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部队大院》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北京的部队大院- 第1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和爸爸从外边捡回来的。”

    崔莹听了女儿的话,红了脸,嗔怪地瞪了她一眼说“别听他们瞎说,你看我和你爸爸对你们兄妹俩像后爸后妈吗?你哥哥刚出生的时候,我们国家还没有实行独生子女政策,那时候提倡一对夫妇生两个孩子,但两个孩子的间隔时间至少四年。你哥哥满月之后不久,我不慎怀孕,原来是准备要打胎的,但是你哥哥由于出生时不足月,体弱多病,后来又查出患有比较严重的心肌炎,医生说他以后可能体质不好,甚至有夭折的危险。当时我和你爸爸已经听说一对夫妇以后只能生育一个孩子,就分别给组织打报告,经过批准,把你保留了下来。”

    任晓媛听了妈妈的话,噘起小嘴说“你和爸爸好狠心,我还没有进入摇篮就要扼杀我,也算我福大命大造化大,真是应该感谢组织!”

    “你首先应该感谢你哥哥。”崔莹笑着对女儿说,“如果他小时候身体稍好一些,与正常孩子一样,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你了。”

    “我知道,是组织、父母和哥哥共同给了我生命。”

    “你以后对你哥哥好一些,不要总是欺负他。”

    “妈妈,你这句话可是用词不当。”任晓媛辩解说,“我承认,我对哥哥说话有时刻薄一些,但我是哀其不幸,怨其不争,有时用用激将法,是想让他早日摆脱痛苦,振作精神,开始新的生活,本意是为他好,怎么能说我是欺负他呢!”

    “你哥哥性格内向,由于近年来工作失意,情场失恋,情绪低落,寡言少语,我们应该多关心他,开导他,而且要有耐心。”崔莹是家里的“维和部队”,她又在利用机会做女儿的工作,“你和你哥哥小的时候,我在家乡的县城工作,你爷爷和你姥爷家可以不断的从乡下去城里为我帮帮忙。我随军到北京以后,你爸爸经常出差,我一个人带两个孩子有困难,有时候就把你送到秦月芳家里去,让你与她的女儿小荔一起玩。你秦阿姨人不错,就是说话时嘴上少个站岗放哨的,肚子里有了什么话都争先恐后地往外跑,拦都拦不住。你由于受她的影响,从小话就特别多,而且得理不让人,无理狡三分。”

    晓媛听了妈妈的话,不高兴地噘起嘴说“妈妈您不是在讲秦阿姨的坏话吧!小荔家与我们家是老乡,她爸爸与我爸爸又是从驻在同一个地区的部队调到北京工作的,我们两家关系不错。你认识秦阿姨也已经很长时间了,应该对她比较了解,她虽然嘴里话多,但是心眼很好,我和小荔妹妹一起玩的时候,她家好吃好喝的可都是先由着我。”

    崔莹故作生气的瞪了一眼女儿,说“我并没有说你秦阿姨什么不好,你总是护着她,好像她是你的亲娘,我是你的后妈似的。唉,月芳回山东老家几个月了,只来过一次电话,不知道在老家怎么样,她上班时间还经常抽空过来与我说说话聊聊天,退休以后反而很少过来了。”

    “她的老家地处山区,手机信号不好,打长途电话又不方便,这几个月她给我也是只打了一次电话。”晓媛说。

    崔莹说“你总会为她打掩护。”

    “我说的是真话。”晓媛说,“秦阿姨在电话里还给我讲了哥哥的事,让我和你尽快再帮助哥哥成个家。

    “你秦阿姨是个热心肠,可惜她最近不在北京。”

    “我已经托了几个朋友,让她们为哥哥的事留点意。”

    晓媛忧心忡忡地说。

    崔莹心里清楚,晓媛对晓刚有时候说话不讲情面,甚至讽刺挖苦,其实多数时间还是尊重哥哥、关心哥哥的,晓刚离婚以后,她的心里好像也压着一块大石头。

    任春华去年买的这套部队统一建设的经济适用住房,布局合理,南北通透。四室两厅两卫,客厅在中间,靠东侧,南边一间是任春华和崔莹住的主卧,北边一间是书房,中间是主卫西侧的南北两间是次卧客厅北侧是厨房和次卫“进出口公司”搁邻居,体现了建筑设计师的匠心独运。

    搬家的时候,晓媛对爸爸说,哥哥身体不是太好,让他住向阳的次卧。晓刚却对崔莹说,一定要让妹妹住在向阳的房间,自己住北屋。

    搬进新家以后,晓刚故意当着全家人的面对晓媛说“现在很多人家重男轻女,我们家是重女轻男,什么好事都是女孩子优先,我虽然没有军籍,但是,住在北面的房间里,供暖气前和停暖气后夜里都会冻得当团长。”

