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迹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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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迹三国- 第3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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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晨笑了笑,道:“田主薄,好意我心领了,我倒是没什么病,就是几天没睡好有些犯困,撑一撑就过去啦。兵贵神速,大军也没必要为我多做耽搁。”田纯有些忧心地道:“这些时ri使君为抗曹之事东奔西走,咱们都看在眼中。使君为军中首脑,我军深处险境,全军行止都有赖使君定夺,为己为军,使君都要多多着紧一些身子才是。”吴晨只觉心中一阵温暖,点头道:“田主薄的这番话,我一定谨记在心。现在身处险地,当然还是加紧行军要紧,等过了这里,我一定大睡一场。”身后的蒋奇插话道:“过了邯郸,再向南便是巨鹿郡,那里还有几个县还在死守。我们去了那里,当可以好好休整一番。”

    吴晨道:“吕旷、吕翔两人手下有多少兵力?他们屯驻在何处?”蒋奇道:“他二人的屯驻地都靠近青州,巨鹿这里主要是韩馥”顿了顿,改口道:“前冀州牧韩使君的余部所聚袁公在时,他们便囤聚此处,不服袁公调令。到官渡战败,他们趁乱而起,袁公虽然领兵讨平了一些,但一来我军损伤惨重,二来袁公心伤官渡惨败,身体虚弱,不久便辞世而去,两位公子又忙于内争,因此便一直没有顾上应对韩使君余部的事。”

    吴晨来河北之前就就想过河北之战多方纠缠,因此心中早有准备,点头道:“韩使君的部下虽然与袁公不睦,但毕竟是河北人。我们无谓和他们多做纠缠,早ri找到大将军才是。”田纯、恒纪、蒋奇齐声应是,便在这时,猛听得右前方哗得一阵响动,数百只飞鸟从里许外的山后转了出来,远远的绕着山林盘旋惊飞。在大军最前方的建忠叫道:“前面有敌军”话音未落,一名斥候从林中大步奔了出来,叫道:“是曹军虎豹骑”

    吴晨牵着战马,俯视数里外在滏水上搭建浮桥的曹军。也许是赶得太急,曹军的斥候只游走在大军的正前方,侧后方反倒没有斥候探查,因此吴晨率军从山的另一侧绕到曹军后侧时,曹军后军并没有察觉。

    河风猎猎,将绣着“夏侯”两字的曹军帅旗吹得时卷时舒。

    恒纪在身旁说道:“夏侯惇来得好快,末将原以为他至少会在邺城耽搁一两天。”田纯长叹道:“若审正南从邺城出击牵制,曹军自然会耽搁但看曹军行止,审正南是巴不得曹军赶上来。”说着,脸上露出一丝苦涩之意。

    吴晨没有在意田纯话中的苦涩之意,说道:“曹军行动如风,我和他们交手多次,早有体会。我本以为可以在夏侯惇到滏水前将他从南岸引开,但终究是晚了一步,我们只能在曹军半渡后出击,但能否引他们追上来,就难说了。”向蒋奇道:“蒋司马,你去将这里的情形告知沮府君,就说我们在蔡家坡遇到已架设浮桥的曹军虎豹骑,要他早做准备。”蒋奇急忙应是,转身狂奔下山。

    吴晨凝目注视在河岸上架设浮桥的曹军役夫,接着道:“只看曹军架桥的速度,再过半刻钟,八座浮桥就可以完工。传令大军暂时歇息,只待曹军半渡,我军就出击他们后翼。”数名亲兵转身将吴晨的军令传了下去。除了吴晨等人继续在半山腰上注视曹军动静,其余将领摘下兜鏊,靠在山石和草木间,闭目养神。

    ri头渐升渐高,阳光也渐渐毒辣起来。河水反shè阳光,在河面上升起一道水光,将筑桥役夫的身影遮得恍惚不明。

    便在ri头升起到半空时,一声战鼓从河岸上响起,接着呼喝传令声从河岸旁响起,数名传令兵从散在河岸旁下马歇息的曹军虎豹骑中来回穿梭,所过之处,曹军兵卒纷纷动了起来,先是汇成一个个行伍,再由行伍汇聚成营旅,几乎是片刻之间,散在河岸上的五千人便集结完毕,聚成五个千人左右的方阵。吴晨看得连连点头,暗赞曹军虎豹骑确是天下数一数二的jing锐,即便是马超的羌骑恐怕也做不到如此的令行禁止。

    “咚!”

