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部队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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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部队大院-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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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冰,如临深渊,工作压力非常大,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太多的耐心教育孩子。”

    张广源点点头说“你说的对,要不然,有的人也不会说我们局是夜总会夜里总开会,不是研究工作就是讨论材料。”

    “不过,工作忙不能成为推脱教育孩子责任的理由,我准备把儿子从他姥姥那里转到咱们这边的学校上学,与柳絮两个人想办法接送,孩子已经娇生了,不能再惯养。”

    听陈文铭说到这里,张广源说“我同意你的说法,觉得晨钟这小伙子就有一些娇生惯养,有些简单的事情都不会做,有人对我过说他是**,我问过晨钟,他说他的父母都是一般干部。现在调到机关来的干部子女和有特殊背景的人比较多,咱们组有个郑罡就够了,要是再来一个公子哥,可真是让人受不了。”

    “张参谋,这个问题要区别对待,什么事情都不能一概而论。”陈文铭对张广源说,“郑罡有些作风懒散,生活上不拘小节。晨钟与郑罡不一样,他的求知欲很高,上进心很强,只是社会经验少,显得有些不够成熟。有些干部子弟身上有我们工农子弟看不惯的东西,例如比较傲气和过于自信、花钱大手大脚等等,但他们当中的多数人比较聪明,思路开阔,敢说敢讲,这是我们之中的有些人所不具备的。”

    张广源点点头说“你的话有些道理,晨钟来的时间不长,虚心好学,工作认真,也敢于发表自己的意见,我对他还算是比较有好感,只是怕他坚持不长久,想给他更多的压力。说实话,我看不惯社会上那些身体严重缺钙的干部,见了领导腰都站不直,像有些讲的,先弯舌头,再弯脊梁,惟命是从,人云亦云,不敢提建议,不愿出主意。军队和地方不一样,特别是领导机关的办事人员,首长的命令要执行,自己的意见要反映,我们都知道,参谋人员有三次建议权,参谋经常深入一线,对具体情况了解最清楚,也最有发言权,只要你认为是正确的意见,就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向首长陈述,也就是过去讲的武能战、文敢谏。不能话要出口,一看领导脸色不对,就噤若寒蝉,屁都不敢放一个,参而不谋,还叫什么参谋?在这个问题上,干部子弟确实比我们做得好一些。”

    “应该说,在这个问题上,你比干部子弟做得还要好!”

    张广源看到陈文铭说话时的态度很诚恳,红了脸说“我这个人是个犟脾气,有时候认死理,这也是为什么人家都当了局长、副局长,我还在当参谋的原因之一。”

    “如果仅凭群众评议的结果选拔干部,你也早就该是局长、副局长了。”陈文铭依然态度诚恳地说。

    张广源听了陈文铭的话,欣慰地说“也不能那样讲,干部部门是全面衡量考察干部,我身上肯定也有一些不符合当领导的缺陷。说实话,如果真让我当领导,也不是干不了,不让我当领导,我心里也很坦然。有时想想,当个领导也不容易,在很多场合,行动有人录像,说话有人录音,有时候还必须学会打官腔、走过场。当个参谋多痛快,有任务时干公家的事,没任务时做自己的事。我这个人奋斗目标不高,踏踏实实办事,老老实实做人,再有个结结实实的好身体,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你别笑,我说的是实实在在的话!”

    “实在人说的当然是实在话!”

    陈文铭笑着说。

    张广源今天来办公室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情要办,就向陈文铭打开了话匣子

    “我从小受我父亲的影响比较大,他在村里当了几十年的党支部书记,可以说是嫉恶如仇、刚正不阿,替老百姓着想,为老百姓办事。虽然老人家已经去世十来年了,群众对他做过的好事依然念念不忘,逢年过节,他的坟头旁边总有一大堆群众自发地烧过的纸灰。今年七月十六日是我父亲逝世十周年,我请假回家为他扫墓,这你是知道的。那一天,在老家的老坟地给父亲烧完了纸、行罢了礼,我一个人坐在父亲的坟墓旁想了很多,也想了很久,后来还躺在老父亲的坟头旁边的草地上打了一会瞌睡,先辈们怕影响我休息,谁也没吭一声气,我离开坟地时,也没有哪个老祖宗找我要一分钱的床位费。他们应该都很理解我,我没有显赫的地位,但是传承了他们朴实无华的品质我没有太多的金钱,但是发扬了他们勤俭度日的作风。”

