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迹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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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迹三国- 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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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人喝骂着从一侧山崖上探出头,手中大旗一展,数十个兵丁抬着几个大木桶步出崖际,其中一个兵丁用木瓢舀出桶内物事,向下泼洒,数丈空间顿时黑乎乎一片,好似凭空铺开了一张大网。

    吴晨蹿在最前,身上登时被泼中,只觉鼻中一阵刺鼻的油腥,一个蹿跃,避开迎面shè来的数只羽箭,用手攒了攒长衫上黑乎乎的油渍,惊喝一声:“是石油小心”

    崖顶展旗那人哈哈大笑:“放火,烧死他们。”

    数十只羽箭拖拽着长长的白烟,shè向空中飘舞的黑油。

    “轰轰”,数声闷响,星火爆闪,黑sè的石油化作一团团火云。吴晨惊喝一声,侧身在山崖上急滚,躲开一片数尺的火焰,头顶蓦的一阵火热,一片丈余大小的火云当头罩下。前力已尽,后力未生的吴晨头脑间猛地一阵空白,火云越来越近却无力做出避让的动作。一股巨力突然从背脊传来,整个人被撞得狠狠摔在崖壁上。回头看时,文援已被火云卷在其中,全身火苗蹿跃,如涅磐的火鸟。

    烈焰中的文援嘶声喝骂:“ǎinǎi的,老子死也和你拚了”带着浑身的火蛇向山崖上爬去。

    吴晨心如刀绞,泪水夺眶而出,嘶声狂喝着向文援扑去,几名亲卫死命拖着吴晨,将他向反方向拉走。

    崖顶的石油不时泼洒而下,不过走出七、八丈,数名亲卫又有几人被火油泼上,在雪地间无助的扑滚,辗转呻吟。

    吴晨肝肠寸断,泪水止不住的涌出,只是这一刻的自己,却是如此的渺小,如此的无能为力。

    刺鼻的烟雾无孔不入的钻进肺中,浑身无力的软弱感像巨蟒一样紧紧地攫住他,将他拖往绝望的深渊

    没有了烈焰,没有了浓烟,没有了惨呼,没有了恐惧,浑身轻飘飘的,如同在云雾之中。

    远远望见英俊的姜囧,一身素白缓缓走来,身后是张坚、董愈和无数年轻的士兵。

    原来大伙儿都在这,原来大伙儿都在这等我

    姜囧,你怎么又哭了

    还有张坚,董愈,不要哭,大家又在一起了

    身后隐约传来一声呼唤,像塞外长风吹动驼铃的低吟,吴晨心头巨颤,所有的感觉如cháo水般涌入身体。

    一个身影在烈焰与烟雾弥漫中若隐若现,凄声呼唤:“公子,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吴晨只觉满嘴的苦涩,张了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那人远远的奔来,在吴晨三丈远处突然停住,滔天的烈焰弥漫的尘烟也遮挡不住的清丽双眸,满含着欣喜的泪水。

    吴晨呢喃道:“倩,是你吗,是你吗”小倩伸手抹掉脸上的胡须,露出清丽的面容,含泪微笑道:“是我”吴晨泪流满面,哽咽道:“我以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踉跄着向小倩奔去,紧紧的将她拥在怀中,宛如抱住了整个世界,再也不分开。止不住的泪水,顷刻沾湿了小倩的肩头。

    数只羽箭如腾空的毒蛇,破烟而出,直扑吴晨身后。小倩惨淡一笑,突然扳过吴晨。

    吴晨惊恐的望着电shè而至的羽箭,胸口好像堆积了数千斤的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眼前的一切突然之间变得缓慢起来,羽箭撕裂虚空荡起层层的气浪,血般鲜红的火舌,在白sè的雪上缓慢跳动,山风裹夹着浓烟,轻轻震颤,一张张惶急的面孔张着嘴高喊着什么,却没有任何声音,一切有如梦幻

