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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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文豪- 第4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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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凯之颔首点头:“既如此,我倒是没有什么意见。”

    王馆本早就准备了一肚子准备和陈凯之争论的话,原以为陈凯之必定会据理力争,可陈凯之竟是直接说,他没有什么意见……这令他一愣。

    陈凯之只是淡淡一笑,旋即便慢条斯理的道:“噢,我竟忘了告诉王大人,平叛的人之中,除了我陈凯之,还有郑王、梁王以及两个国公,十一个镇国将军和中尉,我若是当斩,敢问,王大人,他们是不是……也当斩。”

    陈凯之冷笑,他已明显感觉王馆的脸色有点不对劲了,于是继续道:“除此之外,此次平叛,赵王府的护卫亦是功劳不小,原本,我还想为这些护卫们请功,你看,勇士营平叛,这是我的过失,是图谋不轨;那么,赵王府的护卫平叛,这又是谁的过失,又是谁想要作乱谋反?王大人莫不是要说的是赵王殿下吧?”

    “这样也好,我大陈在京的宗室,幸好不多,其他的,大多数都外放了出去,总还没有被王大人一网打尽,既然我等都是图谋不轨,而大人精通刑律,那么,就请大人,一道将我等俱都斩了吧。”

    王馆目光一冷,脸色铁青,心里大抵是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梁王等人也跟着去平叛了,连赵王府竟也出动了人?

    这在他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什么时候,赵王、梁王、郑王几位殿下,竟和这陈凯之厮混一起了,简直是让人难以相信。

第七百三十六章:陈氏天下() 
可陈凯之既当殿说了出来,使王馆竟有点儿怀疑人生了。

    明明不可能发生的事,难道真发生了。

    这简直他妈的太逗了。

    是在开玩笑吗?

    王府的护卫竟协助陈凯之平叛,宗室们竟踊跃的跟着陈凯之平叛?

    他面上阴晴不定,忙是用狐疑和渴求的眼睛看向梁王陈入进。

    陈入进心思复杂,因为事实上……他真的跟着去了,有这么多人为证。

    现在,叛乱已经平定了,自己怎么说呢?站出来,说陈凯之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自己就跟着去了?

    这毕竟是不光彩的事,说难听一些,丢人!

    何况,平定了叛乱,虽是触犯了规矩,可毕竟也是宗室应尽的本份。

    至于王府的护卫,赵王府能撇干净吗?那些护卫,可是极踊跃的跟着陈凯之一道去平叛的。

    陈入进自然是不敢说任何一句话,只是垂着头,默不作声,某种程度,就算是默认了。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跳出来说自己是被陈凯之胁迫,可真要计较,大陈的律令里,陈凯之若是图谋不轨,堂堂亲王,被他胁迫着一起去‘造反’,这还是附逆啊。

    所以呢,他还是选择什么都不说,这才是明智之举。

    众人见到陈入进的反应,一时殿中鸦雀无声,王馆的脸色顿时便如死灰一般。

    陈凯之撇了撇唇,旋即便冷冷看王馆:“王大人,现在我来问你,到底几人当斩,几人不当斩呢?”

    王馆忙是将目光落在赵王身上,可这时陈贽敬显然也有点懵了,大脑有些反应不过来,完全是顾不上他了。

    王馆一时竟是慌了,忙是道:“这……这……”

    可是开口,他却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刚刚还言辞凿凿,现在却是一个字都说不清楚了。

    “呵……”陈凯之目中掠过了冷意,嘴角微微一勾,露出冷笑,此刻陈凯之毫不留情,尽情的讽刺他:“怎么,若是我陈凯之平叛,就成了图谋不轨,可若是我与诸叔伯兄弟们平叛,王大人就哑口无言了吗?”

    王馆此时真是词穷了,一句话都不敢说。

    毕竟,杀一个陈凯之是一回事,可把宗室都杀干净了,这又是另外一回事。

    虽然王馆打算息事宁人,可陈凯之却咽不下这口气,他突然暴喝。

    “你竟和我说律令,和我说太祖高皇帝,太祖高皇帝定下金科律令的本意,是怕有人借此生乱,是为了防止有人想要动摇国家的根本;可太祖高皇帝也有言,若贼子乱国,天下宗室共讨之。我陈凯之,便是太祖高皇帝的子孙,护国安民,乃是本份,也是你可以多嘴的?这天下可是姓陈的天下,你一个外姓,胡言乱语,不知所谓,也敢在此挑拨离间,什么时候,你也误以为自己姓陈了?”

