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迹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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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迹三国- 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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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晨本想补上一枪,但见这名兵士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心突然一软,一提马缰,向前冲去。猛听得耳际一人冷冷哼道:“妇人之仁。”

    声音若有实质,钢针一般直刺耳鼓,跟着左侧气流突然一滞,猛然间就如一堵厚墙一般狂压而至。吴晨狂喝一声,右手长矛从肩脊之后急标而出,窜入左手,直刺来人面门。

    “叮”一声刺耳的金属交击声在山谷间嗡嗡回响,吴晨就觉一股似有若无的暗流溃堤洪水般从手中长枪传来,半边身子如受雷殛,差点便要摔下马去,心知一定是夏侯渊到了。就这一呼吸间,战马的高速已将两人带开,眼角余光处,夏侯渊俊奇魁伟如黑塔一般的身影出现在身体右侧。还没等吴晨调转马头,夏侯渊已侧转马身,手中长矛在空中划出一道曲线,猛地一抖,在空中挽出一个斗大的枪花,向吴晨侧腹直刺而下。矛尖下的红缨,火焰一般飘动,在雪亮的矛尖的映衬之下,凄艳如血。

    吴晨就觉周身气流疯狂搅动,如置身狂风之中,心知这一年来的南征北战,自己虽然进步神速,但和夏侯渊这样的绝世猛将相比,仍有一段不小的差距。此时夏侯渊毫无花哨的一枪已将前后左右的退路尽皆封死,除了向前硬拚之外,别无他途,而这却是吴晨在现下这种情情况下最不愿意采用的方式。思念电转之间,单手一撑马背,身子弹离马鞍,跃升至夏侯渊头顶处,长啸一声,手中长矛幻化出千重矛影,向夏侯渊狂砸而去。

    夏侯渊一招刺空,回枪平视,古拙的容颜喜怒不露,冷眼看着吴晨升至最高点,猛地大喝一声,一提马缰,战马人立而起,夏侯渊魁伟的雄躯就像突然又拔高数尺,长矛毒龙一般直刺吴晨胸腹。高手相争,一丝一毫之差也是身死人亡的悲惨结局,更何况数尺的距离?吴晨心叫不妙,大喝一声,回矛横撑。

    “铮”异响震慑整个山谷,一股巨力怒涛狂cháo般直撞胸腹,吴晨胸腹顿受重创,气血翻腾,断线纸鸢般向后疾抛而出至此一刻,吴晨才算终于领教了夏侯渊的真实本领。当ri汉阳之战,夏侯渊心切吴晨踪迹,发现吴晨派往营寨窥伺的斥侯后追踪而至,两人至此而开始首次交锋,但那次吴晨身旁还有庞德、成宜等人。再到最近一次交锋,两人却都是位于中军,指挥大军交战。这次却是吴晨单独面对夏侯渊,不过数招之间,就险象环生,幸亏这一年来南征北战,武功大进,夏侯渊对自己估计不足的情况下,终能在局势不利之下,硬接夏侯渊全力一击。

    砰的一声,吴晨狠狠砸在水上,水花狂溅而起,涌起数丈来高。胸口气血翻涌,差点便要吐出血来。但心中却是不惊反喜。若是半年前的自己,这一击己足够将自己五脏六腑击成齑粉,但此刻却显然没有令自己到深受重伤不能动弹的地步。也就在这时,铁蹄踏水的声音倏然而至,眼前人影闪动,夏侯渊已纵马冲了进来,吴晨大喝一声:“夏侯妙才,你中计了。”突然反弹而起,直扑夏侯渊。

    原以为吴晨已受重伤的夏侯渊大吃一惊,也令他从上风首次跌落劣境,手中长矛忽地一重,已被吴晨右手搭在其上。夏侯渊厉喝一声,挺矛直挑吴晨胸腹,吴晨在矛身上一拍,身子已飞临夏侯渊右侧,跟着一脚狠狠踹出,直踢夏侯渊面门。此时疾溅的水花已涌至最高处,从空中开始回落,两人身周水波荡漾,在阳光的照shè下,sè彩变幻无方。一时间,水sè弥漫,暗难视物。夏侯渊右手长矛被吴晨用手荡开,急切之间难以收回,听得破空劲响直冲面门,大喝一声,左手握拳,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直击而出。

    吴晨空中猛地一个旋身,在拳脚相交的刹那,身子突然加速,在夏侯渊左拳的劲力续满之际,先一线破入他拳风内。

    “嘭嘭!”