    战鼓声再次响起,一队一百余人的战骑缓缓从离河岸最近的千人队中移出,沿着浮桥移向对岸。滏水下游是一望无际的平野,方圆十里尽在视野之中,即便是最快的轻骑也难以在曹军斥候发现前发起突袭,因此曹军对那一面不置半分兵力,未渡河的四个军阵,三个转向鹿耳山,一个则转向滏水南岸,前排的百余弓兵张弓持弩,紧盯来时的平原。

    黄忠、恒纪等人眼见曹军防守如此严密,不由得暗暗皱眉。

    吴晨低声道:“曹军防守严密,我们只能等到最后一部曹军上桥后再从后翼追上去。沿南岸一直向东,都是平原,足够我们大军驰骋一ri有余,若能将曹军从邯郸外围引开最好,如若引不开,也要尽量杀伤殿后的一部曹军。”

    黄忠、恒纪等人齐声应是。

    就这说话的功夫,曹军的第八座浮桥也已架好,曹军渡河的速度又加快了不少,先是防守鹿耳山的三部曹军动了起来,接着原本殿后防卫西面来袭的那部曹军缓缓东移。

    吴晨心知出击的时候就要到了,低声传令,兵卒纷纷骑上战马。就在曹军最后一部踏上浮桥的一瞬间,吴晨长声呼啸:“出击!”率先纵马疾驰而出。

    几乎是安定战马奔出山林的刹那,曹军的战鼓蓬蓬震响,轰的一声,山鸟惊飞,战马的长嘶声,马蹄的奔踏声,河水的轰鸣声,混杂在一起,直冲云霄,滏水平原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夏侯渊凝视滏水河岸被战马践踏地草地,说道:“只看这河岸,西凉人确是从此处经过”抬眼望向对岸,续道:“但对岸草地却极为平整,西凉人不是顺河而下,便是逆流而上。”一旁的参军满宠点头道:“我军斥候已分从上下游追踪敌军踪迹。”

    三辅之战时,满宠便是夏侯渊的参军,只是陈仓、千河一役,满宠未能约束陈仓守将杨雄及时出兵解围,致令夏侯渊被围十多ri,以致陈仓、千河失手,战后满宠调任巩县府曹从事。巩洛一战,满宠急中生智,令人假扮张辽从洛水下游逆击西凉军,令吴晨误以为曹cāo大军追近,放弃岌岌可危的巩县曹军,调军逆洛水而去,从而保住了曹军巩县一翼的防线。曹cāo得知此事后,将满宠从巩县府曹从事升为司空西曹彖从事,并重参司空军事。在接到吴晨率军渡河到达和河北后,更命满宠为随军祭酒,随夏侯渊并领曹军左路军。

    夏侯渊虽然生xing高傲,但对这位旧识却是颇为友善,听他说已派斥候搜寻上下游,点了点头,道:“小贼向来jiān诈狡猾,尤其遇山遇河,更要小心谨慎。虽说对岸没有西凉兵马渡河的痕迹,仍要小心为上,必要派斥候四周察看。小贼曾多次造作木筏,借由水力逃离我军追击,这次也要防他借由木筏顺流而下。”说着,用马鞭一指数里外的一片疏林,说道:“那处水流转缓,是渡河的良地,伯宁应派人去那处看看。”

