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迹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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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迹三国- 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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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猛听得嗤嗤连响,衣服碎片随剑气飘散地上,长剑直直的顶在那人的咽喉处,明亮的剑身在火光之下闪现妖异的寒光。那人长声惨叫,僵立不动。庞德双眼冷冷的盯着他。

    那人脸sè一阵青一阵白,突然高声喝骂:“龟儿子,来呀,来杀你爷爷啊。爷爷死了,吴小贼你就要被丢到河里去喂王八。呸,你一身烂肉,谁吃谁肠穿肚烂,丢到水里,王八都不吃”语音古怪,带着极浓重的口音。

    庞德暴喝一声,长剑直刺而出,冷冷的剑锋贴着那人的脖颈移动,剑身冰凉刺骨,别有一番诡异的感觉在心头。那人双眼一阵翻白,身子瘫软,顷刻间就要软到地上,但还是硬撑着站直了身。

    吴晨微笑着道:“令明,对恩人怎能这般无礼。先生目光如炬,我一向很是佩服,只是军务繁忙总是难见先生一面。不嫌弃的话,请到屋中一叙。”庞德轻应一声,慢慢站到吴晨身边,手上的长剑不知何时已插回鞘内。吴晨听到屋下打斗,俯身观看,看到那人头上的官印,已知此人正是上次劫李卓军令的刑徒。

    那人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喘了几口粗气,高声怒骂道:“龟儿子,原先以为你还有点本事,不似刘璋那龟儿子般不识好歹,不成想竟还是个狗屁不通的龟儿子。”

    吴晨微微一愣,此人认识刘璋,想来应该是益州人。口音怪异,难道这就是川味官话?再听他左一句“龟儿子”又一句“龟儿子”,心中暗笑。人说四川人喜欢骂人“龟儿子”,没想到竟是流传两千多年的传统。嗯,还有一句“格老子”这人没有说,却又不知是什么时候兴起的。纵身跃下祠堂,笑了笑,说道:“先生认识刘季玉,应该是益州人士。人言益州沃野千里,天府之国,地灵人杰,见到先生才知益州果然多俊杰”

    那人坐在地上,蜷起双膝,双手抱着膝头冲吴晨不住冷笑,见吴晨停住不说,这才撇嘴道:“屁放完了?”

    吴晨愣了愣,应道:“放完了。”

    那人霍然起身,转身向门外走去。吴晨急道:“先生留步”庞德冷哼一声,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庞德已站在祠堂外门处。

    那人转过身,厉声喝道:“你待怎样?”语声颤抖,一听就知此人已是sè厉内荏。吴晨哈哈大笑:“上次得先生提醒才知钟繇要偷袭天水,如此大恩,还没来得及好好谢过先生。今天巧遇先生,吴晨要好好谢谢才是。”说罢,向那人深作一揖,那人竟大剌剌的受了,一脸的鄙夷更是让堂内众人恨的牙痒痒。

    吴晨直起身,向庞德道:“这位先生对我大军曾有大恩。‘受人滴水,涌泉相报’,今后我这处可任他zi you来去。”转身向那人道:“军务繁忙,先生要走,吴晨就不远送了。”

    那人嘿嘿冷笑了一声,瞪了瞪吴晨,大刺刺的说道:“看在你还有点容人肚量,不似龟儿子刘璋般小肚鸡肠的份上,我就再救你一次”

    此时轰隆隆从天际传来一声闷响。堂内众人不由抬头望了望天,只见满眼星光璀璨,不起丝毫乌云,心中不由纳闷,怎得突然间打起雷来了?

