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迹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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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迹三国- 第2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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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传令,后续的兵士从林中快速奔出,在山林和营寨间的空地上迅速集结。看向远方,胡车儿营寨上的灯火依旧恍惚不定,赵俨营寨上的灯火则像是远方不住闪动的点点火星。至此,吴晨终于长出了一口气,低声传令道:“加快行军,趁天亮前推进到胡车儿营寨下。”唿哨声此起彼伏,将号令传了下去,兵士分成两股,一路由赢天、段明率领,插向曹军三部的结合处,另一路随吴晨向胡车儿的大营快速奔去。

    这时,猛听得一阵马蹄声从东面急速响起,如山谷闷雷滚滚而来。身旁的梁兴低声叫道:“不好,是夏侯惇来增援了。”吴晨低声道:“暂缓行军,静观其变。”

    就听得营寨上一人高声喝道:“什么人?”一个粗豪的声音回应道:“是河南尹大人派来的。今早接到于将军的飞鸽传书,安定在夏阳、蒲津方向都是疑军,韩大人推算小贼这次是要偷袭函谷,着我先来禀报三位大人,小心被安定贼军偷袭,河南尹大人午时时分就会率军增援。”

    那马群来得极快,起始时声音还在谷中,到最后一句时已出了山谷。吴晨暗自庆幸,幸亏来得早了一步,否则极可能令偷袭计划功亏一篑,韩浩虽然推算出了大军的行进方向,却终是晚了一步。抬头间,就见一大片山鸟从原始森林两旁惊飞而起,在林上不住盘旋惊叫,想是被方才的马蹄声惊醒,心中猛地一跳,转身望向身后,就见山林上飞鸟向两旁惊飞,正空出长长的一道山林,指示着大军的所在。

    就在这一动念间,就听那个粗豪的声音尖声叫了起来:“鸟鸟安定贼军来了,安定贼军来了”营寨上的兵士跟着惊叫起来,吴晨心知再无可能掩近到胡车儿营寨旁,提声喝道:“进军。”

    全军皆知此时背靠山林,若被曹军合围,众人再无生路,齐声呼喝,没命的向前奔出。方才还没有察觉细雨对行军的阻滞,此刻全力前奔,细密的雨丝吹打在脸颊上,犹如钢针扎刺,肌肤隐隐生疼。营寨上曹军的锣声敲了起来,锵锵之声震耳yu聋,锣声中一队队衣甲不整的兵士奔上营寨,挽起弓弦,居高临下以弓箭阻挡安定攻势。嗤嗤的锐响夹在密密的雨丝中不住在耳旁响起,不时有兵士被羽箭shè中翻身摔倒在泥泞中。

    吴晨跃上一处山坡,就见千余人围集在曹军营寨下半里外,却碍于曹军羽箭猛烈,难以寸进,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厉声喝道:“传令云仪黄忠两部,向正面的寨墙shè击,务必压住曹军弓兵。”梁兴大叫一声,举起号角发出军令。号声中,前方的安定兵士阵势一变,步兵稍退,两队长弓兵从两翼云集而至,震天的号子声中,密密麻麻的羽箭在空中交错飞舞,像是连漫天的雨丝似乎都已被箭只遮蔽。曹军兵士虽有寨墙护身,但黄忠、云仪皆是万中无一的神shè手,每箭之下必有一人丧生。两军对shè片刻,营寨上的弓箭渐渐稀疏。吴晨当即传令:“任晓率兵撞开寨门。”

    尖锐的号声利刃般划过墨sè的天空,数十队兵士抬着巨型原木狂奔向前,兵士的前面各有数人高举半人多高的大盾挡在前方。对面曹军的鼓点也是一变,调转弓箭shè向疾奔而来的安定工兵,吴晨连连发出指令令黄忠、云仪加强弓箭,仍有十余队兵士被乱箭shè中,躺在泥地中,但终有二十余队兵士抢进到营寨处,高喝声中,巨型原木脱手飞出,嘭嘭的撞在营寨寨门上。原木撞击一下寨门,寨上的曹军兵士就是一声惊呼,十余下之后就听得嘭的一声巨响,寨门轰然倒塌,安定兵士齐声欢呼,曹军兵士却是齐声惨呼,猛然间,惨呼一顿,又齐声高叫起来,就见一道厚重的木排从寨门左侧缓缓右移,掩向洞开的寨门。吴晨大叫道:“出击。”

