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就更热,想着西步在庭院生活的点点滴滴,很快进入了梦想。
经过此事之后,西步一有机会,就逮着以安不耻下问,以安一直都不说话,因为她根本解释不清。她知道西步的个性,解释的越多,他问的问题也会越多。钟离教的都是女子,唯一教出的男子,只有西步,钟离岂会教西步那些女儿家的私事。
某次实在躲不过,以安才言道:“此事涉及女儿家的私事,与男子有很大的区别。”
西步问道:“大家都是人,男人和女人有什么区别?”
以安难为情地问道:“你懂男女之情吗?”
西步想了想,言道:“不懂,姑姑也经常问别人什么是情?连姑姑都不知道的事情,我哪里懂。既然你知道,那你告诉我,什么是男女之情?”
以安听到他的姑姑,吓得后退了几步,猛然想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与西步纠缠的这些日子以来,西步总是问一些女儿家敏感的问题,在不知不觉之间,心里对西步产生了难以说的清的情愫。她时常提醒自己,自己是大王的女人,如果让钟离知道此事,不但是她有性命之忧,整个颐陵殿的姐妹,都会大难临头。
以安认真地言道:“如果你想知道答案,就必须答应我一件事,你问的这些问题,千万不要让你的姑姑知道,你能答应吗?”
西步习惯性地摇头道:“西步的任何事情,都不会瞒姑姑的。”
以安叹息了一声,道:“等你想清楚这个答案,再来问我什么是男女之情吧。我只能告诉你,一旦你的姑姑知道此事,我会没命,其他姐妹也不会告诉你这个答案。”
以安神情落寞地回到自己的房间,眼中流出泪水,这就是她的命。住在颐陵殿的宫女,一生都要被人监视,这里就是一座囚牢,所有的嬉笑怒骂,只能私下表现出来。出了这个房门,全部戴上了面具,一切都需要伪装,才能不被把守门外的禁卫军高手发觉。
唯有如此,她们才能活的长久……
第八卷 第十九章 苦命鸳鸯(下)(六更)()
有一种痛,叫痛得无法说出口。
以安心里很痛,这种不能爱恨的痛苦,深深地憋在心里无法说出口。她不能对任何人提及此事,哪怕是被颐陵殿的姐妹得知,也会给她们带来巨祸。
什么是男女之情?西步深深的吸引,这个问题姑姑曾经问过许多人,有时候连他也问过,一直得不到答案。
透过窗户缝隙,以西步的实力,能感应到以安胸口剧烈起伏的气息,她在暗自落泪。这样的哭泣,竟然不敢哭出声来,这个姑姑可没有教过他。
钟离曾经说过,男儿生在世间,要大声地哭笑,才不枉此生。西步也曾经哭过,那是被钟离骂哭的,骂他不争气。就算钟离打他,西步也不会哭,被冰女打的频临死亡,也没有哭,唯有钟离骂他,他才会哭。
可以安的情况,让西步疑惑了,自己一没有打她,也没有骂她,只是问了一句什么是男女之情,她为什么要哭呢?不大不骂也会哭,还是那种不会哭出声的那种情况,是西步没有遇到过的事情,一时间让他不知道怎么去做。
本想赶去钟殿找钟离询问,可想到以安对他说的话,此事让钟离知道,她会没命。虽然他相信钟离,但是从以安的模样看来,她不像是在说谎。这可就难住了西步,傻笨的性格,根本猜不透其中的隐含的内容。
日子一天天过去,以安没有对西步说过一句话,只是经常躲在房间里无声哭泣。每次哭的时候,西步都能感应到,在这座颐陵殿,就是以安对他的感触最深刻。从这个女人身上,西步看到了与其他女人不同的一面,那就是在懦弱的外表下,隐藏着谜一样的深情。
这样的情,也是西步想要追寻的,因为那也是钟离追求的答案。西步的探寻,以安的沉默,短时间可以容忍,但是世间的情,同在一个屋檐下的两人长期生活,终于还是没能忍受。不在沉默中寂静,就会在沉默中爆发。
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以安主动邀请西步来房间用膳。她知道这样的事情,会给她带来死亡,可她忍受不了这种煎熬。一个深宫女子,一旦对某个人用了真情,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这种情,就跟赵高和微澜、老香和毛毛,明知道没有结果,依然义无反顾地去做。或许这样的情,会被自己的主子打死,他们也心甘情愿。
打和骂他们不在乎,生和死他们也不在乎,他们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有情之人,无法说出口的痛。甚至在以安想来,这种煎熬比嬴艾折磨她的手段还要难以承受。
喝着樽中酒,端详着对面西步的脸,以安微笑地言道:“什么是男女之情?趁着今夜风雨交加、雷声轰鸣,而小翠姐姐在闭关之机,让小安来为大哥解释。当我们喝完整桌的美酒,在我们喝醉以后,大哥就会懂了。”
西步问道:“为什么要喝醉?”