    吴晨和那人却是脸sè巨变。那人惨叫一声,尖声喝骂:“魏讽,你个龟儿子,连自己也淹”

    魏讽冷眼望着cháo水般向前涌来的安定兵丁,神sè镇定,面sè从容,额头处赫然有一道刀伤不停的向外渗着血。能击退安定巨盾兵的攻击,并不是没有代价的,右手的臂膀上更有一条长约一尺,深愈两寸的伤口,左胸一处刀伤,深可见骨。伤口痛的钻心,浑身动一动也难。但自己必须撑下去,撑下去

    “呜呜”号角低沉,安定骑兵发出震天的呐喊,队形变幻,急速向后退去。

    徐雄怪叫一声:“小贼被击退了,我们得胜了,我们得胜了”身旁的兵丁举起手中的武器,跟着高声怪叫。

    “魏将军,魏将军”一个兵丁领着一个将领匆匆分开人群,走到魏讽身边。魏讽冷眼瞧去,那将领正是陈仓守备杨阜。

    杨阜一见魏讽,满面羞惭,颤声说道:“魏将军,韦将军准备提前掘开杜水水道,下官虽百般劝阻,韦将军却说什么都不听。将军,快下令退军吧,不然洪水一到,玉石俱焚”

    徐雄诸人惊叫一声,击退安定兵丁的喜悦顿时消失无踪。

    魏讽深吸一口气,淡淡的说道:“韦无病派人游说时,我已经知道他会这么做。钟大人嘱我一定要守住陈仓,我对钟大人说‘人在城在,人亡城亡’”转头看向无垠的星空。曾有人说,天上的一颗星星就代表地上的一个人,人要死时,天上的星星就会坠落,那么属于我的又是哪颗呢?蓦然间,一颗流星托拽着长长的光芒在天际一闪而过。魏讽淡漠的脸上浮现一丝笑容,轻轻的道:“陈仓失守,我罪责难逃,早已无脸见钟大人”语声越说越趋低缓,终于哽咽出声:“只是却拖累了跟随我多年的弟兄”

    身后的兵丁早已泣不成声,徐雄号啕大哭道:“将军待我恩重如山,徐雄誓死跟随将军”

    身后的兵丁群情激昂,跟着吼道:“誓死跟随将军,誓死跟随将军”

    杨阜眼前一片模糊,热泪滚滚涌出。

    天边响起阵阵闷雷般的咆哮,杨阜却感到无比的轻松。这一刻和如此多的血xing男儿在一起,死,还有何可怕?

    魏讽左手艰难的举起手中的长枪,厉声喝道:“雍州男儿铁血坚韧,没有人是临阵退缩的孬种。和我冲,宰了吴晨”

    身边的血xing男儿用尽全身力气咆哮:“冲啊,宰了吴晨,宰了吴晨”

    吴晨看着迅速撤离的骑兵,紧张的心神略有一丝欣慰。魏讽终究还是把水放早了,如果此时安定全军休息,那将会是致命的一击。定了定神,高声喝道:“庞德、李文,你们带着巨盾兵迅速撤离永年镇,向陈仓方向撤退”

    “公子呢?”李文、庞德齐声问道。

    吴晨厉声喝道:“你们给我撤,这是军令。”

    镇外喊杀声震天而起,吴晨转身望去。淡淡星光下,两个浪cháo向永年镇涌来,一边是涌动的人流,一边是泛着白sè波浪的洪流。吴晨只觉头皮发炸,冷汗涔涔而出。身边的刑徒凄声惨叫:“来不及了,来不及了,要死了,要死了”吴晨转身向庞德等人吼道:“传军令,全军卸门板,会水的托着门板,不会水的趴到门板上”身边的庞德高举起长长的牛角,尖利的号角声响彻整个旷野。李文、文援等人急忙赶到祠堂大门处,几人合力卸下祠堂的大门。

    吴晨紧张的看着从远方滚滚而来的洪水。

    那洪流原本只在天地一线处奔腾滚涌,巨浪翻腾的声音低沉郁闷,转眼之间,巨浪已至一人高低,耳膜被巨浪的咆哮怒吼刺的生疼。万壑奔流,天摇地动,浑浊的河水如受惊的野马,肆虐奔逐,瞬即卷上永年镇的砖瓦房。砖瓦房犹如沙堆般,立时土崩瓦解,几根木彖在浑浊旋转的激流中转了数转,旋即消失。雍州军本已杀到永年镇,被这情景吓得登时呆了,愣了一愣,齐发声喊,四散逃逸而去,却在瞬间被翻卷拍击的洪峰追上,被冲的七零八落,有如狂风中的残叶,无助的随之翻卷而去。

