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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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文豪- 第2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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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凯之便故意皱眉道:“是吗?可为何吴学士不是这样说的?而且吏部也已经说好了。”

    “什么……”吴学士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吴学士乃是翰林大学士,主掌握着整个翰林院,他若是要推荐谁,吏部那儿,几乎没有反对的道理。

    吴学士和他王保确实没有什么关系,他想巴结还巴结不上呢。之所以这样说,其实只是想试探一下陈凯之罢了。

    谁料陈凯之竟真大道出了真相。

    吴学士……内定了。

    此时,只见陈凯之淡淡道:“王修撰还不明白吗?侍读学士刘梦远,乃是邓修撰的岳父,虽然还未真正婚娶,可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吴学士多多少少,也得看看刘学士的面子,对不对?这还是其次……”

    顿了一下,陈凯之压低声音,又道:“为了这件事,上上下下都打点好了,你想想看,为何邓修撰要请文史馆的官吏们一起吃酒?对下属尚且如此,对上官呢?”

    陈凯之讥讽地看着王保,而王保如遭雷击。

    这就没错了。

    难怪这个邓健最近这么活蹦乱跳,也难怪连陈学士对邓健突的变得如此亲昵,还居然直接唤他真名,肯定是陈学士也听到了风声,或者是真的打点好了,要知道,邓健甚至对下属都打点了,舍得拿出银子来请他们吃喝,那么陈学士又送了什么?再往上就是翰林大学士,这又送了什么?甚至是吏部……吏部那些人,怕也打点了吧。

    想到这些,王保身躯一震,脸色一下子惨白起来,感觉自己心口闷得慌。

    难怪了,这就难怪了,天啊,自己足足等了七年,七年啊,七年就这么一个机会,好不容易熬到了何侍学奔丧丁忧,结果……竟让一个毛头小子捷足先登了。

    自何侍学丁忧,他几乎每日都在算计,算计着每一个可能影响到自己的人,用心的推测他们的态度,可是最没想到,最后竟是这个邓健……

    他的脸色越加发白起来,而陈凯之却像是看热闹一般地看着他。

    这更让王保不禁有种悲痛欲死的感觉,不由的想,陈凯之这家伙之所以说漏了嘴,一定是想看老夫的笑话吧,这对师兄弟,果然都不是好东西!

    他心里越加的难受起来,忍不住的道:“翰林院不是藏污纳垢的地方,老夫深信诸学士们高风亮节,绝不会……绝不会……”

    后头的话,他竟有些说不下去了,因为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话不可信。

    他并不是白纸一样的新人,宦海沉浮了这么多年,其实早就看清楚了东西,没见几个人是真干净的,这些话,甚至连他自己都骗不了。

    此时,陈凯之叹口气道:“不过方才王修撰教训的是,不过呢,我还等得起的,我比我师兄年轻,等个十年八年,也没什么妨碍的,所以请王修撰不要为我担忧了。”

    这简直是……暴击!

    王保感觉心头像是被什么堵住似的,差点眼前一黑,他本来是想分化离间这对师兄弟,甚至希望陈凯之嫉恨邓健,在邓健的背后拖后腿才好。

    似他这样的老油条,世界观本就黑暗得很,总觉得即便是兄弟,为了利益,也会反目,更何况只是师兄弟。所以才这么随口一说,虽然不指望有什么效果,可就当是试探一下,说不定有那么点作用呢?可谁料,不但没能分化这对师兄弟,陈凯之的这番话,直令他有一种想死的冲动。

    你陈凯之等得起,可以再等个十年八年,可若是邓健当真成了侍读,他王保等得起十年八年吗?只怕他没这个命等得了啊。

    王保心里一阵悲怆,就在这时候,邓健却是走了进来,他显得很愉快的样子,显然又和陈学士谈笑风生去了。

    王保侧目一看他,顿时眼里恨不得流血,难怪这家伙气定神闲,原来……

    邓健见王保怪异的目光,却也不理会,直接坐到了陈凯之的身边,等王保回了自己的座位,他才低声对陈凯之道:“这王修撰今日脑壳坏了?怎么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陈凯之心里想笑,却是努力崩住,亦是低声道:“没什么,我只是和他说,师兄上下打点,已经疏通了所有的关系!”