    呼声以山坡为源点,cháo水般层层前涌,片刻间,数千人齐声大呼,夹在震天的金鼓声中,直是震耳yu聋,直冲霄汉。三千余名兵士如怒涛cháo涌,踏着脚下的血水奋勇向前。细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阳光从铅灰sè的云团中斜透而出,金光万道,照临数十里方圆的大原。光线映shè在挥舞的兵刃上,漾起道道寒光,犹如黑sè的狂cháo上涌起的层层雪浪,直令人血脉贲张。

    战了这些时候,涌上营寨的曹军兵士越来越多,眼见寨下人cháo汹涌,亦是大声鼓噪,居高临下化解安定攻势。就在这时,远远就见一大群飞鸟从函谷方向飞了起来,黑云一般遮蔽在空中,马蹄轰鸣,数十骑身着青sè皮甲的战骑出现在函谷谷口。营上的曹军眼见援兵已至,齐声高呼:“必胜,必胜,必胜”山谷回声跟着轰鸣,有如万壑回应,呼声真如天崩地裂一般。

    梁兴惶急地叫道:“明公,夏侯惇来了,怎么办?”吴晨抬头看了看天sè,竟然不知不觉间已是午时时分,胡车儿营寨的防线已被云仪、黄忠等人撕出数道口子,已是岌岌可危,当下厉声道:“继续强攻胡车儿营寨,不到夏侯惇全军出函谷,不准撤军。我率军先挡住谷口。”高呼一声,大步向那数十骑兵迎去。段明赢天本应从曹军三大营寨结合部斜插到函谷谷口,但胡车儿的营寨一直未能攻下,寨上的曹军乱箭如雨,赢段两部的兵士只能斜挡在函谷北山,谷口和南山下空出数十丈远的空隙。赵俨、韦端的兵士此时都已涌出营寨,十余里的空地上八千余名兵士博死相斗。赢段两部的兵士虽然少于对方,但仗着六花阵的jing妙,左右穿插,前后勾连,以少敌多,仍是稳占上风,眼见山谷中虎豹骑杀出,唿哨一声,向后撤军,待那十余骑冲上,猛地从侧后斜抄上一队兵士,将那十余骑围在当中,刀矛其出,将那些曹军全部戳死。曹军兵士眼见如此情势,再不敢前迫,但赢段两部碍于谷上曹军的箭雨也不能封死谷口,两军便在谷口这处僵持起来。吴晨率军赶到时,南山与谷口这一片空地已聚起百余骑虎豹骑。吴晨微一扫视,便知要将谷口封死,必先攻下山上的营寨。但谷口这处山石壁立,坡度极陡,根本无路向上仰攻,只能靠黄忠、云仪等人从西侧攻上营寨。

    一沉吟间,一杆赤sè的大旗从山谷中斜飘而出,旗上用黑漆写着龙飞凤舞般的“夏侯”两字,数十面战鼓轰轰地敲击声,有如cháo破冰,一浪高过一浪,铺天盖地灭顶而来。战鼓声中,那百余骑兵士缓缓动了起来,猛地齐声高喝,在数丈距离内骤然提速,流水一般舒展运转,奔雷般朝前狂冲过来,整个山谷似乎都在整齐划一的马蹄踏动中颤动起来,气势惊人至极。

    吴晨高声传令,弩箭平shè而出,马上骑士被强劲的羽箭shè中,倒翻下马,被跟进的战骑踏成肉酱,高速奔进的虎豹骑一阵混乱,数名骑都尉高声叱喝,交错之间,剩余的数十名散成数股,分进合击。吴晨喝令身后的亲兵再次填装弩匣,便在这时,数个黑影从崖顶上急落而下,立时将数名骑士砸下战马,战骑惊嘶,虎豹骑中一片混乱。吴晨举目上看,就见崖顶的营寨不知何时已腾起浓浓的黑烟,山风舒卷中,数十名兵卒伏高纵低向上仰攻,当先的那人一身灰sè长袍,须发灰白,正是黄忠。

