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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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状元- 第1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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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娘娘息怒,老奴这就去!”

    戴义磕头之后,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往仍旧跪着的高凤看了一眼,然后匆忙找刘瑾去了。

    ……

    ……

    这件事别说张太后和高凤、戴义等人不知情,就连刘瑾也被蒙在鼓中。

    刘瑾正在家中睡觉,天色刚刚亮就有人前来敲门,等见到来者,刘瑾吓了一大跳,居然是司礼监秉笔太监戴义亲临。

    平时刘瑾跟戴义的关系不那么好,在于戴义此人是个两面派,在刘瑾和张苑之间摇摆不定。

    刘瑾一直对戴义把持司礼监首席秉笔太监的位置不满,因而从来没把戴义当作自己人,平时见了戴义都是当做奴仆使唤。

    刘瑾打量一脸苦色,额头上满是血污的戴义,皱着眉头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戴义哭丧着脸,凄切说道:“刘公公,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啊……呜呜,实在是说来话长……”

    这时候戴义还在卖关子,刘瑾简直想拍这家伙一巴掌,但刘瑾终归还是耐住性子,问道:“何事惊惶?难道宫里出什么事了?”

    刘瑾首先想到的,是皇帝可能有什么危难,比如说生了急病,或者是被人刺伤等等。

    戴义咧着嘴,好似哭喊一样说道:“陛下昨日傍晚出宫,至今未归。”

    刘瑾听到这话,微微吸了口冷气,脑袋往后一缩,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心里却琢磨开了:“这算什么大事不好?皇帝出宫难道不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么?“

    但他又想到可能会有一些他没察觉的问题,于是又问:“陛下昨日傍晚出宫后,可是跟着沈之厚往宣府去了?”

    刘瑾最担心的事情,不是皇帝夜不归宿,因为朱厚照几乎是天天夜不归宿,他怕的是被沈溪给拐跑,若朱厚照去了宣府,他没法把人追回来。

    刘瑾了解朱厚照的性格,这是个做事风风火火的少年天子,当初朱厚照尚是太子时,就跟着他一道南下,天南地北游历一圈,至于朱厚照最后是怎么回到京城的,到现在刘瑾都不是很清楚。

    戴义被刘瑾问得一愣,发现自己跟刘瑾所说根本不是一回事。

    “刘公公,您说的什么跟什么啊……难道您的意思是……陛下跟着兵部沈尚书出征了?”说到这儿,戴义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刘瑾用尖锐的嗓音喝问:“你连陛下去了何处都不知,到咱家府上来发什么疯?你且说,为何要到咱家这里?”

    戴义这才回归本来的问题,哭丧着脸道:“刘公公,昨日陛下出宫去了豹房,到现在还没回去,太后娘娘今日一大清晨在交泰殿外等候,恰好发现这个秘密,逮着不放,这会儿怕是咱们都跑不掉……”

    刘瑾气急败坏地指着戴义的鼻子,破口大骂:“混账东西,你们没看好陛下,跟咱家有什么关系?”

    戴义委屈地道:“怎能没有关系?太后娘娘怕这件事传扬开,下令封口……”

    刘瑾听到这话,眼睛瞪得溜圆,怒不可遏:“好你个姓戴的,感情你上门来,是故意让咱家知道这件事,陷害咱家吧?”

    戴义赶紧否认:“刘公公多心了,这是太后娘娘亲口吩咐的……太后娘娘让鄙人出宫请刘公公您回宫去见驾,您不会以为是鄙人给您使绊子吧?”

    刘瑾还真觉得是戴义故意使绊,咬着牙,厉声道:“哼,回头再跟你算账!”

    说完,他顾不上跟张文冕和孙聪等人商议,收拾整齐便跟戴义一道进宫去了。

    ……

    ……

    太阳终于升起。

    紫禁城,坤宁宫内,此时坐镇此处的并非是新皇后夏氏,而是太后张氏。

    张太后意识到问题严重,没敢去跟太皇太后王氏说事,而是把知情人都召集到坤宁宫,对相关人等做出训示,让他们识相点儿,不得把事情传扬开。

    刘瑾和戴义抵达的时候,张太后已经训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话,此时有些口干舌燥。

    那些宫女和太监战战兢兢跪在那儿,生怕张太后为了封口而杀人。

    就算不是全杀,但也有可能会杀鸡儆猴,选择性地杀上一两个立威,在皇宫这么残酷的地方,宫女和太监被迫害致死的情况屡见不鲜,宫女和太监无不为自己的命运忧心忡忡。

    “刘瑾,你来得正好!”张太后刚喝了一口茶,见到刘瑾到来,立即抬起嗓门厉声说了一句。

    刘瑾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快步上去,到了张太后身前立即跪下,他旁边还跪着一个人,赫然是张苑。

    张苑在宫外没有私宅,张太后传唤,张苑不敢耽搁,很快就过来了,跪在地上倾听了一耳朵训示。

    刘瑾听张太后直接称呼自己名字,知道如今张太后正在盛怒中,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老奴拜见太后娘娘。”

    张太后见掌司礼监的刘瑾如此恭谨,不管怎么说对方也是太监之首,需要给予一定尊重,不复之前那般盛势凌人,问道:“刘瑾,陛下昨日出宫之事,你可知情?”

