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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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状元- 第1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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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瑾此人斤斤计较,两次在我身边担任监军我都未给他好脸色,如今陛下对我言听计从,影响他掌权,必然会想方设法除掉我,而要查我的纰漏就只能从西北吏治和财政下手,诬陷我中饱私囊,若此事半年后或者一年后爆发,那我就真解释不清楚了。”

第一六八四章 有仇必报() 
沈溪到西北来是打算蛰伏一段时间。

    履任三边总督后,沈溪并不想跟地方文武官员为难,他的心腹大患只是京城的刘瑾,所以目标明确,一定要防止刘瑾暗中耍阴谋诡计。

    历史上刘瑾曾做过很多陷害忠良之事,其中就有构陷时为三边总制的杨一清,将杨一清下到诏狱中险些惨死。

    刘瑾利用的正是西北钱粮方面的弊端,当时西北所有督抚都被刘瑾一网打尽。

    朝中有毒蛇隐于君王之侧,随时都会出击咬人,沈溪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首先他就得摘干净跟西北积留弊政的关系,就算钱粮出现问题,那也是前任保国公朱晖的事情,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现在刘瑾正在铲除京中异己,还未向边关伸手,沈溪奏本便已送去京城,而沈溪送给谢迁的信函更是在他离开京城前便已经备妥。

    现如今谢迁担任内阁首辅,跟沈溪的预期基本相同,他相信朝中有谢迁帮忙,加之刘瑾掌权之初羽翼尚未丰满,胆子没那么肥,先行把事情捅破,杜绝刘瑾日后再拿这件事大做文章。

    京城里,谢迁处理完一天朝事,回到自己位于长安街的宅院,刚进屋,他便搓起手,赶紧让下人生上炭火,这样他可以边烤火边处理剩下奏本。

    等火盆送上,谢迁刚到书桌边坐下,有谢府家仆进来禀告:“老爷,这里有一封信,说是从沈家转送而来,您要不要看看?”

    谢迁瞪大眼,伸出手道:“拿来!”

    自从沈溪家眷抵达京城之日,谢迁就有上门拜访的打算,但由于沈溪这个家主不在,他恪于礼法顾忌颜面没有成行,自然也就没机会见到自己的孙女和重孙女。

    谢迁拿过信函,嘴上犹自在嘟哝:“这几天正在琢磨这事儿,没想到君儿的信就来了,正好,老夫也想知道沈之厚那家伙将我小孙女折腾成什么样子了……这天南海北到处走,有没个完了?”

    等谢迁将信打开来一看,不禁有些失望,这封信并不是谢恒奴写的家书,却是沈溪的字迹。

    家仆关心地问道:“老爷,孙小姐如今境况如何?”

    谢迁一看跟公事有关,先将信收起来,然后没好气地挥了挥手:“这种事也是你能问的吗?老夫这边尚有事情要做,你先回府去吧……哦对了,若夫人问及,你就说我这两日没时间回去,让她照看好家里。至于嫁出去的孙女,不用她担心。”

    家仆行礼后匆忙回谢府通禀去了,等屋子里再次安静下来,谢迁才重新拿出沈溪的信,认真看了起来。

    通读完信后,谢迁眉头紧皱,呢喃道:“这小子,又给老夫安排事情做……不过他倒是有些能耐,还没出京就预测到刘瑾会掌权,甚至判断朝廷会拿西北弊政开刀,且出自刘瑾之意,到有些算无遗策的味道。”

    “我想想啊,沈溪小儿现在主动提出来,等于是堵上刘瑾向边关伸出的魔爪,毕竟刘瑾针对之人可不就是被陛下屡屡提及,非常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兵部尚书的他?”

    谢迁叹了口气,收拾心情便离开自家宅院。

    下人原本在厨房烧水,见谢迁走了出去,连忙追出院子问道:“老爷,您这是往何处去?”

    “今晚老夫不回来了,多余的事情你别问。”

    谢迁说着,随手把信撕成碎片,却没有乱丢,出了院门后,找了个雪堆将碎纸片塞了进去,然后往皇宫而去。

    此番谢迁要去文渊阁等沈溪的奏本到京,因为按照沈溪算计,奏本应该会在这一两日内抵达京城,信函正好送入内阁。

    沈溪让谢迁帮忙盯着,如此一来便可避免焦芳将奏本直接告知刘瑾,那计划就有可能出现错漏。

    ……

    ……

    紫禁城东安门,刘瑾结束一天差事出宫,准备打道回府。

    当上司礼监掌印太监前,刘瑾的主要任务就是陪朱厚照玩,皇帝在哪儿他在哪儿,只要把朱厚照哄高兴了,他的差事就算是完成。

    但刘瑾当上司礼监掌印太监后,因为要帮朱厚照批阅奏本,所以大部分时间他都留在司礼监,见皇帝的时间自然便少了,晚上陪伴朱厚照玩的人基本是张苑、钱宁等人。

    刘瑾不担心皇帝对张苑宠信有加取代他的位置,因为张苑这个人能力不强,而皇帝对钱宁又十分宠信……此时钱宁把刘瑾当成义父一样对待,皇帝身边发生了什么事,都会原原本本传入刘瑾耳中。

    刘瑾真正做到不在君王侧却了解君王事。

    回到家中,刘瑾发现自己的妹婿孙聪也在。孙聪上前:“刘公公,之前您让我调查之事现在终于有了结果。”

    刘瑾非常疲劳,闻言怔了怔,问道:“何事?”

