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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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状元- 第1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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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说出来,张太后眉头皱得更深,摇头道:“谢阁老,哀家知道,皇儿登基后是有些荒唐,但始终能恪守帝王本分,朝臣对他的评价也很高,怎到了您这里,对皇儿的看法如此之低呢?”

    谢迁毕竟是在攻击她儿子,张太后听到后心里不爽,直接出言质问。

    刘瑾在朝不但把持朝政,还收买拉拢张太后的身边人,以至于张太后对朱厚照的情况了解不多,尤其涉及朱厚照吃喝玩乐之事都被刘瑾有意弱化,刘瑾甚至让人不断地在张太后面前说朱厚照的好话,让张太后以为朱厚照只是稍微有些胡闹,未让朝堂陷入混乱。

    至于什么阉党把持朝政,张太后一概不知。

    要说张太后稍微明白一些的便是朱厚照喜欢民间女子,再就是朝堂上的事情由刘瑾这位“能臣”尽心辅佐,旁人对刘瑾的评价很高。

    但现在张太后从谢迁这里听说的事情,明显跟平时得到的讯息不同。

    刘瑾在旁帮腔:“谢阁老,您也是,陛下如今做事勤恳,就算不是每日上朝,但基本朝事都有过问……您如此说陛下,那就是您的不对了!”

    在张太后面前,刘瑾表现出一副力挺皇帝的姿态,看起来忠心耿耿,但实际上这一切始作俑者根本就是刘瑾本人。

    谢迁没为自己的话做出解释,继续说道:“太后或许有些事情不是很明了,老臣只能将自己所知,一一呈奏。”

    “老臣之前曾试图觐见陛下,却是久不得恩旨,陛下已有一个月未曾临朝……还有,陛下在宫外建立豹房,宠信市井小人,甚至与之同吃同睡,有失帝王体面。老臣走之前,只能将事实告知太后……”

    张太后见谢迁说得心灰意冷,心中一阵迷惑。她知道谢迁不会造次,如果别人说这些,她早就发怒了,但唯独谢迁说出来,她愿意倾听。

    张太后一直对谢迁怀有感恩之心,要不是谢迁,弘治帝当年至少也会纳几房妃嫔,而不会跟她一辈子相敬如宾。

    她感觉事情应该跟刘瑾有关,而刘瑾跟谢迁前后脚到来,其中必然存在什么猫腻。

    张太后虽然看起来什么事都不管,但不代表她一点头脑都没有,否则她也不可能让弘治帝三千宠爱集于她一身,张太后很聪明,没贸然评价这件事,而是叹息道:

    “阁老既然要离开朝堂,想来思量已久,哀家身居内宫,不适合过问这件事,还是让陛下亲自挽留吧,哀家就不在多说了。至于谢阁老所说之事,哀家会转告皇儿,平时也会多提点,让皇儿勤勉政务。”

    谢迁听到这承诺,没太当回事,但他内心有种“该说的话我已经说了剩下的事情我不再管了”的释然,好像已经完成离开朝堂前的所有准备。

    刘瑾见气氛有些不太对劲,灵机一动:“太后娘娘,老奴听闻,谢阁老的孙女婿……也就是新任兵部尚书沈大人即将要回京了。”

    虽然沈溪的事情在朝堂上传开了,但并没有传到张太后这里,张太后听到后,不由灿烂一笑:

    “当真如此?那可真是有趣,谢阁老眼光不错,这位沈状元,当初哀家便觉得他有几分本事,先皇对他称赞有加,一路破格提拔,小小年纪便官至二品,在朝名望卓著……未曾想如今他已贵为兵部尚书。”

    谢迁听到这话,认为刘瑾这是在威胁自己,但他面不改色,只是向张太后恭敬行礼,关于沈溪的事情,他一句都不想听。

    (本章完)

第1732章 纵火案() 
谢迁入坤宁宫觐见张太后无功而返,心中憋了一肚子气,越发坚定了他要离开朝堂的想法。

    谢迁对王鏊说明了自己的意向,他的意思是在自己致仕前,向朝廷推举几名入阁人选,看看谁比较合适,至于内阁首辅是谁,他已经不那么关心了,按照资历排列,成为下一任首辅之人自然是阉党中坚人物焦芳。

    一旦焦芳当上首辅,那时刘瑾必然权倾朝野,无人能够制衡,可这会儿谢迁已经没心思再理会,在与刘瑾抗争的这一年多时间里,他身心俱疲,希望自己告老还乡后不再被俗事滋扰,获得一种彻底的解脱,连沈溪回到京城如何立足、自处都不再想管了。

    “……这次就算陛下不允,老夫也不想再理会朝堂之事,从今日开始我便跟朝政无缘了……”

    谢迁回到家中,再次写了一份乞骸骨的奏本,写好后还没让人送去通政使司那边,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把他惊呆了——

    沈溪在京城的府宅出事了!不但有人上门闹事,还放了一把火,听说当初弘治皇帝御赐的沈府被烧了好几个院子。

    听到这消息,谢迁半晌都没回过神来,许久后他怒从心头起,对前来传信的仆人喝问:“顺天府的人怎么说?”

