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迹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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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迹三国- 第2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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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外打起来啦。”说到这里,冯礼颇有些得sè,道:“使君当真了不起,曹洪围城围了几个月,不说审配没办法,连拥兵二十万的袁大将军也怕得不敢到邺城来,但使君一到,短短两ri便将曹军赶跑了。这一路上咱们听那些人说起大胜的事,脸上可真是有光得紧。”

    吴晨目光飘向犹自抱着尸首在旷野中哭泣的那一家人,缓缓道:“那也不是什么值得脸上有光的事”冯礼道:“是,是,曹cāo的数十万兵马使君也不放在心上,自然看不上曹洪这数万兵马啦”吴晨心知冯礼会错了意,却也不愿开口解释,就听冯礼继续道:“使君帮他们这个大忙,邺城人却着实小气得紧,知道使君要走,竟然连送都不送。”

    吴晨却知是自己失礼在先。曹cāo来袭本是头等大事,如何应对,原本是该和邺城的众人详细商议。但吴晨心知,如何应对曹cāo终究是要落实到这场仗如何打、邺城的兵士如何部署、如何调度等事上,最终还是会回到由谁执掌邺城兵权。而邺城的将领,无论是审配、蒋义渠还是陈琳,甚至一直忠诚合作的yin夔,这些人虽然嘴上不说,但心中对自己实是疑忌极深。而现在又出了审配被囚的一笔烂账,这时再商讨将兵权抓到自己手上,蒋义渠、陈琳等人必然反弹,要心平气和地商讨如何应对曹cāo,谈何容易?而另一番心思,却又不足为外人道。原来吴晨这几天一直憋着一口闷气,眼见那些人吵来吵去,终于找到了借口可以甩下这些人而去。想起那些对自己始终疑神疑鬼的河北将领眼见自己说来便来、说走便走的愕然与失态,吴晨心中的畅快便难以言喻。

    就听冯礼继续道:“不送也就算了,可竟然连匹代脚的马也不送,这还当咱们是客人么?”吴晨哑然失笑,揶揄道:“我看你一肚子的气,全是因别人没送你马惹的。”冯礼道:“小人一个寻常木匠,骑不骑马不打紧,倒是使君,你既是咱们河北的大恩人,后面又要迎战曹cāo,怎能没马代步?”

    吴晨心想也对,向四周望了望。其实战后军马早已被袁军尽数赶入城中,旷野之上,再不见一丝战马的踪迹。吴晨望了一眼,自是丝毫不见战马踪影,心中正踌躇是否该进城问yin夔要匹战马时,身旁的冯礼突然喝道:“什么人,出来。”吴晨一鄂,心道:“莫非又是曹军的刺客?”

    但见一个人影从死尸堆中慢慢站了起身。冯礼喝道:“你是什么人”话还没喊完,那人已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冯礼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被人跪过,登时有些愕然,右手摸着脖后,愕然道:“真是奇哉怪也”吴晨也是大出意料,眼见那人跪着不动,心中又记挂淇园的战事,向冯礼道:“你们来的时候是怎么走的?莫非不是骑马么?”一面说,一面向西继续而行。冯礼追在身后道:“咱们是骑马来的,但是又怕战马被曹军发觉,误了大事,便在漳水上游弃了马儿,扎了几条木筏过来。”

    吴晨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我们这就走吧,加快行程,说不定能在路上遇到曹军遗失的战马。”冯礼低声道:“使君,那个人还跟在咱们身后,你说该怎么办?”吴晨皱了皱眉,道:“这个人颇有些古怪,我们先暂时分开,看他想做些什么。”冯礼点了点头,缓缓向右行开。那人见冯礼越行越远,脚步加快,径直向吴晨这边奔了过来,冯礼大吼一声:“好贼子,果然是来行刺来的。”从地上抄起一把环首刀,大步向那人奔了过来。那人惊叫一声,转身向后便逃,吴晨几个起纵,已来到那人身旁,跟着从那人头顶纵身而过,挡在那人前面。那人啊的大叫一声,吴晨原以为他这便要拼命,不料那人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吴晨有些啼笑皆非,喝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着我们?”

    那人咿咿呀呀,吴晨半晌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只是声音却有几分相熟,像是在哪里听到过,喝道:“抬起头来,让我看看你究竟是哪个。”那人身子不住发颤,像是惊惧到了极点。吴晨越看伏在地上的人得背影便越觉得熟悉,心中猛地一动,喝道:“你你是淳于琼,你”那人身子一疆,像是突然被定住了一般。吴晨心知自己是猜对了,长吸一口气,缓缓道:“淳于将军,你为什么要跟着咱们?”淳于琼猛地抬起头,道:“报报仇,我我我要报仇”也许是多年不曾说话,淳于琼的嗓音嘶嘎暗哑。说话时一字一顿,倒似是初学说话的稚子。吴晨诧异道:“报仇?你找谁报仇?”淳于琼泪水夺眶而出,一字一顿地道:“曹cāo,我要找曹阿瞒报仇”