    孙聪有些意外:“刘公公不是让我调查之前你回京路上被人追杀之事么?似乎此事……跟锦衣卫有莫大关系。”

    刘瑾惊愕无比:“锦衣卫?难道是先皇派人刺杀咱家的?不应该啊……”

    提到锦衣卫,再想想时间是在年初,刘瑾唯一能想到的便是朱祐樘立下遗命要杀他,因为那会儿他要回京无人知晓,沈溪还派人一路护送,就算这样,他这一路也是危险重重,几次遭遇刺杀,好在最后都化险为夷。

    孙聪道:“应该跟先皇无关。不过这事儿,倒是跟先皇在世时一个案子有关,是沈总宪在南宁府时牵涉进的一个案子……”

    刘瑾听到沈溪有关的案子,顿时知道怎么回事了,毕竟当时他在沈溪军中做监军。

    刘瑾恼火地道:“这案子跟咱家被人刺杀,有何关联?”

    孙聪一五一十道:“案子发生后朝廷派厂卫前去调查,听闻具体负责查案之人跟两位国舅关系密切,国舅爷当时似乎还让那人将诬告沈总宪的高宁氏押至京城……”

    刘瑾想了想,微微点头:“你这一说咱家倒是想起来了……建昌侯贪财好色,若他得知南方有能吸引沈溪犯错的美人儿,必然想据为己有。他只需要挟姓高的知府,承诺帮忙翻案,这样既能得到美人,又能铲除掉沈溪,可谓一举两得……后来呢?”

    孙聪道:“听闻此人在江南徘徊九个月才回京,他原本已将高宁氏擒获,高家也对高宁氏报了自尽并注销户籍。但在北上的路上,高宁氏逃走,此人怕回来被建昌侯责难,一直留在南方……”

    刘瑾皱眉:“你是说……是此人刺杀咱家?”

    孙聪点头:“以我调查所得,两位国舅爷在宫中培养的内监其实是张苑张公公,但他们也知陛下对公公您宠信有加,怕您回朝后危及张公公地位,果断出手。除了两位国舅爷外,朝中怕是无人敢对公公您下毒手,且当年公公离开东宫发配浣衣局,也跟两位国舅爷从中作梗有关!”

    “这二人,真是无法无天!”

    刘瑾听到这话,不由分说便破口大骂起来,“你不说咱家还想不起来,当年就是因为咱家对张氏二人有所怠慢,他们便在陛下面前说咱家坏话,至于那张苑,原本就是寿宁侯府一个奴才,被阉了后送进宫中,这件事可瞒不过咱家。”

    孙聪道:“此人回到京城后曾去建昌侯府汇报,听闻其是送美女给建昌侯,才得到建昌侯信任……消息是从建昌侯府上传出来的,可信度极高。”

    刘瑾咬牙切齿:“虽然咱家也想报仇雪恨,但奈何两位国舅爷不是咱家现在能动的……朝廷派去南方调查此案的锦衣卫之人乃是何人?”

    孙聪肯定地说:“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江栎唯。”

    “江栎唯?”

    刘瑾听到这个名字,勾起一丝回忆,抚摸着光秃秃的下巴道,“这名字倒是有些耳熟,却不记得在何处听过。”

    孙聪道:“此人在岭南时,因犯错被沈总宪逮住马脚,致官位丢失,之后靠贿赂国舅爷得以官复原职。此番回京,他只是回锦衣卫销了任务便不再露面,据说现在正在活动,准备调往刑部任职……”

    刘瑾冷笑不已:“国舅爷也就罢了,但姓江的只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咱家岂能容他放肆?咱家要让他知道,敢得罪咱家,就要做好被剥皮拆骨的思想准备!”

    孙聪唯唯诺诺,刘瑾又道:“原本咱家还奇怪,咱家回京之事,除了沈溪外还有谁知晓?之前一直琢磨,是否是沈溪暗中捣鬼,但现在回想起来,他真要对咱家下手根本无需动太多手脚,随便找个人把咱家杀掉扔在哪个山脚旮旯也无人知晓,况且他派出的人一路护送咱家回京,对咱家有莫大的恩德。”

    孙聪问道:“公公,这件事是否要继续追查?”

    刘瑾一抬手:“不用查了,咱家跟旁人无冤无仇,就算跟沈溪也相安无事,若说能在军中安插眼线,甚至知道咱家回京路线,必然是厂卫的人无疑。江栎唯留在南方多月,不恰恰证明他心虚吗?回到京城后又不敢回锦衣卫,分明是怕咱家杀了他!这件事,咱家得好好琢磨,怎么做才能消此心头之恨!”

    (本章完)

第一六八五章 先下手为强() 
♂!

