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书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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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书痞-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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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的注释解读,还要根据前人的理解,引申出自己的观点。

    当然要求是这样要求,一般人哪敢玩这个高难度的问题?所以这个问题就演变成了一场对古人观点的梳理与生发,把先贤的观点组织一下,统合在一起。但就算如此,也相当考查一个人的学问功底。没有好的老师引导,很难把这个学问做好。

    比如说,我们自己可以把中国古代史学好,也可以把世界古代史学好,但要让我们把中国古代史与世界古代史联系在一起,进行横向的对比,这就有点哲学思辨的意味在里面了,其实就可以算是做学问了。所以说,古人的进士真的很不好考,有些人皓发穷经,须发苍白,也难中进士,不是他们不努力,是他们先天资质不足,又没遇到好的老师。

    这种考试,对何远原本困难之极,但何大才子在清远县牢房里面,因祸得福,被老疯子耶律俊熙弄得灵智大开,不仅冲开了凡人修行的障碍,也彻底激发了被时空之力洗练的极其纯净的灵魂。如今神识强大无比,不仅变得过目不忘,就连前世偶尔浏览过的书籍,也记得清清楚楚。

    如今再看着些试题,那真是一览众山小啊。前段时间疯狂背诵的那些书籍中就包括许多经典的著作,比如朱熹的《论语章句集注》,可谓理学家注论语集大成之作。何晏注、邢昺疏的《论语注疏》都是被这个时代所推崇的著作。再加上后世自己为了研究儒家文化典籍,翻看的著作对付这种考试可谓是小菜一碟。

    比如程树德先生的《论语集释》,参考了及其丰富的《论语》解释史材料而成,对历史上多种《论语》解释都有充分的考辨,简直就是为这种考试量身打造。清朝道光年间刘宝楠先生的《论语正义》,以“以经注经”之法注解《论语》,其材料之广博,考辨之精审,令人叹为观止,也是应对这种考试的不二法门啊。

    所以,何远很淡定啊,他优哉游哉地磨着墨,然后不紧不慢地写着卷子。他感觉不能回答太快。如果提前写完了,这剩下的时间可怎么熬?考场上最煎熬的不是做题,是没题可做的寂寞啊……

    高手永远都是寂寞的,做一名学霸真是好难啊!他装模作样地叹息了一句,然后得意洋洋地写了起来。

    开考没多久,沈德义就出去了,他是主考,有可以休息的单间。到了半晌的时候,李昭老先生也顶不住了,跑到后面找沈德义喝茶聊天去了,只剩下年富力强,态度认真的王祯大人在上面端端正正地坐在,俯视着下面这些神态不一的考生。

    考试永远都一样,如果会的话,想慢都慢不了。所以,虽然何大才子放慢了速度,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何大才子还是快把今天的内容写完了。

    他寂寞地长叹一口气,坐在那里伸了个懒腰。看看斜前方,这位仁兄还在抓耳挠腮,忙乎的连外套都脱了。再看看正对着的那位纵欲过度的仁兄,我擦,他正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看自己答题,神色淡定而寂寥啊。从他这个位置可以看到,这位仁兄试卷上依然干净地像被野狗舔过的破碗……

    这是一位真正的神人,何远很惭愧,感觉跟这哥们还是有差距啊。

    再往后看,后面那哥们正靠着墙上呼呼大睡,何远感觉真好。这哥们原来是不打呼噜的,谁知刚想转过头来,就看到那厮旁边的执勤士兵用枪杆子捣了他一下,然后那哥们刚想起来的呼噜声就消下去了……

    何远不由傻眼,已经开始为晚上的睡觉担忧了……

    人忧愁了就得吃饭。

    所以何大秀才,放下毛笔,整理下试卷,然后洗了把手,准备吃饭了。伙食都是凉的,但有火盆啊,何远一招手,叫过一个执勤的士兵,把火盆递了过去,从斜前方那里把火盆给引着了。看得斜前方那位仁兄一愣一愣的,火盆原来是可以这么点的……

第109章 州试之耻() 
大饼烤到金黄,刷上一层特制的甜酱,滋滋直冒热气,甜香的气息让人心神不定啊。烧鸡已经变凉了,放到火上烤一烤,刷酱,撒孜然,一系列动作做完,整个甲字号考场都不用考了……

    那种萦绕鼻端的诱人香气,让人食指大动,心神不宁。这个,该吃饭了……有一些正写到酣畅处的书生心思也乱了,顿时思路就不通畅了。只得恨恨地放下笔,暗自咒骂一声,然后乖乖地跟着中场休息。

