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真正被战舰包围,面对真枪实箭时,完全傻眼了,胆小的已经瘫坐木排上,身下传出异味!
袁啸一拱手:“六殿下,我是文人,对方必然敢于接见!让我上船,以三寸不烂之舌,鼓动这位将军随我们南下!”
李丛嘉摇头:“不必!你要想立功,只要把此物送到统军将军之手,就可以!记住,其他人任何人不能碰!能做到吗?”
李丛嘉从手腕上解下铜铃,递给袁啸:这是他最贴身之物,朱啸见过的!想必以他的眼力,一定会知道来人是谁啦!
要不是为了保密,他自己就亲自上船去啦!可静江军中,与他一起在太湖作战将领颇多,万一有人认出,整个计划就多了几分风险!
袁啸接在手上,郑重道:“不见朱统军我绝不会交给他!不过朱将军何许模样?”
李丛嘉简单提了几个特征,看着袁啸驾着竹排后方的小船,划进了大海之中。
很快,他被数只长长的钩枪带起,落在甲板之上,搜身的动作显示出那船上的将领也谨慎之人。
手腕上系着的铜铃毫不起眼,根本不会引起这些士兵的注意。
看着袁啸被人带进去,李丛嘉长叹一声:如果南唐军中不是派系林立,各自为政,也绝不会出现三战全败的惨况。
现在,北方后周国陈兵边境,大皇子李弘嘉拥卫圣军、龙卫军自守北方,隐隐有不听朝廷招呼的意思。而西方伐楚之战后,在大皇子、皇太弟二人的唆使下,二皇子李弘茂被迫放弃军权,退回京城当起了闲散王爷,神卫军军权落在了与皇太弟李景遂关系不错的连镐手上!
可以说,六支禁军,除了静江、龙翔两支水军,就剩下神武军还在皇帝控制之下,却一分为二,左厢守京城,右厢守剑州。
其他地方的镇军、州团练军等等,如同散沙,就算是可用,数量也极少!
一面想着这些混蛋事,他一面思考着如何收服泉州、南州(漳州)等地,最好能解决福州之地,将整个吴越国包裹在内,让他们动弹不得!
林仁肇手中握着一根削尖的竹杆,虎视着远处的战舰,见他们不再向前,眼神中有了几许灵动。
他长长出口气,转身道:“六殿下,你就这么信任朱啸?万一这两年他叛变到大皇子,或者皇太弟一方?”
陶云墨笑了:“你不清楚的是,朱啸的妹妹嫁给了陛下,而且朱啸的小儿子,就是六殿下最铁杆的心腹兴唐军主力校尉之一!如果听说六殿下还活着,就算是朱啸已经效忠其他人,他也会重新考虑的!”
此时的朱啸楼船之上。巨大的船舱外,两个营指挥使恶狠狠地瞪着一身文弱的袁啸:“快说,令牌是你们从哪儿偷来的?说的痛快点,我们给你一个痛快,要不然凌迟的痛苦……”
袁啸盯着他们的眼睛:“蠢货!朱统军在哪儿?不见他的话,我与你们两个蠢货废什么话?”
这二人有些怒了,真想伸手狠狠地扇这小子几个嘴巴,却又忍住了。他们不明白刚才朱统军发火的原因,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让二人审一下这小子。
好半天,见问不出什么,一个营指挥使进了旁边的船舱,好一阵子,出来叫道:“朱将军见你了,要老实点!”
袁啸走进船舱,里面有些暗淡,看不真切,一个全身青袍的中年人盯着他:“说吧,我就是朱啸!”
袁啸盯着他看了一下:“这位将军什么时候改的姓?看你衣着,听你口气,最多不过一个都监而已!我没时间和你们磨牙,如果耽误了军务,你们都得死!”
这句话他是咬着牙说的,两个营指挥使吓得抖了一下。
那个青袍中年人冷冷地盯着他看了好久:“朱大人,你出来吧!这小子不见你,不会说实话的!”
看着船舱外走进的昂然老者,袁啸看了几眼,猛然一挥手,甩开营指挥使:“朱大人,这是我家传的宝物,献给大人!”
朱啸看到他手腕上铜铃,猛然一愣神,随即脸色凝重起来:“这就是你家传宝物?我怎么看着不像是宝物呢!这里光线太暗,你随我来,龙平你跟来,其他人都守在帐外。”
二人拐进中间的大舱内,朱啸一把拽住袁啸:“人在哪儿?”
袁啸轻轻用手拂开朱啸的双手:“那个龙平,看住舱门,不得让任何人听到和进来!”
