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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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状元- 第10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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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公,这大白天的,您也没个羞臊,让妾身怎么说才好?”说完,谢韵儿过来帮沈溪穿衣。

    沈溪毛手毛脚,谢韵儿虽然有些嗔怪,但未推开丈夫,嘴里道:“相公早些过去陪陪黛儿和君儿,她们年纪小,心里早盼着跟相公独处,以慰相思之苦。相公去江西不必挂心家里,现在咱们一家人到了武昌府,一切步入正轨,不会再有糟心事烦忧……”

    沈溪想了想,不由哑然失笑,他知道谢韵儿所说乃是沈家之事,当下感慨一句:“这会儿六哥大概快回宁化县城了,之前我已看过本届进士名单,他未考取进士,不过以他的年岁那是迟早的事情。就算只是举人,对我们沈家地位的提升也大有助益,现在沈家在宁化县的日子应该好过不少……”

    在大明朝,家里出了举人,好处不止一丁半点,其中一个优惠就是不用交税,很多平民会带着土地人丁来投,轻轻松松就可以过上好日子。但朝廷也发现如此弊端,会对举人家里田亩数量进行审核,但现在沈家已是一门两举人,且有一名进士在朝为官,很多事情已可跳出法律框架。

    就算沈溪自己以及沈明钧夫妇不在宁化县,有沈明新夫妇在,有沈元这个活招牌,沈家祠堂还是能保持香火鼎盛,沈家在宁化县地位只会越来越高。

    ……

    ……

    沈溪陪完林黛和谢恒奴,当晚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

    吃过丰盛的晚餐,沈明钧夫妇归家,沈溪选择在林黛房中过夜,补偿这位青梅竹马经年没有丈夫陪伴身边的苦楚。

    林黛虽然还是一副小姑娘性子,但到了现在她的性格也有所收敛,至少不会再没事就在人前甩脸色,到了房里也不会跟沈溪诉苦,在家里面她言行举止显得更得体,俨然一副官宦夫人的派头。

    “……你去江西,是因为那边有你记挂的人吗?”沈溪跟林黛缠绵一番后,林黛突然问了一句。

    沈溪原本已经准备安歇,闻言不由问道:“你怎么会这么想?”这个问题让他有些尴尬,就好像自己的秘密暴露一般。

    林黛撅着嘴道:“或许是我多心了吧,我总觉得你在外面有人,不然不会总避着我们,之前我跟姐姐说,姐姐却不让我多想!”

    沈溪听到这话一阵无奈,摇头道:“听你姐姐的话,不要胡思乱想,我此番去江西,最多一个月就回来,我会时常给家里写信。你放心,这次团聚,一两年内不太可能分开,我尽量让你早些怀孕,免得你天天思想开小差!”

    “哼,就知道偏心!”

    林黛嘴上抱怨,不过听到沈溪尽量让她怀孕,心情好了许多,陪着沈溪睡下。但她身上亵衣裹得严严实实,这也是沈溪之前就发现的情况,就算床第间,林黛也不肯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都解下来,让沈溪稍微有些扫兴。

    沈溪蹙眉道:“这天气炎热,别总裹着身子,把亵衣脱了吧!”

    林黛撅着嘴道:“不行不行,娘说了,我身子寒弱,这是之前一直不能怀孕的主要原因,现在是夏天,更需要好好保养。喂,晚上记得给我盖被子,你小时候可喜欢踢被子了……”

    半大丫头突然间进入到一种姐姐教训弟弟的口吻,这让沈溪有些不适应。他没好气地道:“做什么事都要量力而为,你自己怕热,就别穿这么多衣服,冬天不让自己受寒就好,至于夏天……裹着肚皮就行!”

    可无论沈溪怎么劝说,林黛都不理会,我行我素,让他一阵无语。

第1609章 第一六〇九章 能人() 
京师,紫禁城,乾清宫。

    朱厚照此刻正面对萧敬……萧敬带杨子器去了一趟施家台泰陵,回来后向朱厚照奏禀,朱厚照为求公允,将内阁三名大学士和六部尚书、侍郎,都察院左都御史以及各寺司卿、五军都督府左右都督全都给叫了过来,让他们旁听见证,自己惩罚杨子器没有任何错误。

    “……陛下,老奴往泰陵看过,的确没有金井出水的情况,玄宫内干燥,或许与今年入夏后一直没有下雨有关!”

    萧敬也曾想保杨子器,但他胆小怯弱,最后的结果就是实话实说,也不管这中间是否有猫腻,看见什么说什么。

    但他这番话,无异于推杨子器去死。

    朱厚照怒气冲冲:“今年入夏以来北地大旱,这就是老天爷对我大明的惩罚……连皇陵修建都因为琐事耽搁,有人居然贸然提出迁址,真是胆大妄为!至此诸位臣僚还有何话可说?”

