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苏军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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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苏军俘虏- 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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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田间已经不那么忙了,九队的壮劳力差不多都在这里挖地。茶园旁边还有一片树林和荫凉,但茶园里却是阳光普照,炎炎似火。社员们一字排开,一人一垄地站在茶树之间的地里,挥动着铁耙在挥汗如雨地挖着地。

    玉秀走到茶园旁边,看着大家都在挖地,她道并没有什么感觉。可是,当她看到陈杰戴着一顶宽大的斗笠,穿着一件厚实的蓝布衣服,举起那七八斤重的大铁耙,一下接一下地深深地挖在地里,把土地翻开,再把那挖出的油菜杆的根茎一个个地清理出来。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她想他是城里生城里长的伢子,生就得文文气气,俊俊秀秀,就不是干农活的料。所以,看着陈杰将那只七八斤重的大铁耙,一次次地高高举起,再砸下来,把泥土翻开,就不禁在想,这该要用多大的力气?而且,他满脸是汗,衣服的肩部和背部已被汗水湿透,凝结成一片白白的盐渍,也不能休息一下。

    她真不忍心看他这样地下苦卖力。这让她想起了他那天说的话:只想与她一起当工人,却不想与她一起当农民。可不,要是让他整日这样辛劳,不说他自己愿意不愿意,就是让她看着,还能不心疼死。

    她走到与他只隔着一排茶树的地方,很心疼地叫了声陈杰。

    陈杰一见是她来了,很惊异,说,“这热的天,你来做么子?”

    玉秀说,“公社来电话通知黄爹明天一早去公社开会。”

    陈杰说,“黄爹在平川那边田里打农药,我一会下山路过他家,替你转告。”

    玉秀说,“那好,不过我也有事要对你说,你写的那篇茶岭九队《尝试科学种田,确保早稻增产》的事迹材料已在全县进行了广播报道。”

    陈杰一听,高兴得不得了,就放下手里的耙子,对旁边其他人大声说道,“大家听着,秀妹子给我们报喜来了,说咱们九队的先进事迹在全县进行了广播报道。”

    玉秀补充着说,“县里还把你们九队当成了典型,要黄爹和水书记一同去参加全县农业学大寨的表彰会。”

    大家一听这话,马上停下了手里的活。

    良宝说,“说起好怪,我哩九队与八队、七队其实一模一样,没得什么特别的,可是我哩九队年年是先进,他哩八队和七队就没得过先进。”

    玉秀就说,“只怪你哩九队命好,风水好,妹子长得漂亮,伢子也有出息,现在又来了小陈伢子,写了篇文章,又把你哩九队吹到了县里。”

    春华说,“是的,我哩九队就是命好,风水好。事事风调雨顺,粮食年年增产,不让我们当先进都不行。”

    说了一会话,陈杰嫌天气太热,让玉秀快快回去。春华笑道,“快回,莫把皮肤晒黑了,让人心疼。”

    良宝也对玉秀说,“你要是与我做妹子,我就好好把你养着,啥活都不让你干,每天只是坐在我面前,让我看着就好。”

    玉秀说,“你就是拿个金屋让我住,我也不与你做妹子。”

    陈杰再次催促玉秀,说,“天气好热,快回呀,莫听他们油嘴滑舌。”

    玉秀就对陈杰说,“你干活莫要性急,莫要累坏了身子。”说着,便朝山下走去。可是,在她的身后,却是大家学着她的腔调在开着陈杰的玩笑。

    下了山顶,走在路上,玉秀心里还是隐隐发痛:他一个城里伢子,才只有十八岁,每天干这重的农活,真是委屈他了。可是,当农民的,都是这样,有么子办法?

    突然,她想到陈杰可以到公社当通讯报道员。因为她知道公社的“八大员”里什么员都有,就是没有通讯报道员。所以,九队的事迹材料本该由公社来人采写,可就是因为公社没有通讯报道员,所以,公社就让大队部写,可大队部也没有人能写,她就只好让黄格辉写,可黄格辉也写不了,就找了陈杰帮着写。没想到,陈杰写的稿子竟在全县进行了广播报道。所以,她觉得既然陈杰有这方面的才气,而公社又缺这方面的人才,为什么不让陈杰去当通讯报道员?这样不仅能让他脱离繁重的劳动,而且也能发挥他的才能。

    这样一想,她马上满心欢喜起来,一回到广播室,就给公社广播站的白鸰打电话。

    白鸰问她,“有么子事?”

    玉秀说,“我想让陈杰去公社做通讯报道员,你看如何?”

    白鸰问,“他是你什么人?”

    玉秀说,“一个朋友。”

    白鸰说,“你自己的事都没求过我,别人的事你上么子心哟?”