    王馆面色苍白,他分明看到陈凯之目中的杀气。

    这阴森森的目光,令他整个人矮了一截,身子竟是瑟瑟发抖起来。

    “好了。”太皇太后这时开口道。

    陈凯之才收回了目光,冰冷的目光方才缓和了一些,陈凯之看向太皇太后,他朝太皇太后行了个礼。

    “臣闻贼子作乱,于是昨夜当机立断,立即带人前去与赵王殿下会合,本意是想与赵王和诸位宗室共谋讨贼大策,奈何赵王府竟是可疑,于是连夜冲入赵王府,谁料竟不见赵王殿下,倒是见梁王等叔伯兄弟俱都在那里,臣眼看贼势滔天,不敢有误,因此与梁王殿下等人一道,会合锦衣卫、勇士营、赵王府护卫人等讨贼,幸赖诸军用命,总算是将贼子们弹压了下去,今日竟有人口口声声称臣是图谋不轨,欲要作乱,若是如此污蔑臣,倒也罢了……”

    陈凯之板着脸,却是一身冷然,目光环视了众人一眼,旋即他便咬牙切齿的开口说道:“可污蔑臣谋反,污蔑臣图谋不轨,不就是要污蔑梁王、郑王以及诸位叔伯兄弟们也谋反吗?这不就是污蔑赵王府里的众将士也跟着臣一道谋反吗?这不是说,那些用命的锦衣卫,那些不辞劳苦的勇士营官兵,俱都是反贼?若是如此,那么千错万错,俱都错在臣一人身上,请朝廷万勿加罪梁王、郑王诸叔伯兄弟,更不必加罪赵王府以及锦衣卫和勇士营官兵,就权当是臣一人有万死之罪,所有罪责,臣一力承担即可。”

    “……”

    一下子,所有人熄了火,一个个哑口无言。

    卧槽,居然还能堂而皇之的喊出不要加罪赵王府以及京中的诸宗室,这怎么可能不加罪呢,既然谁带兵平叛就算是谁图谋不轨,那么赵王府和梁王这些人可一个都跑不掉。

    难道还真能只处置你陈凯之一个人,其他人都没事?

    陈贽敬现在脑子还是在发懵,他不知昨夜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想到昨夜自己跑来宫里告状,这陈凯之现在却在此义正言辞,他忍不住了。

    你他妈的陈凯之差点将赵王府夷为平地了,你陈凯之现在还口口声声说什么不要加罪赵王府,倒好似赵王府亏欠了你一般。

    陈贽敬快步出来,此时他需要给太皇太后一个交代,同时,也需要给自己那已成为断壁残垣的赵王府一个交代。

    陈贽敬深吸一口气,此时却显得冷静,用威严的声音道:“且慢,护国公……”他说到护国公的时候,故意露出不屑的样子,眉宇微微挑了起来,随即便道:“那么本王倒要请教。”

    请教二字,自也带着讽刺。

    陈凯之目光落在了赵王身上,淡淡开口道:“请。”

    此时所有人看着陈贽敬,昨天夜里发生的事,绝大多数人都是一无所知,现在反而生出了许多的疑惑。

    陈贽敬却是一字一句的从牙齿缝里迸出话来:“本王想问问你,你为何要袭击本王的王府!”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陈凯之袭击了赵王殿下的王府?

    这家伙,还说不是谋反。

    太皇太后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眼里似乎看不到怒意,而像是在审视着殿中的每一个人。

    陈凯之眼角的余光,其实更关注的是太皇太后的反应,随即,他慢悠悠的道:“我说过,我是连夜想去见赵王殿下,与殿下共商讨贼大计。”

    陈贽敬厉声道:“不对,这和袭击本王王府没有任何关系,你炮轰赵王府,便是死罪,你还想狡辩?”

    陈贽敬显然怒了,龇牙裂目,似乎从来不曾如此的失态过。

    换做是谁,有人将自己的家给炸了,也绝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昨夜所发生的事,已经慢慢的,开始浮出水面。

    此时,便是连那王馆,现在也回过了味来,难道方才自己在指责陈凯之擅自调动官兵平叛的时候,赵王和诸位殿下没一个人站出来,原来是他们压根就不屑于在这个事上和陈凯之纠缠。

    因为……陈凯之已经犯下了万死之罪了。

    当初的时候,陈凯之就趁赵王不在的时候,对赵王殿下动过手,可那时候,毕竟还有理由,而今夜呢,发生了民乱,先去将赵王府给炸一遍,这也叫平叛,这就是谋反,还有什么可说的?

    太皇太后抚案,她似乎一丁点都不急,只是冷眼旁观。

    慕太后看陈凯之的目光,充满了慈和,她见陈凯之这智珠在握的样子,倒是少了一份担心,她更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姚文治则是面上带着浅笑,还是那老神在在,一切的事都和他无关的样子,只是有时,他察觉到似乎太皇太后的眼眸微微撇向自己时,才摆出那么点儿凝重之色。

    面对着气冲冲兴师问罪的陈贽敬,陈凯之抿嘴一笑,他道:“因为我觉得赵王府里有异常。”

    “有什么异常,你来说说看?”陈贽敬依旧目中带着严厉,不给陈凯之分毫试图想要诡辩的空间。

    陈凯之道:“我带人到了赵王府,竟发现,赵王府里大门紧闭,没有任何声息,仿佛外头发生了民乱,和赵王府没有任何关系一般。”

