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苏军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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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苏军俘虏-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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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我沿着河流与山边的斜坡一直向前走着。走了约一个来小时的路程,刚拐过一个弯,却见前面的斜坡突然消失了,巨大的山岩峭壁险峻而冷酷地横在了眼前,挡住了继续向前行走的路。山岩峭壁间只有一道像是山体裂缝造成的数米宽的狭窄空间,像一线天似地弯弯曲曲地一直向里延伸到看不到尽头的地方。

    这是眼下唯一向前的小径,阴风从狭窄的岩缝间呼呼地吹来,给人一种阴森而恐怖的感觉。过去我一直坚信“车到山前必有路”这句话,可是,在西藏深处的这片喜马拉雅山和冈底斯山之间的荒凉山野中,这句话却是常常行不通的。我驻步再三,最后还是决定冒险一试。我心里很明白,如果前面等待我的不是奇迹,那么就肯定是灾难和死亡。但在这种时候,我感到的则是心虚和恐惧。我已想好了,如果这条山体裂缝通向的是条死路,那么,我就必须在明天中午重返三河交汇之处,不顾一切地强渡下河,从原路返回。

    顺着山体裂缝间的羊肠小道往里走,里面时宽时窄,碎石片片,阴风阵阵,寒气袭人。透过悬在头顶的那一线缝隙,可以看到天空那一线散淡的光亮。我想我所有的勇气和信心就是靠这缕光亮在支撑着。靠着这缕光线,我警觉而紧张地搜索着向前走着,生怕会有一只狗熊或是野人突然地向我扑来,所以,每当有野鸟惊飞或是落水击石的声响时,我都能惊恐地吓出一身冷汗。

    岩裂间的空隙渐渐地扩展成了一道宽敞的山谷。于是,我的胆子也开始慢慢地大了起来。我大跨步地向前走着,好像有一种希望在召唤着我。由于阳光充足,地上就有了一片片鲜绿的青草和稀疏的松柏。从岩缝中滴落的水滴和从山顶泻下来的水流渐渐地在地上汇成了一条越来越大的小溪,缓慢而无声地流动着。

    没多久,山谷就走到了尽头。我抬起头朝着挡在眼前的山顶望去,却见周围群山高得一眼望不到顶端,只能看到被皑皑白雪所覆盖的陡峭山腰,闪烁着剌眼的寒光。我想这可能是我所见到过的最雄奇壮观的冰雪高山了。这样的山脉恐怕连山鹰都飞不过去。看到这,我真是有种叫天天不应,呼地地无声的绝望与悲哀。我强忍着没让泪水流下来,但我的心里却在无望地悲恸着。

天国历险记 第1章(深山遇难二)() 
天国历险记(长篇)张宝同

    我看了看天色,日头已经偏西。我即使马上往回赶,也已是来不及了。因为不等我赶到三河交汇口,天就黑了。天黑之后,不但没法辩别方向,而且河水很凉,根本无法渡河。而现在,所能做的就是找个干燥背风的地方,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在太阳下晾晾,要不,我是会要给冻病的,再就是,我得找点东西充饥。要不,到了天黑就要饿肚子了。西藏高山地带的黑夜是非常寒冷的,我必须做好一切准备。

    因为要在这里过夜,所以,我也就不再着急了。我为自己选择了一个背风的低洼处,就开始寻找着能吃的野果,可是,这是一个三面环山的小山坳,除了岩石和松树,就是野草,根本就没有什么能吃的东西。于是,我只好去折些松枝来为自己搭窝。在采折树枝的时候,我发现山坳北侧有一股较大的溪水从山顶飞泻下来,与刚才那股小溪汇合一处,发出着清亮的响声,流进山坳脚下的一小片长满松树的低洼处,然后就不见了。我觉得挺奇怪,便下到了低洼处,进到了松林里。原来山崖边有一个约一人来高的山洞。溪水就是从这个洞子里流走的。我朝洞里望了好一会,才从漆黑中隐隐约约地看到了一个很暗淡很隐约的亮光,我知道那就是洞子的出口。

    因为离太阳下山的时间还早,我就决定到洞子那边去看看,说不定那边就有一条可以通往仙女湖的路。要是那样,我就可以不用呆在这里挨饿受冻了。与其在这里等待,道不如采取行动一试,在这时候,就是有百分之一的生存希望,我都会不顾一切地奋力一试。我折了一根较粗一些的树枝,然后挽起裤脚,用树枝探着水下,小心翼翼地进到了洞里。

    溪水不算很凉,冲力也不算很大。只是洞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用手摸索着往前走,还要注意着安全,所以,走起来就很慢。我边走边寻思着洞口那边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究竟是一片青山,还是一片牧场;是一条深涧,还是一面峭壁?但是今天所遭遇的一连串的恶运已让我心怀悲观,不敢把前途想得太美好太乐观。所以,尽管我渴望那边是一片牧场或是一片青山,但我还是猜测那边多半可能是一条深涧或是一面峭壁。因为在这飞鸟隔断的高山荒野中,到处都是意想不到的歧道险途。