    晓媛听了晓刚的话,知道他是在给自己说着玩,也笑着说“你说的话有些道理,你在咱们家是三等公民,就是等吃、等喝、等穿,什么事都依赖妈妈。不过到了冬天你别害怕,我在你房间的墙上画个太阳,你就不会感觉到冷了。”

    晓刚一本正经地说“你画太阳的时候画得小一些,不然我中暑了跟你算账。”

    晓嫒说“其实,你的身体偏胖,住阴面的房子有好处,根据热胀冷缩的原理,住在比较冷的环境可以帮助减肥。”

    晓刚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噢,我明白了为什么现在女孩子身上的衣服越穿越少,原来都是有意要降低身体的温度,达到减肥的效果。”

    “你只能说社会上有一些女孩子身上的衣服越穿越少,我们这些女军人都是按规定着装的,一般是发什么穿什么。”

    “你们与她们不一样,就拿你来说吧,衣服真是不少,什么冬装夏装作训服,棉衣单衣和衬裤,应有尽有,发的军衣加上自己买的便衣,几只柜子都装不下。”

    “军人着装就是要一致,什么时候穿什么衣服。我的便衣也不算太多,比起同事来少多了。”

    “哎,说正经的,你的军用棉大衣和毛毯在我的柜子里放好长时间了,赶快拿走。”

    “你不是说我的房间像个服装店吗,我想在你的房间里租一块地方,再开个分店。”

    “租我房间的地方可以,但是要交租金。”

    “没问题,你在你的房间里安个打卡机,我每个月过去刷一次卡。”

    任春华两口子每次听见儿子和姑娘打嘴仗,都假装没听见,他们喜欢听孩子们善意的玩笑话,也很高兴看到平时言语不多的儿子与女儿一起耍贫嘴。

异花果(五)() 
晓媛与晓刚站在一起并不像兄妹,晓刚长得像任春华,一米八三的个头,皮肤白白的,脸蛋圆圆的。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晓刚说他最近总感到有些头晕,晓媛说他是“海拔太高,供氧不足。”晓媛身高只有一米五九,由于身材削瘦,让别人觉得她并不是身材很低,由于平时爱说爱笑,又让人觉得她似乎还是个孩子。崔莹总是说女儿是书呆子,再不抓紧谈朋友就成了别人所说的“剩女”。晓媛劝妈妈说“弯刀对着瓢切菜,呆人自有呆人爱,你和爸爸都不用着急,到了一定的时候,我会把自己推销出去的,现在虽然不是什么紧俏商品,将来也不会成为积压物资。”

    “商品也好,物资也好,放的时间长了都要降价。我真是不明白,有的姑娘鲜桃一样的时候不把自己卖掉,非要等到与烂杏差不多了再出售。”

    晓媛觉得耳朵不舒服了,埋怨崔莹“妈妈,您天天说这些话烦不烦呀,如果唠叨能够充饥,咱们家天天都不用做饭了,我建议把您要说的这些话用录音机录下来,以后每天放它一百遍,减少你的嘴皮子磨损。”

    “行啊,你以后对着录音机喊妈妈,让它给你做饭洗衣服。”

    长大的孩子,不管是男孩子或是女孩子,一般是只喜欢花爸爸的钱,不喜欢看爸爸严肃的脸只喜欢吃妈妈做的饭,不喜欢听妈妈说多的话。

    崔莹渐渐相信了有人说过的这句话。

    有一次秦月芳来崔莹家里串门,问崔莹“大姐,你们家晓媛这书读的时间也太长了,读到什么时间是个头啊,本科读完读硕士,硕士读完还要读博士,博士读完还有博士后,博士后读完还有还有什么?”

    “还有”崔莹也答不上来。

    “噢,我知道了,博士后读完就成了夕红士。你想呀,一个人上完中学十几岁,上完大学二十几岁,硕士、博士、博士后读完以后都快四十岁了,这书要是再接着念,就成了夕阳红,夕阳红的读书人士不就是夕红士吗!”

    当真正看到崔莹为女儿的婚事急得吃不好睡不香的时候,秦月芳也会从另一个角度安慰她“孩子的事顺其自然吧,您知道,我们家小荔比你们家晓媛小不了多少,也是从小爱学习的书呆子,她和晓媛在学校,从上中学开始,在班里不是正副班长就是什么委员、代表,反正都是领导干部。她的事我就不管那么多,有知识的女孩子像一本书,长得好的女孩子如一朵花,有的男人爱逛书店,有的男人爱逛花店,爱赏花的小伙子不少,爱看书的小伙子更多。您没有听有人说吗,再丑的姑娘最后都会结婚,再帅的小伙也可能单身,我见过很多一辈子没娶到女人的男人,却很少见到一辈子没嫁给男人的女人,丑姑娘都剩不下,何况咱们的闺女的模样又不丑,您着什么急呀?”