    “嗤,嗤”两声,小倩一声闷哼,喷出一口鲜血,软软瘫倒在吴晨怀中。

    吴晨紧紧搂着小倩,手颤抖的摸向那两支羽箭,入手冰凉。顺着箭杆向上摸,入手一片腻湿。吴晨的心掉到了谷底,将手伸到面前,满手的鲜血。

    泪水瞬即模糊了视线,远远听见自己撕心裂肺的哭喊,遥远如空洞的回音。

    “谁来救救她,谁来救救她”

    庞德长剑一抖,身前围攻的数名兵丁踉跄跌退,庞德身随剑进,厉喝一声,向前扑出,空中陡然一沉,侧身滚入正yu合围的两名兵丁之间,左掌右剑,两名兵丁惨叫也没发出,狂喷鲜血侧跌而出。山崖上的兵丁多如蝼蚁,若被围拢,武功再高十倍,也不免葬身乱刀之下,庞德击杀二人,不敢停留,趁围攻的兵丁捉错方向之际,扑向兵丁身后,长剑再挥,又是数名兵丁打着旋翻跌而出。

    身后风声急响,庞德一声长啸,纵身飞退,以脊背硬闯入数名兵丁组成的刀阵中,空中突然一个旋身,千点寒芒扑洒而下,“铮铮”数响,数柄长刀齐身而断,那数名兵丁惨呼一声,扑地身亡。

    山崖上兵丁见庞德如此悍勇,心中一怯,持着兵刃围在庞德身周,却是谁也不敢上前。庞德双手将长剑抱在怀中,刚才一轮急攻,令庞德真气损耗严重,此时趁机调息。

    谷中隐隐传来兵士凄厉的哭喊,庞德望向山谷,谷中烟雾迷漫,火焰噬天,又望了望山崖下,无数人马海cháo一般前涌而来,心中陡然生出势穷力竭的无力感,暗道:“今ri就算死在此处,也要将主公救出去。”长啸一声,纵身扑向兵丁,兵丁齐声大喊,举刀乱劈,庞德左冲右突,顷刻间又杀十余人,但围攻而上的兵丁越来越多,四面八方都是刀枪,粘在身上的血块也不知是自己的还是他人的。

    “铮”一声脆响,庞德手中早已卷曲的长剑终于断裂,挥舞长刀的将领嘿嘿一声冷笑,举刀当头劈下,庞德厉声狂喝,手中断剑**向那人掷去,纵身前扑,双手一合,紧紧将劈头而来的长刀夹住。那人惊呼一声,来不及躲避,被断剑贯身而过,软软瘫在地上。

    锋利的刀锋将庞德的发髻砍断,及肩的长发在凛冽的山风中猎猎飘舞,一道殷红的血丝从发际缓缓流出。

    围攻的兵丁齐声欢呼:“这厮受伤了,上啊!”

    庞德心中闪过一丝苦涩,望着身前兵丁恐惧与惊喜交错的眼神,心道,山顶上人太多,一时杀之不尽,山谷下隆隆不断,又太过危险,还是先将主公救出来再说。大喝一声,作势前扑,身前的兵丁惊呼一声,向后狂奔,庞德哈哈大笑,反身向悬崖奔去。

    对面山崖突然一阵sāo乱,层层的烟雾中,一匹黑马纵横驰骋,所向披靡,庞德心头狂喜,大声道:“对面是赢天吗?”烟雾之中传来嘎嘎的笑声:“庞黑脸,我大哥呢?”笑声清越,内力充沛,震得山谷阵阵回鸣,庞德自问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但此时闻听赢天的声音,心中悲喜交加,鼻中酸涩难忍,哽咽道:“主公,主公被匈奴鞑子困在谷中”赢天大声道:“庞黑脸,听你中气不足,是不是受伤了?”

