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部队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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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部队大院- 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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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玲笑得弯下了腰说:“汪干事说话真有意思。”

    谭森说:“汪泉同志说话喜欢夸张,他要是说什么地方粮食大丰收,说不定农民兄弟还没有播种呢;他要是说谁家的小孙子长得漂亮,说不定人家的儿媳妇还没有怀孕呢,这都是他当年当宣传干事的时候留下来的后遗症,也算是一种职业病。”

    “应该说这是一种幽默。”殷玲说。

    汪泉说:“要说幽默,我比你们家老谭差远了,你别看他样子好像是很老实,有时候说话不是太多,那张嘴要是捉弄起我来,让我下不了台,上不了场。”

    “有些人看问题存有偏见,老实人不是不爱讲话、不爱活动,老实人是忠厚诚恳、实事求是。”谭森说,“老汪同志不但本事大,而且还很谦虚,我哪能与你比呀,你这么好的同志,领导夸奖,群众拥护,连蚊子都不忍心去叮。”

    “那是它们怕我身上的这股烟味。”

    “不,它们是怕你的皮厚,哪个蚊子要是想喝你的血,必须带一把电钻。”

    汪泉对殷玲说:“怎么样,我刚才的话没有说错吧,他又开始捉弄我了,你以后对谭森同志要严加管教。其实我内心是个很老实的人,只是因为穷,雇不起保安,嘴上缺少一个把门的,什么话都随便往外出。我有时候说话夸张,其实那是一种艺术;我多数时候还是实话实说,那是一种品德。”

    “老汪这话讲得对,我们综合部里的一个女打字员身材娇小,他把那个女孩子叫到身边,故作神秘地悄声对她说,我有个一个月可以长高一公分的秘方。女孩子喜出望外,连忙问他是什么秘方,老汪回答:你每三十天将鞋底加高一个厘米。老汪的话说得那个女孩子面红耳赤,只差没有骂他‘老不正经’了。”

给老兵安个家 第二十七章 病房(下)() 
谭森给殷玲讲完,转向汪泉说:“这就是你的实话实说。”

    汪泉红着脸笑了:“谭高参是矮人面前讲短话,那壶不开提那壶。”

    殷玲说:“我真羡慕你们之间有这种感情,在充满友情的氛围中工作和生活,可以提高工作效率,也可以心情舒畅、延年益寿。”

    “所以,我对谭高参讲,将来建好了经济适用住房,我们还仍然搬在一起搁邻居,老朋友们经常在一起吹吹牛,聊聊天,是最大的人生乐趣。我和谭高参从外表看不一样,一个长得胖,一个长得瘦;一个是排骨,一个是肥肉。但是我们俩的性情一样,处世哲学相同,现在有的人琢磨钱,有的人琢磨事,还有的人琢磨人,我和谭高参都是爱琢磨事的人,而且还是只琢磨正事不琢磨歪事的人,我也知道我们这种人有时会失掉很多,但是有所失就会有所得,就像有的人喜欢跑官,有的人喜欢跑步,跑官的人职务越升越高,跑步的人身体越来越好。说实话,像谭高参我们这样的人现在不是太多了,而是太少了,一项工作不落实,就急得手脚冰凉,小便发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现在也有那么一部分人,急功近利,心情浮燥,开个七八平方米的小卖部就是‘板’,手中有个几千几万块钱就叫‘款’,随便哼几首歌曲就称‘腕’,整天不是为他人着想,而是只为个人打算。”

    汪泉的话说得殷玲红了脸,她低下头说:“汪干事讲的话很有道理。”

    “弟妹呀,你现在应该想开一些,别的什么事也不要考虑,安心在医院养病,谭高参一个人在家里不会饿瘦。人有了病就应该懂得,自己是治疗自己疾病的最好医生,多想想高兴开心的事,不要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凡是你认为过不去的事最后都将过去。现在只有身体是自己的,心情是自己的,假如一个人心情不好,身体自然也不会好,我说一句不好听的实话,如果一个人身有不测,不要说你辛辛苦苦换来的钱和物不是自己的,连老公和孩子可能都是别人的。”

    汪泉似乎觉得有些话说得不妥,连忙又说,“对不起,医院里的酒精味太浓了,我,我刚才有些醉了,开始讲胡话,要不我刚才怎么会说自己现在有些能力正在下降呢!”

    谭森耸耸鼻子,当真地对汪泉说:“你真是在讲胡话,我怎么没有闻见酒精味?”

    汪泉说:“你身上有些器官的功能也在退化,脸上那两个小孔是干什么用的?”