    张广源看到陈文铭在认真听自己说话,接着往下讲。

    “老一代优良的品质和作风,都是每个后来人应当继承和发扬的,但是现在却成了社会上稀缺的奢侈品。我有个上中学时的好朋友,高中毕业后,我参了军,他上了大学。他大学毕业后,从县委办公室秘书干到县交通局局长。我们县交通局有一条贪官生产线,他的前三任局长后来都蹲在监狱里不花钱白吃饭。我曾经告诫过他,前车之鉴,万不能忘,他信势旦旦,说自己决不会重蹈前任的覆辙。我在北京见到过有些商场里卖跳舞毯,今年我回家时发现,我们村通往县城有一条跳舞路,路上布满了大坑小坑,汽车行驶在上边,一蹦大高,这是我那个朋友当局长后刚修了不到三年的路啊!上个月,家里人来信告诉我,我那个老朋友的政治生命即将终结,纪委的谈话把他送进了重症监护室,组织的结论给他下了病危通知书。在学校时,我与他是同时加入的共青团,我们那时候都很崇拜伟人,把伟人教导的为人民服务当成自己做人处世的宗旨。应当说,后来他也依然崇拜伟人,只不过是在他们的头像印在钱币上之后。”

    陈文铭听了张广源的话,点点头,也不无忧虑地说“你说到这里我想起有人说的一句话,学习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私欲似草原溜马,易放难收。前几年是人心蜀道,世事秋云,一些本来看着很有良知、很有前途的人,经不起物质引诱,成了让别人唾弃的对象,现在比以前要好一些,组织上给每个干部头上都戴了一个紧箍咒,挽救了不少处于深渊边缘的人。我的那个老同学李开华,他来机关找过我几次,你也见过他,这个人很聪明,但就是不想把心思用在正经地方,整天琢磨着钻政策的空子,找人性的弱点,不为社会创造价值,只知道昧良心赚钱,我越来越看不惯他。家乡的事就不用再说了,说起来让人生气,我的老家是贫困山区,有些基层干部是阎王爷不嫌鬼瘦,总想从群众身上捞点好处,苦了百姓,肥了自己。你的老家是发达地区,干部的待遇比较优厚了,不应该再到处伸手。”

    “我的老家才不是发达地区呢,目前还在进行土改。”

    “土改!土改不是解放初期进行的工作吗?”

    “现在是另外一种形式的土改,有些干部不敢干坏事,也不想干好事,应付完公事就去垒长城、斗地主。”张广源诡秘地笑笑说。

    陈文铭也笑了,对张广源说“你讲话真有意思,我很欣赏你豁达的性格,别人要是都有你那种按原则办事,凭良心做人,大不了复员转业回农村,把驴粪蛋子滚上白灰当高尔夫球打的大无畏精神,思想上和工作上就什么顾虑都没有了。”

    “你不要再吹捧领导,我都有点飘飘然了。”张广源笑着对陈文铭说,“咱们商量一下眼前的事,我们组四个人,算是两老两新吧,以后我与郑罡、你与晨钟分别结成对子,我们有向年轻人学习的义务,但更多的是帮助他们熟悉机关的业务和办事程序。他们各有特点,如果说晨钟思想单纯、社会经验不足,郑罡则显得有些世故、社会上关系较广,好在两个人的本质都不错,在机关好好锻炼、学习,都可以成为参谋中的骨干。”

    “对,每个人都有优点和缺点,我们也要学会用完善的眼光去看待并不完善的人。”陈文铭说。

    张广源还想再对陈文铭说些什么,看到晨钟也到办公室来了,便问他“你双休日不进城看望父母,也来办公室干什么?”

    晨钟二十五六岁,高高瘦瘦,身子显得有些单薄,听到张广源问自己话,恭敬地站直了回答“我的父母都到外地休假去了,我来办公室看看材料。”

    陈文铭在一旁对张广源说“小晨调局里来以后,工作日的晚上经常来办公室看文件和有关资料,有时双休日也过来,你可能没有碰见过他。”

    张广源有些高兴地说“好,新同志调到机关就应该尽快进入情况,为以后开展工作打好基础。你们俩各忙各的事吧,我先回家去了。”

城市的星空(三)() 
郑罡是某大军区副司令的儿子,他矮矮胖胖,性格开朗,走到哪里都是裹着一团笑声。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晨钟刚到局里来的时候,张广源对郑罡说“小郑,你看人家小晨的身板多直,与你的体形形成了鲜明对照。”

    郑罡站在晨钟面前比了比个头说“我在小晨面前并没有自卑感,我虽然身材没有他高,但是,份量要比他重。我这种身材的人不适合踢足球,要不然别人会以为两只球在场上滚小晨的身材不适合撑杆跳,要不然别人会以为两根棍往前跑。”

    郑罡从小是由保姆带大的,是真正的娇生惯养,他长大以后,逐渐发现自己的独立生活能力与别人相差很多,便决心要在远离父母的地方锻炼自己。大学本科毕业以后,他在社会上当了一年多志愿者,后来参军到部队,在大山深处又当了三年半技术员,再后来,被父亲的老部下调到了北京的部队领导机关。