    展旗的匈奴将领厉声喝道:“一个ru臭未干的娃娃,一个快死的残废,成不了什么气候。大伙儿上,以祖先冒顿的荣光,宰了他们。”

    赢天大笑道:“庞黑脸,我在这边,段明在你那边。乌鸦嘴跑的快,我就先上来了,估计段明一会儿就应该到了。”山谷间一阵清朗的大笑:“我已经上来了。”赢天笑道:“段明,咱俩比一比,看谁立的功大。”段明道:“好,就这么说定了。”庞德高声道:“段明,你在这边看着,我下去将主公迎上来。”段明高声应道:“好。”

    赢天哈哈大笑,左手轻拍乌鸦嘴的头。乌鸦嘴长嘶一声,连续几个纵跃,横越十余丈距离,跃至那展旗的兵将身边。赢天横戟笑道:“喂,猴崽子,刚才是不是你骂我ru臭未干?”展旗那人嘿嘿冷笑:“大爷正缺匹好马,不想就有人来送了。”手中长旗一抖,狠狠戳向赢天。

    “嗒”一声轻响,一团黑影瞬间闪动,赢天连人带马突然到了那人身侧,举戟力劈,展旗那人登时被劈成两半,两片身子保持持旗力刺的式子,跌跌撞撞滚下山崖,沿途内脏抛掷一地,直是诡异惊人。正倾倒黑油的兵丁惊呼一声,抱头鼠窜。

    小倩紧紧靠着吴晨的胸膛,苍白的面容露出一丝喜sè。

    “听,是段明和赢天他们来了。”

    “嗯。”吴晨轻应一声,脸上爱怜横溢,右手轻轻抚摩小倩汗湿的发际。

    隆隆几声闷响,小倩侧头向上看去,几只木桶滚下山崖,在崖间尖壁上碰撞翻滚,坠入火中。烈焰猛地爆裂,卷起更高的火舌,火油四溅,火势越来越狂,越来越猛。

    小倩挤出一丝笑容:“上去吧,谷底太危险了”

    吴晨痴痴的道:“我抱你”小倩脸上一红,低声道:“伤不是很重,公子不用担心”吴晨一把抱起她,痴痴的道:“可是我就是担心啊”

    小倩眼中闪出眷恋难舍的无限柔情,嘴角一丝苦笑,突然厉喝一声,从吴晨怀中脱出,一掌击在吴晨肩头。

    一股巨力将吴晨抛在空中,吴晨惊喝道:“小”

    眼前突然被急坠而下的火焰遮住了视线,吴晨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呼,全身的力气就在这一刻突然被抽离,整个人再没有了声息。

    一匹惊马纵身而过,吴晨狠狠坠在马上,除了那团熊熊燃烧的烈火,心中一片空白,没有疼痛,也没有悲伤,任凭战马带着他狂奔,没有目的,也没有方向。

    也不知奔了多久,战马一声惨嘶,前腿跪倒,在冰面上滑行十余丈,哒然不动。

    吴晨被前冲的惯xing掼出数丈,狠狠摔在冰面上,冰棱在脸上刮出数道血痕。但吴晨却静静的趴在冰面上,一动不动。

    这定是场噩梦,梦里,文援死了,倩也死了

    身上为什么在痛

    不,身上不痛,那只是心在痛,一抽一抽的,只是心在痛

    这只是场梦,只是场梦

    身后脚步声响,一个女声道:“喂,你是死了还是没死?”

    声音如风动冰棱,寒泉跌宕,说不出的悦耳,却又无比的冷漠。

    吴晨双手在冰面上慢慢摩挲,缓缓撑起身子,望着满手的鲜血,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那女声笑道:“你是心疼你的亲兵死呢,还是心疼你的女婢死?”

    吴晨转过身,狠狠的瞪着她。

    身后那人一身粗布土裳,清丽的仪容不施一丝脂粉,瘦削的身姿俏立皑皑雪地之上。凛冽的北风吹起粗布土裳,猎猎飘飞的衣袂,更衬出一种雾霭流岚,流风回雪的绝世风姿。

    那女子笑道:“亲卫和小婢为了救你,先后被火焚死,你除了瞪瞪我这个弱女子和在此地抹眼泪之外,还能做些什么?大丈夫在世,一不能周护自身,二不能周护亲朋,连累别人惨死非命,似你这般一无是处,我若是你,早已羞愧难忍,一头撞死了。”

    吴晨哑着嗓子道:“他们死的时候,你都看见了?”那女子笑道:“那是自然”话说出口,脸上笑容一僵。吴晨缓缓坐起身,悠然道:“那时满天都是箭雨,烈火焚烤,浓烟刺鼻,你若是个弱女子,现在早已是一堆焦炭。处心积虑跟我到此,又出言讽刺,我如果一头撞死,岂不随了你的意?”