以安答道:“醉过以后,才能壮胆,才能激发人类的本能。”
西步又问道:“为什么在今晚才告诉我?”
以安轻柔道:“喝醉之人,动静会很大,免得掌厨大哥会听见。”
西步奇怪地问道:“为什么你笑的时候,依然在落泪?”
以安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苦笑道:“过了今夜,你自然会明白。”
这一夜,两人都喝醉了,一个为了发泄自己的深情,一个为了寻求什么是情的答案……
一夜醒来,天还没亮,西步就从以安的房间冲出,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的声音很大,将自己掩藏在被窝里不敢出来遇任何见面。他明白了什么是情?他与以安发生了关系,到了这个时候,让他明白以安为什么会经常流泪。
以安是大王的女人,自己做的这一切,就是给姑姑抹黑。在宫里生活这么久,这么浅显的道理,西步还是懂的。此事他不敢跟任何人说,连钟离也不敢去说,他也感应到一个目光,只是他没时间去解释,因为不懂与人交际,这样的解释他根本不会。
掌厨一夜没睡,从以安邀请西步用膳,他就知道了。只是没想到以安用情如此之深,这样的苟合,会要了她的命。但掌厨也没有阻止,一个人用情到如此程度,哪怕每天斧钺加身,也会坦然面对。
那一夜过后,西步再也不敢去见以安,时间久了,还是耐不住性子,他要知道以安现在的情况,至少要让她少流泪。每次以安无声的流泪,都让西步感到彻骨的心痛,原来人世间的男女之情,是这样的难受,却又让人无法自拔。
当西步再次敲响以安的房门时,以安抵住房门,眼中泪水一直地流着,却轻柔地述说,没有任何哽吟之声发出。
“西步大哥,你要谨记,那一夜发生的事情,不要对任何人提及,也不要对你的姑姑说。是小安的不对,这种情太奢侈了,不是我们能承受的。忘了此事吧,你我日后不能有任何言语,最好连面都不要见,免得被其他人探知。”
西步想要说点什么,话到嘴边,以他呆笨的个性,真的不知道怎么说。他听的出来,以安又哭了,这样的感受,令他很揪心。
一个懦弱之人,一个呆笨之人,这两人的爱情,随着这个大时代的滚滚洪流,不知命运会将他们推向何方。他们只知道一点,以他们卑微的爱情,在秦宫算是一种禁忌,比那些对食之人还要难以对外人启齿。
几个月过去,某一夜,以安流着泪地闯进西步的房间,抱着西步无声地痛哭。西步摸着以安的泪脸,轻声言道:“小安别怕,只要我不说出口,就不会有人知道。”
以安低泣道:“瞒不住了,那会害死这里所有的人。”
以安拉着西步的手,在自己隆起的小腹上按着,以西步的实力,在感应下,已经感应到那腹中快要变成人形的胎儿气息。西步眼中露出惊喜状,这是属于他的孩子,自己从小孤单惯了,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生命延续的喜悦。咧开了笑着的嘴,看到以安依然在哭,突然想到某事,整个人变得寒冷。
以安痛苦道:“这个孩子不能要,西步大哥要想办法去寻找打胎的药物,颐陵殿根本没有此类的药物。或许小翠姐姐那里有,可我们不能去,去了你我都会被殿主大人处死。我死不打紧,我不想我的男人也死掉。”
西步沉痛道:“这是属于我的小生命,野兽再凶猛,都不会自己的啃食自己的孩子,何况我是个人。我要你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虽然我头脑没有林叶姐姐她们聪明,但我是你的男人,这一次你必须听我的。”
以安痛哭道:“时间过得越久,就越瞒不住,颐陵殿就这些人,被发现是迟早的事。”
西步郑重地言道:“能瞒一日就瞒一日,我会将你的房屋圈禁起码,说你在闭关训练,不会让其他宫女姐姐靠近。每日饮食,都有我亲自送进去。小翠姐姐和我家姑姑等人都在闭关,估计大半年都不会出来,只要顺利地将孩子生下来,我再想办法送出宫去。只要孩子平安,我才会去姑姑那里请罪,我们都可以死,但是这个孩子不能有失。”
以安仔细打量着西步,这个蠢笨的男人,在这一刻好似长大了,居然能制定出这样的周密计划。其实哪是西步变得聪明,而是在钟殿听林叶、胡姬等人说的太多此类的事情。她们也为了自己孩子,将所有恶劣情形考虑进去,并且制定出相应的对策。而西步说的这些,恰恰是其中的一种。
以安问道:“这个计策你这么会想到?”
