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迹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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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迹三国- 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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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眼望了望天sè,抬高一些声音道:“赢天,去把那几个西凉斥候收拾了。我们就在高崖等候韩遂大驾光临。”

    高崖位于榆中东北二十里处,陡峭雄峻的马啣山与绵延起伏的黄家山分列南北,两侧山势左右逶迤而至,在高崖陡然,形成长约数里的峡谷,是由榆中赶往定西的必经之路。庞德赢天以及部下的六千人埋伏在南侧的马啣山,而吴晨段明率四千兵士埋伏在北侧的黄家山。

    为了隐藏兵士和战马,已将两侧山崖茂密的林木中部伐空,但从外面看去,却没有丝毫异样。

    月影西斜,将山峰的侧影长长投shè在山下的土路上。谷外满目清辉,长逾两尺的野草在夜风中不住摇摆,如海浪翻滚,一直延往天际的尽头。

    吴晨想起听闻上邽失守后伏击魏讽的那次战役,那晚与今夜是何其相似——同样是后方突然失守,腹背受敌,粮草运补被敌人截断,情况坏至不能再坏;同样是节节胜利之下突如其来的打击,陷入动辄全军覆没的窘境。只是那晚满天星斗,今夜却是明月高悬。

    倏忽之间,那次战役已过去了近一年,其间水淹三军,火烧汤峪,佯攻槐里,活捉韦端,破袭夏侯渊既有胜利的欢欣,也有失败的苦涩。想起麦积山下姜囧满面不舍,痛声疾呼的凄烈,乔山山谷烈火中奋力向上攀爬的文援刚毅不屈的怒吼,不由黯然神伤,心头一片酸楚。

    身旁的段明轻声道:“大哥,有动静了。”

    吴晨低咳一声,极目向旷野中望去。

    乱草之中,一线黑雾徐徐升起,点点火光明灭闪烁,似若草海之上突然涌出万千渔火,瞬间漫布整个旷野。

    吴晨jing神一震,暗道,来得好。

    那数千铁骑来得极快,不过片刻,前锋部已进入山谷。铁蹄踢踏的隆响在山谷中不住轰鸣。

    段明压抑住满心的兴奋,低声道:“大哥,出击吗?”

    吴晨摇摇头道:“韩遂生xing多疑,而且经常干些损人利己的事,他知我军撤军,虽然想追击,但也害怕我军可能留下了部队殿后。以他的个xing,只会怂恿张猛先来追击我们。要破除腹背受敌的局面,这次一定要吃掉西路军的韩遂,张猛这个小脚sè,让他过去。”

    一旁的彭羕心悦诚服的道:“还是主公棋高一筹。”

    吴晨微微一笑,凝神向下看去。

    数千铁骑从山谷中奔践而过,蹄声隆隆,转瞬奔驰出谷。片刻后,只余下满谷的尘灰和逐渐远去的蹄声。

    谷对面忽的响起几声“咕咕”的鸟叫,吴晨知是对面埋伏的赢天在询问方才为什么不出击,向段明点了点头。段明双手合拢,正yu作答,被吴晨一把拉住。段明吃惊的望向吴晨,却见吴晨目光炯炯的望向西面的旷野。段明凝目向右望去,不住翻卷的草浪中,无数人影在夜sè的掩护下急速迫近,人数在万余之间。

    一定是韩遂的追兵。念头一闪而过,段明只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际,全身都热了起来。

    那些人越奔越近,数百人突然加速冲进山谷,数百铠甲的颤动与奔踏地面的声音,在山谷中不住回荡。山上的众人知大战将临,心情都说不出的紧张,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吴晨神sè平静如洹,从神sè上一丝也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但握弩机的手,青筋越来越显。

    远处的旷野中猛得响起一声低沉的号角,进入谷中的西凉兵士停住脚步,突然转身奔向谷外。夜sè掩映下的旷野,原本蚂蚁般向谷口狂涌而来的西凉兵丁似乎也停止了前进。

    吴晨悬在嗓子眼的心几乎跳了出来,暗喝道:“不好,被发现了!”