    不知在黑暗中摸索着走了多久,却始终看不到一丝的光亮和希望,甚至连刚才在洞口看到的那模糊暗淡的光亮也看不到了。我一次次地悲观,一次次地企望,靠着坚韧与耐力顽强地支持着跋涉着,既不知道洞外已是日落,还是黑夜。也许是走得太久了,也许是渴望得太急切了,我已经失去了对时间的估算与判断。就在我的坚韧与耐力快要支持不住时,层层黑暗中终于显出了一团微弱的亮光,似乎比我在洞口看到的光亮还要清晰,还要诱人。我的心情一阵激动,便加快着步子朝着光明的方向走去。

    终于到了洞口。洞外是一片十分明亮的金光,亮得让人有点睁不开眼。我揉了揉眼睛,手扶着洞口一棵松树,朝前望去,只见溪水从眼下的峭壁边上飞泻而下,跌落在数百米下的山崖间。举目朝远望去,眼下是一片苍茫浓绿的滔滔林海,沿着一条宽不过十几公里,长却有好几十公里的狭长平川一直延伸到遥远的山边。平川的四周是一道道与天比高的的冰雪山脉。这些冰雪山脉,此起彼伏,延绵不断,把绿色的平川一层层地环绕得密不透风。

    蓝天纯净,白云如雪,夕阳下的林海茫茫无边,苍翠碧绿,十分地清新宁静。在西藏走了将近有半个来月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浓密深绿的绿色,心里不免有种颤栗般的感动。再往那绿色中望去,我突然看到有一缕像是清烟似的东西从密林中依稀缥缈地袅袅升起。我先是以为看花了眼,但那缕清烟却在一直不断地飘绕着,就像是在向我发出着一种救援的信号。显然那片密林之中肯定住有当地的牧民。

    但是,当我满怀着热望和惊喜准备从洞口边往下下山时,才知道自己实在是高兴得太早了。山洞刚好处在山崖峭壁的半空中,要想从陡峭的洞边下到数百米高的山底,唯一的办法就是要拿生命冒一次风险。太阳正在遥远的冰雪山脉的峰顶上朝这边不安地张望着,仿佛是在催促着我快点行动。我知道太阳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必须在天黑之前下到山底,因为我不可能在洞边或是在悬崖峭壁上过夜。

    我朝着山腰峭壁间的崖面上观察了好一会,就选择了一片较缓的崖面开始往下下。由于崖面陡峭,十分危险,我每下到几步就要停下来,朝下看上半天,为自己壮壮胆,然后再继续往下下。下到了约百米之处,崖壁上的坡度更陡了,岩石坚硬而锋利,只能用手扒着岩缝往下下。我的手用力地在岩石缝隙间紧抠着,划磨着,手指痛得钻心。但我知道我的生命只能靠我的手指紧抠着,绝不可有半点的放松和懈慢。

    当我下到离山底还有两百米处时,我已经连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于是我就在一面较为平缓一些的山崖边坐了下来。太阳早不知何时已落在了山底。山间和林中的暮雾正在渐渐地弥漫开来。眼看天就要黑下来了。我没敢让自己多歇,就急忙开始下山。这时,因为快要接近山底,山崖边就有了一些稀稀散散的松树。这就为我下山帮了不小的忙。为了既保险又下得快,我用手抓着一棵树的细枝,朝着另一棵树攀越着往下下着。就这样,没多久,我就下到了离山底约有百米的岩面上。这岩面极其地陡峭和光滑,几乎找不到可以攀抓和落脚的地方。

    我再次停下,抓着一棵小树,朝着下面察看了好一会,才背贴着岩面,开始最险峻,也是最关键的最后一搏。岩面太滑,手和脚几乎无法抓紧和踩牢。所以,每下一步都是十分地艰难和危险,都必须万分地小心。但是,就在我下到二十来处的地方,最让我担心和恐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我在蹬踏一个岩缝时,由于岩缝有水,脚底一滑,手指本身就抠在岩面上,根本就用不上太大的力,所以,身子就贴着岩面开始往下坠落。我急忙再去用手去抓,可是,手指只是在岩面上用力在划着,却一点也止不住身体的快速坠落。随着我恶梦般地惊恐尖叫,我的身子便在岩面上翻了个滚,从空中径直地向近百米的山底跌落下去。我知道我这下子算是彻底完了,整个是粉身碎骨了。

天国历险记 第2章(野人生活一)() 
天国历险记长篇张宝同

    二野人生活

    稍有知觉时,我就隐约在想:我还在活着?可我是从近百米高的山崖上跌下来的呀!那种高空跌落时的魂飞丧胆的惊恐的惨叫声仍在我微弱的知觉中不住地回荡着。随后,我便觉得自己心悲意绝地像已经死了过去似的。当生命的游丝再度在知觉中蠕动时,我才渐渐地意识到自己还在活着。这简单就是一个奇迹!

