,我都不能放他们离开,这是涉及到我切身利益的大事。”

    赵员温言细语道:“后院已为朱公子准备好落榻之所,因何要走?文宜,你府上不没这边宽敞吗?若是怠慢了朱公子,可如何是好?”

    朱厚照哈哈大笑:“有理有理,既然这边已准备好,何必搬到别处去?对了,赵指挥使,你将府上女眷都送回来吧,本公子不需要占用多大的地方,让你的家人都搬出去那多不好?回来后还能热闹些。”

    这边朱厚照丝毫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妥,江彬则用恼恨的目光打量赵员,一边气愤对方强留皇帝在府上,一边却揣测赵员此时的想法。

    江彬想了想,忽然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是啊,赵指挥使,你是否该把家里的女眷送回来,让朱公子见识一下你内院的女人?”

    江彬说这话,有点惩罚赵员的意思。

    我说什么你都不听,那我也不再给你面子,给你出出难题。接下来你要么听我的,要么跟我对着干,自讨苦头。别以为你以前是我的上司现在就想在我头上拉屎拉尿。

    赵员一听顿时这话紧张起来,他可不希望自己内宅再有损失,一个七夫人已让他痛彻心扉,连忙道:

    “朱公子请见谅,内眷今日一早便已出城,暂时回不来,若朱公子在府上寂寞,鄙人可以从外面找一些伶人回来。”

    江彬瞪着他问道:“伶人算几个意思?朱公子就是想见一见你家女眷,你想违背朱公子的意思?”

    这边江彬态度极为强硬,大有逼迫赵员就范的意思,朱厚照从中听出一丝火药味来,暂时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于是主动道:

    “本公子从不强人所难,既然赵家女眷确有不方便之处,那就按照赵指挥使说的做,赵指挥使招待本公子已经很客气了,连七夫人和服侍她的丫鬟都送了过来……哈哈,对了,昨日那丫鬟小缘呢?”

    “这人……留在后宅,鄙人回去跟她说,让她前来伺候公子。”赵员心里简直在滴血,不过还是咬牙说道。

    朱厚照满意点头:“那就好,本公子有些累了,让七夫人和小缘陪本公子进房去休息,身边端茶递水的人总要有……对了,江彬,回头你将我府中女子送些过来,看看赵指挥使是否喜欢……这府上的女人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现在本公子就当是帮赵指挥使你分忧了,哈哈。”

    朱厚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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