    吴晨来不及感慨,脚下一虚,整个人已跌入水中,泥沙顺着河水向口鼻之中倒灌而入。吴晨两手连划,奋力向上游去,刚探出头,一个巨大的浊浪夹着排山倒海的巨力当头压下,心中一惊,急忙深吸一口气,潜入水中。头顶轰然一声,在水下也能感受到洪峰拍击的巨力,直震的吴晨胸闷气憋,全身似乎都要散架一般。心道,若再受一击,非变成肉饼不可。当下手脚**,向下划去。突然身边暗流涌动,一人出现在身边手脚乱抓乱动。吴晨心知这是不识水xing的人在水中常犯的毛病,若被他抓中,两人都要死,脚下连划,绕到那人背后,一掌切向那人脖颈。那人应掌昏倒,吴晨将那人夹在臂膀下,奋力向水上划去。

    “波”吴晨从水中探出头,只见整个天地一片苍茫,粼粼的波光在淡淡的星光下随处荡漾,刚才的四野平阔已变成水乡泽国。水上无数人头载浮载沉,哭爹喊娘,许多门板在水中漂浮起来,水中的人惊慌的纷纷向那些门板靠去。

    “公子,你在哪里”

    吴晨踩着水抬头向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远远见文援划着一块大大的门板在水上飘荡,木板上趴着几人,看身形应该是庞德、李文等人。不由惊喜交加,高声喝道:“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左臂**击水,向文援几人的方向划去。身侧却突然一阵激流涌动,一根巨木夹着万钧巨力直撞而来,吴晨骇然失sè,左手急忙推向巨木,巨木触手的刹那,一股巨力迎胸而至。吴晨心知若被这股巨力击实,非要胸骨寸断,暴毙而亡不可,电光火石间,改推为卸,顺着水流拨转巨木的方向。

    “嘭”一声,吴晨喉头一甜,一口鲜血险险喷出。这一由推转卸仍显生硬,吴晨受巨力波及,立受重伤,但巨木却终于在吴晨借力使力的推拨下从身侧擦身而过。吴晨深吸一口气左手搭上巨木,右手**将臂膀下的那人推上巨木。忙完这些,吴晨已累得全身乏力,再抬头时,四野清清冷冷,唯余星光淡淡。攒动的人头早已顺流漂去不知几远,文援几人更是不见踪影。

第五十五章 淫雨漏屋() 
“咳,咳咳”趴在巨木上的那人终于动了动,咳出几口河水。

    吴晨用右手拍着那人的后背,帮他顺着气,自己则抬头四下张望。

    那人干呕了几下,喘着粗气,低声诅咒道:“龟龟儿子”一口气没接上,又剧烈咳嗽起来。

    吴晨心头一松,还能骂人,这家伙还有救。低笑道:“你还好吧”

    那人又呕了几下,边喘气边骂道:“好?好你龟儿子个头”声线忽然提高三个八度,高声喝骂道:“魏讽,祖宗十八代个个男盗女娼,cāo你十八代灰孙子个个生下来没,cāo你祖宗十八代”那人越说越是离谱,越说越快,叽里咕噜一大串,刚开始吴晨还能听懂一些,到最后那人满嘴的川地方言,吴晨却是一个字也听不懂了。但听他骂人气不喘、心不跳、脸不红,中气充足,口舌便给,气韵悠长,滔滔不绝,宛如唱山歌一般,浑不似刚从水中捞出来的,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那人心头恼怒,立时转过脸来,对着吴晨破口大骂:“还有你这龟儿子,‘临河防水’懂不懂?你会不会行军打仗你,你还笑,你这人到底有没有脸皮”