    赢天学鸟叫的“咕咕”声,电光火石般在脑际一闪而过。对,一定是如此。为方便骑兵进驻山地砍伐了树林,但如此一来山林间栖息的山鸟都飞跑了。数百人奔进山谷,这么大的动静怎么会没有夜鸟惊飞?

    吴晨暗骂失策,正待长身而起传令攻击,脚下的山峦猛得一震,接着地表不住颤动,滚滚的马蹄声闷雷般从东面的旷野响了起来。吴晨大惊失sè,抬头向左侧望去,东面的旷野中,无数火把挥舞晃动,一如火cháo平地而起,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段明惊喝一声:“不好,上当了!”

    吴晨冷汗瞬时浸透背衫。右侧有韩遂万余大军奔袭而至,左侧张猛率军回身反噬,情况至此已糟至不能再糟。念头在心间一闪而过——如果返身逃走,自己这边四千人马可以借助山林的掩护逃至祖厉,但对面的庞德赢天以及六千兵士,必然陷入决死之境。倘若拼死一搏,腹背受敌的情况下却有可能全军覆没

    彭羕惊喝道:“主公快下令撤军,不然全军覆没了!”

    吴晨只觉一股刺骨的冰寒从后背腾起,电流般蹿至头顶,在寒气的刺激下,全身汗毛都乍了起来。暗暗道,镇定,镇定,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

    闷雷般的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忽然一面旗帜从扬起的尘灰中斜飘而出,旗角猎猎,向西不住甩动。吴晨心头巨震,犹如身陷满天迷雾,骤然间电闪雷鸣,迷雾顷刻间荡然无存,心头一片雪亮。起身大呼道:“放火,将西面的敌军封住,全军攻击张猛!”

    彭羕惊喜道:“此时正刮东北风,我怎么没想到放火阻敌?”

    此次伏击本就已准备好火矢,只等韩遂进谷就封谷放火,此时听吴晨高声传令,安定兵丁jing神大定,张弓搭箭,将绑有硝石火油的火箭不间断的shè向西面的山林。火舌飞腾而起,在林间草丛撩烧。凉州四月的草木已有些青翠,经火苗一烧浓烟滚滚而起,将下风处的西凉兵丁裹在其中。奔涌而来的兵丁被烟熏的眼鼻刺痛,目不视物,阵形登时大乱。

    吴晨厉啸一声,高举手中银枪策马奔下山崖,安定军齐声高和,跟着狂涌而下。东面旷野上的点点火光亦是迅速逼近,松散的队形逐渐聚拢。明亮的火光之下,只见军阵中的士兵身穿玄sè短襟,偏袒右胸,竟然没有一人身穿铠甲。一面大旗迎风飘扬,玄sè的底面上,龙飞凤舞的绣着一个大大的“宋”字。

    彭羕尖声喝道:“是‘河首平汉王’宋建的义从羌!”

    义从羌是一部分彪悍的羌民听从汉朝廷的征召,参加对鲜卑匈奴的征战。这些人生xing狂野,悍不畏死,有秦军左手提人头,右手挟生虏,裸衣追击敌军的悍烈之风,战力冠绝凉州,因此从穿束一看便知。

    吴晨原以为伏击之策被韩遂识破,令张猛假意过谷然后返身围攻,此时才知是宋建率兵误打误撞坏了自己的计谋,有些惊惶的心态平稳下来。但义从羌战力素来令凉州各诸侯为之侧目,吴晨首次碰上,不由得暗暗皱眉,寻思道:“宋建一向采取坐山观虎斗的策略,这次怎么会如此巧的赶上我和韩遂的争斗?”

    段明高声道:“大哥,进攻吧!”