    于是甲字号的午餐就这样提前开始了……

    左前方坐镇的王祯不由摇了摇头啊,这一届学生究竟是怎么了,难不成都是饿死鬼投胎不成?这那还是为国取士啊,这简直就是为国家招饕餮……

    这烧鸡这么吃起来,比早晨直接吃更香。

    何远吃的很满意,但这是什么声音,何远回目四顾,就看到了斜后方那位“佛爷”兄弟已经醒了,此时正拿着一张大肉饼,直勾勾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鸡腿,然后看到他颌下的肥肉颤动了一下,何远再次听到了一声非常清晰的吞咽声……

    何远很内疚啊,自己怎么可以把人馋成这样子,考场不能传东西啊。所以,何远很遗憾地摇了摇头,然后吃得更痛快了……

    等他们吃完,中场休息的钟声才刚刚敲响。然后他们打着饱嗝,伸着脖子,眼巴巴地盯着入口。每天吃饭的时候,会有士兵送来专门的热汤水……

    考舍实在太小了,何远站起来伸展了一下腰肢,然后就动手把自己跟前那对简易的桌凳给拆了,与下层的支架一对,顿时拼成了一张简易的床铺。把火盆挑的旺一些,然后何大秀才就在对面三位同学和两位执勤士兵诧异的目光中,施施然地睡下了。

    吃饱了发困,这么无聊的考试,怎么能不午休?执勤的士兵有些傻眼,学生白天直接打铺睡觉,这个可以吗?

    但巡考也不知道啊,以前考试,哪里听说考试大中午直接躺下睡觉的?直接靠在桌子上打会盹的都很少。这样的考试,大家恨不得一刻钟当两刻钟用,谁舍得蒙头大睡?于是问题一级又一级的反映,很快就送到了王祯的案头。

    “哪个考区?”

    王祯有些不喜地问道,真不知道这些考生是怎么混到州试资格的,竟然惫怠到这种程度!

    “回大人,是甲字号区?”

    王祯的脸色就更臭了,直接就把筷子摔了。他现在对这个考区观感极其糟糕,提前吃午饭就不说了,如今竟然还在考场上做出酣然高卧睡大觉的事情,真是有辱斯文,简直就是州试之耻啊!

    “带我去看看!”

    王祯脸色沉的能拧出水来,大袖一甩,夺门而去。剩下的几位不由面面相觑,自家上司都出去了,自己怎么能安心地坐在这里吃饭?得,同去得了!

    去是去了,心中却是凭填了几分火气。这是哪里来的夯货,弄得人吃饭都吃不安生!已经有人开始揣摩王祯的心思了,心里想着,一会是不是找个借口把那个可恶的家伙给逐出考场。

    八九个考官前呼后拥地往甲字号考区走,而且一个个走得虎虎生风,脸沉的跟谁欠了几百吊钱没还似的,这动静就有些大了,沿途所过的考生和那些还在执勤的监考巡考等人都被惊动了。

    一个个好奇地往这边张望,心里琢磨着,难不成发现了替考的,或者是作弊的?这倒霉催的,真是抓住一个少一个啊。

    王祯走到何远这边的时候,差点给气乐了,这都是一群什么夯货!

    何远自然是酣然高卧,睡得正香,何远对过那个跟何远一模一样,竟然也睡下了,跟何远斜对过那位,魁伟的有些过分的黑大个子虽然没躺下,但堆偎在墙壁上,正鼾声大作,睡得香甜,口水把衣襟都给打湿了。

    “把他们都给我叫起来!”

    王祯太阳穴的青筋突突直跳,这样的人放进来考试,简直就是金陵的耻辱!

    有了副主考的吩咐,几位早就被呼噜声吵得头疼的士兵,毫不客气地一人给捅了一枪杆子。事实证明,何远同学的反应还是非常灵敏的,他嗖地一下就从简易的板床上蹦下来了,一手捂着菊花,一手气愤地捞过砚台就想玩命。然后,这厮就看到了一大群穿红戴绿的考官,气势顿时就萎了。

    瞧着这架势,似乎是来意不善啊。

    何远纳闷地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心说自己也没作弊没捣乱啊,怎么这么多人还找上门来了。

    “我不管你们是怎么混进来的,我也不管你们是托了谁的关系,今天你们都给我赶紧的滚出去!这件事我就可以既往不咎,否则,别怪本官手下无情,谁放进来的,本官就摘了谁的乌纱!”

    王祯是真气坏了。

    这几年的州试本来就够乌烟瘴气的,各种夹带,各种替考,各种请托,已经让他快出离愤怒了,没想到这群人混进来也就算了,还在这考场里酣然高卧,把这里当场什么地方了,是青楼妓馆,还是花船水乡!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必须对这种可恶的现象和风气说不!

    这话一出,“纵欲过度”兄和“佛爷”兄脸色顿时就变了,整个人如丧考妣,人都快瘫了。何远也有些蒙圈,心说这是啥情况,自己这是怎么了啊,你还既往不咎地要把小爷为给赶出去?

    于是,我们的何大才子怒了!

    啪!