(本章完)
第269章 宫中显威析形势()
朱啸一挥手,身后的龙平快步站在舱门外,紧盯着内外情况变化。
袁啸轻轻坐下:“六殿下无事,就在那木排之上!不过他不想暴露身份,所以才派我这个陌生人上船。六殿下刚刚摆脱困境没有十天呢!他听说福州事急,所以准备从海上奔袭泉、漳、福州!”
朱啸眼睛一瞪:“六殿下真没死?那他不回京城,怎么可以到我这儿来胡闹?不行,我要去看看他是不是真活着!”
他真顾不急了,六殿下的生死直接影响到了皇帝陛下的心情。如果他真活着,恐怕朝堂上的一切摆布,都要重新洗牌。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确定他是否真活着!
“将军莫急,想见的话,也得想些办法!毕竟六殿下心意已决,要奇袭福州。咱们静江军虽然在三年前血洗了一遍,但保不准还有吴越国的探子!要不是为了保密,六殿下会把这等宝物借我!”
一面说着,他一面把铜铃解下,递给朱啸:“与六殿下同行之人,有陶云墨、林仁肇、呼延朔。王朴道长;吴璋侍卫带着周娥皇、水丘竽涛去了京城,想办法秘密回宫!所以,朱将军要想好计策,如何能在瞒过众人的情况下,调派一支舰队南下!”
朱啸焦急地走着,好半天才道:“能有什么办法?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你们了!虽然认不出,却也在怀疑你们是谁啊!”
“大人无策,我倒有一计!大人可让都监大人带着我们离去,说是送到常熟县。这个地点你自己选,同时派出一些战舰和大船,说是要运粮到京城!以此计瞒天过海,我们从其他地方拐向南方!”
朱啸来回走了几步,点头道:“这一切都得确认六殿下真实身份的情况下再说!你把衣服脱下来!”
龙平看着朱啸穿着袁啸的渔人衣服,故意压低着那斗笠,一脸惊诧。
“龙平,你押着我上那木排之上。对了,你先把上官都监叫进来!”
上官峥嵘一脸欢喜地盯着袁啸:“六皇子真的没死!太好了,苍天保佑啊!”说着他跪地就要祈祷。做为内宫出来的人,他对李煜的观感极佳。
“上官都监,你要配合演戏,要大声和朱大人争吵。然后朱大人才能去木排上……这一切都是为了瞒过可能存在的吴越国探子!等到六殿下带船队离去,朱大人会立即封锁此处水军基地,不让任何船只出去……”
上官峥嵘假戏真做,和朱啸的争吵之声全船都几乎听得到。大家正诧异二人矛盾为何如此之大,就见龙平押着那个渔人向木排上走去。
由于龙平的身份特殊,谁也不敢质疑,更不敢靠近——龙平手中抡着长刀,一脸怒气,谁愿意上前找不自在?
龙平让人放下一条走舸,两三个水军划着,将二人送到中间的木排上。盯着李丛嘉略微熟悉却又陌生的脸,朱啸有些不敢认了。
“朱将军,可记得我让你陪我去太湖冒险的那句话吗?我打晕你,你就没责任了!”
朱啸脸色一震:这句话在那条船上,除了他自己,根本就没有人再听到过!也就是说,这个一米八多的壮实少年,真是六皇子李煜!
他轻声道:“为验真假,六殿下还需说出一句你我二人之间,别人不知道的话!”
李丛嘉想了想:“朱将军的小儿子惹了祸,我可是让人给你带了一句话:将军不是天生的!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朱啸脸色大喜:“六殿下,这三年你是怎么熬过来的啊?”
李丛嘉摆手:“那些都是次要的!当务之急,是如何隐秘地调集水军赶去福州!我们想不到,吴越人也想不到!他们正在进攻剑州,如果丢了老巢,会不会慌不择路?”
朱啸摇头:“殿下不了解静江军。咱们的船都是在长江里作战。虽然近一年也有几十艘可以在海中交战,但主要是防止吴越国新组建的中吴舰队,未经实战啊!而福、泉、漳三州都有海军,虽然数量不多,却经常与海盗交锋!更何况,此去福州,虽然只有千里之遥,却要经过……”
李丛嘉知道自己又在冒大险,但是,不冒险的话,整个南唐战局已经危矣,如果南方剑、建两州再失去,就是腹背受敌,从此失去腾挪之机,空有心而无力啊!
他摇头:“我知道要经过舟山群岛,还要经过吴越国静海军的地盘,但是,如果我们伪装成商队……”
朱啸眼睛一亮:“好主意。前几天刚刚有一队漳州的商队进入长江,算算日子,就在这两天返程。而新造的战船根本就是仿造商船打造的,未装护甲,配上一些旧商船,就说是从山东而来……”
说着,他眼神明亮:“我几个月前,把一批伪周国的商人船截了下来,货物都掏空啦!如果你们这两天时间能让水军将领像商船水手一般,恐怕就能混水摸鱼啊!”