    谢迁进宫时,天已经黑了。

    乾清宫内,朱厚照正在听高凤谈大婚之事。

    因为小皇帝平时喜欢吃喝玩乐,身边女人从未断过,因而并不在意女人的问题,对于谁来当皇后他漠不关心。

    高凤悉心讲述,朱厚照悠闲地喝着茶,身前火盆里炭火烧得旺旺的,他随意往里面添加了几块木炭后,侧头一脸认真地说道:

    “高公公,朕大婚之事你去跟太后协商拿主意便可……太后对这件事很上心,人选由她来定,到最后选择时叫朕便可。”

    高凤听到这话,一脸为难:“陛下,太后之意,是让您尽快选好对象,待开春便大婚,您看……”

    朱厚照显得不耐烦了,摆摆手道:“高公公,你听不懂人话还是怎样?朕已经说过了,有事就问太后,由太后来定夺,你退下吧,朕用过晚膳,晚上尚有要事……”

    高凤知道朱厚照夜夜笙歌,现在连朝会都不参加了,等于将朝政拱手交给谢迁和刘瑾等人,跟那些沉迷逸乐的无道昏君差不多。当然“昏君”二字无人敢在朱厚照面前提出来,高凤只能老老实实退下。

    高凤前脚刚走,小拧子进来通禀:“陛下,谢阁老求见。”

    朱厚照皱起了眉头:“事情可真多,朕想清闲地喝个茶吃个饭,有这么难么?皇帝可真不好当,每天都忙忙碌碌……罢了,让谢阁老进来说话!”

    小拧子心里直嘀咕,您老人家通宵达旦纵情声色,朝臣都很少见,这也叫每天忙忙碌碌?那让我这样的小人物怎么活?

    小拧子去外面将谢迁传唤进来,谢迁进门便向朱厚照行礼,朱厚照抬手:“阁老多礼了,这会儿已经入夜,您还没回去休息?”

    谢迁恭敬地道:“回陛下,内阁刚收到西北之地上疏,乃三边总制沈溪提请查西北弊政之议……”

    听到“沈溪”的字眼,朱厚照顿时来了精神,瞪大眼睛打断谢迁的话,问道:“沈卿家已到延绥了?挺快的嘛,不是说明年年初能到就算不错了吗?听说这次他运了不少火器到延绥,甚至从湖广征调部分兵马……”

    对于沈溪军中的情况,朱厚照非常留意,说起来头头是道,很多事情不需要谢迁详细奏报。

    朱厚照一摆手:“来人,将沈卿家奏本呈递上来。”

    小拧子过去,将谢迁从怀里拿出的上奏转呈到朱厚照面前。

    朱厚照之前只是想沈溪领军行进速度为何如此之快,连谢迁进宫的意图都没听清楚,等他拿过奏本看清楚上面的内容,拍案而起:“原来西北官场有如此多蛀虫,朕若不好好收拾一下,实在难以面对普天下黎民百姓!”

    谢迁确定刘瑾没在场,知道自己来的时机非常合适,于是笑眯眯问道:“陛下,不知当如何应对此事?”

    朱厚照重新坐下,放下奏本后道:“据沈卿家所言,西北地方普遍存在官员中饱私囊、侵占朝廷调拨钱粮之事,许多地方粮库、钱库已空空如也,一旦有战事发生,边关钱粮储备恐怕难以坚持一个月。这还是在两年前大胜后的结果……”

    “不行,朕要好好调查一下,以儆效尤。谢先生,您乃三朝元老,这件事朕就交给你来处置,意下如何?”

    谢迁恭敬行礼:“老臣定当不辱使命!”

    朱厚照急着去吃喝玩乐,没多少时间跟谢迁计较,站起身来:“那一切就委托给谢阁老您了,朕有些私事要处置,没什么事的话,阁老可以先回去了。”

    谢迁再次行礼,目送朱厚照进了后殿,脸上不由露出欣慰的笑容。

    “你刘瑾将陛下盯得再紧,也架不住陛下日夜颠倒没个正形,你总不能时时刻刻都在宫里守着陛下……只要我将调查西北弊政之事牢牢掌握在手上,这件事就只能由我主导,沈溪小儿担心年后被你算计攻讦之事,便不会发生。”

    ……

    ……

    刘瑾正关心自己回京路上被人刺杀一事,这头宫中来报,说是谢迁进了乾清宫,跟皇帝提及西北弊政之事。

    “……刘公公,陛下已准允,将此事全权托付给谢阁老处置,谢阁老领皇命后出宫去了。”

    来人是魏彬,系御马监监督太监,领三千营,其下辖五司掌管宫禁,只有他才能在入夜后将消息带出宫门。

    毕竟皇宫中午门小门,入夜后只有少数几个大臣才能进出,而内监不得皇帝传召是不能通行的。

    刘瑾怒火攻心:“好个谢老儿,居然敢先斩后奏,这件事没跟咱家商议过,就直接跟陛下禀告,分明是不将咱家放在眼里。看咱家怎么对付……”

    魏彬有些焦急,主动打断刘瑾的话:“刘公公,之前您说要利用西北钱粮问题扳倒沈翰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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