    原来密林到了那处河岸,不知为何缺了一块,树林由密转疏,没有了树木阻挡,河水侵蚀河堤,河面变宽,湍急的水流在该处明显变缓,确是渡河的良地。

    满宠向身后招了招手,数名斥候快步而去。

    夏侯渊向前走了几步,来到滏水河岸旁,凝目望向对岸。满宠道:“妙才在看什么?”夏侯渊缓缓道:“我没在看,而是在想。我在想小贼到了滏水后,他在想什么?‘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与他交手数次,都吃亏在未能先一步看穿他的诡计,这次决不能再重蹈覆辙。”满宠听出夏侯渊语气中的沉郁愤懑,心知千河一战,对夏侯渊影响至深。这一年来,满宠虽然不在夏侯渊身旁,但有关夏侯渊数次暴怒,踢打随身谋士的传闻却仍不时传入耳中,心中暗想,或许司空正是看出夏侯渊矢志复仇,所以才将张辽、徐晃安置在他身旁,有这两个猛将护翼左右,至少夏侯渊再次孤军深入,也不至于重蹈当年千河之战的覆辙。虽然想是这般想,但满宠心中仍是有些难受,走上两步,来到夏侯渊身旁,劝道:“妙才,要知吴贼在想什么,倒也不是无迹可寻。小贼自出潼关后,一直便在躲避我军主力,伺机歼灭我军偏军。我们千万不能再中吴贼诡计,令他有机可趁”

    夏侯渊打断道:“小贼是心志坚毅之人,他到河北来,定是因自己实力不足,所以想联合袁氏余孽与朝廷继续顽抗。虽然邺城一战,小贼被审配从背后捅了一刀,但审配毕竟不是袁尚,小贼联袁之路还没到山穷水尽之境,他一定不会就此死心。我猜他去邯郸是假,去往青州与袁尚会合是真。”向满宠道:“伯宁,遣往上游的斥候可以召回来,都派往下游去吧,我料定小贼一定是往下游去了。”

    满宠本想劝夏侯渊放弃追击吴晨,继续之前制定的行军路线,与夏侯惇在邯郸会合,但见夏侯渊面sèyin沉,心知此时劝说,夏侯渊必定不听,还极可能将自己排斥在外,那时自己再想要进言就更难了,岂不是辜负了曹司空将自己安置在夏侯渊身旁的一番苦心?想到曹cāo的知遇之恩,满宠心中一片感动,心道:“我便受些委屈又如何,只要妙才将军无恙,便对得起司空大人了。”说道:“吴晨昨晚逃离邺城时,还曾携有万余河北百姓。有那些百姓拖着,吴晨走不远,依下官看,吴晨必然先找地方将他们安置起来,然后才说得上去青州见袁尚。”

    便在这时,就见一名斥候从河对岸闪了出来,向这边高声呼道:“禀将军,我军在前方发现敌军踪迹。”夏侯渊眼眸中jing光暴闪,喝道:“来人,架桥,我们到河对岸去瞧瞧。”

    沮鹄站在一处高大榉木的树颠,远远望着滏水上架桥的曹军。骑都尉吕韬难掩兴奋之情,低声道:“曹军开始架桥了。”

    沮鹄颔首道:“我估不到曹军大将竟然会如此大意。我军左右伏击的大军都到位了么?”吕韬道:“都到了。就等曹军半渡后,便出击曹军侧翼。”

    一旁的沮严略有些遗憾地道:“只是我军准备的有些仓促,倘若能在上游囤积河水,待击破北岸的曹军,趁他们仓皇渡河逃窜时,再决堤放水,此役必定全歼这部曹军。”

    沮鹄却觉得心中有些不妥,但不妥在何处,却又说不上来。虽然吴晨提到夏侯惇,但夏侯惇是从邺城向东,沮鹄从流亡的百姓口中得知,邺城大战,审配至始至终没有出兵阻击曹军。有邺城扼守曹军进军要道,曹军至少要将邺城重重围困之后才敢进攻邯郸,而要围困邺城这么一座大城,又谈何容易?至少不是十天半个月可以完成的事,因此沮鹄心中最担心的,反倒是毛城的张郃。

