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唐新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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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唐新世- 第2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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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下子,还在犹豫的辽兵也不再迟疑,迅速向河对岸冲去。河中伴着泥沙,汹涌地冲在马身上,又撞在他们的脸上,糊住口鼻,让人感觉窒息。河水越来越深,将一千多人“淹没”。

    终于,那青衣秀才也冲进河中,快马向对岸冲去。

    就在他即将登岸之时,地动山摇,马蹄声震荡得岸边的河泥掉落,许多刚刚冲上岸的辽人如同遇到石头的浪花,转眼撞得四分五裂。

    一队几百人的农民军,骑着各种马匹,仿佛从地下钻出来的,转眼间就把惊魂未定的辽军打得溃不成军。

    早一步冲上岸的辽军校尉还算坚定,他迅速将身侧几十人收拢起来,扼住一个高处,不断收拢人马,抵抗着那几百农人的冲击。

    有了主心骨的辽军,渐渐挽回颓势,开始组织反冲锋。对面的农人明显对骑战不熟悉,几个来回,竟然折损了一半还多。为首的一个白脸壮汉吆喝几声,提刀砍杀后退之人,然后带着人冲向高处。

    登上岸的青衣秀才正是投降辽人许久的妫汤财,他在都亭岭被扮成辽人溃军的李丛嘉亲率兴唐军骑兵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亡命奔逃。双方刚一接触,指挥战斗的萧耶古就被李丛嘉一枪射杀。辽军很快溃不成队,只有后面的数百人撤出了山谷,在随后的追击中,只剩下一个辽军校尉保护着妫汤财撤到了黄泥河附近。

    看着兵力占据优势,妫汤财刚要指挥他们全歼了这股农民军,忽然听到河对岸马蹄声急,远远的无数马匹踏击地面的声音越来越急促。

    他全身颤抖,几乎跌下马去,其他辽人更是不堪,转眼间一哄而散,任那个辽军校尉如何指挥都无法再形成战斗力。

    “妫先生,我们走!”校尉一咬牙,也不管其他人死活,自己带着几十人掩护着妫汤财冲向了长安城东侧的辽军大本营。

    白脸的农民军将领正是富平县城赶来的“天义军”四当家华绍恪。他提着长枪,不断冲击逃向南方的辽人,尽可能多杀敌人。但是,他虽然厉害,但临时组织起来的农民骑军,根本没有多少战斗力。

    过河的七百多辽军,抛弃了所有财物,逃走了三百多人——如果没有一开始在河边捡到“便宜”,恐怕这几百农民军都得交待,对方能有一百人损失就不错了!

    他长叹一声:“过河,快点冲过去,把尸体抛上马,带过河再埋!这里离辽人大本营不足二十里……别再捡那些财物了……”

    不用他催促,捡完财物,这些农民军比辽人跑更加迅速。

    泥汤河对岸追击辽人的骑军只有几百人,正在斩杀那些伤残的辽军。其实河畔一千多辽军如果不是被吓破了胆,只要一个返身冲击,现在双方的命运就会彻底改观。但是,战争打得就是士气,两城遇伏、增援又在山谷被兴唐军打得全军覆没,所有辽人的胆气早就丧尽,没有一点草原雄鹰的剽悍了!

    看到华绍恪,追击的将领一拱手:“见过华将军!六殿下交待,放弃富平县城,带着周围各村庄的百姓退向坊州。如果实在不想走的,告诉他们一旦发现辽人,立即钻进庄稼地,或者藏起来……”

    “噢!我知道!对了,我大哥情况如何?”

    “听说朱樘将军伤得挺重,差一点脖子就断了!你那个叛徒三哥,下手可真狠啊!辽人也挺缺德,几乎把整个耀州城抢成白地!不过他们没命享受,都让六殿下发还给百姓了!”

    华绍恪愣了一下:从辽人手中抢下的财物还给耀州城百姓了?这是真的吗?

    似乎明白他的疑惑,那将军一拱手:“在下王鹏,和你们三当家一个名字,但我可是卧牛岭响当当的英雄。祖上曾经追随李克用将军建立唐国,我大哥李守瞳就是唐皇李存勖真正的后裔,和六殿下可是近亲呢!”

    看他把话扯远了,华绍恪急忙拦了回来:“王将军,李守瞳将军的事迹我略有耳闻,难道他也进入关中了?还有,你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对,对对!我都兴奋过头了!此次伏击辽人,光耀州城劫下的财物就值上百万贯,赵普先生只留下了官府的几十万贯财物充当军资,其他百姓、富商东西都还了回去!而且百姓打死辽军抢到的马匹,都是用钱买回来的!六殿下真是仁义啊,你没听到全城百姓对他的评价……”

    看王鹏满脸崇拜的表情,华绍恪心头一动:他和二哥萧布衣接到李丛嘉传讯,立即动手安排保卫富平县城,根本没想到三哥和五弟叛变,更没想到耀州城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他对李煜的信任,其实完全是因为双方的其他联系:华绍恪是大唐“隐院判”华家的人,与华胥算得上是同辈。他从小就生活在榆林之北,负责监视关北地区,尤其是定难军、朔方军动向。李丛嘉派人送来华氏的令符,并提供了大量准确消息,才让他和二哥萧布衣确信辽人会在晚上袭击富平县城!