    水花飞溅,两人乍合倏分。

    吴晨长笑一声,从浪花中空翻而出,空中一个转身将一名骑督尉踹下战马,跨了上去。此时水花方才轰的一声,狠狠砸在水面上,显出夏侯渊的身影。夏侯渊面脸水湿,冷峻的面容上满布怒容,厉声喝道:“吴晨,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贼。”

    吴晨提疆高声喝道:“夏侯渊,你杀我大将,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今天你脸上这一脚还不够,总有一天我要拿你的人头祭奠李文。”长啸一声,纵马向前冲去,双手连珠怒shè,从前路斜抄而至的十余兵士应弦翻倒,不过数息之间,已冲出谷口,大声喝道:“不要恋战,快走。”原本在谷口死命搏杀的云仪等人,呼啸一声,跟着冲了出去。

    夏侯渊厉声吼道:“追!”

    蓬蓬的战鼓声闷雷般响了起来,在山峦崖壁间层层碰撞,夹杂着数万只铁蹄踢踏谷地的轰响,刺的耳膜生疼,曹军的前锋怒cháo般向着沿溪流亡命北去的安定军士狂追而去。

第二十六章 立威天下() 
铁蹄翻踏,溪流在身侧不住飞溅。

    暮霭不知何时升了起来,平林山野中雾气浓深,两侧山峦更形巍峨苍莽,仿佛两条巨龙从远方逶迤逼近,渐渐的向内侧束紧。吴晨心知经过数个时辰的急行军,此战的决战之地终于到了,是吉是凶,至此都已无法再回头。铁蹄声中,宽约百余丈的谷口在视角处一晃即逝,眼前随即一暗,西侧山峰投下的巨大的yin影,将视野中的光线全部遮蔽,唯有东边天空一抹深重的艳红,照着脚下的谷地。吴晨深吸一口气,全力向谷北驰去。

    大地在脚下飞速后退,光线迅速收敛。渐渐的近了,一座孤城从黑暗的地平线中渐渐升出视野,紧紧扼守着山谷两侧。营寨上灯火明亮,将寨前数十丈距离照得明如白昼。但大寨显然还没有完工,高大的寨墙仍未封合,寨后也只建了数座箭塔,中间空出了百余丈的空间。想来是尹默、马岱等人修筑营寨时,接到前方传来的战报,只能按预定计划向山谷两侧埋伏。但留下的这些缺口,却正利于大军从中穿过。吴晨望着这座营寨,突然有种想大哭一场的感觉。

    猛然间喊杀声在山谷中响了起来,吴晨知这是云仪在和紧追而至的夏侯渊军前锋所进行的接触战,这样做,既可以一直诱引夏侯渊军紧追不舍,也可以为前锋营在营寨口进行必要的部署争取时间。喊杀声在山谷中响起,也正说明夏侯渊军的前锋已追入山谷中。

    时间已分外紧迫。

    吴晨大声喝道:“任晓,你领一千弓弩兵占住两侧要隘。其他人跟我来。”任晓大声应令,率领数百名弓兵从营寨缺口涌了进去。吴晨正要下令兵士下马布羌斗阵,喊杀声由远及近,如cháo水涌至,营寨的火光照耀下可以看到,震天的喊杀声中,云仪率领着数十名兵士从夜幕中奔了出来,数百名曹军骑士紧跟身后。

    吴晨的耳旁似乎又响起了李文高亢的歌声,心中涌起八百军士惨死敌手的血仇,长啸一声,纵马迎向曹军前锋。几个呼吸间,已与急速奔进的云仪等人交错而过,直扑曹军军骑。

    锵的声响,吴晨挥动长枪,将及身的长戟磕开,长枪顺势而上,将那兵士挑下战马。数名骑手眼见被追了数个时辰的安定军兵竟然返身而战,当即高声呼喝着向这处围了过来。吴晨纵马迎前,长啸声中,长枪或劈或挑,或刺或扫,一矛之下,必见一名曹军军士倒毙马下。围攻而至的数名军士见他如此神威,呼啸一声,转身而去。