    …………

    今天终于更完5章了,继续老虎辛勤劳动的日子,明天中秋节了,就算没空回家的朋友,也记得给家人打个电话,也别忘了给自己买个月饼吃,那有团圆的味道!

第四百四十六章:鱼死网破(1更求月票)() 
陈凯之这话真可谓是语出惊人。

    “嗯?”邓健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狐疑地看着陈凯之。

    虽是令人不免有些惊愕,可邓健很快就想到一件事,这个师弟做事情,从不会贸然而为之。

    而陈凯之则是神秘地勾唇笑了笑,而后示意邓健回去忙自己的事情。

    直到下值的时候,邓健默契地起身先行走了,只是这邓健的一举一动,却都看在了王保的眼里。

    此时的王保,更像是一个处在深宫幽怨的怨妇,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这师兄弟二人。

    要知道,有些人,心里只要种下了怀疑的种子,这种子便不免要开始生根发芽。

    这个时候,一股莫名的焦虑感,便弥漫了王保的全身,王保的心里开始乱七八糟地胡思乱想起来。

    他心不在焉地也随之出了文史馆,竟恰好看到了陈学士也刚好下值。

    陈学士也看到了王保,毕竟乃是学士,历来是端着架子的。

    一般情况,凡是遇到的翰林官,大多是翰林官们殷勤的给他见礼,所以当他看到了王保,自然也只是面带着从容的微笑,原以为这时候,王保定会像是从前一般给他行礼,招呼一下,而他自会如平常一般,笑吟吟的寒暄几句,以示自己的亲切。

    谁料这王保不知发什么疯,竟是若有所思,又惆怅的样子,他看着陈学士的眼神,怪怪的,怎么说呢,有些不太客气。

    这不免令陈学士怫然不悦。

    王保这才意识到什么,朝着陈学士拱了拱手。

    可也只一拱手,便转身去了。

    不只是因为他此刻心乱如麻,最重要的是,他心里思考,这翰林院上下的学士,多半也已经内定了邓健,自己熬了这么多年,这些人竟一点面子都不顾,这资历,白熬了?

    平时自己对这些人,无不殷勤,谁料他们竟和邓健沆瀣一气,呵……往年的冰敬、碳敬,自己可半分都没有少啊。

    真是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啊。

    于是王保的心里便开始觉得,翰林院这些学士,是没有必要讨好了。

    你们不是和邓健合起伙来欺老夫吗?那就让你们见识见识老夫的手段,真以为老夫这些年是白熬的?

    他心里冷笑,自然也就再懒得去捧陈学士的臭脚了,只摆着一张脸给陈学士看。

    其实似他这样的人,邓健这几日行为反常,假若是陈凯之简单地给他解释,说是自己的师兄抽风了,王保定然是不肯去信的,他在翰林院熬了这么多年,城府极深,反而是陈凯之方才给他的解释,使他深信不疑,诚如一个复杂的人,看这世界总是复杂,一个简单的人,看这世界总是简单一般。

    他心里满是怨愤,抬步便走。

    哼,走着瞧!

    陈学士不禁一呆,万万料不到王保竟这样的态度,他的眉头不禁锁起来,若有所思。

    等他抬眸的时候,正好看到远处的几个书吏,也不知这几个书吏看出了点什么,陈学士心里倒是有些怒色了。

    他最忌讳的,是王保挑衅自己的权威,身为下属,摆脸色给谁看?若是被人瞧了去,这翰林院只是一个小圈子,几日功夫就沸沸扬扬的,不晓得的人,还以为自己已经把控不住局面了呢?

