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我才注意到公主的衣裙不整,形象不雅,头散乱,满面灰土,简直就像个叫花子。再看我自己,衣服皱皱巴巴,还少了半截袖子,裤腿上满沾着泥污,就跟刚从流放地逃回来似的。
庄主让护卫快马前去王宫禀报,然后请我们进到屋里,亲自为我们烧菜做饭,斟酒款待。庄主对我们说王宫这两日派人到处巡查,还派人去了北山搜寻。要不是那位老人将你们送来,我们就要出去到管辖之地进行巡视查找。说着,便把画着我与公主头像的告示展开让我们看。看过告示,我这意识到我们的事已经闹得整个天国都知道了。而等待我们的肯定不是一般随意的处置。
约有一个来时辰,就听到外面有快马由远而近地驶来,然后,就见都尉带着赛岂和玄垣进到了议事厅。我本想与他们说上几句话,可是,见到他们一脸深不可测的冷漠与严肃,也就没好开口。都尉煞有介事地把庄主叫到一边,低语了几句,便对两位王宫护卫说,“将公主与公子押带回宫。”听着都尉这话,我越地意识到情况的不妙。而公主则用眼睛狠狠地瞪了都尉一眼。我们出了议事府,坡地的小路上停放着一架马车,我知道这是国王专用的御车。国王能用他的御车来接我们,这又使我心怀起一种侥幸。
坐着国王的御车回到王宫,下了车,都尉就对赛岂说,“将华龙押在囚屋待审。”我被赛岂一推,朝着议事后面的囚屋走去。我虽知罪莫大焉,但却没想到会被关进囚屋。根据我对天国的贡献和对国王的恩德,咋说也不能把我关进囚屋之中。这个囚屋我以前曾经呆过,那是个让人感到度日如年的地方。公主一听,就对赛岂说,“大胆,华龙公子乃大汉使者,无罪无过,为何要将他关入囚屋?”赛岂却并不肯听从公主,说,“公主休怪,此乃王宫之令,不可违之。”公主无奈,就气休休地说,“我与兄长去论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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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国历险记 第21章(发配牧羊一)()
天国历险记(长篇)张宝同
我被关在了王宫临时的牢房里,这囚屋是专门关押那些就要流放快乐岛或是放逐东山的重刑犯人。屋子很小,大约只有六七平米的空间,散着一股浓重的潮湿气味。午后的阳光通过铁栅门进到屋里,在屋里闪出一片亮光。屋里空空荡荡,只有一张单人床孤零零地立在屋角上。进到这屋里,犯人唯一能做的就是躺在这张床上。这两天的经历与跋涉几乎快耗尽了我的体能,我正急需着休息和补养。但在这种地方呆着却使我心中很惶恐不安。我到底犯了什么大过,竟要遭受如此待遇?我把两天中的每一个细节都在脑海里细细地筛过一遍,却觉得没有一个可被称之为犯罪的行为。
傍晚时分,大学士神色匆匆地来到了囚屋里来看我。我既惊喜,又感到意外,没想大学士怎么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他说他是得到明日来宫中参与议事的通知才急忙来看我的。我当即跪下谢罪,未等说话,已是泪流满面。我本想他会严厉地把我训斥一顿,或是臭骂一顿,因为作为一个学村的亚父做出这种有违规范的事,实在是不可原谅。不想大学士将我扶起,说我与公主的行为已经违反了《天国法规》,明日王宫将招集各村议事参与审案,他到时会想办法为我辩理。我紧握住大学士的手,就像是在握着父亲的手,感激地说不出话来。因为天色已晚,大学士只呆了一小会,便离开了。
大学士走后,苍茫的暮色便弥漫开来,暗灰色的光线照在对面的王宫后墙上。在从囚屋到后宫之间是一片绿色的空地,风儿无声无息地从空地中吹着,却越地让人感到荒寞与孤寂。我本是个不甘寂寞的人,宁愿累着,也不愿闲着,因为这样地闲着实际上就是一种漫长的等待,而等待则是最让人焦虑难耐的事情。其实人这一生何尚不是一种漫长的等待,人一生下来就是在一个接一个的等待中长大成人,至到死亡。如此说来,在等待之中该做些什么也应是人最值得考虑的事情。而眼下,我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睡觉。这既可以排遣烦恼,缩短等待的时光,又可以养精蓄锐,恢复体力。