    在场大臣没一人能为杨子器辩解。

    就算是指派杨子器去泰陵的刘健和李东阳也无话可说,因为他们知道自己说多了只会遭致朱厚照更多忌恨,对杨子器不利。

    刘健瞪了谢迁一眼,因为让朱厚照派人带杨子器去皇陵修建现场求证的正是谢迁,现在这主意快要将杨子器害死了。

    朱厚照怒视满朝文武大臣,厉声喝问:“萧公公,现在姓杨的在何处?朕要好好审问他,到底是谁指使他,竟敢以皇陵之事欺君,哼,朕要亲自问个明白!”

    谢迁上前道:“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在朝堂公然审问犯官,为大明律法所不容,犯官无权进入乾清宫!”

    朱厚照对谢迁的回话还算满意,点头道:“那朕不审他了,将之押入天牢,回头朕准备好好惩戒……哼哼,退朝吧!朕要回去休息了!”

    说完,朱厚照得意洋洋,直接往乾清宫后庑去了,刘健和李东阳等人尽管都想帮杨子器说话,但最后却无一人敢出来为杨子器求情,眼睁睁看着杨子器去了一趟施家台回来又被押进锦衣卫诏狱,随时可能杀头。

    朝会散去,刘健怒视谢迁,正要上前质问,谢迁却好像没事人一样往宫门而去,刘健最后忍住火气,没有出言指责谢迁,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怪不到谢迁头上,之前谢迁其实也是想帮杨子器,结果帮了倒忙。

    李东阳问道:“希贤,今日之事当如何处置?难道看着名父受难不管?”

    “能怎么样?”

    刘健苦恼道,“回去后,召集翰苑群贤商议,写一份联名上奏,看看能否劝陛下回心转意!除此之外,就看名父的命了……”

    李东阳还是不解:“照理说就算皇陵出水被人堵住,也断不至于到干燥的程度,难道其中有什么名堂?”

    刘健摇头:“恐怕只有去问萧公公才知晓,但看情况,萧公公在这件事上也不敢偏帮名父……这件事按照我之前所说的办吧,让翰苑那边出面求情,到底是天下读书人的楷模,或许陛下会给点儿面子。”

    ……

    ……

    朱厚照回到乾清宫寝殿,脸上带着解气的笑容,握紧拳头道:“哼哼,朕从未有今日这般扬眉吐气过……朕就喜欢看刘少傅和李大学士窘迫的模样,让他们老是给朕找麻烦,就算他们派杨子器去皇陵找茬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被朕拿下?哈哈!”

    刘瑾笑着回道:“陛下能在朝臣前树立威信,可喜可贺,想必以后不敢再有人在陛下面前有僭越的行为!”

    “嗯!”朱厚照点头道,“说得好,就应该这样,朝廷乃是朕的朝廷,他们说的能算数吗?朕就是想让大臣们知道,朕让谁生谁就可以生,让谁死谁就得死。这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刘瑾体会到朱厚照的高兴劲儿,问道:“陛下,不知您准备如何处置杨名父?”

    朱厚照想了想,道:“先关押着吧,朕之前说过,要将他杀头或流放,现在北方大旱,一定是因为这次事情惊动太大,连先皇都不庇佑我大明。这一切罪责,都归在姓杨的身上,不杀他不足以平民愤!”

    刘瑾点头:“陛下说得是,但就怕杀此人不易。老奴听闻,民间对此人评价极高,很多人都说他不畏强权,还说他这次去泰陵写了一首诗,说是他知晓几位督工已将出水的金井泉眼堵上,抱有必死之心……陛下如果杀了他,可能会失去民心!”

    朱厚照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旁边张苑幸灾乐祸,心想:“本以为你刘瑾有多高明,没想你居然在陛下面前说这些,分明是找死啊!”

    但令张苑意外的是,朱厚照神色深沉地问道:“那朕该怎么办?”

    张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皇帝这个时候不应该严词喝斥吗?为什么会问一个太监的意见?

    对此张苑理解不了,其实朱厚照要惩戒杨子器,只是为了跟刘健和李东阳怄气,现在目的既然达到,朱厚照开始在意起自己的名声来。

    朱厚照也觉得就此杀掉杨子器似乎有些过分,但他碍于面子,一直喊打喊杀,实则也知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杨子器如果没有确切的把握,岂能轻易上书朝廷?但知道是一回事,要打压内阁的权威是一回事,此时事情分出胜负来,他对于杨子器也就没有那么大的气了。

    刘瑾道:“老奴听闻,之前谢阁老去见过太皇太后和太后娘娘,说及此事,似乎两位老人家对杨名父有些同情。”

    “如果陛下去请示一下太后和太皇太后的意见,赦免杨名父的话,那天下人都会说,陛下既是仁慈的皇帝,又是孝顺的皇帝……老奴愚钝,所提不过是自己的一点浅见,请陛下恕罪!”

    朱厚照稍微一琢磨,牙关发出“嘶”地一声,点头不已:“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刘公公,这件事你是如何知晓的?”