    仆人战战兢兢地回答:“回老爷的话,据说顺天府已派人捉拿案犯,但凶手来去匆匆,根本没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老爷,沈尚书这会儿尚未回京便出了这档子事,怕是事情没那么简单!”

    “这事儿还用得着你来说!”

    谢迁火冒三丈,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刘瑾捣鬼,以这种下三滥的方式逼迫沈溪乖乖听话。

    谢迁气得额头青筋暴露,大声道:“刘瑾这厮,老夫不跟他一般见识,他居然变本加厉,趁着老夫孙女婿未回京,先下手为强向沈家家小发难……最好别有什么死伤,否则老夫不会放过这贼子!”

    看了看还没送出去的奏本,谢迁在张太后那里积累的火气无从宣泄,加之心中已笃定这件事乃刘瑾所为,此时终于彻底爆发开来,一把将奏本撕成两半,然后掷于地上,再狠狠地踩上两脚,出门往刑部衙门去了。

    谢迁铁了心要为沈溪找回公道,路上他坐在马车里,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联系,好像明白了什么:

    “怪不得沈之厚一直不肯回京,感情早就知道有人要杀他,躲在外面不敢回来……刘瑾一直在找机会,见之厚不肯回来引颈就戮,干脆对沈府妇孺下手,以此来达到其恐吓、逼人就范之目的……实在可气可恼!”

    沈溪出事的话,谢迁虽然气愤,但尚能够忍受,但沈府被人放火则触及他的逆鳞,因为沈家府宅内有他疼爱的小孙女,有人杀沈溪,那遭殃的人是沈溪,不是他谢迁,但若有人要放火烧沈家人,那就是要害死他谢迁的血亲。

    谢迁带着怒气坐车来到刑部衙门,下了马车后直闯入内。

    刑部守大门的衙差认识谢迁,知道首辅大人来者不善,根本没人敢上前阻拦。

    谢迁到了前院,刑部官员上前见礼问候,却见谢迁黑着脸喝道:“让开,叫屠勋出来见老夫!”

    直呼刑部尚书名字,可见谢迁恼火至极,他喊了几声,马上有人前去传报,谢迁直接到正堂等候。

    不多时,屠勋火急火燎出来了。

    此时屠勋尚不知沈家被人纵火之事,心头带着几分不解,因为他看出谢迁似乎是前来兴师问罪,只能以公事公办的口吻问道:“少傅大人这是为何事而来?”

    谢迁问道:“沈家被贼人袭扰之事,你可知晓?”

    屠勋一时未反应过来,一头雾水:“哪个沈家?”

    谢迁怒道:“明知故问,兵部尚书沈溪的家,他人在居庸关,府上却被人放火,如今府内损失惨重,死伤情况尚且未明,你作为刑部魁首,这等大事居然不闻不问?”

    屠勋不由皱眉,关于沈溪的事情,他许久都未过问,就算朝中对沈溪有诸多非议,作为朝廷主管刑名的官员,对此也是充耳不闻。

    此时谢迁突然上门诘问,屠勋一时间摸不着头脑,想了想说道:“于乔,你急也没用,这样,我带人跟你去看看,若情况属实……”

    屠勋比谢迁大三岁,早六年入仕,资历比起谢迁来不遑多让,所以直接用名号称呼,以显示亲近之意。

    谢迁却不领情,打断屠勋的话:“什么情况属实?你的意思是老夫无中生有,到这里来空口说白话咯?”

    屠勋无奈解释:“我可没这意思……来人,调拨人手,随谢阁老和本官一起前去沈宅。”

    ……

    ……

    屠勋不明就里,只能是谢迁说什么就是什么。

    谢迁原本有第一时间赶去沈府勘明情况的打算,但想到自己身为内阁首辅,孙女婿家被人纵火,他大白天上门询问情况有些不妥,但若带上屠勋这个刑部尚书一起去,面子上就过得去了。

    屠勋就这样被谢迁生拉硬拽到了沈家,跟随他们一起前来的,还有几十名刑部官员和属吏,这已经是屠勋能调动的所有人手,全都被谢迁勒令拉了过来。

    到了沈家,负责出来接待的人是沈家明面上的管家朱起,朱起见到谢迁后赶紧跪下来磕头:“小人见过谢老大人。”

    “起来说话。”

    谢迁往府门看了一眼,这才打量老迈的朱起,问道,“沈家被人放火,老夫已经知道了,如今府内境况如何?”

    朱起愁容满面:“府上起火是从马房开始的,后院几个屋子也受到波及,此时火势刚被扑灭,府里有下人烧伤,情况不太好……”

    谢迁心中无比着急,就差问我孙女和她闺女如何了,但这会儿只能耐着性子问道:“那府上主子呢?”