    玉秀说,“我又没么子大事,不用求你。可这件事非常重要,白姐,你要一定帮忙。”

    白鸰说,“别人的事你莫要闲操心?再说公社进人的事好难办。不是公社书记的人,一般是进不来的。”

    玉秀就恳求着说,“公社刚好缺人,他又好有才。白姐,求你了。”

    白鸰沉默了一下,就问,“你与陈杰在谈爱?”

    玉秀马上否认,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白鸰笑了,说,“他帮你写稿子,你帮他进公社。你俩不是谈爱才鬼了。”

    玉秀很认真地说,“我们真地没得谈爱。”

    白鸰说,“没谈爱就算了,莫要管他。”

    玉秀没办法了,就说,“我俩是在谈爱。”

    白鸰马上警告着说,“只怕你要走严妹子那条路?”

    玉秀有点懵了,不知该怎么回答,她想了一会,说,“我爱他,他也爱我,但我们不会去做出格的事。”

    白鸰说,“即使你们不做出格的事,他要是走了,你也会很伤心的。”

    玉秀说,“那只能听天由命。白姐,真地求你了。我发誓这辈子我只求你这一次。”

    白鸰想了想,说,“这事我说话没用,要潘副书记同意才行。”

    玉秀就恳求着说,“你帮我找潘副书记说说情好吗?”

    可白鸰显得好为难,说,“我已经好久不与潘副书记说话了。”

    听白鸰这话,玉秀就不好再求她了。因为她晓得白鸰与潘副书记有些不清不白的男女关系,而且,前不久,她与公社的林副主任在广播室里困觉,让潘副书记当场捉了奸。结果,两个男人就在广播室里打了起来。这事成了红花公社多年来最具爆炸性的新闻。

    玉秀觉得白鸰不好出面,就决定自己去找潘副书记。第二天早上,她来到公社供销社托熟人买了条黄金叶和一斤白糖,便去了公社。她照样先来到广播站,把白糖送给了白鸰。白鸰因为拿了玉秀的白糖,也不好不帮忙,就带着玉秀一起进到了潘副书记的办公室。

    潘副书记虽是多年的公社干部,但看起来还是跟一般的大队干部没啥两样,乡土气好重。见白鸰带着玉秀来了,脸上马上露出了笑容,说,“两位漂亮妹子一同找我,只怕有么子要紧的事吧?”

    白鸰说,“秀妹子是来感谢你呢。”

    潘副书记一怔,说,“为何要感激我?”

    玉秀说,“陈杰那篇文章是你推荐给县广播站的,所以,陈杰见我来公社,就让我把这条香烟带给你。”

    潘副书记说,“莫搞错吧,他为公社写稿,公社没得奖励他,道让他来感谢我。”他连忙摆手,不要香烟。可白鸰已经拉开了他的抽屉,把香烟放了进去。见潘副书记要泡茶,玉秀马上接过热水瓶给潘副书记把茶泡上,就说,“潘书记,公社不是需要通讯报道员,我给你推荐一个人?”

    潘副书记点着烟,吸了一口,说,“是陈杰?”

    玉秀笑道,“潘书记好英明。”

    潘副书记笑了,说,“你这妹子跟白鸰一样,好鬼。”

    白鸰回道,“我要是鬼,就吃不了那多亏了。”

    潘副书记说,“不吃亏,哪有便宜?莫听过舍得舍得,没舍哪有得?”

    白鸰说,“莫说我的事,你先说秀妹子这事如何?”

    潘副书记问玉秀,“陈杰是你的亲戚还是朋友?”

    玉秀一时不晓得回答。白鸰就说,“是她表哥。”

    潘副书记点了点头,说,“这事我说了不算,还得要徐书记点头。”

    玉秀赶忙说,“感谢潘书记。”因为她晓得,只要潘副书记同意,事情就成功了百分之八十。这让玉秀心里自然好兴奋,但她不想把这事马上告诉陈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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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上开遍映山红16。调到了公社() 
岭上开遍映山红(中篇)张宝同2016。1。2

    那天下午,玉秀接到白鸰的电话,说潘副书记要陈杰去公社一趟,具体情况白鸰也不清楚。可是,等玉秀去找陈杰时,队里的人说他已经去了公社。玉秀怕陈杰没去过公社,那里的人都不熟悉,万一遇到了不顺利的事,不好解决,所以,连广播室都没有回,就直接去了公社。

    到了公社广播站,屋门开着,却没见到白鸰。玉秀见隔壁行政秘书的屋门开着,探头一看,却见陈杰独自一人坐在屋里,就说,“你怎么一人坐在这里?”

    陈杰说,“办公室的吴主任让我在这里等他。”

    玉秀就问,“见到潘副主任没有?”

    陈杰说,“见了,他让我找吴主任。”

    玉秀就问,“潘副书记没对你说话?”