    原来河北的经济政治重心一向在漳水平原,但这数年,袁曹一直在漳水平原相互争持,河北物资渐渐匮乏。二月曹军渡河,重兵围困邺城、邯郸等地,河北物资几乎已接济不上,便由济南相牵招领军,从并州募集粮草辎重,再由滏口迳,经毛城、邯郸一线,向围困平原的袁尚大军进行输送。对这一线,曹军自然不能听之任之,在探明详尽路线后,四月中,由张郃领军,突然伏击出城迎取辎重的毛城守将尹楷,尹楷战死,毛城易手。为夺回毛城,这一月来牵招和沮鹄费尽心机,直到传来邺城被曹军突袭的消息后,沮鹄认定张郃必然不会放过如此良机,在接到曹军假传的消息后,顺势率军出城,本意并非迎击从邺城而来的曹军,反倒是在引张郃出击。这些考量原不足为外人道,更何况原本应在三辅的吴晨突然出现在河北,不但意图不明,来历更不明,因此当吴晨力劝沮鹄不可轻易迎敌时,沮鹄并没有将计划和盘托出。但大出沮鹄意料的,是夏侯渊来势竟然如此迅快,不待张郃从毛城出击,夏侯渊已逼近到了滏水。

    这些念头只在刹那间闪过,沮鹄开口道:“我军派往毛城的斥候有消息么?张隽乂有什么动静?”沮严道:“暂时还没有战报传来。依属下看,张隽乂也在推测我军是否真的出军。等他的斥候将消息从邯郸发回毛城,他在从毛城出军到邯郸,至少要数个时辰,有这数个时辰,我军已歼灭这部曹军,返回邯郸了。”沮鹄摇摇头,说道:“数个时辰我们能打下这部曹军?敌军不比我们少,即便我们胜在出其不意,以曹军的凶悍,至多也是平手之局,何况此处地形不利,不利伏击。”

    沮严有些发急,道:“府君的意思是不打了?那我们和临阵脱逃的安定人有什么区别?”沮鹄委实踌躇不下,若就此撤军,难免又像之前的数次一般,被曹军分进合击,最终围困在邯郸。但若就在下令伏击,万一不能快速歼灭这一部曹军,而这时张郃出兵进击邯郸,邯郸有不保之虞。

    回?还是不回?沮鹄长长吸了口气,遥想惨死于官渡的父亲,忖道:“倘若此刻父亲处在我这处位置,他又该如何处置?”这时就听沮严说道:“若老家主还在,断然不会让曹军欺负到家门口还不回击。老家主在官渡宁死不降曹,倘若知道我们眼看着曹军进伏却不敢下手,老家主在九泉之下也不瞑目”沮鹄只觉胸口一热,喝道:“传我军令,待曹军半渡,我军便出击。”沮严神sè大喜,抱拳应令,顺着树杆滑了下去。

    沮鹄虽然下了令,但丝毫没有如释重负的轻松,仍是皱着眉头,从林木间隙望着在河岸旁忙忙碌碌的曹军兵卒。突然间就听到左面山林中轰的一声巨响,一大群山鸟从林中惊起,向天空直冲而去。沮鹄微微一愣,正不知发生何事,猛听得喊杀声从左翼响了起来,沮鹄冲着树下的亲兵喝道:“出了什么事?”那些亲兵也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听到沮鹄呼喝,几名兵卒快步向左面的树林奔去,几乎便在同时,右面山林传出啊的一声惨呼,沮鹄扭头向右边瞧去,就听嗖的一声锐响,一支羽箭几乎是贴着右脸颊飞啸而过。沮鹄惊出一声冷汗,顺着羽箭shè来的方向,但见不知何时,右侧的林野间中满是曹军兵卒,竟是曹军不知何时已从侧翼掩过河岸,向这处直杀过来。沮鹄只觉头脑间嗡的一声巨响,全身如坠冰窖,喝道:“曹军从右面杀过来了,迎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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