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之前,就吐了个稀里哗啦,而后直接下了平台,那地方没法呆了!
至于现在?还是希望那头璈狠自己多保重吧!
已经丧失了智慧的凤凰,带着一群傻鸟叽叽喳喳的在高空飞来飞去,似乎在嘲笑昔日同伴的忙碌,也似乎在躲避冉冉的烈火。
已经有不止一只飞鸟向着攀爬的蚯蚓大军发起袭击,已经很疲惫的毕方等,只能再度展翅翱翔巡航,阻止傻鸟们的抢食,又不忍伤害那些它们曾经的同伴。
飞禽类的智慧退化的尤其迅速,朱顶放眼望去,出现在这里、还有智慧迹象的鸟儿最多只有五十只,这代表着会飞的上古先民已经宣告消亡。
闲来无事的朱顶,靠在崖壁上和黑瑰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数不尽的蚯蚓没完没了的向着洞里冲刺,那个不小的洞口都已经被掩盖了一半,朱顶真担心智者没有死于衰老,而被那些蚯蚓生生憋死。
募然之间,朱顶的脸色变得惨白起来,他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一个因为智者昏迷中还自然的捕捉蚯蚓卵食用,而从未被他忽略了的可能。
现在空气里飘散的气味是腐朽的味道,也是这味道引起蚯蚓发疯一样的前往,而蚯蚓是腐食性生物!它们才不会管智者是多么仁善,又是谁的祖宗,它们可是无所不吃的!
于是朱顶开始极度的不安起来,他自然不想智者所剩不多的时间,因为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能有成效的“办法”而骤然逝去,更何况在被万虫噬咬中死去。
“快!快智者救出来!他们恐怕不是去被吃,而是去吃智者!”
黑瑰一愣,显然有些没反应过来:“办法不是你想的吗?这些红色的虫子会吃智者?”它这次的语言极为流利。
朱顶木然的摇了摇头:“我怎么知道,我只是瞎试的,我……”
还不等他说完,旁边黑毛炸起的黑瑰就“嗷”的一声儿窜了出去,惶恐的召唤着同伴,开始清理这些数也数不清的蚯蚓。
临走时还给了朱顶一个冷森森的眼神,让他一阵不寒而栗。
朱顶也紧张的向着平台奔去,这时候已经顾不上遍地爬行的蚯蚓,是有多么的让人头麻、多么的恶心,他只顾得上在心里祈祷,祈祷他的猜测是错误的,祈祷时间还来得及,祈祷智者的平安。
在空中飞行巡航的毕方、重名鸟等,已经放开了对笨鸟们的禁制并加入到清理蚯蚓的行动中,事实上它们已经不顾恶心的气味,开始从甬道内一团一团的向外推着蚯蚓。
坠落的蚯蚓当中直接着地的那一部分,被强大的坠力和同伴的重量直接压成了肉泥,可是没有受到伤害的更多,这些蚯蚓丝毫没有理会同伴的死亡,依旧疯狂的加入到攀爬的行列,扑向平台!
就像是对食物的本能渴望,远远的战胜了对死亡的恐惧,这让朱顶的心一下沉到了谷底。
不知道黑瑰和夸父说了什么,这个据说智商只有人类四五岁孩子水平的巨人,脸上挂着泪水将努力向上的蚯蚓大潮拍成了一条红色的瀑布,碎屑与恶心的体液被渐的到处都是。
而只跑出了几步的朱顶,这个时候却只能抽出轩辕剑靠着一个角落戒备而立,他的面前是黑压压一片面目狰狞的所谓智慧种族,在唯一对他还是温和的微风里,传来阵阵的腥臭。
始作俑者黑瑰就站在兽群和朱顶之间,似乎正在安抚这群将要暴走的同类,可它看向朱顶的眼光也极为不善,朱顶相信,如果不是智者将自己的安全交给对方,现在第一个扑上来将自己撕成碎片的,恐怕非这只母老虎莫属!
僵持了许久之后,兽群突然分开一条道路,那只在智者清醒时从不离左右的大乌龟,慢悠悠的走了进来,在它身后跟着那只脏兮兮的麒麟和同样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大黄。
大黄不明所以的看着这些把主人包围的走兽,感觉到它们身上所散发的恶意,对着麒麟“汪”了一声,就来到主人的身前,安静的坐下。
这只乌龟的威望似乎要比母老虎高得多,它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环视一周,原本躁动不安的兽群便开始安静下来,更有甚者深深的低下了头。
爬进洞里的蚯蚓被大团大团的抛出,随后被暴躁的夸父踩成了一滩滩的红色粘液,似乎这场面太过恐怖,也或许这个世界所有的蚯蚓都已经葬身或者即将葬身在这片旷阔的空间里,红色的大军再也没有出现新生的力量。
朱顶手里的轩辕剑软绵绵的垂落在地,他没有理会那些随时可以把自己撕得粉碎,甚至吃进腹中的猛兽,而是费力的高高抬起头,看着与他几乎成九十度角的平台,看着一团团红色被抛出,被夸父踩成或者拍成一滩汁液。
红色的浪潮终于不再出现,灰白色的影子取而代之,朱顶知道,那是被智者所散发出的气味“催产”之后的死尸,它们僵硬的躯壳被粗暴的从高高的平台上挥洒而下,最后在夸父的脚下便成齑粉,甚至没有溅出多少液体。
看到那些没有比活着的蚯蚓数量少上多少的躯壳被逐渐抛出之后,朱顶的眸子又开始闪烁起希望的光芒,如果这些蚯蚓所排出的卵都能被智者所食,那么或许还有一丝希望,或许即便不能真正的拯救它即将燃尽的生命光辉,也能稍作延续吧?
