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亲身经历了好几仗,虽然没有亲自跟满清鞑子厮杀,但也算是见过世面的,等闲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他不禁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杨峰的话音刚落,郑妥娘还没说话呢,线娘就快步一路小跑到了他的身边挽住了他的胳膊,眼圈就有些红了,“老爷,刚才妾身和小姐在外头逛街的时候被人欺负了。”
“什么?”
杨峰和陈添对视了一眼后,一时间不禁愕然起来,他们简直不敢相信,如今的厦门城里竟然还有人活腻味了竟敢欺负他的女人。
“你把事情一一道来!”震惊过后,杨峰很快就回过神来,赶紧问了起来。
“哦……”线娘赶紧一五一十的将刚才在码头上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了出来,听着线娘的叙述,杨峰的神情越来越凝重,等到线娘说完后,杨峰沉默了良久才对陈添叹道:“看来事情要比你适才说的还要严重啊,看来已经到了不得不下狠手整治的地步了,只是……”说到这里,杨峰的话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一丝思索的神情。
陈天知道杨峰在想什么,别看杨峰平日里行事极为霸道,但哪些事情能做那些事情不能做他却分得很清楚,譬如他身为征南大都督,对整个福建的官员都有节制之权,但那主要是指军事上的事情。
而整治地方治安那是地方官府的责任,杨峰却是不好越俎代庖,否则他将夏大言、涂洪亮等巡抚、布政使等官员于何地?
思索了一会后,杨峰对郑妥娘二女道:“你们将牙行的人和那些打手如何了?他们还活着吗?”
线娘气鼓鼓的说:“宋烨他们几个将那几个青皮全都打倒后,原本是想要当场格杀的,但却被小姐喊住了,说如今光天化日的,咱们若是当场将那些人格杀,若是传扬出去恐对老爷不利,所以让宋烨他们将这些人都抓回来等待您的发落。”
郑妥娘无奈的伸出葱葱玉指在线娘光洁的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笑骂道:“你这个死丫头,都快十六了,做事也不动动脑子,相公如今贵为侯爷,不知多少人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呢。若是今日相公在场,那几个泼皮当场杀了也就杀了,可咱们是什么身份,若是也学相公那般下令宋烨他们当场杀人,恐怕用不了几天,弹劾相公的折子又要堆满皇上的书案了。”
“夫人说的有理!”一旁的陈添也赞同道:“适才若是侯爷在场,别说十多个泼皮了,就算再多上几十个人也没关系,说杀也就杀了,但这种事夫人却是不方便做的,若是做了恐怕会引来朝野大哗。”
杨峰也点头道:“这件事妥娘做得很多,有些事情你们身为女子确实不方便做。不过没关系,这些泼皮不过是多活些时日罢了,陈添!”
“卑职在!”陈添立刻站了起来躬身行礼。
“你马上持本侯的帖子去将夏大言、涂洪亮以及丁友文等诸位大人到本府一叙,就说本侯有要事相商。”
“明白!”
陈添接到吩咐后,也没有多说立刻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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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八章 严厉打击()
在征南大都督府的大堂里,杨峰沉着脸对刚刚赶到的夏大言、涂洪亮、丁友文三位福建最高行政长官道:“诸位大人,从上述的情况来看,如今厦门城内那些所谓的私牙、打行、脚行等等由泼皮无赖组成的各个行会已经严重威胁到了福建的发展,有些货船甚至已经不敢在港口停留,若是任由此风蔓延,朝廷开海禁的旨意将成为一纸空文,诸位大人对此有何良策啊?”
杨峰来到福建也有大半年了,夏大言等人也对他的脾气有了一定的了解,看到杨峰面上的表情他们就知道这位侯爷今日恐怕是动了真怒,尤其是还涉及到了解除海禁这件朝廷瞩目的大事,这更是触碰到了杨峰的逆鳞。
三人对视了一眼,夏大言率先说道:“侯爷说得极是,下官也有所听闻,由于朝廷解除了海禁,各个港口的贸易变得更加繁荣起来,但因此也成了各个帮会眼中的香窝窝,据下官所知,仅在上个月码头就发生了数十起斗殴事件,全都是各个帮会在争地盘所致,下官也曾下令严加彻查,但却收效不大,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大大包天到连侯爷的爱妾都敢骚扰,实在是罪该万死!”