    吴晨摇摇头:“等等,看清他们的实力再说,他们再靠近就用强弩shè击。”

    军号声响起,安定军驻足在两侧山崖的缓坡上,以左右夹击之势,列阵以待。数千义从羌缓缓聚拢,在两箭远处慢慢停下。此时天上明月高悬,万里无云,一派晴和,山崖上却火舌翻卷,舔噬天际,宛如炼狱。两军在明灭的火光中剑拔弩张,针锋相对,更添一股惨烈之气。

    吴晨望着对面义从羌军阵,虽然人马已经停下尘灰却并没有停止,前后左右四处滚涌,尘灰弥漫,映得火把光黄蒙蒙一片,耳旁不由响起马超说的话:“jing锐之师奔袭,带起的尘埃层层叠叠,清而不乱。尘头散乱,非久经训练之师。军止而尘不止,四处溢出军阵的,必是疏于cāo练之师,以我军驯练之jing良,尽可以一杀十。”

    想到此处,吴晨嘴角溢出一丝微笑,心中涌起此战必胜的强大信心,低声道:“段明,我率两千兵丁在正面突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率剩余的兵丁和庞德分从两翼侧击!”段明低应一声,策马向左侧绕去。吴晨随即指示传令兵将命令以军号发出。军队部署完毕,吴晨静静注视着对面数千义从羌,只待庞德、段明各自就位就下令进攻。

    忽然一名义从羌首领从阵中策马而出,向天大声疾呼。那人喊一句,身后的数千军士跟着喊一句,那人边喊边将手中大刀向天挥舞,义从羌士兵群起响应,手中长刀向天乱举。这些人越喊越大声,越喊底气越足,轰隆隆声若雷鸣,阵中的战马喧嘶齐鸣,一时间呼声沸反盈天、震天动地。

    彭羕惊道:“龟儿子们在搞什么鬼?”

    吴晨道:“管他搞什么鬼,先杀了领头的再说。”厉声喝道:“云仪,拿弓来!”云仪高声应是,将手中的大弓向吴晨掷去。吴晨一把抄住大弓,厉喝一声,双臂振力,一人高的大弓被拉成满月形,几乎在同时,战意、气机亦达至巅峰,长啸一声,羽箭破空而出,在明灭的火光中化作一丝黑线,电闪雷轰般扑向义从羌阵前领军高呼的首领。“嗤”一声锐响,羽箭洞穿脖颈,那人惨叫都没有发出,直接栽下战马。

    两军相距不下两百余步,吴晨却一箭shè死领军前锋,义从羌兵士心下骇然,身形后倾,拉得战马齐齐后退。

    吴晨鼓足气力高声喝道:“跟我冲!”催马俯冲下山,兵丁齐声怒吼,狂cháo一般向前冲去。对面的义从羌中战鼓也敲了起来,军阵在鼓声中缓慢启动,迎向飞奔而至的安定中军。吴晨厉声喝道:“放箭!”万箭齐发,羽箭的铁箭簇在噬天的火焰的映衬下,闪烁着冷艳的金属寒光,如万千流星瞬时迸发,狠狠扎入义从羌军阵,义从羌前排的百余名兵士被羽箭shè中,惨叫着翻身坠落地上,无主的马匹四散奔逃,数十战马中箭,前膝突然跪倒将背上的兵丁狠掼而出,兵丁被远远摔在地上,来不及惨呼,安定骑兵高举长矛奔踏而过,瞬间将那十余人踏成肉酱。

    数息之间,两军已狠狠撞在一处。矛刀交错,鲜血喷溅,十余名义从羌兵丁惨嘶着坠落战马。

    吴晨从敌人胸膛抽出银枪,手腕抖动,一枪飙入正前方一名义从羌都尉的喉咙,那督尉长声嘶吼,脖颈顶着枪尖倾身前扑。吴晨手腕再抖,挥枪横扫,血sè的枪尖从督尉脖颈斜飙而出,颈血嗤嗤,喷的督尉头颅在空中不住翻滚。正奔前的一名义从羌见眼前情景如此骇人,急拉马后撤,胸口猛得一疼,银sè的枪尖带动喷涌而出的颈血,在空中划了一道鲜红的弧线刺入胸膛。那兵丁一时不得就死,怒吼一声,张臂夹住银枪,一名义从羌兵丁与一名督尉一左一右,夹击而上,督尉横刀斜掠,长刀沿枪杆砍剁吴晨握枪的双手,兵丁高举长刀,当头向吴晨劈下。