    朱起道:“府上主子撤离得较为及时,没有人受伤,不过……”

    谢迁厉声道:“老夫要进去一观……这位是刑部屠尚书,兵部尚书的府宅被人纵火,此事非同小可,必须要查明真相!”

    说完,谢迁不跟朱起商量,当即带人进入沈家前院。

    此时沈家前院非常混乱,救火的人刚从火场撤下来,一个个灰头土脸,还不时有人从火场里抬出来,看情况都只是局部烧伤,没有生命危险,不过即便如此也让谢迁看得心惊肉跳。

    谢迁对旁边的屠勋道:“屠尚书,老夫没跟你戏言吧?”

    屠勋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往周围看了一眼,问跟在后面的朱起:“顺天府可有派人前来?”

    朱起道:“回大人的话,顺天府派来几名衙差,那时府上大火尚未熄灭,那些人看了几眼摇摇头便走了,似乎……顺天府不想理会此事。”

    谢迁冷笑不已:“看看,都说官官相护,可兵部尚书府宅被人放火,顺天府的人居然不敢管,那放火之人到底有多大背景?”

    屠勋听了忍不住咳嗽几声。

    谢迁就差把话点明,其实放火之人就是刘瑾,就连顺天府普通衙差,也知道这件事是刘瑾指派人干的,因为除了刘瑾没人对沈溪如此刻骨仇恨,需要纵火泄愤。

    谢迁再问朱起:“这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纵火,简直胆大妄为!可有看清楚那些贼人的情况?”

    朱起一脸惭愧:“回大人的话,火起得太过突然,府上都忙着救火,没有看太清楚,不过听街坊四邻说,来人身着官服,好像是京营兵……”

    “混账!”

    谢迁一听这话,更加怒不可遏,“朝廷的兵居然前来兵部尚书家府宅纵火,这难道不让人觉得是一种莫大的讽刺吗?有些人根本不把王法放在眼里,简直无耻之极!不行,老夫一定要奏明陛下,让陛下下旨彻查此案。”

    “屠尚书,此乃今年头等大案,你们刑部不会跟顺天府一样选择袖手旁观吧?”

    屠勋非常无奈,心想,我都被你谢大学士逼到这份儿上了,敢说什么事都不管吗?当即道:“于乔,有些事从长计议为好,你看……”

    谢迁此时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闻言怒道:“这件事就算你们刑部不管,老夫也不会善罢甘休……这可是老夫亲家的府宅,沈之厚是老夫一步步看着成长起来的,甚至当初许尚书让之厚回朝,老夫就担心会被人针对,如今果真出了事,老夫怎能置之不理?来人,马上为老夫准备笔墨纸砚。”

    这边谢迁已经下定决心跟刘瑾死磕,屠勋见劝说没用,也就不再跟谢迁计较,马上安排刑部官员勘察现场,调查纵火的前因后果。

    屠勋对手下人吩咐:“既然已经确定人为纵火,那案子必须一查到底……派人去将顺天府的人请过来,本官有些事要过问。”

    谢迁关心则乱,而屠勋做为旁观者,脑子就清醒多了,就算心中也认定这件事极有可能是刘瑾派人所为,但他还是保持一定的中立立场,在没有得到确凿的证据前,不会妄自下定论。

    沈家这边乱成一锅粥,而刑部上上下下也因为沈家被人纵火而忙碌起来。

    本来没造成死亡,甚至受伤的人也不多,且多为皮肉伤,完全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但因被人放火的是新任兵部尚书沈溪的府邸,事情因此而变味。

    由谢迁牵头,再有刑部尚书屠勋现场勘察后联名上疏,关于要求朝廷彻查沈家纵火案的奏本,连夜送到文渊阁。

    这次谢迁不等焦芳和王鏊做出票拟,便亲自写出票拟,然后赶至乾清宫候驾,此番他可是抱着不见朱厚照的面不回头的心思前往。

    (本章完)

第1733章 比窦娥还冤() 
沈家着火了,这把火烧得正是时候。

    谢迁原本已打算离开朝堂,却因为这把火将他彻底激怒,把注意力放回朝堂,准备跟刘瑾斗争到底。

    屠勋等忠直大臣没想到谢迁会回心转意,不过既然谢迁决心追究到底,刑部等衙门自然全力配合,这次案件就算天下人都觉得是刘瑾所为,但刑部也得公事公办,力争找到证据指正罪魁祸首。

    作为“当事人”的刘瑾,非常晚才得知道沈家着火之事,当时他已经结束一天的忙碌回到私宅准备就寝,然后从登门询问的孙聪口中得知情况。

    此时孙聪觉得莫名其妙,因为之前刘瑾可没说要派人去烧了沈溪私宅。

    “……公公派炎光去放的火?却不知公公有没有制定什么预防措施,谨防走漏风声……”

    刘瑾听到后气得直跺脚,指着孙聪道:“你……你什么意思?在你看来,这件事定是咱家所为?咱家既然无法顺利暗杀沈溪那小子,去烧他的宅子作何?就为了泄愤?真是气煞咱家也!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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