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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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文豪-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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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张如玉又忍不住要警惕的看看其他人到了什么进度,虽是知道这样会耽误些许功夫,却还是管不住自己。

    其他人也大抵如此。

    看客们看着这场别开生面的比试,也觉得有趣,可是等他们仔细去看,却发现了异象。

    那陈凯之,竟只是坐在案牍前,并不去动笔。

    察觉到的人,忍不住轻呼,此人是怎么回事,一点也不当决选是一回事吗?

    却见陈凯之悠闲的坐在这里,他是真的不想动笔,凯哥说好了要娶陈小姐来着,人要信守承诺,否则自己和张如玉这样的下三滥又有什么分别?

    他不愿攀什么高枝,也不稀罕什么公主,没有前途,自己可以争取,没有钱财,自己可以想办法创造,唯独不能忍受的,就是指望着攀附女人。

    所以他这时心情反倒轻松了,你们去比嘛,和我没关系,我是被拉了壮丁来的。

    张公公见了陈凯之如此简慢,心有不喜,他方才本是小心打量过陈凯之,也觉得眉宇之间,并不像先帝,想来是一场误会,见他轻慢,心里便怫然不悦了。

    官吏和士绅们,免不得窃窃私语。

    “这人是谁?”

    “是陈凯之。”

    “好大的架子,连这决选都不放心上。”

    “或许,是行书不堪入目,所以知难而退罢。”

    于是有人便低声耻笑起来。

    陈凯之不在乎别人的目光。

    此时那荀雅正是浑浑噩噩,眼眶微红,泛起泪光,早没注意场中的情况。

    反是荀母心里既是憎恶陈凯之,又是恨这外甥不争气。她刚刚回神,耳畔听到那窃窃私语的声音,禁不住咬牙切齿的冷笑,仿佛又挑到了什么错处,低声道:“你看,有想做驸马的心,却连行书都不敢比,这样的人,可耻又可笑。”

    似乎她还是意犹未尽,又道:“这样的人,我荀家就算是让女儿去做尼子,也绝不嫁他。”

    很快,已是两炷香过去,张如玉已写完了一半,禁不住抬头去看其他人,许多人的进度,似乎比自己稍慢一些,他却一点都不觉得轻松,在他心里,他的心腹大患乃是陈凯之,忙是朝后看了陈凯之一眼,却见陈凯之竟是一笔未动。

    呼……

    张如玉长长的松了口气。

    这一次,是胜券在握了,他心里忍不住狂喜,不曾想赢的如此轻易。

    他二话不说,赶紧加快了速度,又突然觉得,这陈凯之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便忍不住回头多看几眼。

    陈凯之呢,对他不予理会,朝他投去鄙夷的目光。

    张如玉自小便被人捧着,而今处处被陈凯之压制,心里早就积攒了无数的怨气,现在触碰到陈凯之的目光,感受到这股轻蔑,心里不禁火起,他龇牙咧嘴的朝陈凯之瞪了一眼,嘴角动了动,仿佛在说:“走着瞧吧。”

    陈凯之倒是很大方,张如玉很谨慎,可是他对这决选一丁点也不在乎,自己是秀才,有功名在身,所以也不担心触怒了谁,这决选,他也不在乎,所以就算有人要赶自己出去,他也不怕,陈凯之正色道:“张如玉,你总是瞧我做什么?”

    方才还是鸦雀无声,陈凯之一句话,瞬间打破了平静。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朝张如玉瞧去。

    张如玉想不到这家伙这样的大胆,既羞又愤,面上发红,不禁道:“我……我见你至今没有动笔,陈凯之,你就这样轻慢钦使大人吗?钦使大人,可是代表了太后来这金陵,为的是公主殿下选夫,你是什么东西,目中无人,怎么,你还想将你的坏脾气,带到这里来?”

    好一顶大帽子。

    就差指责陈凯之欺君罔上了。

    陈凯之眼眸里掠过了一丝厉色,眼角的余光看向张公公,张公公果然面色极不好看。

    这家伙,还真是够狠的。

    口长在别人身上,张公公是宫里的人,他说你大不敬,你就是大不敬。

    陈凯之想了想,心里叹了口气,知道这是非要动笔不可了。这张如玉,真是令人生厌啊。

    陈凯之心里默念:“姓张的,现在可别怪我,你自己找死,惹到我了。”

    …………

    写书不容易啊,真的不容易,要铺垫,要推敲人物性格,要挖坑,要填坑,新书期,更的少了一点,要被人骂,铺垫的故事,读者只看到一半,一言不合就给你打低分,出了点错误,又要挨骂。

    老虎自觉地,已经算是一个很认真,也很勤奋的作者了,别人新书发两章,还要早上发一章晚上发一章,老虎怕读者多等,一次性两章全发出来,还是讨不到好,分开发,能争取新书榜,新书榜老虎都不上,就为了大家看书看的愉快点。

    哎,再忍忍吧,很快爆发了,每天更新八章以上,大家一次性看个够,其实新书期,大家看得不过瘾,老虎心里也憋屈,不发牢骚了,睡觉去。

第七十四章:绝技() 
陈凯之露出一脸温良的模样,朝张公公徐徐施礼道:“学生孟浪,只好尽力一试,争取力争上游,不过……公公,学生若是得了第一,能否请公公答应学生一个小小的要求?”