但是真地睡起来,却又怎么也睡不着,因为人躺下时正是注意力最集中的时候。此时,你所忧虑的事最容易在你脑中反复萦绕,清晰地不肯消褪。于是,我就开始思考着明日该如何应对王宫的审讯。按理说,审案只是一个程序问题,实事早已摆在那里,而审案则是使被审者依照法规接受惩罚的一种程序。既然实事与法规都已摆在那里,我想得再多又有何用?这样一想,我就索性不去多想,就只好去听天由命吧。
审讯是在次日的晌午。我被王宫护卫带入议事大厅。年迈的丞相坐在大厅中间,王宫都尉与大学士坐在丞相的身旁,各村的庄主与学村的亚父依序地坐在大厅的两边。肃穆与冷峻的气氛很有些让人感到压抑。待我被两名王宫护卫押到丞相的面前时,丞相对我冷眼地一望,说,“跪下!”天国就是这种规柜:凡是受审者不管有罪无罪都得下跪。尽管我对此不很适应,但我却不能违抗,于是,我就面朝着众议事跪着。
丞相拖腔拿调地朝我喊道,“报来姓名。”我懒懒地答道,“大汉使者龙华。”丞相又道,“你可知罪?”我说,“不知。”丞相就让大学士宣读《天国法规》中的某些条款。大学士抱着一本又厚又重的书本读道,“《天国法规》第十七条,未得王宫许可,天国属民不可越过北岭,进入北山,违者将被送往男岛或女岛服役数月。《天国法规》第二十四条,未婚男女不可结伴出外过夜,违者将被遣往男岛或女岛服役数月。”
听了这两条法规,我心里着实地有些害怕起来。不要说是这两条法规都让我犯上了,就是犯上其中的一条,就能把我和公主毁掉。我曾去过男岛或女岛,那里被迫服役的情形依然在我眼前浮现。男人们打铁烧瓷,女人们染布织丝,整日辛劳,绝少歇息,就跟战场中被俘的俘虏和奴隶一般,没有自由,没有尊严,没有快乐,也没有爱情,有的只是孤苦与劳作。
此时都尉说道,“公主成年在宫,对宫外实情知之甚少,而龙华公子却是游手好闲,且心计颇多,更有一张如簧口舌,极能蛊惑人心,致使公主蒙羞受骗。况且,龙华公子闯入天国,本该死罪,幸太后与陛下敕其无罪,然他却非但未以世恩相报,反道居心叵测,诱骗公主。以本都尉之见,公主乃为受骗,不予治罪,而对龙华公子则应严加治罪才是。”都尉话毕,桃村庄主勿则便起身慷慨陈词道,“都尉所言过堪,多有颇激。龙华虽是大汉使者,却已入藉天国。我与龙华公子早夕相处,深知其为人与习性。龙华公子确实喜爱云游,是为天国之山水景致甚佳甚美,并非是其有意违抗天国法规。据我所知,龙华对北山之禁地并非知晓,故属不知之而为之。至于都尉所言龙华蛊惑人心,诱骗公主实属言过其词。据我所知,龙华公子与公主纯属一见钟情,两厢****。公主曾多次邀龙华公子入后宫素馨苑歌舞吹乐,也曾要龙华公子带她出宫去山野之处观花赏景,故我以为此次龙华公子与公主相伴出游并非诱骗,而是两厢情愿。”
听着勿则为我的辩理,我心里无限感激。他这样做很有可能得罪都尉或是国王,因为作为国王肯定不希望把罪责戴在公主头上。我回过头来用万分感激的神情朝勿则望去,只见他完全一副慷慨激昂,无所畏惧的气度。我心想勿则真乃正人君子侠胆义士。
堂堂的王宫都尉显然不肯败在一个新任的王宫护卫之下。他再次起身,清了清嗓子,说,“刚才勿则护卫说公主此次出宫违禁之过并非是受龙华公子之诱骗,那么诸位议事可想,若没有龙华公子之诱骗,公主是否会独自出宫进入北山?”都尉说完,便朝着勿则那边狠狠地瞅了一眼。然而,未等勿则起身反驳,亚父高良随即起身说道,“都尉之言乃愚者之固之已见,并非公主之过错便为龙华之诱骗。公主已年过十九,聪慧灵秀,心气颇高,绝非可以为他人所诱骗。况且我细细观过龙华公子之气象,觉得此人乃大汉气度,坦坦荡荡,慈爱仁义,绝非鸡鸣狗盗或诡计奸诈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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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国历险记 第21章(发配牧羊二)()
天国历险记(长篇)张宝同
高良亚父说完,都尉没有再起身说话,他也许没有想到会有人竟如此坚定地为我辩理,所以,就没再说,也许是害怕他的话还会遭致反驳与回击。Δ于是,大殿之中就突然地安静下来。诸位议事都面面相觑,等待着丞相的裁决。就在这时,大学士不慌不忙地起身,说,“我昨日已在囚屋中与龙华相见,据他所说他与公主并不知北山禁地的界限,只是想上到一座叫天柱山的峰顶观看景致,尚未到达峰顶,便忽降暴雨,他与公主急忙下山躲雨而迷失山中。我担任学村大学士已有三十余载,曾多次与学村亚父带学生进入北山采集药材与标本,深知山中峰高林密,为亘古荒野,加之眼下多雨,气候多变,故极易迷途走失。再者,天国法规当时禁止属民进入北山禁地,主要是为了防止属民逃避罪责和进山狩猎,而龙华与公主则并非有罪,并非狩猎,而只进山观赏景色,所以,我以为《天国法规》第十七条对龙华公子与公主并不适宜。此话还请诸位议事商议评说才是。”
