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迹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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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迹三国- 第3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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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面相陌生,厅堂中竟无一人相识,程普、韩当真是失望已极,韩当脱口道:“张公,这人莫非竟是刺客主谋么?”

    张昭淡淡地道:“他若是刺客主谋,我会让他这般进内堂?”向那年青男子道:“你是何人,快报上来。”那男子颤声道:“禀张公,小人姓陈,叫陈大。”张昭皱了皱眉,道:“陈大,我来问你,你是什么人”顿了顿,生怕陈大仍是不清楚,解释道:“我是在问你,你在哪里做事,在谁家做事。”陈大道:“小人在兵曹彖陈友家做事,小人是他的马马夫。”张昭道:“方才你在我家中时是怎么说的,在堂上原原本本再说一遍。”

    陈大目光从孙权身上扫过周瑜,再到厅上众人,喉咙间咕隆一声,咽了口吐沫,颤声道:“小人本是陈友的马夫,那天陈友的那匹畜生不知犯了什么癫,在圈内又跳又叫,小人上去拉它,那死畜生飞起腿就踢,小人被它踢在肋骨上,几乎疼昏过去,但陈友这厮不分青红皂白,直说是小人懒惰成xing不好好伺候马匹,不但不给小人治伤,还叫人抽了小人二十鞭。小人就想,陈友这厮不恤下属,在他手下也混不出什么人模狗样来,还不如早点到别处去。于是俺就连夜起身,准备出走。不想刚到后门,就看见陈友从后门引了几个穿黑衣的人进来。小人原本也没多想,就等着陈友把人接进去后就出门,谁知陈友竟说起一口丹阳土话来。”说到这里,陈大略有些得意地道:“丹阳话虽然难懂,但小人却是如假包换的丹阳人,丹阳土话听了几十年,可是听得真真切切。”

    孙权怒哼一声,道:“陈友说什么?”

    要知陈友原是零陵人士,突然却说起丹阳土话,而张昭又指陈大知晓谁是刺杀孙翊的主谋,两者之间的联系不言自明。程普、韩当相视苦笑。

    陈大吃了一惊,才有些顺溜得话又结巴起来:“他他说‘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有有谁见到你们没有’?”

    顾雍道:“那些人是如何回话的?”陈大道:“一个像是带头的说:‘咱们在城外等了你一个时辰,不见你来。不找到这里,难道还在城外傻等?’,另一个高个子抢着说:‘陈友,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贼,忘了当初徐哥是怎么待你的了?徐哥全家被孙翊杀得鸡犬不留,这个仇不报,你还算人么?’”

    孙权面sè铁青,猛地喝道:“公覆,元代,去将陈友给我抓来,我要亲自审他。”黄盖、蒋钦应了一声,快步奔出。张昭悠悠地道:“叔弼什么都好,就是太像伯符了临去丹阳前,我还亲口劝他,丹阳虽在江东,但古风极重,一朝杀戮过重,伯符便是前车之鉴,可他就是不听”说到这里,张昭不禁有些哽咽。厅中的众将多半曾和孙策共事多年,听张昭提起孙策,都是一阵感伤。

    虞翻哈哈笑着站起身,道:“看来丹阳太守之死,只是丹阳大族门客复仇,既非刘表作怪,更非曹cāo使坏,既是如此,散了,散了。”说着,竟真的迈步走出门口。韩当、程普不曾想此事竟会如此结局,不由得相对无言。

    孙权一肚子没处撒,长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向凌统道:“凌统,你来柴桑有什么事禀报?”凌统开口要说,张昭突然插口道:“仲谋,陈大还在此呢。”

    孙权正在气头上,当即喝道:“来人,将这个背主之奴拖下去砍了。”陈大大叫一声,道:“孙府君,小人冤枉啊张公,张公,救救小人,救救小人”