    电光火石间,吴晨单手扳枪,猛得松手,长枪“嗡”一声反弹而起,狠狠撞在斜飘而来长刀上,一股巨力沿刀传来,震得那名督尉半边身子几乎麻痹,虎口更是鲜血喷溅,长刀脱手和银枪一起飞向空中。督尉惊骇yu狂,拨马后奔。

    几乎在同一时间,左边的大刀卷着凛冽的劲风当头劈下,吴晨双手急探而出,以不可思议的高速迎向急劈而至的大刀。“啪”的一声,双手猛的合拢,将那柄大刀稳稳夹住,顺势前推。那兵丁只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劲力当胸撞至,正yu拨马逃窜,已被刀柄撞碎胸膛,惨呼一声,翻身坠下战马。

    吴晨催马而上,单手抄住从空中坠下的银枪,反枪横扫,挑在同枪一起下坠的大刀的刀柄上,长刀急shè向拨马奔逃的那名督尉。“嗤”的一声,长刀洞穿脏腑从前激shè而出。那督尉狂喷鲜血,尸身在马上颠了颠,随战马跑出数丈才坠下马去。

    一旁的义从羌兵丁眼见吴晨顷刻间击杀四人,心下惊骇,纷纷向后退却。吴晨厉啸一声,纵马而上,安定军蜂拥而上,以吴晨为锥尖,利刃般深深锲入义从羌军阵。

    山上的彭羕见正面已破入义从羌阵中,当即举号发令。一旁观战的庞德、段明等人立时发动军阵,数千兵丁手挺长矛以惊人的高速狂冲而下,整个山脉似乎都在整齐划一的马蹄声中颤抖。密密麻麻的长矛向前长长探出,冷艳的金属辉光寒意逼人,令人有种避无可避,瞬间即要被刺穿的骇人之极的压迫感。

    “轰”的一声,庞德部在右翼先和义从羌撞在一处,冲击力之强,连山上观战的彭羕也有种瞬间窒息的感觉。锋尖处的庞德长刀翻动,身前数人从中腹被剖开,尸体在庞德狂猛的劲力的撞击下,向后抛跌撞在其后的义从羌兵士的身上,被撞的兵丁鲜血喷溅,倒翻下战马。

    如此威势,看得义从羌众人头皮发麻,返身而逃。此时段明部率军破入义从羌左侧,与庞德部左右夹击,驰骋而入,所过之处义从羌人仰马翻,死伤枕籍,顷刻间穿凿而出。战骑在旷野中兜转,返身冲回。侥幸逃命的兵丁惊得魂飞魄散,战意顷刻间土崩瓦解,嘶喊哭嚷着向旷野四散奔逃。

    吴晨指挥大军紧追不舍。追出十余里,猛见左侧火光闪耀,一队骑兵从侧翼奔袭而至,心知必是张猛的军队看见火光赶来增援,当即高声喝道:“段庞向右侧攻击,将他们赶过去。其他人随我来!”庞德、赢天、段明、王霆等人听闻军令,齐向右侧加速,掌劈枪挑,将溃散的义从羌向左侧驱赶。

    义从羌被追了十余里,早已不辩东西,发觉右侧追击的安定兵丁勇猛难当,齐向左侧奔逃。

    张猛见有盟守之约的义从羌鬼哭狼嚎奔突而至,高声喝道:“全军坚守,用箭shè住阵脚,敢奔上前来的,杀无赦!”

    一骑突然从夜sè中奔突而出。那马与马背上的骑士一身黑sè,而且马速极快,眨眼间旋风般奔至面前,张猛厉声喝道:“什么人”一支大戟已从侧前方疾刺而出,戟尖寒光吞吐闪烁,猛然间幻变成无数闪烁的寒芒,身周半丈方圆似乎都在其笼罩之中,狂猛之极的劲力,怒cháo般从两侧狂涌而至,唯有正对敌人的正前方却是一团漆黑,不但不见寒光,也感觉不到迫身而至的裂人脏腑的劲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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