    “这……也是异常吗?昨天夜里,多少的府邸都是如此,难道他们也异常?”陈贽敬怒道。

    陈凯之叹了口气:“这才是不合理的地方,别人可以躲起来,这是因为,天下并不是他们家的啊,这内城的所有府邸,任何一个达官贵人,若是当真让这乱民成了事,他们尚且可以称臣,可是这天底下,唯有赵王殿下,听到了民乱,是绝不可能苟且偷生的。”

    “……”陈贽敬目露凶光:“这是什么理由。”

    “这当然是理由。”陈凯之正色道:“我乃太祖高皇帝之后,深知乱民要动摇的乃是我大陈的祖宗社稷,尚且心急如焚,连夜赶来与殿下共商讨逆,而赵王殿下,乃当今陛下生父,更是太祖高皇帝嫡系血脉,天下说是赵王殿下的,也没什么错,按理而言,赵王殿下该是忧心如焚,满心的想着戮力讨贼才是,怎么会龟缩起来,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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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七章:殿下疑为乱贼() 
陈贽敬一呆,脸上的肌肉不由抽了抽。

    陈凯之问的义正言辞,可细细一咀嚼,是啊,陈凯之是同宗,尚且知道这是大陈的江山社稷,听到外头到处都是乱民的喊杀,于是心急如焚,立即集结人马,前去赵王府要共商讨逆。

    可你陈贽敬就更不同了,你陈贽敬乃是景皇帝的嫡亲血脉,是天潢贵胄中的天潢贵胄,而且坐在帝位的人是你的儿子,这就相当于是你江山呀,乱民要毁你的江山,而你竟龟缩在赵王府,这难道还不足够蹊跷吗?

    按道理是不可能的呀,你赵王这么在乎皇帝的人,乱民猖獗之际,怎么能坐视不理?

    陈贽敬脸拉了下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陈凯之直视着他,嘴角微微一勾,竟是笑了:“我想的是,赵王殿下一定会忧心陛下的安危,一定会顾念社稷的存亡,所以绝不可能苟且偷生;更何况”陈凯之朗声道:“更何况我历来知道,赵王殿下有贤王之名,大陈内外,无不赞誉有加,都说殿下礼贤下士,辅佐社稷,苦民所苦”

    贤王

    陈贽敬确实是贤王。

    这一点连陈凯之都不得不承认,因为京师里太多人提到赵王殿下,都会表现出足够的敬意。

    便是寻常的百姓,似乎对于陈贽敬的印象都不坏,关于赵王殿下的贤明,也算是朝中的一个共识了。

    无论这是陈贽敬惺惺作态也好,是他下头的那些门客、名士为他鼓吹也罢,总之,他名声就在这里。而陈贽敬,显然也很享受这贤王之名,因而格外注重自己的形象。

    陈凯之目光掠过一丝狡黠之色,旋即便正色道:“在我心里,殿下就如周公旦一般。”

    陈贽敬有一种被讽刺的感觉。

    周公旦在周武王病逝之后,而当时的成王年幼,所以他摄政辅佐,此人乃是儒家的先驱,周礼便是由他编著,可谓奠定了周朝数百年的基业。

    陈凯之旋即道:“若是周公旦得知有人谋反,会无动于衷吗?会闭门不出?”

    陈贽敬顿时像吃了苍蝇一般,整个人被呛得喘不过气来。

    不过,仅是一会的事,他嘴角微微勾了勾,忍不住的讽刺起来:“只是民乱而已,不足为患!”

    他在找理由,是,按理来说,他是贤王,他是皇帝的父亲,陈凯之尚且急着要弹压民变,何况是他这样的人。

    所以他得有一个正当的理由,才能蒙混过关。

    陈凯之叹了口气,却又奇怪的看着陈贽敬:“昨天夜里,天色昏暗,我在北镇抚司当值,只听四面都是喊杀,四处都有火光冒起,黑暗之中,一切都无从分辨,更不知有多少乱臣贼子趁机作乱,也不知,有多少人参与其事,遑论贼人夺取了哪里,占据了哪一处津要之地,甚至京营之中,是否有人参与了民变,也都一概不知。我是锦衣卫都指挥使,此次民变来得急,乃至于锦衣卫尚且对民变不清不楚,可是殿下人在王府,闭门不出,如何知道,这一场反叛不足为患呢?”

    “”陈贽敬红着脸,睁大眼睛,一时无言,竟是无法反驳了。

    这其实不过是他心里有鬼罢了。

    一个心里有鬼的人,为了掩饰一个谎言,就不得不用更多的谎言去掩盖,可谎言越多,便少不得要破绽百出了。

    陈凯之目光灼灼的看着陈贽敬,一字一句的道:“除非赵王殿下对这些乱民知之甚详,知道这些人不过是乌合之众,也知道没有京营的人参与,更知道,这只是单纯民乱,更多人,不过是被裹挟,人数虽多,实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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