    现在,华绍恪越来越好奇:这个传说中文曲星下凡、南唐才子殿下李煜,是一个什么的人呢?难道他真是传说中的紫金龙转世?

    (本章完)

第492章 瀤水谷水淹辽军() 
此时的李丛嘉,可没有别人想像中轻松惬意,他坐在一辆宽阔的大车内,一面听着赵普的唠叨,一面被赶来的夫人周娥皇训斥。

    赵普的唠叨主要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为帝者不能身先士卒”,他一片赤胆忠心,但听在李丛嘉的耳朵里,却和老僧念经没有什么区别,根本没往心里去。

    但是,周娥皇的声音却让他头疼得不行。

    坐在软榻上,周娥皇还显得身形臃肿,行动仍有些不变。但周娥皇的声音里满是尖锐:“你不为自己考虑,难道不想想孩子?你被辽人伏击的事情忘记了吗?总以为你自己聪明算无遗策,万一辽人中有比你更精于算计的呢?”

    周娥皇根本不给他辩解的机会,接着一阵狂风暴雨:“你以为你是铁打的?伤重还未愈,居然冒充耶律田机?真当那个萧耶古是傻瓜吗?就算他傻瓜,你也不允许这么冒险!还有,你说说你都来到关中几个月了,为什么不建立官府,不重建大唐府军?丢了西瓜捡芝麻……”

    李丛嘉苦瓜着脸,如同贪玩的孩子被母亲抓到了,一脸诚恳认错的委屈相,让配合周娥皇数落他的赵普心有不忍:这还是一个不到十八岁的少年人啊!他再怎么成熟,也不过一个孩子!

    自己十八岁时有李丛嘉这种魄力,有这种成就吗?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想到这儿,他咳嗽一声:“王妃,息怒!六殿下也是着急了!辽人在关中大肆抢掠,如果不加以制止,整个八百里秦川会成为他们任意取用的店铺,许多百姓灾难深重,我们兴唐军肩负重振大唐的使命,不得不扛天而行啊!”

    周娥皇嫣然一笑,俏脸上有了一抹红云:“赵先生说得是!我气不过的是他的冒险行为,不是对先生策划的此次行动不满!再说了,如果不打一仗,也不知道辽人的真实水平……我北上关中,沿途听到许多百姓悲观的说法……”

    李丛嘉终于反应过来了,他一下子站起来:“娥皇,还说我冒险呢!看看你,挺着大肚子,居然去剿匪,还说服人家去潼关城,你居然也混进去,就连孩子都是在半路生下的……你真是太冒险了,让我说你什么好呢!要是让你爹知道,不得……”

    看看二人有发展成互相指责的地步,赵普连忙当起和事佬,他一手拦一个:“六殿下,稍安勿躁;周王妃也听我一言!”

    看二人盯向自己,赵普哈哈一乐:“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夫妻俩真是良配。一个孤胆英雄,一个千军易将,正所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材,可喜可贺!现在冒险的事情已经都发生了,争吵无益,不如研究一下怎么防备辽军报复吧!”

    瞬间二人都闭上了嘴。他们都明白,歼灭七千辽人铁骑,看似光鲜,却着实冒着大风险:辽人有十万铁骑,更有几万李守乡的叛军追随。一旦辽人痛下决心,先灭兴唐军再攻打长安城的话,整个兴唐军不但守不住关中现在取得的三州,连黄河对岸的丹州都可能丢了!

    “赵先生,你有何高见?”

    “当务之急,是把情况想到最坏!如果辽人从长安东向北攻打耀州,而河中府出兵断了壶口渡口并袭取丹州怎么办?如果辽人放弃长安城,先扫灭外围诸州,我们何去何从?”

    李丛嘉眼睛一黯,随后又亮了起来:“赵先生,战前分析中,你不是说辽人不太可能先进攻咱们吗?如果冬天前拿不下长安城……”

    “战前我也想不到能歼灭七千多辽人铁骑啊!现在打痛他们了,谁知道那个肖斡会不会发疯,不管不顾呢!别的不说,马上派人去壶口,立即把船只藏好。还有,让苗天煜马上过黄河,调李守瞳北上吉县,万一事有不妥,咱们退到河东……”

    周娥皇看二人谈论,她微微颌首,转身出了大车,叫过随行的几个侍女,低声吩咐着,不知道说了什么。很快,一个个骑着快马的黑衣人消失在远天外。

    临近耀州城,李丛嘉和赵普终于对当前的形势有了初步判断,一匹匹快马被派出,随行的苗天煜也带着几十精锐直接去了壶口。

    耀州城处处透着战后的秩序:森严的刀枪、面容严肃的军人,低首而行的百姓,刚铺上沙土的血痕,偶尔可见的断肢……城门处两个大汉一站一坐,看着渐行渐近的兴唐军,忽然齐声道:

    “恭迎六殿下凯旋回城!”