    这时云仪纵马到了身边,吴晨见他身上鲜血淋漓,高声问道:“云仪,你怎么了?”云仪道:“肩上中了两箭,但不是要害。公子,他们撤了。”吴晨朗声笑道:“他们只是些急于抢功的喽啰,让他们去吧。大鱼就快来了,咱们回去好好布置一下,决不能冷落了客人。”拨转马头,领着这殿后的数十名兵士奔到营寨下。

    曹军的前锋似乎也已发现这处的情况不同,向后迅速撤去。吴晨令云仪率领兵士在营寨口布下数层羌斗阵,自己率轻骑据守在两翼,手握长枪,目不转睛的望着对面的山谷。

    黝黑的山谷中,隆隆的蹄声如滚雷在九天回响轰鸣,越来越近。眼前陡然一亮,宽约里许的火cháo出现在视野中。跟着,就如浩荡奔腾的大河从宽阔的河床突然冲进峡谷时的情景一般,浪尖喷雪,湍流急涌,险象纷呈,对面的火cháo在瞬间一滞之后,突然紧束起来,接着就狂猛地冲了过来,其雄浑壮观处,直有一气直下,一往无前的惊人气势。

    吴晨与之交过手的,多是一些用骑的高手,如匈奴的屠各胡,北地的先零羌,宋建的义从胡等,但以用兵的气势而论,都要远远逊于夏侯渊手下的青州jing锐。无数铁蹄踢踏地表,蹄声却出奇的齐整。奔跃,踏地,再奔跃,每一次踏地的隆响就像和心跳合在一起一般,令人心血为之贲张。战骑突进带起的战风,隔着里许,就那么猛烈的狂扑在脸上,令人呼吸为之停滞。蹄声在山谷间层层回响,整个山脉似乎都在铁骑威猛无俦的突进中颤动不已。

    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凛凛战风,吴晨紧了紧手中的长枪,双目一瞬不瞬的望着迅速逼近的火cháo。在身后箭塔上火光的照耀下,曹军战骑越奔越近,数息之间,与尘土一起逆风飞扬的马鬃已清晰可见。

    大战终于来了!

    吴晨大喝一声:“放箭!”隐伏在寨墙后的弓弩兵长身而起,羽箭映shè着明灭的火光,飞蝗般落在曹军的军阵中,曹军前锋人仰马翻,怒cháo般的势头瞬间滞了一滞。此时山谷南端突然响起几声雄浑的战鼓声,曹军踏着鼓点分成数股细流,绕过跌倒的战马,狂奔而上。战骑交错,万蹄奔践,数股细流水银泻地一般,迅即汇合至一处,骑术之jing,令人叹为观止。营寨上shè下的数拨羽箭都被曹军以这种方式避过,错合分离间,曹军又奔近数十丈,马上骑士手中的长刀反shè着箭楼上明灭的火光,刃面上不时闪耀出金属冷艳的寒光,衬着骑兵奔行的威势,恍如秋cháo夜至,银光闪烁中气势雄浑澎湃,瞬息间狂压而至。

    箭塔上的苏则高声叱喝,挥动手中旗帜指挥军阵最前侧的长矛兵持矛阻击。百余兵丁齐声大吼,手中长矛奋力向前戳刺。血浪喷溅,一时间万马惊嘶,混杂着隆隆的战鼓声,兵刃的交击声,大旗的展风声,直有摧城裂地之威。