    刘瑾解释道:“回太后娘娘,老奴也是经戴公公通传,方才知晓此事,在此之前根本是一无所知啊。”

    张太后恼火地道:“那你是怎么照顾陛下起居的?平时不都是你跟着陛下出宫的吗?”

    “这……”

    刘瑾有苦说不出。

    刚开始的时候,的确是他陪同朱厚照出宫,甚至朱厚照看他辛苦,还特别允许他在宫外拥有私宅,从此后获得自由进出皇宫的权限。平时刘瑾都在自己宅中过夜,白天才到宫中的司礼监当差。

    但现在朱厚照在豹房的起居跟他没多大关系,平时都是些得宠的太监和亲随,诸如小拧子和钱宁等人服侍身旁,这些人才是朱厚照面前的红人。

    张太后似乎不想听刘瑾解释,一抬手:“你现在不必多说了,哀家不想让这件事传扬出去,再者……你立即出宫去将皇儿叫回来,就说哀家说的,若他不想回来,那哀家可以考虑换别人来当皇帝!”

    “哀家只怪自己错生了他,小小年纪居然如此放肆,连祖宗规矩都不顾了,这哪里是一个帝王的气度?”

    气急败坏之下,张太后说话重了一些。

    甚至提出要废黜朱厚照的皇位。

    刘瑾听到这话,非常害怕,虽然张太后未必有权力废黜皇帝,可一旦太后和皇帝交恶,那苦的可就是他们这些实质上都是皇室家奴的内侍。

    刘瑾连连磕头:“老奴这就出宫去找寻陛下,太后娘娘请息怒,老奴一定将陛下找回来!”

    张太后厉喝道:“若他不回来,你也不用回来了,跟他一道自生自灭去吧!”

    ……

    ……

    朱厚照失踪的消息,在皇宫内属于一件高度机密的事情,外人无从知晓。

    沈溪没有留意身为皇帝的朱厚照昨夜在哪儿过夜的事情,因为这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对此他也没有特别的兴趣。

    原本当天沈溪休沐,但因之前筹备军事学堂,耽误了一点事情,所以当天他还是赶到兵部衙门,准备处理积压的公务。

    沈溪抵达时已经是日上三竿,刚来到自己的办公房门前,王守仁从旁边的房间走出来打招呼:“之厚,谢尚书已等候多时。”

    沈溪对谢迁的到来多少有些不喜,心底根本就不想跟这个老顽固打交道……谢迁没事就喜欢用长者的姿态教训他,频频向他施压,似乎兵部是谢迁直接管辖的一样,沈溪对此已不厌其烦。

    不过人既然来了,他还不得不去见上一面,总归谢迁是当朝首辅,地位在那儿摆着,沈溪作为兵部尚书不能失了礼数。

    等沈溪抵达客厅,正在喝茶的谢迁站了起来,未等沈溪行礼打招呼,便直接道:“老夫此来是跟你说一件事……昨夜陛下未在宫里过夜。”

    沈溪抬起双手正待合拢抱拳行礼,听到这话将手放了下来,往周边看了一眼,确定没旁人后,才皱眉对谢迁道:“阁老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

    谢迁吹胡子瞪眼:“怎么,这件事你还觉得不够大吗?昨日乃陛下大婚之日,陛下居然未留在宫中过夜,这件事若传扬出去,会对陛下声名造成多大的影响,难道你不清楚?”

    沈溪摇头苦笑一下,见谢迁对此事如此重视,一时间无法理解,因为他自己并没有觉得如何。

    沈溪心想:“不同时代的人在思想观念上竟然有这么大的差异?陛下出不出宫,好像没什么了不起啊,大不了说明皇帝对皇后不满……这跟我们做臣子的有什么关系?”

    因为沈溪对朱厚照的性格非常熟悉,再加上他知道历史上有传言,朱厚照的皇后夏氏很有可能一辈子都没被朱厚照临幸过,所以沈溪对这事情有心理准备,也没想过帮朱厚照成就美满婚姻又或者怎么样。

    皇帝的婚姻原本就是政治婚姻,夏氏进宫前就应该有自己得不到帝王宠爱的心理准备,沈溪可不想无端为自己惹麻烦,他根本就不想管这种糟心事。

    沈溪问道:“阁老从何得知陛下昨日不在宫内?难道阁老派人盯着陛下起居?这样似乎不太好吧?”

    谢迁眯着眼打量沈溪,冷冰冰地质问:“你小子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老夫是那种不知分寸之人吗?”