    刘瑾试探地道:“老奴知道陛下为此事烦忧,便留意一下,正好得知那日谢阁老进宫向太皇太后和太后娘娘请安,似乎说及此事,老奴便想陛下正为此烦忧,便试着想了想,提出愚钝之见……”

    朱厚照非常满意,称赞道:“唉,朕本以为宫里都是一群酒囊饭袋,只管领俸禄却不干人事,没想到还有刘公公这样时刻为朕思虑之臣。”

    “刘公公,这件事你做得很好,朕这就去见母后和太皇太后,试着跟她们说说,再听听她们的意见。刘公公,朕先赏你在朕身边伺候,顺带跟母后说,让你领了御马监的差事,你意下如何?”

    刘瑾喜不自胜,却表现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道:“陛下,老奴何德何能……”

    朱厚照笑着说:“谦虚的话你不必多言,朕认为你有能力,以后朕还想提拔你进司礼监……哦对了,张公公平时做得也不错,值得嘉奖,不过张公公要照顾好朕的起居,朕就先不把你委派出去了!”

    朱厚照对于收买人心日益娴熟,看到张苑在旁边听着,知道自己提拔了刘瑾而不提拔他会显得厚此薄彼,若因此引发怨恨就不好了,于是顺便提了一嘴。张苑信以为真,行礼道:“陛下,奴婢不敢居功,一切都是刘公公的功劳!”

    “哈哈,好,好,朕身边有你们这些忠耿之臣,以后再也不用听朝中那些老匹夫……咳咳,大臣们说什么,你们尽心为朕办事,朕一定会有嘉奖!”

    朱厚照空口白话许下承诺,早已习以为常,他也知道自己手头没什么权力,就算要提拔一个太监,都要先去征询张太后的意见,此时也只能用这种方法拉拢人心。

    ……

    ……

    如刘瑾所言,谢迁之前的确见过太皇太后王氏和太后张氏,详细呈奏杨子器的事情。

    谢迁脑子灵活,知道跟朱厚照说这些没用,不如去见两位养尊处优的太后。太皇太后这几年一心向佛,对于尘世间的事情,有极高的包容性。而张太后自己更不愿意在丈夫陵寝修建之事上杀人。

    朱厚照这一去说,不管是张太后还是太皇太后都当场表态:杨子器不能杀!

    皇陵修建中有没有出水无关紧要,人心才是最重要的,一个大臣不能因为他风闻奏事而被杀,这体现不出皇帝的仁慈,所以太皇太后王氏建议朱厚照将杨子器放了,最好官复原职。

    以往朱厚照非常任性,这种话肯定不听,但这次却老老实实应承下来,并且将三位内阁大学士叫进宫中,特地传达自己的决定。

第1610章 第一六一〇章 自寻出路() 
杨子器终于重获自由。

    他此番之所以能死里逃生,不是朝中谁去找朱厚照说项,完全是因为刘瑾进言,还有朱厚照“法外开恩”。

    杨子器是朱厚照跟文官集团争夺朝堂控制权的棋子。

    这颗棋子曾被刘健和李东阳舍弃,但朱厚照并未吃掉这颗棋子,也没将其招安,就这么放了回去,如此一来朝臣对朱厚照的赞誉颇多,似乎之前将杨子器下狱的事情也就不算什么了。

    之前朝野都在可怜杨子器,但现在却说,杨子器无中生有自找麻烦,若不是新皇法外开恩,连小命都没了。

    皇陵的事情是你一个小小的吏部主事可以管的吗?不自量力,现在陛下宽宥于你,已是天大恩泽,这还是陛下看在太后和太皇太后为你说话的面子上,才放过你,以后可要感恩图报!

    朱厚照做了一件漂亮事,心里十分高兴。

    朱厚照赏罚分明,既然刘瑾会做事又能安排好他吃喝玩乐,还能在他身边出主意解决问题,对刘瑾自然多了些宠信,将刘瑾提拔为御马监监督太监。

    虽然这个职位只是御马监二把手,但刘瑾在宫中地位瞬间就不一样了,宫中太监和宫女见到刘瑾都恭恭敬敬,连萧敬也不例外。

    “刘公公,这次事暂告一段落,你立下大功,赏也赏了,希望以后把朕交待的差事做好。现在就有一桩交给你去办,据说皇陵玄宫已落成,先皇终于可以安葬……护送先皇棺椁的重任朕交给你,你一定要把事情做好!”朱厚照吩咐道。

    刘瑾眼前一亮,这分明又是一个立功的好机会。

    先皇下葬,皇帝必然出巡至皇陵,亲自参加葬礼,甚至连太后凤驾也会同往,毕竟泰陵同时也是未来张太后的陵寝,陪同儿子一同参加葬礼理所当然。而护送棺椁的差事,是这次皇帝出巡中最为重要的差事,可以说葬礼的安排,皇室跟大臣间的沟通,通通都会由职司太监负责。

    刘瑾赶紧推辞:“陛下,此等差事……老奴不能胜任,陛下当请萧公公统领为宜!”

    刘瑾之所以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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