    “韦端,赵俨,你们见死不救,我变成厉鬼也不放过你们。”一把如金属互相摩擦的声音在崖顶响起,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在营寨最高处现身而出。武功之战时,吴晨曾远远望过胡车儿一面,那时他和钟繇并骑而立,手上提着一柄异于常人的铁槊,此刻那曹军将领手中提着的正是那柄铁槊,不用说此人正是胡车儿。此刻他全身是血,也不知是敌人的血还是他自己的血,护头的兜鏊破裂,一头乱发随风乱摆,厉声哭喊道:“韦端,赵俨,你们见死不救,我变成厉鬼也不放过你们”

    山谷中正交战的双方听他喊得如此凄厉,都抬头上望,猛然间曹军齐声惊呼:“小心”就见一道灰sè的身影在营寨上迅捷无伦的奔了上前。胡车儿厉声长啸,手中铁槊舞成一团黑影,迎上那条灰影,“锵锵”的金铁交击声震摄山谷,胡车儿连退数步,左脚几乎悬在营寨之外。营寨的碎屑从山坡下不住下滑,发出哗的声响。曹军见胡车儿的处境险之又险,齐声惊呼,但见他终是没有被逼下悬崖,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便在此时,那条灰影蓦然前窜,胡车儿厉声狂笑,纵身迎了上前。蓬的一声巨响,胡车儿狂喷鲜血,连连倒退,脚下蓦地一空,摔下营寨,庞大的身躯在山崖上撞了一下,掉了下崖,哗的一声摔在崖间一株斜探而出的松枝上,身躯颤了两颤,再掉了下来,蓬的一声摔在谷口。

    山谷上下一片死寂。

    吴晨厉声喝道:“胡车儿已死,抢占函谷。”纵身从山坡跃下,向目瞪口呆的曹军兵士奔去。赵俨、韦端部下听得喊声,都探头向东望,就见山崖上胡车儿的大旗缓缓飘落,登时军心大乱,再无斗志,纷纷后退。函谷谷口的曹军兵士是亲眼见胡车儿从山崖上摔下,此刻更是心胆俱裂,惊呼一声,转身逃向谷中。猛听得嗖嗖数响,当先逃窜的数名兵士翻身倒毙马下,头上的兜鏊各有一支羽箭深插其上。一人厉声喝道:“胡车儿不过偏师,夏侯将军仍在,慌什么?”

第五十九章 弘农之战(中)() 
桑田原的曹军兵士见夏侯惇退却,兵无斗志,抵挡了一阵,不多时便有兵卒将赵俨、韦端绑着押到安定营寨。待得将所有曹军围歼,天sè已然全黑下来。这一战从昨晚四更时分出军,到此时全部结束,足有七八个时辰,歼灭俘虏曹军胡车儿、赵俨等部七千余人,安定军则死伤千余人。吴晨望着夜sè中深黑如墨的函谷,心知如果不趁夏侯惇大败之时趁机击破函谷,让他缓过神来,要夺函谷将难上加难,即使夺下桑田原也不是什么值得庆贺的事。当下传下令去将俘虏的四千余众曹军分批放回,暗中潜派人手混在败军之中。曹军兵士被俘,原不知会被如何处置,值此生死茫然之际,有些兵士便忍不住低声啜泣,相互感染之下,营寨中满是哀声,听到传令,登时一片欢欢。这时人人有伤,绷带或缠面或缠头,加之天sè深黑,即便是熟识之人对面也不见得能相互认出,混杂在败军之中的安定兵士,自然不用担心被守城的曹军认出来。到夜晚三更时分,已先后有三拨共两千余人被放了回函谷,其中安定兵士四百余人。吴晨黄忠云仪等人混在第四拨一千人中,趁着夜sè向函谷进发。