    半举着的砚台往板床上狠狠地一砸,毫不示弱地盯着眼前这几个一脸愤怒的考官。可惜砚台不是惊堂木,否则还真有点黑脸包公的意思了。因为砚台里的墨水蹦了他一脸,破坏了他苦心营造出来的气势……

    这简直了!

    瞧着这小子一脸墨水,却又吹胡子瞪眼,毫不自觉的小样,几位考官险些笑出声来,一个个憋得脸色通红,都不敢说话了,怕笑场……

    “你们还有没有一点朝廷纲纪,大宋律法?你们就算是考官,又有什么资格把我们几个驱逐出场?何某不才,向各位大人请教,我等究竟犯了考场纪律当中的哪款哪条,竟然惊动了几位大人,要做出把我们驱逐出场的决定?!”

第110章 我只是心神困乏了() 
看着这小子顶着一脸墨水张牙舞爪的样子,王祯都傻了,这么多年了,还真是第一次遇到敢这么理直气壮跟一群考官叫板的考生。

    这他娘的到底是谁审谁呀!

    心里这个气呀,一张脸都黑了,但一想到考场纪律中还真没有不允许躺在桌子上睡觉的规定,一张脸就更黑了。

    “有什么资格?现在我就告诉你,有什么资格!站在你面前的这位就是我们金陵府的通判大人,本次州试的副主考,王祯王大人!你说,有什么资格!”

    一个尖嘴猴腮地,眉梢长一颗黑痣的考官愤然而出,用手指点着何远,声色俱厉地呵斥道。

    便宜老舅!

    何远不由有些懵逼,气势顿时就萎了。他万万想不到,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见到这位便宜老舅,这事搞的!赶紧把手中的砚台放回去,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手上衣服上已经全是墨点,似乎好像脸上也有水珠的感觉……

    见何远认怂,这位考官顿时虎躯一震,气势大增。

    “像你们这种考生,本官见的多了。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就目空一切,今日就让你知道什么是朝廷律法,大人威严!来人,还不把这三个蠢货给我叉出去!”

    一听这话,萎顿在地上的佛爷兄弟和纵欲兄弟脸色顿时就苦了下来,就差扑过来抱着大腿哭了。

    认怂归认怂,但不能认罪啊,老舅也不行啊,如果还没考完就被叉出去,老娘还不得哭死?

    “且慢,我们大宋律法,还没有不教而诛的先例,学生想知道,大人为何要将学士逐出考场?”

    何远手臂一张,顿时把上来的几位士兵给推开。主要是满身墨水,别人也不愿意碰他……

    “为什么?就凭你高卧考场,藐视上官,怎么你感觉这两个罪名轻了?要不要本官再往深处问上一问,看看你怎么得到的州试资格!”

    这位老兄似乎是找到了感觉,一甩衣袖,神色冷然地撇了何远一眼。

    何远顿时愕然,感情这是睡出来的罪名!这他娘的是什么罪,连续考三天,难不成还不让人睡觉休息了?

    “学生请问,这考场纪律上可曾有不让学生休息的规定?”

    这位仁兄顿时被堵住了,这种怠惫无礼,不拿考试当回事的事情虽然让人看着着恼,却还真的没有相关的规定,关键是以前根本就没出现过……

    这位仁兄一张猴脸被憋的通红,顿时有些气急败坏,愤然地一摔衣袖。

    “真是岂有此理,还敢顶嘴狡辩!凭你这等货色,想来这州试资格也是见不得人的,老实交代,是谁给你弄虚作假,弄来的州试资格!”

    在州试资格上作假这件事情,其实非常普遍,站在的几位就没少干过。但大家向来都是心照不宣,谁也不说谁,没想到这厮给何远气急眼了,一时脱口而出。不过话刚出口就有些后悔了,但后悔也没有用,只能摆出一副刚正不阿的架势硬磕。

    “这个当众说出来不太好吧?”

    当初为了这个可是被陶祁那老东西给当众打过屁股,说出来多丢人啊。一见何远这幅情态,大家顿时了然,这位瘦猴兄也不由偷偷地松了口气,是假的就好,千万别得罪了人,再丢了脸……

    “君子坦荡荡,是无不可对人言。如果你问心无愧,资格来的正大光明,又何必遮遮掩掩!”

    “好吧,反正这事整个清远县都知道了,也没啥好遮掩的。我这资格本来都被我们县令给剥夺了,是我拿东西从别人那里换来的,当然你也可以理解为从知府大人那里换来的,反正是他直接下令给我的资格,不信的话你可以派人去清远打听一下。但这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吗!

    一群人差点想冲上去踹他。

    这得多么的不知廉耻,才能把这么龌蹉的权钱交易说的如此光明正大理所当然?但这事竟然牵扯到了知府大人,这问题还有办法继续问下去吗?

    于是,所有的人都把目光转向王祯,王祯也有些头疼,其实这种事情真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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