    崔莹不同意秦月芳的说法,抢白她说“你对女儿的事放任不管,当心到时候她给你领个大鼻子女婿回来。”

    秦月芳满不在乎地说“澳大利亚大部分是白种人,有个白种人的洋女婿也不错,我们大院里也有个出国留学嫁给白种人的姑娘,生出来的孩子特别好看。我有个邻居的女儿在美国定居以后,嫁给了一个黑种人,这让别人看着心里别扭。黄种人与白种人皮肤颜色反差不是太大,与黑种人就不一样了,两个反差很大的人种结婚,生出来的孩子肤色调配均匀了还差不多,要是调配不均,皮肤像中国的熊猫还算可爱,如果像非洲的斑马,黑一条白一条,或者像欧洲的奶牛,黑一块白一块,不是让人恶心吗!”

    崔莹嗔怪地说秦月芳“同样内容的话,从你的嘴里说出来与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总是不一个味。”

    晓刚也几次劝妹妹抓紧时间谈个男朋友,对她说“我现在这样半死不活的样子,咱们家延续后代的事情就靠你了,你不要辜负爸爸妈妈的期望。”

    “你真自私,这么艰巨的任务让我一个女孩子去完成?”晓媛责备哥哥。

    同样在大学学习,部队的大学生和地方的大学生在婚恋问题上差别很大。晓刚曾经对晓媛说过,现在地球变暖,孩子早熟,地方上学理科的大四学生可以给学医学的大一学生上生理课,上大学几年不谈恋爱或者说没有性的体验,就像自己这样,要被人嘲笑。他还说他听到一个笑话,有个单位去人才市场招聘大学毕业生,其中一个条件是“非处女不招”,结果敢于去应聘的全是男孩子。晓媛对晓刚说,部队的学员管理严格,按照一日生活制度,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组织和领导的监控之下,有时候说句话就要举手,放个屁都要报告。男女学员之间,不要说同居、结婚这些事,交朋友、谈恋爱都是偷偷摸摸的。

    晓刚说,他原来只看别人家的庄稼长得好不好,却荒了自己田里的苗,人误地一晌,地误人一秋,混了半辈子,在婚姻上还是颗粒无收。

    晓媛则说,在部队院校上学的女孩子,本来就是晚熟品种,只要风调雨顺,不用担心以后没有好收成。

    有些话晓媛没有对晓刚说,现在给自己介绍男朋友的热心人还真是不少,主动追求自己的也大有人在,其中本院院务部财务处的一个助理员就曾经对自己发动过多次强攻。

异花果(六)() 
任春华在职的时候,崔莹有时候觉得自己活得比较累,走在路上,总有人与你打招呼,有些人见了面的亲切样子,就像是你舍出性命从虎口里救出了他的孩子,或者是失散多年的亲人刚刚团聚。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对有些主动打招呼的人,崔莹并不熟悉,在脑海里使劲撒大网,也打捞不出对他们的印象。有时她也觉得很为难,不热情搭话,怕人家说你摆官太太的架子热情搭话,又怕不了解对方的情况,说了不应该说的话。

    还有亲戚朋友找上门来要求帮忙办事的非常多,他们不知道,任春华在科研所是个主要领导,而在北京城里,与普通老百姓差不了多少,很多事情只有求别人才能办成。更让人生气的是,有些事你给他办成了,他觉得你应该给他办有些事没有办成,他认为你没有把他的事放在心上,埋怨话一大堆,这让崔莹心里非常纠结。

    这几年为儿女的事,崔莹不少的心,容貌变化也比较大,时光用勤快的手在她脸上用皱纹编织了一张连小鱼小虾也捞不到的网,头发毫不留情地由黑变白,要不是几件像样的衣服装点着,从外表看,纯粹是个农村老大娘。但是,除了墙上的镜子如实地告诉她自己加速衰老的事实以外,周围的人都说她一点也不显得老,甚至有人说她“越活越年轻”。

    任春华退休以后,崔莹依然在为儿女的事情操心,那就是晓刚离婚不久需要安慰,晓媛上班回家需要照顾。当然,看到与自己同龄的人都带着孙子、外孙,她也想早一天体验隔辈亲情,但看到兄妹俩现在对婚姻的态度,这个想法也只能深埋在心底了。

    任春华对工作上的事考虑得很细,对家里的事,包括对儿女的事,总是粗粗拉拉、丢三拉四。当妈的则不一样,儿女身上的细小变化,她都会感觉得到,有时她还能通过蛛丝马迹,预测到儿女身上可能发生的事情。要不有人说,妈妈感到身上冷时,先穿上棉衣的总是孩子妈妈觉得肚子锇时,先吃到食物的也总是孩子。孩子大了,可以走南闯北,周游世界,但是,总也走不出妈妈心里那一小块天地。

    “人常说,宁要讨饭的娘,不要当官的爹。”崔莹向任春华抱怨,“儿女都是我们从小养大的孩子,你不能对他们的事情不管不问,能不能从工作上分一部分心思出来,放在他们身上?”

    任春华对崔莹的抱怨不以为然,反过来做她的思想工作“孩子已经大了,他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安排。你不要怕他们吃饭噎着,我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