杨峰冷笑道:“也不用万死那么麻烦,本侯只需要他们死一次就够了。现在本侯想知道的是,各位大人有何良策对付这些越来越猖獗的帮会和混混。”
夏大言将头转向了右边道:“这个就要请涂大人来回答了。”
对于夏大言将锅甩给自己,涂洪亮只能是暗自翻了个白眼,毕竟他作为掌管一省刑名、治安的按察使,出现这等事情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自己无论如何辩解都是徒劳的,只能惹人耻笑而已。
涂洪亮思索了一下才说道:“侯爷,下官以为如今如今不仅是厦门城里的治安愈发混乱,恐怕就连泉州、福州、莆田、宁德等各地的港口情况也不容乐观,因此下官认为咱们应该下令各地官府对各地的青皮混混以及帮派进行一次打击,该抓的抓该关的关,如此一来才能杀住这股歪风,不知侯爷和各位大人以为如何?”
夏大言和丁友文听后也颇为赞同,点头道:“涂大人言之有理,下官等附议。”
杨峰却不置可否的说道:“只是这样吗?”
涂洪亮自以为这个决定已经很严厉了,没想到看情形杨峰竟然还不大满意,他有些迟疑的问道:“那……侯爷的意思是?”
杨峰干脆的摆手一摆,“这些帮会和青皮无赖作恶多端,光是关押已经不能解决问题了,本侯以为对此等作恶多端危害地方的黑恶势力应该予以最严厉的打击。适才涂大人只是责令各地官府对各地帮派行会进行扫荡打击,本侯却是认为很是不妥,靠当地的官府和那些衙役去抓他们,那不是笑话么?”
“这……”涂洪亮老脸一红,杨峰的话确实戳中了要害,那些帮会行会在当地已经扎根多年,当地的官府早就被他们渗透得跟筛子一样,不少衙役班头甚至公然跟那些青皮混混称兄道弟,如果靠这些人去抓人,只能变成一场闹剧而已。
涂洪亮小心的问道:“那侯爷的意思是……”
杨峰淡淡的说道:“本侯的意思很简单,既然各地的衙役已经不可靠了,可不是还有江宁军嘛,本侯记得如今福建各地可是驻扎着两万多大军,这些日子想必他们也闲得很,是时候活动一下了!”
“嘶……”
夏大言等三人不禁倒吸了口凉气,虽然杨峰说得是难么的轻描淡写,但话里的那股子杀意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夏大言忍不住提出了疑问。
“侯爷,有那个必要么?”
“当然有!”杨峰毫不犹豫的回答:“若是任由这些家伙肆意妄为,陛下解除海禁的一番苦心岂不是付之东流,若是届时因为这些人使得港口凋零,客商远走,我等无法完成事先定下的赋税,这个责任谁来负?所以本侯认为是必要将那些危害地方的行会和黑恶势力进行一次严厉的打击,至少是要杀一批关一批才行,咱们姑且可以将此次行动称之为严i打!”
“严i打?”
夏大言三人算是又听到了一个新词,只是他们却不知道在另一个时空里,不知道多少平日里威风凛凛凶神恶煞的恶人一听到这个词立马就吓成狗。
就在这个杨峰发出了这个饱含杀气的词语时,洪福通的最小的儿子洪安雀摇着扇子走在城南的雀飞街上。
街上的人看到洪安雀后很多人都殷勤的跟他打招呼,大多数人都会很恭敬的称呼他为洪秀才,而且身材很是恭敬,毕竟在这个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时代,一个秀才总是很容易受到人的尊敬,尤其是这个秀才很有钱的时候。
看到人们跟他打招呼,洪安雀总是微笑着冲他们点头,他悠哉摇着折扇穿过大街来到了一条小巷子里。跟喧哗的大街不同,这条小巷子很是幽静,往来的行人穿着也比寻常的百姓要好得多。
很快,洪安雀来到了一所大宅子里,这所大宅子不禁盖得很是富丽堂皇,而且守卫森严,随处都能看到带着棍棒的护卫,这一切都无不显示出宅子主人的身份和财力的不凡。
洪安雀熟悉的穿过宅院来到了内宅,进入大堂后问一名长随,“老爷呢?”
长随回答:“老爷正在内堂喝茶,他还吩咐了若是看到小少爷,便让您进去见他。”
“知道了!”
洪安雀答应了一声,很快来到了内宅,看到了带着四方巾,穿着一身绛紫色长袍,坐在躺椅上双眼微闭的洪福通。
听到了脚步声,洪福通眼睛微微睁了一下说道:“回来了,事情办得如何了?”
洪安雀兴冲冲的回答:“回父亲大人的话,事情进展得很顺利,各家打行和牙行的人都答应按照咱们的意思行事,孩儿可以保证这半个月里不仅是咱们厦门,就连其他各地也会开始变乱起来,这下子就够各地官府喝一壶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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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九章 实在是高()
洪福通脸色好了不少,只见他冷笑道:“嗯,如此甚好,雀儿你这次可算是立下一功了,只要各地一乱起来,老夫倒要看看那个杨峰还能不能那么狂妄,真以为当上了什么征南大都督就可以目中无人了吗?”