    便在这时,冯礼已大步奔到近前,喘着粗气道:“好贼子,跑得倒快,现在可被堵住了,看你还往哪儿跑?”举刀便要向下砍,吴晨急忙挥手挡住,道:“冯礼,这一位是淳于将军,不得无礼。”冯礼道:“哦,哦,原来是淳于将军”低声嘀咕道:“是将军怎么又不早说,还跟在人屁股后面鬼鬼祟祟”吴晨道:“冯礼,你先到那边看看有没有战马,我和淳于将军有些事要谈”冯礼道:“是,是”接着低声道:“使君,这‘将军’来路不正,鬼鬼祟祟,使君千万要多加小心,冯礼就在那边看着,若见势头不对,只要使君喊一声,冯礼便到”

    吴晨笑了笑,心想,倘若我这里真有事,你的身手还不如我,又如何能施以援手?不过冯礼的话出自一番好心,吴晨倒也不好拒绝,点头答应,冯礼这才快步走开。淳于琼这时已擦干了泪水,呆望着吴晨。吴晨道:“将军请起。”淳于琼浑浊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喜悦,颤声道:“使君你,你是答应收下我了?”

    吴晨摇头道:“没有,我只是不懂,你说要报仇,是要找曹cāo报仇?”淳于琼**点头,嘶声道:“曹阿瞒割了我的耳朵,割了我的鼻子,杀了我的弟弟,杀了我的部曲”说到这里,淳于琼已是泪流满面,一面抽噎,一面道:“从乌巢之战到今天,已经五年啦。这五年来,我ri思夜想便是找曹cāo报仇,他们打我,骂我,耻笑我,我都能忍,只要让我去杀曹军但是本初走了,审正南更不会用我,我眼看着报仇无望,早有了一死了之的心,但使君来了使君,你收下我,只要能找曹瞒报仇,就算是做牛做马,我也甘心情愿吴使君,你收下我,我给你磕头了”说着,当真在地上磕了起来。

    吴晨对于喝酒贪杯误事的淳于琼并没有什么好感,缓缓道:“臣择君,君亦择臣。我军虽少,却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淳于将军,你有什么可以让我必须收下你的么?”淳于琼一怔,喃喃道:“我有什么可以让使君必须收下我?我有什么可以”吴晨道:“天sè晚了,我还要急着赶回淇园。这样罢,今后我还有很多时间要呆在邺城,倘若你想好了,再来找我。咱们就此别过。”向远处的冯礼道:“冯礼,我们走。”冯礼快步奔了过来,望了一眼怔怔地跪坐在地上的淳于琼一眼,低声道:“使君,你和他的事谈完了?”吴晨点了点头,道:“算是吧。”冯礼道:“他他怎么傻了呢”吴晨低声叱道:“废话这么多,我让你找的战马呢?找到了没有?”冯礼尴尬地一笑,道:“没有我我继续找”

    此处平野垂阔,四周有些什么风吹草动,尽收眼底,吴晨自是知道有没有战马。当下也不再说话,迈步前行。

    这一路都是邺城破围之后袁军追击曹军的战场,曹军的死马破旗不时出现在路旁的草丛中。直到走出十余里,曹军败军向邺城西南方的黎阳败退,这些物事才渐渐淡出视野。两人走了一个多时辰,此时已是子时初刻,满天群星更加璀璨,幕天席地,身处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旷野,更令人有种心旷神怡之感。若非心急战事,吴晨倒真想放缓脚步,慢慢走回淇园。这时,东面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吴晨转过身望去,就见十余骑战马从邺城方向疾驰过来。冯礼见吴晨转身,这才惊觉,跟着转过身望去,欣然道:“送马的来啦。”

    就听前面的那员兵将喝道:“前面的是吴使君么?”吴晨道:“你们是什么人?”那员兵将道:“是吴使君,咱们找到吴使君了。”语气又是激动,又是欣慰,加了数鞭,疾驰而至。冯礼抄起手中的环首刀,喝道:“咱们使君问你们话,你们怎么不答?快说,你们是什么人?”

    领头的那员骑将,纵身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奔到吴晨身前,咚地一声跪倒,叫道:“使君,我们是来请使君救人的咱们将军,咱们将军让审正南给抓起来啦”

    吴晨这时也认出了来人,正是韩猛亲军司马韩堪。吴晨诧异道:“怎会如此?审正南为什么要抓镇东将军?”韩堪道:“审正南说咱们将军临阵投敌,还说咱们将军里通外敌,将将军一家都押入牢中去了”吴晨就觉头脑中嗡的一声,几乎昏眩过去,喝道:“审配,你怎能如此公私不分?你们去找yin祭酒了么?yin祭酒”后面的两句却已是在问韩堪等人。韩堪抢道:“yin祭酒,yin祭酒也被抓了这次牵连的有数十将领还是yin祭酒的管家送来消息,要咱们尽快来找使君救人,说是使君若不救人,咱们将军xing命不保”

