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四个捕快见情势不好,怪叫一声,都躲到一边,一时间不敢再上。
就在这时,屋内响声大作。原来是司马开朗等人已经缓过劲来,想要冲出来,正在哐哐的砸门。
司马开朗一边砸着门,口中还不断的大喊:“弟兄们,他们跑出去了,都给我守好,别让他们给我跑了,妈的,这些小毛贼,等出了门,看你司马老爷怎么收拾你们。”
大黄鸭大急,死死的顶着门,冲黑乌鸦喊道:“老二,别打了,他们要出来了。”
黑乌鸦冷笑一声,不满的看了看大黄鸭,又看了看几个捕快,喝到:“走!”说着话,就要拽大黄鸭一起走。
这时,就见门“哐,哐……”的使劲晃荡的几下,竟是要掉了下来。
大黄鸭大喊:“不行,他们要出来了,你先走!”说着话,一把甩开黑乌鸦的手,整个身体都靠在门上,脸上憋的通红。
“你妈的,给我滚!”黑乌鸦一声大喝,迅速冲向几个捕快,就像老鹰抓小鸡一般,迅速抓住一个,高高举起,抬手就往大黄鸭那边扔。
那捕快惨叫连连,吓得面如土色,没等落到地上,又被大黄鸭一把接过,如同拿着一个布袋一样,使劲的往门上摔了过去。
就这个空档的功夫,“哐!”的一声,屋门一下子就被撞开,司马开朗等人大叫着冲了出来。刚一出门,就见空中飞来一个黑影,狠狠的砸在几人头上,把司马开朗等人再次砸倒在地。
黑乌鸦拿眼一瞪,其余三个捕快吓得一个哆嗦。抓住这个机会,大黄鸭和黑乌鸦赶紧向大门口跑了过去。
这一下,司马开朗极为狼狈,倒在地上,眼见着二人逃了开去,口中不断的大骂:“去他奶奶的,这帮小毛贼,给我拦住他,别让他们跑了。”
第二回合,河北五禽胜。
第三回合,全城追缉。
这翠云楼也真是够大,黑乌鸦和大黄鸭一路跑到大门口,这一段路,就把他俩累的气喘吁吁。
本以为海东青等其余三禽已经跑出了门,等到了门口一看,二人才知,他们几个,又是被人拦住了。不知是谁人拦着他们,过了这么长时间,竟还没出去。
各位看官,容小可卖个关子,有道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河北五禽为祸多年,到底有没有杀过人不得而知,抢劫财物这种事,却是一定有的,而且,还不是个小数目。要说把欠了的债都要还了,即便是他们自己,也不一定记得起来。
不过,这一日之间,他们所欠的债,却是有人给记的清清楚楚,一共是铜钱八贯零七百五十二文。
其中,有六贯零六百二十五文是他们当夜的消费,剩下的两贯零一百二十七文,则是损坏了屋中的物件,要他们做的赔偿。
说到这里,各位看官或许猜出来了,拦住他们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翠云楼的楼主——员外赵任添。
就见赵员外站在堂前,大喊一声:“谁要逃单,我赵任添第一个不服!”
海东青等人见了,都是愣在原地,不敢再挪动一步。
这海东青闯荡江湖多年,真个是天不怕,地不怕,即便是见了留守相公梁大人,也不一定有多少畏惧之色。可是,见到了这翠云楼的楼主,却是不得不服软。
咱大名府中的人,每个人心里都清清楚楚,要在这大名府混下去,有件事一定要记住——给赵任添一个面子。
这个海东青,苦就苦在了这里。这次来翠云楼,他的确是带足了钱的。可是,他的那些铜钱,全都落在了房间里面。按照翠云楼的规矩,一手交钱,一手结账,海东青的身上,却是不足结账所用。
赵任添冷笑一声,说到:“王东东,若是交不足钱,你们几个,休想迈出翠云楼一步。”
海东青眉头一皱,说到:“赵员外,请叫我海东青,不要叫我王东东。”
“哼!我管你是海东青还是王东东,赶快给老子结账,我堂堂翠云楼,从没人吃过霸王餐。”
“赵员外,不是兄弟几个有意逃单,只不过出门急了,把钱袋落在了房间里面,兄弟钱袋中的钱,赵员外可自行取用,足够付这次的帐了,事发紧急,能不能行个方便?”
“不行,我翠云楼做生意,一向以公正为上,不管你带了多少,我赵任添只收该交的那些,多余的,你们还要自各带走,不要放在楼中,到头来,弄得不明不白,不知道的,还道我翠云楼欺负你了。”
“……”海东青一阵无语,就赵任添的这副样子,不是在欺负他们,还是什么?