    昨晚刚下了一场雨,夜空如洗,一弯新月银钩一般挂在东面的天空,谷上的林木在夜风中起伏,发出哗哗的林涛之声。进谷的山路还颇为宽敞,两侧的林木也不是很茂盛,向前走出不远,林木逐渐茂密起来,两侧陡峭的山壁,屏风一般横亘在身旁两侧,抬头望天,墨sè的黑幕上,隐隐有一丝黑线透出些月光来。早间一战,山鸟尽皆飞离,众人行在山谷中,就见山石嶙峋,崖壁高耸,四下里却又寂无声息,唯有杂乱的脚步声在山谷中不住回响,似乎曹军随时都会从两侧峭壁奔杀而出,只觉心中别有一番惊心动魄。又行出数里,猛见的前面隐隐透出一丝火光,再走近一些,就见前面人群紧紧挨靠,将宽不到三丈的山谷堵上,竟是早先被放出的曹军兵士。

    吴晨走近问道:“前面怎么了?”一个曹军兵士转过头,破口骂道:“直娘贼的,竟说咱们里面有jiān细,要一个个验明正身才让过。”吴晨向梁兴望了一眼,梁兴会意,厉声喝道:“他nǎinǎi的,验正身?老子身上的绷带,你们都要一块一块撕下来不成?没老子在前头被人砍,你们这些要验正身的畜牲逃得回来么?”

    这番话一喊,前面的曹军兵士立时大声鼓噪,有人跟着大叫:“直娘贼的,老子早上被安定龟儿子砍,好不容易放回来了还要被自己人当jiān细,这鸟气也吞得太冤了。”也有人叫:“我脸上没绷带,快让我先过去。”更有些兵士大哭起来:“我不是jiān细啊,将军大人,放我过去吧,我给您磕头了。”众人七嘴八舌,谷中登时嗡嗡一片。这时就听一人在崖壁高处厉声喝道:“闭嘴,再喊的就当是安定jiān细,格杀勿论。”听声音正是早间在谷中大喊,稳住曹军败军的那名将士。人群中的声音不由小了下去。猛然间,一人尖声叫道:“他nǎinǎi的,你们见死不救,生儿子没。让我们在谷中干等,生孙子也没。”

    声音尖细,吴晨一听便知是赢天,也唯有赢天这种生xing好惹事生非的人,才会在此刻骂得如此尖酸刻薄。那将士登时暴怒,厉声喝道:“是谁谁在骂,给我站出来。”赢天似乎怕了他,竟没再出声。人群中齐声鼓噪,多有一半是在喝倒采,那人更是狂怒,厉声叫道:“是谁嘴巴不洗干净,张嘴就喷粪,给我站出来。”话声匍歇,就听赢天大叫道:“你不做生儿子没的事,咱们会在这里骂你生儿子没?他nǎinǎi的,既然干了生儿子没的事,就怨不得咱们骂你。”方才说话时,赢天还在前面数丈远处,此时却又向前走了数丈,方才在谷道的北面,此时却不知怎么转到了南面。山谷中人人紧挨,想移一步也难,却不知他是怎生做到的。谷中众人听他骂得畅快,尽皆大笑,有的跟着破口大骂。

    那人怒不可遏,暴喝道:“臭小子敢做敢当,给我出来,趁早少躲在人后头乱嚼舌根子。”垒上的曹军见长官大怒,跟着叫了起来:“他nǎinǎi的,小贼好大的狗胆。”“小贼,快滚出来,看我一箭shè不shè得死你。”

    吴晨看不到人,听声音是从谷上方传来,心想曹军既然在山崖上筑垒,应当是有路可以从谷中通到崖上。仰头上看,火把光只能照一丈方圆,视野所见,崖壁刀削一般,绝非常人能够攀援,再向上看时,就只见一些黑煦煦的轮廓。转头向右,这时黄忠正转过头来望向左侧崖壁,两人相视,黄忠微微摇了摇头。吴晨知他也是一般心思,但看他的神sè,显然也未能找到通向山崖之上的路。寻思道:“或许各段崖壁不尽相同,前面那处恰好有路通上悬崖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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