    此时虽是仲夏之夜,吴晨却觉浑身冰凉,一身寒意。原以为审配只是对自己不满,自己既然已退让远走,审配该当明白自己一番苦心,不想却是换来这么一番光景。

    韩堪等人见吴晨怔忪不语,猛地齐齐跪倒,叫道:“使君,如今只有你能救咱们将军,使君,你一定要救咱们将军啊”冯礼道:“可淇园”吴晨举手将冯礼的话挡下,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淇园的事虽然重要,但邺城的事却事关联袁抗曹的大局,我不能不去。冯礼,你先回淇园,就说邺城有变,我不得不回去处理。倘若曹cāo来袭,让诸葛先生他们向荡yin方向撤离子将(韩堪的字),你给冯礼一匹马,让他回淇园报信,我随你们回去救镇东将军。”

    韩堪当即吩咐一名手下将战马分给冯礼。直到冯礼飞驰而去,吴晨这才翻身上马,驰往邺城。长草在战马的四蹄下飞速向后退去,吴晨心绪纷乱,实是难过的想吐血,心想若一早知晓自己离开邺城后,邺城的情势会演变成目下情状,那么无论多难多受气,自己都会坚持留在邺城。但这时说什么都晚了,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汹涌的气血,向韩堪道:“如今邺城没有被审正南关起来的将官还有谁?陈主薄被关了么?”韩堪道:“咱们一接到消息便出城来找使君,城里是什么光景,咱们也不清楚。”吴晨心想:“若陈琳也被关了,那便如何是好?是了,崔琰不是还在邺城么,我去找他商量罢。”想到这里,心中略定,扬起马鞭,又狠狠抽了两记,战马吃疼,长嘶一声,放开四蹄,在旷野上狂奔起来。

    到邺城时,已是半个时辰之后。曹军营寨的火头已经熄灭,旷野之上,曹军北营的残垣断垒绵延数里。城外的袁军已撤回城内,城墙上灯火阑珊,人影皆无。

    邺城兵员近五万,但破围一役,五万人马几乎全部出动,若再有内乱,审配就算计谋通天,也拿不出更多的人手守城。但吴晨仍是留了心计,跟着这十几人扮作出城寻找尸首的百姓混进城中。吴晨先让韩堪等人暂时到驿馆等待,自己一人快步向陈琳所在的主薄府而去。邺城外松内紧,远远就见陈琳的府邸外兵卒来往穿梭。吴晨见前门不能进,绕过数条街道,纵身跳上一处民房,沿着屋脊,来到陈琳主薄府后院一墙之隔的一处邻里的屋顶。

    从这处望去,陈琳府邸尽入眼中。陈琳的府邸占地颇广,亭台楼榭绵延数进,此时却不见丝毫灯火。吴晨心道:“若是这般,该到何处去找陈琳商议?”正在心灰沮丧之际,一阵脚步声突然从前院响起,一人从前院奔入,向假山处奔了过去。那人绕过假山,径直向院中西南角的一处凉亭奔了过去。吴晨顺着那人奔去的方向望去,依稀见一人立在亭中,看身影正是陈琳。那亭侧的假山旁栽得都是翠竹,竹影摇动,将吴晨视线遮住,因此竟然没发觉陈琳就在亭中。就见那人径直奔到凉亭外,拱手禀道:“不好了,老爷,咱们的人刚传来消息,方才有人从北门进到城里了。”陈琳霍地转过身来,低声道:“审别驾知道这件事么?”那仆人道:“这个小人不知。小人探听到消息后,就赶着来向老爷禀报了。”陈琳一顿脚道:“唉,吴使君不该回邺城来。快去召集府中家丁,定要赶在审正南收到消息前,找到吴使君。快,快去”

    那家丁飞也似的跑了开去。吴晨从房顶纵身跳上院墙,跟着一跃而下,进到院中。陈琳听到声响,喝道:“什么人?”吴晨快步走到假山旁,道:“是我。”陈琳飞步从凉亭奔了下来,一见吴晨,苦笑一声,道:“使君唉,使君不该来。”

    吴晨道:“主薄的意思是说审正南该抓镇东将军了?”陈琳摇头苦笑道:“我说不过使君。”吴晨更进一步,几乎是站在陈琳身前不到一尺,瞪视着陈琳,道:“这么说主薄也认为审正南不该抓镇东将军了?”陈琳抵受不住吴晨的气势,向后退了一步,苦笑道:“不该抓又如何,该抓又如何,总之现在事情已是如此了。”吴晨愤然道:“镇东将军是河北的庭柱,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要犯。就以软禁审别驾一事来说,这件事也是我和yin祭酒做的,与镇东将军无关,我就不明白为什么审正南要将有功于河北的将军抓入牢中,他老糊涂了么?”

    陈琳左右望了望,道:“嘘,轻声,轻声。”吴晨痛心疾首地道:“为什么要轻声?难道我说的不对么?”陈琳苦笑道:“使君说的很对,但审别驾这次不单将镇东将军一举下狱,就连城墙上附和yin祭酒的十余名将领连同家人都下入狱中了,若不是使君已经走了,多半多半唉。”吴晨冷笑道:“多半,多半什么?多半是已将我也下在狱中?”陈琳轻叹一声,道:“审别驾对使君痛恨之深,更是远超众人,多半不会下入狱中,而是”用手做了个下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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