    谭森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这是电源插座。”

    “我看差不多,而且还是两相的。”汪泉说。

    殷玲在一旁笑着说:“你们两个人在一起,每天不知道要多说多少没有用的废话,这样好哇,不花钱,穷开心。汪干事刚才的话讲得很好,我以前有些事情就是想不开,整天在外边瞎跑,对不起谭森和女儿,比不上你家大嫂那么贤慧。”

    “我老伴与你不是一个类型的人,你在事业上争强好胜,她在生活上满足现状,你是有理想有抱负,她是打酱油买豆腐。不过,我这一生真是应该感谢她,我忙于战备施工的时候,他替我尽孝,照顾家里的两位老人;我调入部队领导机关,忙于事务的时候,她一个人又当娘又当爹,教育年幼的儿子。她现在年纪也不小了,还要上顾老下管小,操不完的心,干不完的活,退休了比上班还累。天凭日月树凭根,做人凭的是良心,我不会忘记她的恩德。说句丑话,弟妹你不要见笑,在别人眼里,你嫂子就像猪八戒他亲妹妹,光着膀子在大街上走三百米,都不会有一个男人扭头多看她一眼,可是,在我眼里,她就是天使,她就是美女。”

    谭森也笑弯了腰,指着汪泉说:“我要是把你这些话学给嫂子听,她不感动得流鼻涕才怪呢!”

    汪泉满面正经地说:“我讲的是实话,很多女人不是因为美丽而可敬可爱,而是因为可敬可爱才显得美丽。当你了解了她的可敬可爱之处以后,你会觉得她很美,当你知道了她的不可敬不可爱之处,你会觉得她很丑。”

    “你这番话诸有道理。”谭森说,“不过,我怀疑你刚才讲的话是含沙射影、旁敲侧击,杀鸡给猴看,骂驴让马听,是在给我上传统课。”

    汪泉对谭森说:“平时都是你给我上课,我现在怎么敢给你上课。我总觉得,男女结婚就等于上了同一条船,要生死与共,风雨同舟,不能成了夫妻还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患得患失,更不能三心二意,见异思迁。我楼上有个小伙子,结婚以后经常与爱人吵架,这件事谭高参你应该知道,我讲过不止一次了。最近楼上突然安静了,我心想,小夫妻现在磨合好了,不再像孩子一样,一天平静两天争吵。后来听别人说,小伙子跟他媳妇掰了,被吊销了当丈夫的营业执照。前天我从筹建办下班回家,正好碰见他与一个从来没见过的女孩子一起下楼,那个女孩子一对眼睛涂得像大熊猫,两片嘴唇油嘟嘟的,如同刚炒熟的回锅肉。更让人看不惯的是她那一脑袋头发,就像是一株秋天成熟的高梁穗,有人头发白了花钱把它染黑,她却有钱没地方花,把黑头发染成红色的,我看着她的样子直恶心,小伙子反而显得很高兴,用胳膊揽着女孩子的腰,一副再就业人员的自豪模样。”

    谭森说:“你不要对别人家的孩子看不习惯,将来你儿子领回家一个女朋友,不一定比人家的女孩子强多少,你现在就要有个思想准备。”

    “你说的正是我所担心的。”汪泉说,“我儿子现在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估计是在谈朋友,他要是给我领回来一个妖里妖气的花狐狸,我不让他进家门,我们家又不是特种动物养殖场。”

    “是你找媳妇还是你儿子找媳妇?”谭森反驳他。

    “当然是我儿子找媳妇,不过,他找的媳妇也是我的儿媳妇,这与我有直接关系,应该是他找媳妇,由我和老伴检查验收。”

    “你等着吧,就你这种态度,你们家肯定有为这件事闹矛盾的那一天。”

    殷玲这一阵子的精神状态非常好,从外表看好像与健康的人没有有什么区别,似乎是病也已经好了。她笑着说:“汪干事讲话真的很有意思,咱们现在就说好了,你们部里的经济适用住房建好以后,我们还搬在一起做邻居,我喜欢听你讲话。遗憾的是现在我得了这个讨厌的病,还不知道什么时间才能好。”

    “人吃五谷杂粮,怎么能不得病呢!”汪泉开导殷玲说,“世上的事情不可能都是十全十美,总有美中不足,有时候缺憾和挫折也是一种美,比如维纳斯的断臂,比如七仙女的磨难。只有经过了悲欢离合,品尝了苦辣酸甜的人,才算是经历了多彩人生。也正是因为你生了这场病,才给了谭森同志一个大献殷勤的机会。所以,我说你这次得病是坏事变好事,因祸得福,出门跌一跤,捡个大钱包。”

    谭森在一旁说:“你这个老汪净想好事,捡个大钱包那得上交,拾金不昧的光荣传统丢到哪里去了?”

    汪泉红了脸,翘起大姆指说:“我没有想到这一点,还是谭高参的思想境界高,高,实在是高!”

    三个人在病房里说说笑笑,都觉得好像只是过了不一会儿时间,护士在走廊里就喊病号们打中午饭了。

    汪泉起身告辞准备走的时候,再次叮咛殷玲:“弟妹一定要想开一些,安心养病,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好日子还在后边等着我们呢!”