但是,他的这种设想,却被那头幸运的苏醒过来、没有被蚯蚓海洋吞噬的璈狠背上的那半颗肉球所湮灭!
那是半颗腐朽不堪的肉球,那上面散发出的腐朽臭味儿,甚至连平台下地面上的朱顶都能够清晰闻到,它那不光滑的表面挂满了晶莹的卵茧,那几个粗糙不堪的触角已经消失不见,如果朱顶能够离得足够近,或许还能看见智者身体上那些也许清晰也许不清晰的噬孔。
“智者被吃掉了,智者因为自己的狂妄而被凄惨的吃掉了。”
又是那种让朱顶所痛恶的悔恨感觉将他包围,又是那种因为自己的错误而造成他人不幸的懊悔向他袭来,小六子死后,朱顶就暗暗发誓,一定不要给自己再次犯这样的错误的机会,可前车之鉴就在眼前,重蹈覆辙却接踵而来。
而这一次,是有报应的。
看到智者凄惨的遗骸,本来已经被玄武压制住的场面开始失控,一些猛兽一属大声狂吼,外围的身影也开始变得混乱起来。
大黄毫不畏惧的对着这些身形和气势都远远超过它的敌人露出了利齿,可是它却万万没想到会有袭击从身后而来。
它一阵踉跄的摔倒在地,余光看到的,是朱顶不舍和饱含歉意的眼神。xh:。74。240。212
第三十三章 千年王八万年龟(上)()
大黄摔在了有新鲜土壤翻起的地面上,翻了个身,将白色的肚皮对准自己的主人,眼神里闪烁着说不出的幽怨。
然后它一个挺身拉开一段距离与朱顶并立后,继续对着那些气势凶猛的敌人,展示自己并不锋利的牙齿。
朱顶视线无奈的在大黄和自己持剑柄的右手之间穿梭,心里咒骂道“怎么人家一打一个晕,自己学武的时间加起来比哪辈子寿命都长,还打不晕一条狗!”
他哪知道,人家的击晕技能是开着必晕外挂的,是剧情需要,显然在他的金手指里,没有这样的设定。
朱顶对智者的惨逝心存愧疚,而且他也的确应该担负绝大部分责任,虽然他手里擎着轩辕剑,却不代表他准备顽抗到底,这只是他下意识的举动。
他只是不想让大黄看见他凄惨的死去,而且大黄是真的会拼命。
兽群已经一片混乱,几乎所有在场的上古部族都知道智者为何会死,又为何死的这样凄惨,它们不关心朱顶为了拯救智者做了什么样的努力,它们不关心这样的惨状它们也卖力的参与其中,它们甚至不关心智者即便今天没有这样死去又能坚持几天。
它们只知道智者被那些恶心的虫子吃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没有毛的猿猴。
山谷里的篝火还在燃烧,大股大股的浓烟向着天空升腾,很多兽族的眼睛红了。
它们开始疯狂。
正如朱顶所看到的那样,它们已经经过几千年的族内繁殖,基因链早就已经变得极其破碎,平日里能够保持较高的智慧及理智,已经十分难得,正因为如此,它们之间的大部分一旦受到剧烈刺激,则必然陷入狂烈的疯癫。
这疯癫是不可逆的。
从一头穷奇开始,至少二十余只丧失了最后理智的猛兽掘起厚厚的土沫向着朱顶狂奔过来,它们的尖牙、他们的利爪、它们坚硬的胸膛甚至它们身体的任何部分都在蠢蠢欲动,都要把朱顶变成一滩烂泥,这几乎是它们已经变成混沌的脑海里,唯一的念头。
正如朱顶所知道的那样,智者是上古诸族的精神领袖,几千年前是智者不顾和自己的种族反目,不顾已经垂垂一息的生命,将它们保护下来,让它们的传承得以延续。
但是让诸兽发疯的原因,却并不是朱顶想的那样。
事实上,关于那些古老的记忆,经由思想还认同自己是一个人类的智者刻意隐瞒和淡化,除了长寿的玄武一族了解其中的一部分之外,剩余的群体根本就不知道当年的背叛和往事,更不知道智者对于他们而言有怎样的恩情。
上古诸族不同于人类,虽然算不上淡漠于先辈后代,但是比着人类的舐犊之情与敬老之心差的远远不是一星半点,它们虽有着不下于人类的智慧,但是生活方式更接近于动物的本能,更遵从自然的法则,更加的自私。
经过曾经身为炎帝的智者或有意或无意的放任不管,这个山谷里的上古诸族文明非但没有像人类那样突飞猛进,反而缓慢的倒退着,以至于到了现在,到了数量稀少到合到一起都不够一个族类的程度,他们都没有形成一个像样的社会构架,远逊于其祖。
可是智者又偏偏在一些事情上事无巨细,出生的幼崽是它教训扑食、教导语言、抚育长大,老弱的垂死者是它不辞辛苦的照顾着、安慰着,直至埋进土壤,都是它一手操办。
生它们的是父母,可养育它们的却是智者,智者就是它们的至亲,它们的挚爱,它们的神明。
智者的爱和操劳,获得了它们最虔诚的爱戴。
而现在它死了,便不再有多少上古智慧兽族还保有理智,对于及其单纯的它们而言,智慧已经全无意义,现在所需要的只是最原始的暴戾!