此时,外面的十个捕快已经守在了大门口,司马开朗等人很快就要赶了过来。海东青看着这一切,平生第一次有了无力感。
这时,就听“啪!”的一声,说书人再次拍下了醒木,唱了个大喏:“欲知河北五禽能否逃出这翠云楼,且听下回分解。”
“接着讲啊!”
“不准停!”
“你停一下试试!”
堂下看客群情激愤,果核、菜叶、烂包子、臭鞋……、茶壶、板凳一通乱飞,全都向说书人砸去,说书人抱头鼠窜,整个茶坊一片混乱。
第二十四章 一文钱难倒小毛贼()
由于说书人遭受重创,不能亲自前来,后面的故事,由起点上一个笔名叫做张大羊的扑街作者代为讲述。
咱们书接上回,河北五禽即将跑出翠云楼,却被翠云楼的楼主赵任添截住。
海东青目光阴冷,盯着赵任添,说到:“赵员外,这么说,是没得商量了。”
赵任添神色倨傲,冷哼一声,答到:“我赵任添说过的话,从来就没有商量一说。”
“好!”海东青咬了咬牙,挥手召集了其他四禽,狠狠的看了赵任添一眼,如同野兽一般,发出一声嗜血的低吼。
“兄弟们”
“给我筹钱!”
其他四禽本已经做好拼命的准备,听到这句话,“扑通”一声,全数跌倒。
起身以后,四禽不再怠慢,纷纷掏出身上的钱,全都塞给了王东东。哦,海东青。
海东青得意的一笑,在自己身上也掏出一把铜钱,堆到一起,尽数推给了赵任添。
赵任添看也不看,随口说到:“王才,点一点!”
“哇呜,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正在打盹,嘴角挂着长长的涎水,听到赵任添的喊声,赶紧答应,吸了吸口水,趴到桌上,低头数了起来。
就在王才数钱的这会儿功夫,司马开朗等捕快也赶了过来,看到河北五禽仍在这里,吓得往后一退。转而想到自身高贵的身份,赶紧定了定神,抱团站到一起,就在这大厅之中,与五禽遥遥对峙。
看到司马开朗来了,赵任添两眼一眯,说到:“司马都头,你终于来了,这次损坏的东西,你们跟他们每一边赔偿一半,所需铜钱两贯零一百二十七文,你们抓人耽误翠云楼的生意,需要补偿铜钱三十五贯零八十八文,总共是三十七贯零二百一十五文,鉴于你们是常客,这零头就免了,只用交三十七贯就可以了。”
司马开朗嘿嘿一笑,说到:“就按员外说的,记上帐吧。”
赵任添也是嘿嘿一笑,说到:“可以。”
看到司马开朗他们来了,海东青脸色显出一抹愠怒,又听到赵任添说可以记账,海东青的不满情绪积蓄到了顶点,歇斯底里的问到:“赵员外,为什么他们可以记账,而我们就不行?”
赵任添冷冷一笑,说到:“因为,他们是n款!”
“”海东青一阵气结,垂头丧气,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又过了一会儿,埋头数钱的王才终于说话了。
“哇呜,老爷,小的点完了,总共有铜钱八贯零七百五十一文。”
“多少?”听到这个数字,海东青两眼一瞪,问道:“你确定是八贯零七百五十一文?”
王才点了点头,不屑的说:“小可从生下来就会点钱,点了二十年,从未出过错,就是八贯零七百五十一文,分毫不差。”
“”海东青又是一阵郁闷,看了看其余四禽,喝问道:“你们谁还有铜钱没掏出来?”
四禽同时摇头。
海东青在自己身上摸了摸,又是一阵失望。咬了咬牙,脸上一红,对赵任添说到:“员外,能否宽限一文钱?”
“不行,对于生客,我赵任添从不赊账。”
“”
俗话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本朝太祖曾因一文钱结识陈抟老祖。没想到,一百六十年之后,却有一伙小毛贼因一文钱被困在了翠云楼。
“其实”海东青厚着脸皮说到:“我们经常来,也算是熟客了。”
赵任添冷哼一声,说到:“据我所知,我们翠云楼的熟客中,并没有河北五禽。”
听到这里,司马开朗等人哈哈大笑。
海东青目光一厉,看着赵任添,低声说道:“赵任添,你是故意的?”
赵任添毫不服软,盯着海东青。
“我就是故意的,你能咋滴!”
“”
到了这个地步,海东青的肺都要气炸了,再也顾不得赵任添的面子,看了看其余四禽,低吼一声:“你我兄弟纵横多年,何曾受过这等窝囊气?妈的,跟他们拼了,赵任添,今儿个,有我没你,有你没我,纳命来。”
说着话,双手如爪,朝着赵任添就扑了过去。
赵任添不为所动,大笑一声,喝到:“来得好,今儿个,我赵任添就成全你!”