    张昭丝毫不动声sè。从门外冲上两名兵卒,一人扭手,一人拽头,将陈大拖了出去,凄厉的哭喊声顺着走廊远去越远。孙权挥了挥手,像是要挥去陈大尖厉的哭喊声,向凌统道:“现在可以说了。”

    凌统道:“昨晚咱们收到樊城眼线发回的信鸽,鸽中说咱们的人已经和华公接上了头。华公的人透漏了这次朝廷对荆州的封赏。”

    孙权沉声道:“是何封赏?”凌统道:“蒯越受封光禄勋,蔡瑁受封汉阳亭侯。刘表官爵不动,只是加赐500食邑,黄祖”

    孙权一脸厌恶,喃喃道:“连黄祖也有封赏?好,就听听曹cāo封了他什么。”周瑜心中一动,说道:“曹cāo此人最善借刀杀人,他封黄祖多半没安什么好心。”

    周瑜这么一插嘴,凌统就有些犹豫,程普喝道:“有什么听不得的,我偏要听听曹cāo封黄祖什么,说!”

    凌统扫了孙权一眼,见孙权没有出口阻止,说道:“豫章太守”程普破口大骂:“放屁,这曹cāo失心疯了么?豫章是我江东之地。西平之战我江东为他出了多少力,竟将我豫章郡给了黄祖?卑鄙无耻,忘恩负义,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众人目光一起望向周瑜,原来周瑜正是孙权任命的豫章太守。周瑜唯有暗中苦笑,心道曹cāo果然不凡,就只张了张嘴,便轻易挑起了江东与荆州之战,这可比派人暗杀孙翊强过百倍不止。而自己身份尴尬,更不好说些什么。

    孙权面sè更是yin沉的可怕,说道:“还有么?曹cāo还封了荆州什么人当吴郡太守,会暨太守?”

    凌统第一次见孙权面sè如此yin沉,嗫嗫诺诺不敢开口。韩当道:“凌统,你就放心说吧。”凌统见众人都望向自己,孙权也没有要自己停下的意思,清了清嗓子,道:“没有了。不过华公的人说,华公临走前,荀彧曾亲自前往送行,说起前次西平之战深得咱们之力,原本这次该一并封赏,只是荆州和江东素来敌对,荆州大喜之ri,倘若封赏了江东难免会惹得刘表生气。此次天子对亲事极为开怀,万一刘表上表告上一状,惹怒天子大家都不利”

    孙权原本缓和的面容顿时yin沉得可怕,厉声道:“放荀彧的狗臭屁,他怕刘表不高兴,就不怕我们不高兴?好,好,好,我倒要看看我们触了刘表的霉头,大伙儿如何一起倒霉。”周瑜急忙道:“仲谋”孙权喝道:“公瑾,你不必多说,曹cāo和荀彧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韩公,刘表采聘是哪天?”韩当道:“六月十六。”孙权喝道:“好,我们就在那天攻打夏口,我倒要看看,触了刘表的霉头究竟如何会一起倒霉。”

    厅内众将齐齐抱拳,高声应令。

    出了厅堂,暴虐的雷雨不知何时已化作漫天的细雨,雨滴顺着滴水檐不时滚落下来,像是在走廊两侧挂起一道水晶帘子。张昭向周瑜道:“公瑾,自仲谋决定讨伐黄祖,你一直皱着眉头,若有什么想法,你不妨直接说给仲谋好了。”周瑜摇了摇头,笑道:“没有,既然仲谋和大伙儿都决定了,我也就没什么异议了。”张昭凝视周瑜片刻,说道:“公瑾,你看大伙儿都是为你争豫章太守的气,所以不好说什么灭了大伙儿的心气,是么?你为人豁达,不拘小节,可说是人中极品,却有一样不好。”