发疯的走兽在迅速的增加着,而第一个处于狂暴中的穷奇,已经轻而易举的将想要阻拦它的黑瑰撞飞,即将杀到朱顶的眼前。
朱顶趁着大黄将扑未扑的那一刻,迅速的窜到它的近前,拎起它脖子上的软肉便远远的抛了出去,是否能真的留下它一条命,朱顶已经想不了许多,就算死,至少也让它死在自己之后吧。
“说起来,最近每次往出扔人或狗,就下来都会面对死亡啊。”之后,他静静的闭上了眼。
许久之后,想象中的兽吻并没有来临,反而有一阵野兽的惨嚎传进了他的耳中,他睁开眼,看到了一幕他完全无法想象的画面——那头巨大的乌龟已经人立而起,用有些干瘪的嘴紧紧咬住穷奇刺猬一样的身体,那些尖利的毛刺将它的口腔刺得鲜血淋漓,可它却恍若未觉,把穷奇那状牛一样的身体在空中左摇右甩,最后狠狠的向着空中惯去!
与它一同到来的稍小一些的巨龟并没有帮助自己的族长,只是默默地走向在寒风中萧瑟的朱顶,缓慢而坚定的并排将朱顶围在了中心,然后将四肢牢牢的踏进地面,为他搭起了一座不算雄伟的龟之墙。
狂暴的兽类已经太多了,它们只能采取被动防守。
黑瑰一瘸一拐的从龟墙让开的缝隙里走了进来,用一种不知是歉意还是仇恨的眼神看着朱顶:“智者,睡,交代,你,安全。”
朱顶明白了它的意思,智者在沉睡之前唯恐出现意外,唯恐朱顶的办法会有负面作用,所以交代了那只从不离它身边的大乌龟和黑瑰,无论如何也要保障他的安全,于是他愈加沉默起来。
一阵阵沉重的冲击声音,在龟墙上不断响起,那些丧失了最后智慧只知道毁灭的凶猛野兽,正在毫无保留的撞击着那些巨龟的背部,龟墙里的空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压缩着、坍塌着,也许不需要多少时间,这些巨龟用自己血肉搭铸的阵地就要失守。
“再等一等,我的同族,去,找,麒麟,可以,夸父。”流泪不止的黑瑰,竟然安慰起朱顶来。
朱顶皱着眉,反倒开始劝起母老虎来:“也许没有我,智者还能活一些日子,更不会那样凄厉的死去,我的罪我来受,你们何必为我陪葬?
这些乌龟又何苦呢,它们坚持不了多久的,也许在找到麒麟、让夸父驱散那些疯兽之前,我们就会变成碎片。
更何况,它们的发疯,本来就是我间接造成的,如果我不自以为是,如果我不乱出主意……”
大黄并没有被朱顶抛出去多远,它太胖了,即使朱顶已经用出自己最大的力量。
它仅仅落在距离朱顶不到十步的地方,同样因为它的肥胖,以及还未康复的伤势,它被摔倒在新翻的松软地面上之后,竟然过了一会儿才挣扎的爬了起来,然后那头发了疯的、眼中只有朱顶的穷奇就擦着它的长毛重重的撞在了老乌龟横出的背上。
那样的血战,它小小的身材和虚胖的体格是万万插不上手的,等它回过神来,那些乌龟已经将朱顶合拢,它数不清的疯兽已经把那些龟墙撞得严重变形。
大黄焦急的狂吠了几声,祈求能被那个有着极其亲密气息的同类听到,可是它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到那只脏兮兮的大狗出现。
大黄焦躁而不解的摇了摇头,完全想不明白明明刚刚还在眼前,怎么眨眼就不见。
它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虽然担心主人的安危,但是看到已经被鲜血染红了的龟墙周围,看到那些再也无力维持阵型,已经开始用相对柔弱的爪与口,对着那些疯兽撕咬却还牢牢的将它们与朱顶进行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