    此时布置在营寨两翼的轻骑手都已挚出弓箭,纷纷向狂扑而至的曹军军士shè击,吴晨更是连珠不停,每箭shè出必有一名军士惨呼坠马。但见曹军骑士的尸首在里许宽的谷道上越积越多,后续的兵士却是悍不畏死,怒涛般一波一波向上攻来,踏着鲜血和地上的残肢断臂不时突进羌斗阵中。这一战,直战了一个多时辰,苏则在箭楼上挥舞旗帜调兵堵截反复冲击营寨的曹军,接续挥舞之下,右臂直是酸麻不堪,但曹军军士仍是前仆后继,有兵士突进羌斗阵中,虽身被数创,仍嘶嚎不止。苏则处身箭楼,远离战场,但大战如此惨烈,实是平生仅见,看得只皱眉头。抬头望向数里外的曹军军阵,只见无数火光明灭闪烁,直如星河灿烂,无边无涯,更不知有多少人还将狂扑而至,思想之下,心中骇然。

    吴晨心中惊骇之情更是不亚于苏则。此时任晓已率兵占住谷两侧高地,夜sè苍穹之下,谷上谷下点起了无数火把,照得整个山谷明如白昼。在曹军持续不断的攻击下,宽约数十丈的羌斗阵不时被撕裂出一道道缝隙,云仪浑身浴血,嘶着嗓子怒吼,但阵形仍是不住向内退缩。望着曹军不住逼近的军阵,吴晨慨叹不已,夏侯渊驰骋关东十余载,威名并非幸然。曹军夹雍县大胜之势,士气如虹,己军虽然扼守险要,但大寨未成,阵脚未稳,此时挥军强攻,正深合兵法之要。

    猛听得前方蹄声震天,又是数百骑从火cháo中游离而出,火光照耀下,只见这数百骑阵形在迅速前进中不住变化,各骑之间相互调校速度,瞬息间已汇成一至巨大的火sè尖椎,向营寨处冲了过来。

    吴晨望了一眼仅余数十人的羌斗阵,情知这些弟兄绝难抵御曹军的下一次扑击。深吸一口气,大声喝道:“云仪,撤回大寨。”接着提气高声喝道:“谁与我去取夏侯渊的人头?”隆隆蹄声中,吴晨的这句话仍是清晰入耳,在山谷间轰响不绝,羌斗阵与弩箭兵一直与曹军相战,骑兵憋在身后,闷气早已受得够了,此时听闻吴晨大声呼喝,齐声怒吼。吴晨厉声长啸,纵马向青州军的尖椎迎去。飞跃的四蹄下,火cháo在眼前越来越近。猛听得前方鼓声突然急响数下,领先的数百骑阵势突然一变,中锋数十骑继续向前推进,两翼各两百余骑从斜侧弯出,沿弧形向吴晨等人后路抄去。

    吴晨张弓搭箭,三名冲在最前的兵士应弦坠下战马,三人身后的数名骑手齐声惊呼,手忙脚乱的侧骑从三人身旁绕开。数息之间,吴晨又与这些兵士拉近十余丈,转身将大弓挂在身后,从环辔处取下长枪,大喝一声,冲进敌骑。列在曹军最前端的是数排刀盾兵,原本齐整的突进队列由于吴晨的数次连shè队形有些散乱,向内凹下一块,虽然后面的骑手绕过前军阻碍迅速向缺口涌来,吴晨却抢先扑了进去,挡在最前的几个骑手首当其冲,被吴晨枪挑柄扫,打翻在地,吴晨身后的数百铁骑跟着疾冲而入,几人来不及惨呼已被马蹄踏在身上,顷刻间骨断筋折,不g rén形。吴晨连挑数人,从战阵中破开一条缝隙,眼前猛地一空,已从盾牌兵中穿凿而出,蓦地蹄声隆隆,眼前火头cháo涌,百余手持长矛的军骑排成密集阵形,从前方疾冲而至。吴晨挥舞长枪,“铮铮”数声,将直刺而来的数杆长矛拨开,战马高速冲锋的势头瞬时令他与战骑交错,此时在他身旁两侧半个马位的两名兵士持矛横扫,一人扫向他脑后,一人扫向他腰际,而二人身后一排的数名兵士狂叫着,持矛直刺,力图让吴晨难以对来自两侧的攻击抽出手来。吴晨左手疾翻,将左侧那支长矛抓在手中,上下挥动,只听叮当数声,已将前方疾刺而来的长矛尽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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