    周瑜一愣,道:“什么?”张昭面容一肃,道:“鲁肃为人粗鄙,胸无点墨却喜夸夸其谈,便是他自家族人都瞧之不起,常说‘败坏鲁家者,是儿也’,这般人物公瑾却与之深交,实在是令我百思不得其解。”周瑜笑道:“张公误会子敬了,其实子敬”张昭连连摇头,道:“公瑾不用替他遮掩,今天他在堂上说的那些话我可都听到了,什么天下大势啊,什么曹、吴大战啊,什么刘表掣肘啦叔弼被刺的事他求证过什么?手中一丝证据都没有,却相干不相干的扯了一大通,若说此子不似赵括,天下更无一人似赵括了。赵人用赵括被秦坑杀殆尽,我江东切切不可再蹈赵之覆辙。”

    周瑜还想再说,张昭的马车已从道路旁驶了过来,车夫跳下马,撑着雨布将张昭送到车上。张昭冲着还站在门口的周瑜说道:“公瑾,此处雨大,还是快回去吧。”

    周瑜道:“周瑜谨祝张公一路顺风。”张昭挥了挥手,低声喝令车夫启程。车夫扬鞭,马车渐渐加速,向柴桑东门而去。周瑜望着马车的背影叹了一声,低声说道:“出来吧。”

    话声中,鲁肃从偏门旁转了出来,情绪有些低落。周瑜心知方才那番话鲁肃都听到了,安慰道:“子敬,张公主要是对你不熟,所以有些误解。什么时候我和张公都闲了,我再找他详谈一次,将你们两人之间的误会解开,他就不会如此误解你了。”

    鲁肃苦笑道:“张公倒也没说错。就丹阳太守被刺之事,我求证过什么,到头来不过是丹阳大族的门客复仇而已,我却东拉西扯一大堆。”周瑜正sè道:“这件事你或许错了,但曹cāo要尽全力挑动江东和荆州之战的事,你却没错。我江东上上下下,有如此眼光的,唯你一人。子敬不必过分贬低自己,细节处或许张公、我、元叹都胜过你,但纵览天下、席卷宇内的气魄和胸襟,江东上下唯你一人。”

    鲁肃有些尴尬,道:“公瑾,你把我抬得太高了些吧。”周瑜笑道:“我还想再抬高一些,可惜胸中只有这么些词了。容我ri后想想,或许会抬得更高一些。”鲁肃哈哈大笑,方才的心结释然了许多。顿了顿,道:“可惜这次还是小看了曹cāo,竟然会采用这一手挑动我江东和荆州大战。”

    周瑜洒然道:“该来的躲不了,是蛟龙也不会永远躲在水潭里,偶尔出去亮亮爪牙,别人才不会把你当泥鳅。”

    鲁肃道:“只是这样一来,我军休养生息的时间就又少了。”

    周瑜淡淡地道:“若我军有剿灭黄祖的实力,此战必胜,那即是说我们已不必再休养生息,正要趁北方多务,蚕食荆襄,与曹cāo划江而治。若我军剿灭不了黄祖,那也没什么,刘表不过守户之犬,既没有将我们吞没的野心,更没有将我们连根拔起的实力。而我军经此一役,就更能坚定我军安根固本之心,这不是很好么?”

    鲁肃长呃一声,道:“原来公瑾是这么想的。”

    周瑜语气一转,叹道:“话是这么说,但胜败谁又能逆料?我二人唯有多多出力,竭尽所能能赢自然最好,若是不能”顿了顿,不想在此时说“不能赢”这等触霉头的话,换了口气,道:“总是将损失减少到最少才好。”

    鲁肃抬头望向北方,叹道:“咱们这一出兵,正中曹cāo下怀河北不知能撑多久?”周瑜没有接话,仰头望向北方,默然片刻,起步走向远处的马车。

第一百二十七章 鸡鸣不已() 
杜畿走出牢狱大门时,正是寅末卯初时分,蝉鸣未起,蛙唱已停,万物寂静,就连在微风中摇曳的树梢也悄无声息。

    杜畿伸了个懒腰,手上的枷锁发出格楞楞的响声,杜畿倒是毫不在意,向身旁神sè严峻、有些不知所措盯着自己的狱卒笑道:“劳烦几位,能否将在下手上这枷锁去掉?关了这几月,蚊叮虱咬,后背痒得紧,但这枷锁阻着,却是挠之不得。”将手一摊,向围在身旁的几位狱卒送去。