    郑罡不想把自己的小家安在父母所在的城市,在基层又很少接触女性,调到北京时已经是手里缺少钻石的王老五。去年秋天,别人给他介绍了一个女朋友,是北京某大学历史系的在读博士。

    郑罡调到机关以后,住在一个两室一厅的营职单元的其中一间房子里,他吃饭主要在食堂里凑合,宿舍里有厨房,自己有时候也做一些东西吃,不过主要还是“老三样”煮冻饺、煎鸡蛋、泡方便面。有时候做得多了一些吃不完,就放在小冰箱里,下一顿热热接着吃。他经常喝剩汤、吃剩饭,最后终于找了个满脑袋知识、满肚子学问的“剩女”。

    高学历的女孩子,在婚姻问题上高不成低不就,要找个合适的男朋友并不容易,她们当中的一些人,二十多岁梦想找白马,三十多岁可以找灰驴,到了四十多岁,连瘸腿骡子都不一定能够找得到。郑罡家庭的条件优越,个人的条件一般,长相平平,站着比躺着高不了多少资历平平,从技术员到参谋政绩平平,到部队几年连一次嘉奖都没有得过只有面孔不平,疙疙瘩瘩地长满了青春痘。但是,对于白天愁论文、晚上愁嫁人的大龄女青年来讲,能在部队找个领导机关的军官,也算是凑合了。而且,这个女孩子是一个省会城市主要领导家里的千金,与郑罡可以说得上是门当户对。

    与女朋友接触几次,郑罡彻底颠覆了头脑中女高级知识分子的形象。那个女孩子不仅装扮中性,并且嗓门高,说话直。两个人相处一段时间之后,她明显地表示出对郑罡学历和身材的不满。

    “我身材虽矮,智商较高。”郑罡有一次自嘲地对她说。

    对方用讥讽的口吻说“是吗?你的智商是穿上开裆裤可以去幼儿园回答阿姨提出的二加三等于几的算术题。嗨,别生气,我是与你开玩笑!”

    “开玩笑不能伤害别人的自尊心,我也是一个有个性的人。”郑罡真是有些生气了。

    “你这种身材,恐怕是没有个,只有性。”

    也就是从那一次见面之后,郑罡与女朋友分道扬镳、各奔前程。

    别人再问郑罡找女朋友有什么条件的时候,郑罡说,首要的条件是学历要在本科以下。

    晨钟调到机关以后,被安排住在郑罡住的那个营职单元稍小的一个房间里。

    晨钟觉得郑罡比自己早调到机关一年多时间,年龄也比自己大几岁,所以,对郑罡比较尊重,在宿舍里,搞卫生、打开水、倒垃圾这些事开始都是抢着去干,后来,不用与郑罡抢,这些事也都是他自己干,因为郑罡不会再与他抢,开始几天不过是做做样子。

    “咱们都是局里的年轻参谋,以后在一起随便一些,不要有那么多臭规矩。我看你每天早上都起得很早,是不是晚上睡眠不好?”郑罡问晨钟。

    “不是睡眠不好,是我有早锻炼的习惯,我每天早上五点多钟起床,然后出去跑步。”晨钟回答。

    “我也是每天早上五点多钟起床,不过,是到厕所撒泡尿之后,再回到被窝接着睡。机关不像连队,早上一般不出操,时间很宝贵,抓紧打瞌睡,只要不耽误上午上班就行。”

    “是我早起影响你休息了吧?”

    “没有,没有,我这个人有与别人不一样的特点,有的人是特别能吃苦,我是特别能吃饭有的人是晚上睡不着,我是早上睡不醒,除非尿憋急了或者是闹钟吵很了。上个星期天早上,你回你爸妈那里去了没有回来,张参谋让陈参谋找我拿办公室的钥匙,说有一份材料在我文件柜里锁着,要急着用,结果陈参谋稳敲咱们单元的大门,五分钟没有把我叫醒,因为我头一天晚上上网睡得很晚,早上太困了。后来陈参谋在我们单元门口打电话对张参谋讲,小郑睡得太死了,叫不醒。张参谋生气地说,他睡死了你把门砸开,回来写个验尸报告给我!”

    晨钟笑着说“张参谋说话非常直,我有时有点怕他。”

    郑罡说“他的有些话像干结的大便,有些硬,还有些臭,味道不好,但是我们要学会慢慢享用,他毕竟是我们的组长呀!”

    “不过张参谋工作非常认真,不允许工作上有一点马虎,他为人也很诚恳,有时候嘴里批评你,心里却在想着你。前天我写了一份呈批件,里边有一个错别字没有校出来,陈参谋看了一遍也没有看出来,局长批评了这件事。后来听说张参谋在局长面前做了检讨,说是组里参谋出手的材料他应该把关没有把好,事后,他给了我一份自己收集整理的材料,题目是容易认错和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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