    他说出这话,立即引来满堂的哗然。

    “别人都已抄了一半,他竟还说要力争上游?口气还真够大。”

    “即便是鬼画符,怕也是追不上。”

    众人窃窃私语,不免心里耻笑。

    张公公脸色愈冷,拉长着脸,朝坐在一侧的朱县令招呼了一声,压低声音道:“这陈凯之,是不是太狂妄了?”

    朱县令哭笑不得,陈凯之确实太托大了,哪有等人家已经完成了一半,还敢来大放厥词的?

    他感受到张公公的不悦,忙道:“公公,少年人难免轻狂,是下官教化不彰……”

    张公公只点了点头,不悦地对陈凯之道:“你若当真得了第一,自然随你。”

    陈凯之如蒙大赦,又朝张公公行了礼。

    众人只是好奇,这个小子到底为何有这样的底气。于是不免聚焦在陈凯之身上,可是陈凯之却令人失望了,因为他只是抬头盯着花名册。

    荀母鄙夷地看了陈凯之一眼,忍不住低声道:“真是故弄玄虚,哗众取宠。”

    荀雅下意识地想要为他辩解,可随即想到陈凯之今日来此为的就是选驸马,又一股酸楚涌上心头,只是呆呆地看着堂中聚精会神的陈凯之,虽是白昼,可堂中昏暗,所以点了油灯,陈凯之只伫立着,抿嘴不言,那深邃的眸子,在烛火照耀下,仿佛刹那之间,使这俊美少年猛地如珠玉映日一般熠熠生辉,令荀雅又骤然失神。

    荀雅微微一呆,她依稀记得当初陈凯之吹奏高山流水时,也是这个模样,浑然忘我,沉浸其中,如孤独的夜行者,虽在人群之中,却仿佛将自己隔绝在俗世之外。

    陈凯之细致地盯了花名册片刻,直到他连续默读了两遍花名册,而耳边不免听到许多人低声的嘲笑,这可以理解,张如玉这些人,盯了片刻,接着就抄录一句,他倒好,盯了这么久,却不动笔!

    陈凯之不以为意,只有他知道,在这半柱香的功夫,自己已经将洋洋千言悉数默默记在了心里。

    开动……

    陈凯之提笔,蘸墨。

    一手握笔笔尖落入白纸,另一只手,很是优雅地提住了袖子,笔如龙马奔腾,眼睛专注的看着笔下。

    “咦!”终于有人反应了过来。

    竟然……陈凯之至此之后,再没有抬头去看花名册。

    写下了一句,两句,笔尖没有停歇,只有偶尔蘸墨的时候,方才小小的停顿,可是……陈凯之自始至终不再抬头。

    抄写的人大抵都知道,抄写最麻烦之处就在于不连贯,看一眼,再写一句,有时心思一散,下笔就更慢了。

    同样一篇文章,即兴写出,和抄写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陈凯之就是在即兴下笔。

    他的笔下,瞬间化作了无数的文字,一双眼眸,只关注着自己的笔,还有笔下的字,方才默诵的花名册,现在都如印记一样,悉数浮现在自己脑海。

    好一个过目不忘!堂中的人都呆住了。

    这家伙,居然再没有看过花名册!令人不得不怀疑,莫非方才只短暂的功夫,他就将这花名册背熟了吗?

    有人忍不住,竟是站了起来,翘首想看看陈凯之抄录得对不对。

    也有人认为陈凯之这样速写,这行书肯定是潦草的。

    张公公也不由升腾起了好奇之心,却还是顾着颜面,不好移动半分。

    张如玉一直认真地抄写着,一行一抬头,一笔一划,终于,这花名册的抄录进入了尾声,他长长松了口气,心情轻松起来,正要写下最后一个字,这时,耳畔听到有人道:“禀公公,学生幸不辱命,抄录完毕!”

    张如玉本以为自己已经领先了所有人,可听到这个声音,他顿时面如猪肝,手里一哆嗦,最后一个字,竟在笔下化作了墨团。

    这……怎么可能?