    那女子讶异道:“这世上有人贪生怕死,拒不承认自己懦弱无能,反指派一个弱女子有心谋害,州牧大人,你说这世上无脸无皮,还有人能出其右吗?”

    吴晨冷冷的道:“有人先在太守帐中扮傻装痴,又在烈火焚烤的山谷中毫发无损,后又紧跟一匹惊马在雪原上奔驰半晌,若这样一个女子也能被称为弱女子,天下就没有不是弱女子的了。”

    两人唇枪舌剑,寻暇抵隙,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吴晨身后的衣衫慢慢鼓胀而起,身前的衣襟向身上紧紧贴去,宛若逆风而行一般,但此时的吴晨却处在上风口,情景之诡异,非当时所见,不能想象。

    那女子美目流转,嫣然一笑:“如果没有我在旁周护,那匹惊马如何会不偏不巧就在大人坠下之际,纵身而过?没有我在旁驾驭,山谷中烈焰处处,那匹马如何会毫发无损的将大人带来此处?对救命恩人,大人尚且多方猜忌,如此少恩寡情之人,难怪会在亲兵小婢死后,无动于衷,侃侃而谈了。”

    那女子遥控惊马半个时辰之久,虽然jing修洛神宝典,但内力损耗之巨,非常人所能测度,何况吴晨虽然在气势上被压制住,但护身真气如流水运转,不滞于物,自己气势的每一次撞击,都被这股怪异的真气斜斜带往别处,对峙良久,仍是找不到吴晨的破绽,只能以言语相讥,吴晨心神只要有一丝松动,必可一击而杀。

    吴晨道:“山谷大战,我方已占上风,没有你纵马将我劫出,我已经到沮yin了。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你没有料到安定的战马如此神骏,一路cāo控,内力损耗过巨,再难支撑下去,只能杀马留人。你连马匹也不放过,论心狠手辣,你若认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那女子悠然笑道:“你以为你真的那么厉害,我真的奈何不了你?还记得玉夫人敬你的那两杯酒吗?天下至毒莫过于鹤顶红,我却不知如此美丽之物是不是真能杀人于无形,就滴了两滴在你的酒中,此刻你是不是觉得心一抽一抽的疼呢?”

    吴晨听她悠然的语气,心知不妙,更知她所言确是事实,脸sè微变,心神略分的刹那,那女子已一掌轻轻拍出,四五丈的距离,如同挪了一小步,身法之轻灵翔动,身姿之缥缈迅捷,只怕阎行名也要稍逊几分。随着一掌劈至,吴晨宛如突然置身暴风的风眼之中,四下的空气突然变成实质,四面八方惊涛骇浪般翻腾拍击,浑身的骨头都要被撕扯成碎粉。

    吴晨叱喝一声,右手疾拍而出,衣袖鼓胀,两掌相交的霎那,衣袖中数只袖箭电shè而出。那女子轻笑一声,空中身形斜斜拔高,宛如早料到吴晨的袖弩一般。随着她身形上拔,四周的空气似乎也被她一同带走,整个空间蓦的坍塌压缩,吴晨只觉胸腹间如遭重锤,五脏六腑似乎都要被挤压而出。正在吴晨惊骇莫名之际,护体真气一阵异动,那女子一脚已无声无息踢至,吴晨左拳虚捏,空中微画一个半圆,斜斜切向疾踢面门的那只脚的脚踝,一式“顺水推舟”,空中似迁似引,将其引向斜处,身躯后扬,紧贴冰面,恰恰躲过毙命的一脚。

    那女子在空中轻咦一声,显然吴晨的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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