    我极力想睁开眼睛,想看一下天上的太阳。可是,我眼睛像是被胶水粘住了一样,怎么也睁不开。我仍处在昏迷与苏醒的模糊状态,被卷入急流和从高空跌落的恐惧像恶梦似地在我虚弱的意识中杂乱无章地重复着。不知过了多久,一股尖厉的痛疼银针一般地扎入我的脑中。接着,臀部和肩部就如火烧刀剜一样地痛疼。我知道我已经被摔得不行了,除了知觉外,整个身子已经动不了了。我想我恐怕真地走不出这片“世界屋脊”了,再也无法回到父母和恋人的身边了。

    当我积聚了足够的力量睁开眼时,我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干燥宽敞的山洞里。阳光从洞口外闪着亮光,剌得人睁不开眼。过了一会,我才看到洞里的东西。洞里有一个用利石做成的斧子,一个丑怪破烂的瓦罐和一堆燃烧过的灰烬。我想这洞外一定有个牧场,否者,这里不会有人。

    我知道我这是被别人救了,就迎着剌眼的亮光朝外望去。洞外阳光明丽,绿树茂密,不住地有脆鸟的鸣啼传来。舒适的暖意中,我发现自己躺在两块硕大的动物毛皮上。毛皮下还垫着厚厚一层松树针叶。从外面射进的光亮中,我看到自己身上的衣物已被脱得尽光,摔伤的臀部和肩部贴满了一种细薄的绿叶。我想这些绿叶肯定是当地的一种治疗跌打损伤的草药。

    肚子开始咕咕地叫了起来。肚子一饿,我就觉得心里发慌,身体乏力。从饥饿的程度来看,我恐怕至少有两三天没有进食了。可是,为什么有人救我,却没有人来给我送食物?

    我想爬出去寻找点食物,没有吃的,我会挺不住的。可是,没有衣服,我不能出去。实际上我还非常虚弱,甚至连翻下身或是抬下手的力气都没有。我所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中,我又沉睡过去。

    等我被松枝燃烧的劈叭声吵醒时,已是夜间。洞外漆黑一片,并不时地有风吹来,所以,洞里狼烟滚滚,呛得让人睁不开眼。透过滚滚浓烟,我看见一个人正坐在火堆旁打瞌。等火起烟散时,我才看清他的面貌。他就像是个野人,杂草一般的头发盖过脸面,一直搭到胸前,全身只裹着一张动物毛皮,盘腿坐在地上。我的心激灵一下狂跳起来。我听当地藏民说过他们曾在山里见过野人,而且还说从山里过路的牧民就曾被野人害过。莫非这就是藏民们所说那种野人?但是,由于烟气太大,我还没法看清他的脸庞,所以,就没法确认他就是野人,再说野人也绝不会如此地友好?想到这,我的心开始放了下来。

    我不动声息地朝他那偷偷地望着,看他会不会有加害于我的动机。可他却很快就靠在火边的洞壁上睡着了,“呼噜呼噜“的打鼾声就跟拉风箱一样。我怎么也睡不着,心里不住地被恐惧与感动的矛盾心情交替地笼罩着。他也许就是一个野人,可他不但没有丝毫加害于我的迹象,反而救了我,还把舒适温暖的床铺让给我,自己却坐在早已熄灭的火堆边睡着。

    深夜的洞里漆黑一团,不住地有寒风吹进洞里,阴冷阴冷的。为了报答野人对我的救助之恩,我忍着痛疼爬了起来,把已经烤干的羽绒服披在了他的身上。他像是醒了,鼻子很怪地哼了几下,便又扯起了呼噜。

    约摸到了下半夜我才合上了眼。一觉醒来时,我发现洞外已是阳光一片。我用胳膊使劲地掷起身子,挪动到那堆柴灰旁,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件地穿起,然后站起身子,试着走了走,除了臀部和肩部的伤处有些痛疼外,我觉得自己还能行走。于是,我走到洞口朝外望了望,外面是无边无际的茂密森林,就连林中的空气和阳光都被森林映出了绿色。我想得赶紧逃离这里,和野人在一起毕竟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我借助着一根木棍,支撑着虚弱的身体,一步步地朝着那天傍晚冒着白烟的方向费力地挪动着。走过林子,便是一片乱石嶙峋的小山岗。山岗上长着稀稀疏疏的低矮權木。阳光明晰地照着林中荒芜的乱石和荆棘,我站在山岗上朝四周的前方望了好一会,远处隐约可以听到溪水流淌的潺潺声。我决定先找到那股溪水,然后再顺着溪水朝西边的方向走。也许溪水能够把我带出这片茂密的森林。

    在灌木稀疏的山岗上刚走了一会,我就隐约地感到有股微风悄然地掠过。随着一声地动山摇般的长啸,一只比马还大的花斑老虎从卧着的巨石上站立起来,威严地抖动着身子,朝这边张牙舞爪,不紧不慢地走过来。我猛然一惊,不禁出了身冷汗,慌忙地躲在一棵矮树的后面,一边紧握着木棍,一边寻思着该如何脱身。那只大老虎从巨石高处跳了下来,呲着牙,发出着恼怒的低吼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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