    陈杰说,“没有。”

    这时,吴主任抱着一堆材料进到了屋里。他见玉秀也在屋里,就问,“秀妹子,做么子来了?”

    玉秀马上说,“我来找白妹子,可是没见到她。”

    吴主任就让玉秀坐在床边,然后,走到办公桌前,把怀里抱着一些稿纸和一大堆材料朝陈杰面前一丢,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支钢笔和一瓶墨水往桌上一放,面孔板得好平,对陈杰说,“从现在起,你就红花公社的通讯报道员。”

    玉秀一听这话,心里好是欢喜。心想陈杰再也不用回生产队下田劳动了。而陈杰却并不晓得玉秀为此来找过潘副书记,还以为自己能来这里,是因为自己那篇文章写得好,让公社领导看上了,才把他给调来的。而且公社这里都是一人一个办公室兼住宿。床上的被子和床单都是公家配备的。这自然让他很高兴。就对吴主任说,“那我就在这里办公了?”

    可是,还没等陈杰笑出来,吴主任就阴着脸说,“小陈伢子,你莫要高兴得太早了,这通讯报道工作每月每季度都是有硬性任务的,县委每年都要进行考核评比。我哩红花公社因为没有通讯报道员,所以,通讯报道和简报信息上稿率连续两年在县里排名最后,受到了县委的通报批评,徐书记为此发了脾气。公社要你过来,是要你改变现状。一会我让白妹子把县里的考核任务拿来给你,你必须要想办法去完成。”

    玉秀见陈杰的脸色一下子严峻起来,眉头快要拧成了一个疙瘩,心里不由地为陈杰捏了一把汗,害怕他会有什么想法。这时,她见陈杰把目光朝向了她,象是在征寻着什么。因为吴主任在跟前,她不好说话,就用眼神暗示着要他振作起来。于是,陈杰就把眼睛眨了好一会,犹犹豫豫地说,“要不,我先试试。”

    可是,吴主任却严厉地说,“试么子?每月每季的任务必须完成。丑话说在前头,给你三个月时间,出不了成绩,莫怪领导脸色难看。”说完,也不听陈杰回话,便对玉秀说,“走,到我那坐坐。”

    玉秀跟着吴主任出了行政秘书室,来到了吴主任的屋里。这时的吴主任俨然象换了一个人似地,又是泡茶,又是让座,一副眉开眼笑的温和。于是,玉秀就对吴主任说,“刚才你对陈杰那么凶,让我都感到害怕。”

    吴主任说,“没得办法,县委领导在大会上说红花公社工作做了不少,喇叭里没得一点响声,报纸里没一点影子,搞得徐书记好生气。所以,徐书记说了要多给小陈伢子一些压力,要让他快快地出成绩。”

    玉秀说,“陈杰伢子是我们茶岭大队的人,你要多多关照呢。”

    吴主任说,“没得问题。”

    说了一会话,喝了一杯茶,玉秀想着陈杰此时的心理压力肯定很大,想去宽慰他几句,便急忙离开了吴主任的办公室,去找陈杰。可是,陈杰的屋门是关着的,推开门一看,里面没人,再去找白鸰,白鸰也没在,眼看着时间不早了,她就急忙往回走。说得也巧,她刚走到供销社门前,就见一辆手扶拖拉机要去罗江粮库。她马上一招手,司机停住了车,让她上到了车上。

    来到粮库,下了拖拉机,她沿着罗江江堤朝茶岭大队走去。看着流动的江水,吹着徐徐的凉风,想着陈杰从此可以不用再下田劳动了,她心里别说有多少高兴。心情一好,就不由地唱起了那支堂客们爱唱的《采茶》曲:

    我的小情郎,

    做事好慌张,

    上树采槟榔,

    划破了新衣裳;

    我的小情郎,

    莫要哭久长,

    哭坏了好模样,

    让我好心伤。

    回到大队部,太阳就要下山了。因为天气热,走了这多路,出了好多汗,她就从食堂打来一盆热水在洗脸。

    这时,陈杰却回来了,一脸的苦色。玉秀很是吃惊,说,“你怎么回来了?”

    陈杰把头垂得很低,象是刚从战场上逃了回来,站在她的面前,半天才说,“白鸰把县里的新闻信息考核任务分配表给了我。红花公社每月就要在县广播站上稿三篇,要在地区级以上的报纸上最少上稿一篇。可是,我过去上学时写的都是一般的作文,啥叫报道,啥叫信息,我其实根本不懂。你说让我如何去完成任务?”

    玉秀听着这话,头一下就疼了起来。她知道给广播站写文章难,给报纸写文章更难。公社里的人她也认识不少,可还未听说谁的文章在报纸上发表过。可是,如果文章不是那么难写,通讯报道员的位子哪会一直空到现在?哪会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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