话音刚落,一道巨网从天而降,不偏不倚,正扣在海东青的头上。紧接着,大厅中蹿出数位伙计,使劲的拉住绳索。巨网迅速收紧,将海东青勒了个严严实实。
海东青目呲尽裂,两眼充血,大喝道:“赵任添,你耍花样!”
“哈哈”赵任添低哼一声,笑着说道:“捕鹰当用劲网,何况是海东青,王东东,你就老老实实的待着吧,至于你欠的那一文钱。”赵任添脸色一黑,“哼,迟早都要还!”
说完这些,又对司马开朗说到:“司马都头,这只鹰是我的了,剩下的那些小鸭、小鸟的,赵某就不管了。”
司马开朗大笑,拱手说到:“赵员外果然大手笔,多谢了。”说完话,率领十一个捕快,冷笑着,朝着其余四禽包围过来。
从海东青出手到被抓,只发生在短短的一瞬间,其余四禽甚至没能有所动作。此时此刻,看着网中的海东青,又看了看赵任添,四人的脸上,都有了一丝惧色。
海东青在网中剧烈挣扎。可是,那口网,用拇指粗的麻绳编织而成,如何又能挣脱?挣扎了几下,反倒是越来越近,往日不可一世的海东青,简直成了个大粽子。
海东青大为愤恨,看了看其他四禽,大声喊道:“你们赶紧走,离开这里,走的越远越好。”
司马开朗冷冷一笑,盯着其余四禽,说到:“想走,没那么容易,有我司马开朗在,你们哪也去不了!”
赵任添坐到一边,变戏法一样,手里多了个茶杯,掀开盖子,慢慢的喝着,就像个看戏的观众。
黑乌鸦看了看网里面的海东青,又撇了撇四周,目光凶狠,咬了咬牙,大喝一声:“走!”带头往门外冲去。
其余三禽眼中通红,不忍再看海东青,紧跟着黑乌鸦朝着门口冲去。
“想走,没那么容易。”司马开朗朝着门外大喊:“拦住他们,别让他们冲出去。”说着话,加紧脚步,朝着四禽冲了过去。
此时,就听“嗖”的一声,一块石子急速冲他面门而来。司马开朗早有防备,举起佩刀,“叮啷”一声,竟把石子挡开。
红燕子一惊,赶紧又打了几发,却都被司马开朗轻易的挡开来。
他这才明白不是对手,身子一蹲,像个猴子一样,沿着柱子,“蹭蹭蹭”几下就蹿到房梁之上。紧接着,在梁上翻了几个跟头,跐溜一下,从那大门顶上爬出去了。
地面上的黑乌鸦,仍旧是身先士卒,很快就冲到大堂的门口。
面对十个佩刀捕快,黑乌鸦毫无惧色,怎奈何捕快们实在太多,门口又太一时间竟冲不出去。
白家巧浑身发软,大黄鸭脚步笨拙,紧跟在黑乌鸦的后面。
“哈哈”司马开朗大笑道:“他们被挡住了,兄弟们,赶紧跟上,抓住这些贼人,王太守重重有赏。”
听到这句话,捕快们精神大振,举着大刀,扯着绳索,朝着大黄鸭等冲了过去。
就在这时,忽听风声大作,却是屋顶上的红燕子掷出了成片的石子。迅疾的石子,只如流星一般,密密麻麻的打在门外十个捕快身上。
可怜那些捕快们,捂头的捂头,捂嘴的捂嘴,一个个东倒西歪,惨叫连连,哪还能站得住?
见此机会,黑乌鸦趁机发作,一通拳脚之下,防卫严密的门口,瞬间被冲出一个大洞。
“走!”黑乌鸦抓紧时机,一下就跳了出来,回头一看,却是暗暗叫苦。
他是冲出来了,就在这会儿的功夫,司马开朗等人追了上来。十几个捕快一拥而上,绳索一套,刀就架到了白家巧和大黄鸭脖子上,很快,就捆了个严严实实。
黑乌鸦两眼通红,扭过头,与房顶的红燕子对视一眼,喝到:“老三,咱们走!”
说完这句话,发足狂奔,踩着厚厚的积雪,东倒西歪的向南跑去。
红燕子手上有伤,经过刚才那一折腾,更是疼得厉害。听到黑乌鸦的话,他咬了咬牙,一个骨碌,由屋顶翻滚到地上,脚步不停。跟着黑乌鸦去了。
终于抓住了两个,司马开朗很是得意,吩咐道:“你们六个,把他们给我绑紧了,好好看住,直接送到府衙,其他人,跟我追。”
说完,带着十七个捕快,踩着积雪,跌跌撞撞的就追了上去。
此时,天已大亮。
黑乌鸦和红燕子一路南行,很快,就跑出了保安坊。只不过,刚刚耗费了太多体力,地上的积雪又太厚,两人的速度,实在无法快起来。
一群捕快紧跟在后面,速度虽也是很慢,倒也不至于被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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