    坐着的大汉想站起来,却挣扎了几下,满头是汗。而他身侧的士兵,想扶他却被他一巴掌抽开。另一侧的壮汉满脸愁苦,一身布衣鼓荡而起,似乎在强忍着笑意。

    “布衣,你怎么把朱将军给弄到城门口来了?他受伤颇重,万一留下残疾,我可少了一员五虎上将啊!”李丛嘉急跳下马车,准备走过去搀扶天义军大首领朱樘。

    可是他本来身上有伤,在都亭岭又一枪暴射击杀萧耶古,此时早就乏力,动作一快,明显想法和身体脱节,差一点摔跪在朱樘身前。

    朱樘吓了一大跳,连忙道:“老二,快扶起六殿下,这是怎么说呢?怎么行如此大礼?你带人救了我,我不谢你都已经不够义气了,还怎么能受你大礼!”

    李丛嘉讪笑一下:“朱将军,我可不是要跪,只是腿软了!那些辽人还真顽强,面对必死之境,竟然负隅顽抗。为了少死几个兄弟,我……”

    不用他说完,朱樘满眼是泪,他久在江湖,深知“义”字虽然深重,但真正能用义字把握行为的人太少。尤其是首领,总是把义字挂在嘴边,但一旦有难,第一个逃之夭夭。

    像李丛嘉这种身娇肉贵的王公贵族,能冲锋上阵已属不易,还能照顾兄弟,尽量减少手下人伤亡的王爷,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主公,如果跟随一辈子,最起码兄弟们不会吃亏啊!

    想到这儿,朱樘心头一颤!

    (本章完)

第493章 困守山谷晋州失() 
耀州城紧锣密鼓。李从嘉一面分封各州、各县的刺史、县令,一面整军修缮城墙,将周围的树林伐光,备齐石头,紧急从延州购买的火油等物,快速从坊州等地运来。耀州城外的护城河原本不宽,也不深,在华绍恪赶到后,迅速被挖成深壑,底部倒插着尖桩。

    与整个耀州城的风声鹤唳相比,坊州城更显混乱。李潮、朱瞻二人,不断将周围各县的富户收拢入城,拿出所有积蓄开始招兵买马。和远在鄜州的朱融相比,这二位更明白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有多猛烈。

    不提二州整军备战,单说二千多辽军残兵逃回辽军大营,引起了喧天大波。

    从塞北出发,破雁门,下忻州,围太原,克潼关,占河中,辽人可谓势如破竹,虽然小有挫折,但与占据的广袤关中平原相比,都不值一提。

    正是轻松取得的战绩,让辽军将领们骄狂不可一世。除了前锋官耶律休哥在自己大帐中养伤,其他人都带着亲卫队四处抢掠,将整个长安周围县府弄得鸡飞狗跳。

    肖斡做为辽军大元帅,又兼着辽国北府宰相,算得上位高权重。但是,他对于散乱的军队却显得力不从心。这些辽国将领,说白了就是各个草原部落的酋长,自封为“都孛”“帐王”“可汗”“头领”……

    平日里,他们在草原耀武扬威,进入关中又顺顺利利,除少数有识之士外,都骄狂得不行。虽然对肖斡的话表面听从,但背后里不屑一顾。

    想杀人立威的肖斡,总是被各个长老、将军互相制约,除了打杀几个小头目外,几乎没有什么成功的地方。军队战斗力虽然没有降低,但军纪一日比一日渐坏。

    他正坐在军帐之中,忽然外面跑进一名军校,慌慌张张,似乎有人追着屁股撵的兔子,几乎撞在他桌子角上:“相爷,相爷,不好了!不好了!耶律田机元帅大败而归,萧耶古将军战亡……”

    肖斡一下子站了起来,脸上青筋暴起,差一点掀翻了面前的桌子!他急忙稳住身形,扶住摇晃的桌边:“耶律田机这个混蛋在哪儿?快击鼓升帐,我倒要看看,一向自诩聪明的耶律元帅是如何战败的?”

    校尉并没有跑出去,他上气不接下气:“肖……肖相爷,最麻烦的是……是……是耶律柳烟公主……”

    “这个小姑奶奶又怎么了?”

    “那个妫汤财身中一刀,正砍有后屁股上!耶律柳烟公主大怒,说是要夺下耀州城,她已经带兵出发了!”

    “胡闹,她不是军将,如何能调动兵士?快说,是谁在配合她……”一面说着,肖斡再也顾不得脸面和沉稳,一脚将面前碍事的桌子踢飞,整个人如一阵狂风冲出了金顶中军大帐。

    转过数十大帐篷,他看到了一个个席地而坐,正在喝着羊汤的辽军败兵。他们全身的盔甲跑得东扭西歪,不少人干脆没了盔甲。一千多匹战马散乱地奔跑在军营外面,根本无人管理。

    耶律量、萧天喜、萧天估等人正分别拽着几个偏将、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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