说干就干,朱啸带着林仁肇返回战船,让上官峥嵘带着数十条中等大小的战舰“押着”木排向岸边靠去。
一个几百人的渔村里,处处都是深水港。按照李丛嘉的猜想,这个位置恐怕就是前世上海的所在地。数百条大船抛锚于此,上面的货物早就被运走,而一些商人正被囚在渔村中。
村民早就被赶走了,静江军水军看守着这些商人、水手,但有不服气,就是暴打甚至砍杀。
静海军都监上官峥嵘带人走近渔村,李丛嘉忽然眼珠一转:“上官都监,如果我们冒充伪周国的特使,来此赎人,你以为有几分机会骗过他们?”
“很大的机率!我已经问了他们,这些人都是登州一带的海商,与伪汉国的州刺史关系不错,正是因为伪周篡权,才带着州刺史一家赶往吴越国!你不知道,那财货,真是丰厚啊!”
“你们还能剩下多少?咱们去南方经商,怎么也不能一点没有吧?把一些北方特有的东西装进一些货船中,我们也好……”
林仁肇摆手:“不必,咱们既然是代表伪周,自然什么都不用带。只要离开渔村到了海上,咱们就直接告诉他们,我们是福州林家海面上讨生活的人,从北方归来,用货物赎了他们……”
李丛嘉明白了:这个时代的海商,多半也是海盗,根本就没有什么家国概念,谁给利就跟谁干!自己一行人干脆装成半商半盗即可!
他心中大喜,哈哈一笑:南唐静海军的水军,本质上不就是这样的角色吗?
(本章完)
第270章 停靠温州起歹心()
就在李丛嘉一行人等着南州进入长江的商船队同行时,京城里风起云涌,暗流激荡。
皇帝李景来回走着,手里半握着茶杯,建州贡茶早就香气四溢,茶水不时从指间滴落,他都一点没有察觉。
贾崇明白:陛下心里焦急,却又无计或施啊!
整个京城,最赚钱的买卖就是那些制造“琉璃”的五大作坊。可是,除了皇后钟家的“净玉皿坊”算是官家背景的,其他四家都是民间举债买下技术生产的。
可以说,直到今年下半年,这些作坊才开始盈利。前两年时间里,都是在无偿地给国家作着贡献。
现在,竟然有人提出,要把五家重新收归国有,那些幕后的商会、大唐老臣、运河上的苦力们,会同意吗?恐怕他们会拎起刀来造反吧?
可是,不收归国家所有,上哪儿弄军费支撑三线作战?
太子李弘冀已经派人催三遍军饷了!北方战争持续了三年时间,南唐军队从大胜转向大败,现在虽然仍然占据着后周两州之地(毫州、登州和宿州的两个县城),但明显已经力不从心。
连镐在南楚国虽然节节后退,保住了两州之地,但仍然被楚将刘言步步紧逼。可以说形势虽然不恶劣,却极耗费钱财。毕竟穷山恶水,想就地征粮都难以做到。
至于南方的故闽之地(建州、剑州、泉州、南州)等地的战事不利,更是让李景焦头烂额。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向最平稳的江南腹地会如此动荡!
越想越头痛,李景转身一下子把茶杯摔在地上:“都找朕要钱,就没有一个像小六子一样能挣钱的?要是小六子还在……”
说到这儿,他老泪纵横,又想到了自己这个最贴心,最能干,却又最惹他伤心的六皇子李煜。
就在贾崇跪地准备劝慰几句时,忽然李景抬起头,死死地盯着贾崇:“贾崇,如果小六子不在,咱们就是姻亲!你不会背叛朕吧?”
贾崇连连表忠心。
李景冷冷地盯着他:“那为什么朕一再想让你家娇娘嫁给五殿下,你却……”
贾崇抬起头,脸色凝重:“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乌山不是云!陛下,你能理解我这种心情吗?五殿下虽然处处在模仿六殿下,但是……哎!我天天晚上一想到此事就心如刀绞!”
两人对坐垂泪,半天无语。
就在这时,李景身后忽然黑影一闪,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监猛然蹿了出来,一下子抱住李景的大腿:“景通,景通,大喜啊!大喜啊!”
这个老太监是李景最贴身的侍卫,平时绝不会暴露在大臣面前。他忽然如此失态,一下子让李景大愣。
那个老太监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一下子松开李景:“陛下,此事重要,请贾大人……”
李景一挥手:“说吧!还有什么秘密不能让老贾知道的?老贾如果都不忠于寡人,我还有什么理由呆在皇帝的位置上!”
贾崇心里一抖:他对李景这三年的表现极为不满,心有怨忿。但听李景如此信任自己,一时间老泪不停地流了下来。
他刚要膝行几步表忠心,却听那老太监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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