    谭森也劝汪泉:“你和嫂子也要想开一些,不要只想着为孩子攒钱,自己的身体要紧,最好先把断掉的牛奶恢复了。”

    汪泉一本正经地说:“我和老伴现在都很想得开,有一次我跟着她逛街,走到王府饭店门口,就一起……”

    “进去撮了一顿?”

    “不,在旁边胡同的饭馆里一人来了一碗牛肉烩面。”

    殷玲乐得又掩着嘴笑了起来,与谭森一起将汪泉送到走廊中间的电梯口。

给老兵安个家 第二十八章 见习(上)() 
信实公司的郝老板确实是着急了,他开始是给任复兴打电话,后来又给汪泉打电话,让汪泉帮助他做做任复兴的工作,双方赶快进行下一轮的谈判,把开发土地的价格定不来。任复兴与汪泉和筹建办的其他人员已经统一了口径,就说是综合部主管的领导出差不在机关,有些原则定不下来,要等一等再说。

    又过了两个星期,郝老板在电话里向军队一方表示,他们对土地价格可以做较大幅度的让步。

    双方重新又坐到了谈判桌上。

    刚刚谈好的的土地价格让综合部的领导感到非常满意,任复兴和筹建办的其他成员自然也非常高兴。谭森给汪泉开玩笑说:“老汪将来知道了给你透露消息的那个小姐是谁之后,要请人家吃饭,吃饭的发票可以拿回来由公家报销。”

    汪泉说:“我才不请她吃饭呢,我又没有找她,是她主动找的我,再说了,她出于什么目的帮肋我,我还没有搞明白呢。一般来说,帮助别人办事的有两类人,一类是办了事等着别人感谢他,一类是办了事怕别人感谢他,这个女孩子不知道属于哪一类人。”

    “你先说说你自己属于哪一类人?”谭森问他。

    “我哪一类人都不是,有能力就帮忙,没能力不勉强,帮了别人,别人谢不谢无所谓,被别人帮,我也不会低三下四地去报恩。”

    “这么说你是不伦不类了。”

    “你这个谭高参,是不是早晨起床没有刷牙,怎么什么话一从你嘴里出来就有一股臭味!”汪泉笑着骂谭森。

    土地价格谈妥之后,综合部要与信实公司签订一个土地开发项目合作协议书,任复兴与郝金山经过协商,确定先由信实公司拟一个草稿,然后双方坐下来,以这个草稿为基础,再统一认识、进行修改。为了下一次见面时做到对有些问题心中有数,说话有的放矢,任复兴让邱副处长和樊工辅导筹建办的其他几个同志,学习学习有关住房建设的专业知识。

    每个人面前都放着一堆材料,几个人看了不到一个小时,谭森咳嗽了两声,对汪泉说:“你能不能少抽点烟?再这样抽下去,我们这间办公室就成熏肉作坊了。”

    汪泉惬意地将噙在嘴里的香烟又深吸了一口说:“我在办公室里抽烟有很多好处,其中的一条就是可以帮助你醒脑提神,免得打瞌睡。对了,刚才我还在想,你谭高参以前要是把学习参谋业务的功夫用到学习建房知识上,不早就成了技术员、工程师之类的专业人才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五十大几的人了,还闷在这里像小学生一样补习功课。”

    “建房知识有人学习,参谋业务也要有人学习,很多人都不可能一辈子只干一种工作,工作岗位和工作性质变了,学习的内容也得跟着工作的需要转变。你说我以前学习的东西没有用,你那些编空话、说大话的本事就有用。”

    “在一定的时期,空话、大话是一种精神力量,它可以转化为物质。”汪泉把抽剩下的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狡辩说。

    “将来我们在新尚坡工地一安置一个高高的讲台,让你天天在那里说空话、讲大话,看看我们的宿舍楼会不会自动长高。”谭森用杯子里的水浇灭汪泉烟灰缸里还在冒着青烟的烟屁股,笑着对他说。

    “你误解了我的意思,精神和物质有内在联系,但是二者之间有个转化过程。”

    “你的意思是说,你原来的那一套东西现在还有用,我给你说一件事,想知道吗?”

    汪泉点点头,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邱副处长和樊工、小尚也都抬起头来,看着谭森和汪泉斗嘴,几个人看材料也都看得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会。

    “有一天你在前边走,自己可能没有发现,身后有个老太太提着蛇皮口袋一直在跟着你。”谭森一本正经地说,“老太太边走边哭,我正好从她的旁边经过,感到非常奇怪,就问她,前边那个人你认识?老太太摇了摇头说,不认识,我是个捡废品的,但是我知道前边那个人肚子里有很多废品,可惜我掏不出来!”

    屋子里的人哄堂大笑。

    汪泉又点燃了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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