    吴晨哈哈笑道:“不笑干什么?哭吗?如果哭能顶用,哭可以让我们不用泡在水里,我肯定会哭,而且大哭特哭。”

    那人看了吴晨好半天,终于噗哧一声也笑了出来:“嘿嘿,你的话还有那么点道理。你这人挺有趣,怪不得庞黑脸那么高的武功也肯当你的亲卫。”

    吴晨笑道:“你的武功也不赖啊”

    那人脸sè一沉,晒道:“你敢消遣我”

    吴晨心道,这人气量狭小,翻脸比翻书还快,要小心应付才是。当下微笑道:“不是。令明武功之高,军中仅次于我义兄马超马孟起。能在他手下走十招的人绝不超过五个。你和他交手百余招,已可算是高手中的高手了。说实话,我就连令明一招都接不下。”

    那人脸sè这才稍霁。吴晨瞧在眼中,心道,怪不得jiān商的人缘那么好了,这“马屁神功”确是天下第一神功,见神杀神,见佛杀佛,见一句话,统杀。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向jiān商多讨教讨教才是。

    那人道:“哼,我是顾及李文的生死,缚手缚脚,这才被他抢了先机,不然我绝不会败的那么快。”

    吴晨心道,呵呵,幸亏你还有些自知之明,承认不是令明的对手,我还以为你会说“一定把他打的满地找牙”。本来你是想拿李文当挡箭牌的,却被令明打了个措手不及,现在反倒成了你顾及李文生死了,不过看在你有点老实态度的份上,我也就不揭穿你了。开口笑道:“是啦,是啦。嗯,吴晨还没请教先生大名。”

    那人眼神一亮,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泥水,清了清嗓子,正容道:“我姓彭名羕,字字永年,广汉人氏。”

    吴晨惊道:“你是彭永年,你不是益州书佐吗?怎么到了雍州?”

    彭羕大吃一惊:“你认得我?”吴晨心道,我不但知道你的名字、你的官职,还知道你的头发、胡子是谁下令让人拔的,你脸上官印是为什么印的。脸上却不动声sè,惊道:“我在荆州之时,永年兄的大名就早已如雷贯耳,只恨万水千山,路途遥远。原以为今生就此缘铿一面,没想到却在这里遇到了。兄台怎会沦落到此处?”

    彭羕听得心中大恸,恨声道:“都是刘璋那个龟儿子”嘴里叽里咕噜又冒出一大堆有伤风化的词语。吴晨见他骂得起劲,情知一时半会他还骂不完,自己一直用左手抱着浮木,左臂早酸麻的要死,趁此机会赶紧换到右手。

    彭羕在水中泡了许久,气力不如先前,骂了几句渐渐停了下来。见吴晨呆呆得看着自己,尴尬的笑了笑,道:“刘璋此人昏聩无能,手下又尽多嫉贤妒能的小人。我这人直肠直肚,有什么就说什么,可惜却是‘忠言逆耳’,不知不觉就得罪了那些小人,终于被人谄陷,胡乱按了个罪名贬出了成都。”

    吴晨笑道:“自古贤能的君主都善于采纳诤言。‘以史为镜,可以鉴兴衰;以人为镜,可以鉴得失’,永年兄忠义果决,刘璋不能用是他的损失。”

    彭羕哈哈大笑:“好,好一句‘以人为镜,可以鉴得失’,吴公子这句话,说的真是太好了。”吴晨一番话说得彭羕心头暖融融的,虽然还泡在泥水中,心情却是大大的舒畅。

    吴晨微微一笑:“永年兄过奖了。永年兄今后有什么打算?”

    彭羕长叹一口气:“能有什么打算,我一个刑徒谁见谁不躲开”神情落寞,耷拉下头去,眼角余光却偷偷望着吴晨。

    吴晨心道,你又是着小二传话,又是抢李卓的令箭,都最后干脆自己闪亮登场,你那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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