    几名狱卒忙不迭的后退。杜畿哈哈大笑,左右看了一眼,径自坐到台阶前,将背靠到门褴上搔起痒来。几位狱卒交头接耳,指指点点之下,也不知在说些什么。杜畿也不在意,蹭了一阵痒,便闭上眼睛,暗自寻思该如何赢得此处狱官的信任,得机再往陇右。

    这时东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杜畿猛的睁开双眼,就见远处一处火光亮了起来,在林木中忽隐忽现,猛然间火光大亮,火把绕出树丛,十几人走上前来。当先一人,年纪在四十上下,一袭青sè的儒服。几名狱卒急忙施礼,道:“贼曹”

    陈贼曹挥了挥手,示意兵卒不要多礼,向杜畿道:“我听人禀报,说是杜伯侯已痛恶前非,决心投在吴使君麾下,可有此事。”

    杜畿站起身,点头道:“确有此事。”。火光辉映下,像是有一抹痛惜之sè掠过陈贼曹的双眼。只是这痛惜之sè一闪即逝,陈贼曹淡然道:“此事成府君已知晓,特命我等来接伯侯入府,成府君有些疑惑,要请伯侯过去相询。”杜畿拱手一礼,道:“有劳陈贼曹带路了。”

    陈贼曹扫了一眼杜畿手上的枷锁,向几名狱卒道:“打开枷锁。”几名狱卒面面相觑,一位年长狱卒上前一步,道:“贼曹大人,枷锁去不得。这杜贼身手了得,围捕之际,咱们可是死伤了好几位弟兄”陈贼曹面sè一沉,道:“杜伯侯一言千诺,他既降了我军,此后便是我军将士,还不打开?”

    那狱卒望了望杜畿,又望了望陈贼曹,咽了口唾液,从怀中掏出钥匙,打开枷锁。枷锁一开,杜畿猛的一长,众人惊得都是倒退一步。杜畿哈哈长笑,左右摆了摆头,晃了晃双肩,向陈贼曹拱手道:“多谢。”将手上镣铐向前一送,向狱卒道:“劳烦你将这劳什子也去了吧。”狱卒神sè惊慌地望向陈贼曹,见陈贼曹点了点头,这才万般无奈的将钥匙插入锁孔内。但听得咔的一声轻响,镣铐脱开,杜畿双手一振,镣铐坠地。众人惊得又倒退一步。

    杜畿哈哈大笑,摊手搔向背后,抓了抓,叹道:“还是这手抓痒才能解乏。”向陈贼曹道:“贼曹大人,这就走吧。”

    陈贼曹道:“贼曹大人的称呼实是不敢当,我姓陈名谌,字伯啖,痴长几岁,伯侯唤我伯啖便可。”杜畿道:“不敢,还是唤贼曹大人吧。”陈谌也不坚持,抬脚当先向东,杜畿跟在身后。

    直到众人走远,几名狱卒这才长舒口气。

    众人从树丛中转了几圈绕了出来,来到了一处小径上。小径宽不盈尺,两边荒草及腰。杜畿夹在陈谌和几名兵卒的中间。此时天sè微亮,翼城城楼的飞檐远远可见。

    杜畿在心中一直沉吟见到翼城县令时该如何说话,猛听得耳旁响起一阵低如蚊蚋的声音:“伯侯是明白事理之人,这大半年来,伯侯坚贞不屈,今天却突然委身侍贼,陈某颇为不解。”却是走在前方的陈谌,不知何时压下脚步,和杜畿走了个并排。

    杜畿一惊,正要接话,却听得陈谌急声道:“伯侯切勿惊动身后的兵卒。若是伯侯听到我说话,可点头。”杜畿点了点头。耳旁陈谌继续道:“陈家世居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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