    自己明明占尽了优势啊。

    他焦躁地抬眸,却见陈凯之大大方方地拿了自己的行书奉送上去,转交给了一个文吏,那文吏似乎也觉得不可思议,甚至是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觉得匪夷所思。

    张如玉心里暗恨,又忍不住想:“这一定是陈凯之抄得急,只想着比拼速度,至于这行书,肯定是潦草无比,不登大雅之堂的。”

    他这样心里安慰自己。

    其他人,也大抵都是这样的心思,都觉得陈凯之求快,这行书嘛,只怕不堪入目。

    张如玉见状,连忙写下最后一个字,邀宠一般道:“学生也作完了。”

    他忙不迭地将行书奉上。

    如此一来,反而张如玉的行书叠在了陈凯之的行书之上。

    张公公拿起了两张行书,先看了张如玉的行文,似乎觉得不错,不禁称赞:“不错。”

    不错二字,对于宫里的人来说,已是很了不起了,毕竟张公公见多识广。

    他这一称赞,张如玉喜上眉梢,忙道:“学生蒙公公垂爱,实在是愧不敢当,学生虽远在金陵,却久闻颍川公主殿下大名,心中甚为倾慕,而今因缘际会,若是能蒙公公举荐,成为宫中东床之婿,公公对学生便是恩同再造,堪比再生父母。”

    这番话,很不要脸。

    可这对张如玉来说是一个机会,这个机会太诱人了,驸马啊,他自认自己才华、家世、相貌都不差,今日遇到这样的机会,怎么能放过呢?

    他话说完,便有一个小太监小心翼翼的到了张公公身边,低声说了什么。

    想必这个小太监,是从中收受了张家的好处的,趁此机会美言几句,张公公听了点头,像是对张如玉的印象不错。

    只是这番话,却差点没把荀母给气死,因为她记得,这番话张如玉也曾对自己这个姨母说过。

    万万想不到……自己的外甥……竟会说出这样的话,荀母的身躯气得发抖,心里失望到了极致。

    张公公朝张如玉道:“果然是少年俊杰,好得很哪。”只顿了顿,面上还带着些许的微笑,揭过了张如玉的卷子,便开始欣赏陈凯之的行书。

    只是这一看……张公公的眼睛却是直了。

    脸上的笑容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错愕和震惊。

    诸官和士绅是最擅长察言观色的,这一看,便又有人低声议论:“张公公面上似是不悦。”

    “这倒是的,莫不是这陈凯之,敷衍了事,所以……”

    “是啊,他写的这样快,行书肯定不过尔尔,张公公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京中多少名家的真迹他不曾看过,这陈凯之……”

    许多人觉得陈凯之方才太托大,心里反而生出了看笑话的心思,何况张家久在金陵,神通广大,树大根深,不少人对张如玉有很大的期许,自然就左右看陈凯之不顺眼了。

    张公公却像是见了鬼似的,只是将眼睛深深地埋在这行书里头。

    张如玉反而急了,不禁道:“公公……公公……这陈凯之,一味求快,功利心太重……”

第七十五章:震惊四座() 
“住口!”

    张公公突然厉喝一声。

    张如玉猛地给吓得打了个哆嗦。

    张公公似乎这才回过神来,敢情方才是神游去了,可他的眼睛,却依旧如一束电光般的落在纸上。

    这……字……

    真是独特啊。

    张公公浑然忘我的抬眸,眼里空洞,口里喃喃念:“笔迹瘦劲,至瘦而不失其肉,转折处可明显见到藏锋,露锋等运转提顿痕迹……用笔畅快淋漓,锋芒毕露,富有傲骨之气,如同断金割玉一般……这……这是什么行书?”

    张公公的这番话,分明是朝陈凯之问去的。

    事实上,陈凯之大抵对这时代的行书也有一些了解,这时代的行书,依旧还处在汉朝的行书风格上,虽然此后几百年也有推陈出新,却还是万变不离其宗,依旧还保持着这个风格。

    这时代没有钟繇、没有王羲之,当然也不可能会有董其昌。

    而陈凯之所选择的,则是宋徽宗的瘦金体。

    大陈朝的书法名家最是推崇是瘦体行书,而宋徽宗的瘦金体,可谓翘楚。

    看来这张公公,倒是识货之人,陈凯之朝他一礼:“这是学生所习的瘦体。”

    张公公眼若烛火:“从哪里习来的?”

    也难得张公公激动,实在大陈人都将琴棋书画看得最高大上的,这琴棋画尚且还可以说是玩物丧志,可行书却是宫中和达官贵人拿来彰显自己的一项说的过去的娱乐,若是出了什么名家,历来会在京中生出一些波澜的。

    甚至张公公看了这行书,自己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单凭这个瘦体,就足以让人称道了。

    陈凯之毫不犹豫地道:“学生……梦中偶得。”

    又是做梦……

    做梦是玄学,因为它无法证伪,陈凯之说自己做了梦,你还能破开他脑袋吗?

    张公公愣了一下,不禁哂然,他踟蹰了一下,将这行书交给身边的小宦官,让这小宦官拿下去传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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