西步诚实地答道:“是听胡姬姐姐说的,她就曾经做过钟殿被人攻破,自己该怎么做的假设,我觉得这个办法很好,对我们很实用。”
听到这个答复,以安又是流泪不止,自己的男人还是没有变,依然还是那个单纯呆笨的个性。
以安言道:“大哥要记住,假如某天我们的事情被人发生,你要一口咬定孩子不是你的,我会胡乱找个禁卫军中人,让他做个替死鬼。只有这样,孩子或许会没事,你也不会被殿主大人杀死。”
西步直接摇头道:“不行,禁卫军都是我的兄弟,我不能害他们。”
以安苦叹道:“那就换一个,假如消息泄露,我会对大王说,那是我蛊惑的你。孩子是无辜的,我想殿主大人舍不得杀你和孩子。”
西步头摇的如拨浪鼓,言道:“我能活,你必定会死,再换个方法。”
以安又言道:“或是说你我酒后乱性,一时酿成大错……”
这一夜,以安说了许多种方法,直到天将明,都没有让西步应承下来。主要原因,就是他不会欺骗钟离和嬴政,只要他们某个人问了,他就不会隐瞒。
遇到这样的男人,以安也无何奈何,两人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能瞒多久就瞒多久。
西步贯彻自己的初衷,对以安的房间进行严密监视,不许任何人靠近。更传音给掌厨,如果他敢透露出去,西步会杀了他。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分娩的这一夜,西步进入以安的房间,封闭房间的每个缝隙,不能让以安的疼痛声传到外界。而以安也很坚强,用布条塞住了自己的嘴,整个分娩过程,都没有喊出一声。
当孩子呱呱落地之时,忍住剧烈的疼痛,捂住婴孩的嘴。为了不让孩子哭出来,直接让孩子吸取母乳,并且对西步言道:“孩子的哭声会让整个颐陵殿的人都听到,所以孩子不能哭,不然我们都会没命。”
西步痛苦地点了点头,在以安的吩咐下,寻来一个木箱,孩子要吃食了,才给予母乳。其他任何时间,都用布条封住孩子的嘴。这个可怜的小生命,从出生的那一刻,就不曾喊出一次诞生人世间的哭泣。
也就在这段时间,西步经常出入华阳宫,看似与华阳夫人说话,其实探听每个人说出宫内的信息。钟殿他不敢去,更不敢见林叶、芈润等人,以她们对西步的了解,很容易看出点什么。唯有在华阳宫这里,这里不会有人怀疑他,他要寻找一次出宫的机会,可以偷偷送孩子出去的机会。
这对苦命鸳鸯,在秦宫深处挣扎了一个多月,依然没有找到如何将孩子送出去的机会,就被嬴政堵在了颐陵宫。
第八卷 第二十章 笑着流泪(七更)()
“我们找不到出宫的办法,西步大哥是禁军统领,他去华阳宫再多次也没用,华阳太后已失势,连华阳宫的人都不得出宫,何况是大哥?”
“而颐陵殿所有人,都被禁足在庭院,我们没有一人能出去,就算往日有恩情的人,连面都见不到,又岂敢送孩子出宫?”
“大王,殿主大人,是我这个贱女人蛊惑了西步大哥,使他酿成大错。还请看在孩子的面上,以及大哥往日的功劳,赦免他们的罪责吧。毕竟他们是无辜的,是我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勾引,一切都是我的错,请把我杖毙在庭院中,以儆效尤。”
平时哭的太多,到了这一刻,以安反而没有哭。她就像在阐述一个事实,当夜是她邀请西步进屋,劝西步喝醉酒,造成西步糊涂的过了一夜。西步的种种隐瞒,都是她出的主意。
所有的罪责,她全背在身,所以她要表现出一副寡廉鲜耻的女人角色,让钟离发怒,甚至要怒而当场杀了她。因为以安知道,西步太单纯了,只要见了钟离,满腹的话都会变得无法描述。只是因为他不会说谎,他一撒谎,所有人都看的出来。
之所以能隐瞒这么久,只是一直没有人问他。但凡有人问他点什么,此事必然会被发现。可谁没事去问西步这件事?谁又能想到西步会做出这样的事?
赵翠、掌厨都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以安叙说。赵翠和掌厨不敢说话,事涉西步,这里能对他们做决定的,只有嬴政和钟离。
钟离愠怒道:“承认事实就好,小步是本殿主带出来的孩子,他哪里懂宫里的那些勾心斗角。那样的手段,他学不会,我也教不了。一切都是你蛊惑的,今日酿出如此大祸,没人能保的了你们,不但是你,连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