    沈溪没有回答,他想象不出谢迁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在他看来,即便这种事发生了,皇宫也必然会把消息封锁,泄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谢迁见沈溪不答,没好气地道:“老夫只是偶见宫内那些宫女和太监神色惊慌失措,就好像天塌了一样,之后才得到一点风声,说是昨夜陛下出宫未归……”

    在这个问题上,谢迁避重就轻,沈溪当然能听出来。

    沈溪安慰道:“阁老不必着急,这件事既然确定发生了,还是从长计议好!”

    (本章完)

第1762章 损招() 
朱厚照有没有临幸夏皇后,对沈溪来说,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但他也知道,朝廷上下,从张太后再到下面文武百官,都指望这次大婚能改变朱厚照贪玩好耍的性格,让其从沉迷逸乐中走出,成为一个明君。

    所以当谢迁得知朱厚照昨夜没在宫中过夜后,便感觉天塌下来一般……对谢迁而言,事情实在太大了,以至于一时间无法接受,所以特意来找沈溪询问“对策”。

    沈溪心想:“你谢老儿再着急,这件事也不该上门来麻烦我……我能帮上什么忙?难道要我强迫皇帝跟他的皇后圆房?”

    谢迁没有说明到底是如何得知朱厚照昨晚彻夜未归的,以沈溪料想,谢迁在宫里应该有眼线,以至于能第一时间获知消息。

    谢迁坐下来,急切地问道:“你说说看,现在该如何是好?”

    沈溪眉头微蹙,露出深思之色,良久后方道:“就算如同阁老所言,昨日陛下的确未在宫中留宿,但也不能说明陛下未曾临幸……咳咳,未曾跟皇后合卺,阁老是否担忧过甚了些?”

    谢迁皱眉:“之厚,你应该清楚当今陛下的秉性,若他昨夜无心留在宫中,你觉得他曾跟皇后合卺过?”

    在这个问题上,沈溪无从否认谢迁所言,他不过想缓和一下眼前的紧张气氛,甚至想把这件事遮掩过去,但谢迁并不吃这一套。

    “那谢阁老希望得到怎样妥善的解决?”沈溪又问。

    谢迁这下回答不出来了,思索好一会儿后才说:“陛下在大婚之日拒绝跟皇后合卺,这种事只有在当前的正德朝才会发生……你也该知道这件事到底有多严重,皇后不得君心,将来如何统领六宫?”

    “陛下若是提废后复立后之事,大明或许要陷入混乱之中!”

    沈溪皱眉:“阁老的想法是否太过跳跃了些?”

    谢迁怔了怔,问道:“你说什么?”

    沈溪摇头苦笑:“如今不过是陛下跟皇后大婚后的第一天……未能琴瑟和鸣,如此阁老便说陛下要废后,实在是言之过早……以学生看来,陛下不过是少年心性罢了!”

    谢迁摇头:“一句少年心性,便可将这件事遮掩过去吗?”

    沈溪微微一笑:“总归陛下是在万千宠爱中成长,没有任何人跟他抢夺皇储之位,先皇前几年躬体有恙,一直未能好好教导太子,以至于太子身边充斥奸佞之臣,对陛下日常生活和学习形成错误引导,才造成如今模样。这也跟陛下登基太早,小小年纪便大权独揽有关……”

    谢迁一抬手,打断沈溪的话:“老夫不想听你说这些,你只说这件事当如何解决吧?”

    “无从解决!”

    沈溪道,“学生不过是兵部尚书,并非宫中职司人员,更非皇室中人……退一步讲,就算是,阁老认为这种事能改变陛下的作法吗?陛下乃九五之尊,地位最是尊崇,若能妥善教导,也不会有今日阉党专权之祸了!”

    谢迁听了这话,很是气恼,他来这里是想让沈溪拿出对策。但现在沈溪只说困难,而不说解决办法,甚至抱有一种“这事儿我管不着”的拒不合作态度,让谢迁觉得沈溪是有意逃避问题。

    谢迁起身:“这件事先知会你,你最好尽快想出个对策来,老夫便不打扰了……你记得,这件事不得对外宣扬,若被外人知晓陛下境况,怕是朝野上下会非议不断,你务必慎之再慎!”

    沈溪一直在揣测谢迁如何得知朱厚照不在宫中的事情,当下起身行礼:“看来阁老没什么事情要对学生交待了,学生恭送阁老!”

    ……

    ……

    沈溪刚送走谢迁,马九便火急火燎赶到兵部衙门,直接闯进沈溪的办公房,一进门便以一种诡异的目光望着沈溪,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马九跟沈溪回到京城后,一直作为兵部经历调用,这个正七品的官职说白了就是沈溪的随官,平时跟着沈溪进进出出,偶尔也负责一些军事学堂的事情。

    沈溪打量马九,问道:“九哥不在学堂那边,为何回衙门来了,难道有事?”

    马九凑到沈溪跟前,为难地小声道:“大人,有人……求见。”

    沈溪看了看马九的神色,大概猜到来人不简单,当即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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