等大学士说完话,丞相见没人再起身议论,便冷冷地看着我,问道,“龙华公子,还有何言?”我说,“大学士所言极是,龙华本人与公主确不知北岭地界与方位。若是知晓,决不会带公主明知违之。”一旁的都尉此时又说,“知与不知,《天国法规》巍然如山,却也使你无法免罪。”丞相毫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然后直直地望着我,说,“如若刚才几位议事所言,公主并非因你诱惑所骗而误入禁地,整夜未归,你与公主将共担罪责,双双受罚。若公主切实是因受到诱骗而有违规范,你将重罪加判,则敕公主无罪。此时此刻,你务必实话招供,不得有慌。”
不管如何,我都不能做出对公主不利的事。而且,我也知道如果公主能免于刑事,就不会看着我受苦受难而不管,还有国王也肯定会想办法来搭救于我。于是,我说,“多谢各位议事为我辩护,但龙华所为却有失众望。”
我这话一出,所有的议事都开始用吃惊和疑惑的目光朝我望着。我说,“龙华不想因违规有过而受刑服役,只是不敢违心使公主蒙羞受侮。”丞相马上问道,“此话怎讲?”我诚恳地表白着说,“因龙华早有心于公主,日夜思念而不可求,便借故将公主骗至梁川,又以新奇故事将公主再骗入北山,以致深山迷途。对此,龙华甘愿受罚服刑,特求丞相明查实情,敕公主无罪。”
大厅里马上回响起议事们纷纷的议论声,甚至可以听到有人气愤与高声的喧叫声。随即就见勿则和高良等人悄悄地退出了大厅,像是为我的行为感到丢脸,为对我的错误辩护感到羞愧。他们的离去彻底改变了眼下的气氛与形势,使我顿时陷入被众人围攻的包围圈里。我知道此时就是国王也救不了我了。但我并不觉得可怕和后悔,相反,一种英勇悲壮与英雄救美的豪情侠义充满心间。我觉得自己因为有了这种大义凛然的激情与豪气而突然地变得高尚与高大起来,也因此更像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
丞相让议事们安静下来之后,都尉便趁机说道,“本都尉早已察觉龙华公子居心不良,欲意公主,并以大汉的怪异趣闻与歌乐百般诱惑公主,致使公主受骗。对此,我建议应将龙华公子严惩不贷。”但大学士马上起身,说,“龙华公子为学村亚父,谦恭好学,尽善待人,才学满腹,治学严谨,谈吐之中,妙趣横生,深为学村亚父与学生的喜爱与敬重。老夫为人观世已四五十年,还不曾误判他人。故以老夫之见,此事涉及公主与汉使,公正是非,干系重大,须待公主到场陈清实情之后再定论不迟。”因为在座的大多数议事,包括都尉在内都是大学士的学生,所以,他的话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丞相见议事们好像已经默许了大学士的建议,就宣布下午将请公主到场,继续议事。
就在此时,却见公主从大厅的密室里突然冲了过来,从我身旁的护卫身上猛然抽出长剑,往脖胫上一横,对着丞相和全体议事说,“此次进入北山,并非龙华公子之过,而是我执拗要他带我进山游玩,以致雨中迷途,几遇惊险。若不是龙华公子舍命冒死相救,姝女已不知魂归何方。若丞相与议事定罪与我,我无言自辩,若是加罪于龙华公子,姝女唯有以剑自剔,以示抗拒。”
见此情况,身旁的丞相、大学士、都尉和护卫们都不敢冒然前去阻拦,生怕公主一时恼怒而动剑自伤。我一时惊恐,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急忙喊道,“公主如此这般,不如让我先死。”此时,惊恐万状的国王与英儿也从密室里跑来,大声呼喊道,“公主不可,公主不可。”听国王这样一喊,所有的议事都赶忙跪起,惊惶道,“公主不可,公主不可。”公主仍把长剑横在脖胫上,一副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气度,含泪说道,“请兄长与诸位议事当下判决,若是判有不公,姝女只有以死抗命,决无犹豫。”
国王伸出双臂,颤抖着对公主说,“姝女休得如此轻生,兄长敕龙华公子无罪便是。”公主听得国王这话,便把长剑往地上一丢,叫了声“兄长”,便扑在了国王的怀中放声大哭起来。国王和英儿忙扶着公主匆匆地进到了密室里。望着公主离去的身影,我心里充满着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