看到自家父亲的心情不错,洪安雀也笑到:“父亲大人说的是,想那杨峰不过是靠着皇帝的宠信立下了一些微末的功劳,这才被封的侯,若说打仗的话他或许还凑合可若是说到做生意的话他比起咱们来连提鞋都不配呢。对了父亲大人,说起来今天在码头那还发生了一桩趣事,跟杨峰也有关系呢。”
“哦……什么事?”洪福通捋须问道。
“是这样的,今儿个杨峰的两名小妾带着几名丫鬟和家丁到永兴坊那去游玩,正巧碰上几名牙行和打行的人在办事,然后……”
就这样,洪安雀巴拉巴拉的将今天码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说完后还笑道,“您说说看,那个杨峰连自家的小妾都管不住,竟然放任其出来瞎逛,可见其人就是个没规矩的,这样的人还能成什么大事,所以孩儿以为要对付他并不难。”
“唔……”
洪福通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笑容,如今的大户人家对女眷的要求颇为严格,讲究的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些大户人家更是要求自家女孩在出嫁之前要一直呆在自己的阁楼里,以避免被人看见,象杨峰这样身为侯爷的妾侍竟然公然出来逛街并跟街上的青皮无赖起了冲突,传出去简直能笑掉这些人的大牙。
只是洪福通脸上的笑容刚出现,他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急忙问道:“刚才你说在码头上于杨峰侍妾发生冲突的那几个人是牙行和打行的人?”
洪安雀点点头:“对……为首的是一个打行的人,好像叫做甄老三来着。”
“甄老三?”洪福通想了想,点了点头:“这个人我有印象,好像是永兴坊一带的打行的头目,听说混得还挺不错的。”
“就是他!”洪安雀笑道:“这小子平日里在永兴坊横行霸道,这回总算是碰上硬茬子了,这不?我听说这小子和手下十多人以及一个牙行的人已经被杨峰的家丁给带走了,估计不死也要脱层皮啰。”
听着洪安雀幸灾乐祸的口气,洪福通摇了摇头,区区一个打行的头子对于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他顾虑的却是另一个问题。
只见他缓缓说道:“一个打行的头子虽然是死是活跟咱们关系不大,只是为父担心的是杨峰会不会意识到厦门城中治安混乱,随后趁机借机整治一番,如此一来岂不是要影响到咱们先前定下的大计。”
“不会吧?”
洪安雀一时间也有些愣住了,适才他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将单纯的将这件事当成一个笑话来看,可如今被洪福通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这种可能呢。毕竟若是换成了自己,堂堂侯爷的爱妾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一群下九流的青皮无赖当众调戏,换了谁也不能忍啊,绝对不搞死他们不算完。
“马上再派人去查探,看看今天今天那个杨峰又见了什么人?”洪福通沉着脸道。
“是……孩儿明白。”
洪家不愧是在厦门盘踞了上百年的大商贾,几乎各个衙门里都有他们的人,很快就有消息就传了过来。
洪安雀面色不善的禀报道:“父亲大人,看来您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杨峰竟然立即召集了夏大言、涂洪亮和丁友文三人到府邸秘密商议了大半个时辰,随后三人才离开了征南大都督府,虽然咱们的人无法渗透到杨峰的身边探听消息,但据咱们安排在衙门的人报告,夏大言、丁友文以及涂洪亮三人回到衙门后,立即联名给各地的府衙下了公文,下令各地衙门立即开始整治各地治安,尤其是要严厉打击欺行霸市气压百姓之举,必要时可以下重手整治。”
说到这里,洪安雀不禁看向了洪福通有些担心的问道,“父亲大人,若是官府果真下大力气整治各地治安,那些打行和牙行可就要遭了殃,如此一来咱们先前所说的计划岂不是全部落空?”
洪福通先是面色微沉,仔细想了一会,眼中露出了冷冽之色:“没想到咱们一番苦心竟然被一群蠢货给破坏了,不过杨峰以为如此一来城内的治安就能好转了吗,他们也想得太简单了。雀儿,你马上派人去联络城中其他各行的头领,再派人通知正义庄的龚大柱,请他们十天之内派出不少于三百人潜入到厦门城里来,半个月后一起共谋大计。”
“父亲大人,不可啊!”洪安雀一听就急了,赶紧劝阻道:“先前咱们古董打行、牙行以及各大商贾闹事也好罢市也罢,官府虽然明知道是咱们暗中动的手脚,可他们没有证据之下也拿咱们没辙,可正义庄那些人不同,他们可都是匪啊,若是传扬出去,咱们洪家的名声可就呀毁了,再者说了,官府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