    他如此一想,心思便深沉起来,假装不曾发生,只是此事,却已铭记在了自己的心底。

    到了次日,陈凯之来得早,一进文史馆,便看到了脸色极不好看的王保,这王保似乎昨夜不曾睡好一般。

    陈凯之刚刚落座,便见师兄也来了。

    邓健和翰林们寒暄了几句,王保今日没有插话,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自然而然,其他人也就不敢招惹他了。

    这文史馆里的翰林官们,总觉得今日的王保有些生人勿近,不似从前那般和蔼了。

    等过了一会儿,突的有书吏来道:“王修撰、邓修撰、陈修撰,吴学士请你们去。”

    吴学士?

    这吴学士可是翰林大学士,是翰林院的掌舵人啊。

    这个节骨眼,叫三人去做什么?

    三人不敢怠慢,连忙放下手上忙的事情,匆匆赶到了吴学士的公房。

    吴大学士已经高坐于此了,不只如此,坐在一侧的,竟还有陈学士。

    吴学士的脸色极差,他阴沉着脸,而陈学士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显得有些不安,可更多的却是愤怒。

    三人还未见礼,吴学士突的拍案而起道:“这是谁在造谣生非?是谁?”

    他突的一喝,让人颇有一些胆寒。

    陈学士也啪的一下,重重的将茶盏顿在案牍上,冷冷地道:“今日当着你们的面,都将事情讲清楚,王保,老夫只问你,都察院御史刘新阳的弹劾奏疏,和你有关吧?”

    弹劾奏疏?

    陈凯之和邓健面面相觑。

    王保则是忙道:“下官冤枉,此事和下官能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呵……”陈学士已是豁然而起,冷冷地看着王保继续道:“若是没有关系,今日姚公何以会将翰林院的诸学士们喊去训话?没有关系,何以在那弹劾的奏疏里,刘御史弹劾了邓健私售古籍,得了钱财,给了吴学士,给了老夫,还有翰林院其他诸学士好处。在这个节骨眼上,文史馆群龙无首的时候,弹劾邓修撰的人,除了你,还能有谁?”

    “……”陈凯之和邓健恍然大悟。

    卧槽……

    王保这家伙,这是打算来个鱼死网破啊,居然将这‘黑幕’都揭了出来。

    够狠!

    自然,王保是抵死不认的:“大人明鉴,确实和下官一点关系都没有,想来是都察院捕风捉影,听到了什么消息吧。”

    “消息……”陈学士尽显嘲弄地冷笑。

    自己可没有收过邓健一两银子,不只是自己,吴学士也会收受邓健的贿赂?

    可这弹劾的奏疏,可是说得明明白白,甚至还说,翰林院已经内定了邓健成为侍读的事!

    这真是冤枉啊,简直是千古奇冤,原本何侍学在丁忧之前,可是推荐了王保的,便连吴学士也觉得,你王保还算稳重,何况资历在文史馆中也是别人不可比拟的,谁知道竟遭了这样的冤枉。

    现在弹劾的奏疏已经呈送了上去,朝廷已经下旨彻查,翰林清流之地,爆出买官卖官的舞弊,怎么可能不侧目呢?

    一大清早的,几个学士就被叫去了内阁,姚公是一阵痛骂,这几个学士,真是遭了无妄之灾,而更可怕的是,一旦遭人弹劾,朝野内外顿时开始流言四起了。

    要知道,这翰林乃是清流官,这一封奏疏,几乎是要了几个学士的老命啊。

    吴学士自然震怒,回来之后,立即召集了几个学士商议。

    他们是什么人,一个个早就是人精了,当初就是从编修、修撰、侍读、侍学、侍讲一步步爬起来的,最后想到了文史馆的何侍讲丁忧,突的在这个时候爆出这等事,肯定和文史馆的三个修撰有关。

    他们这是为了求官,真是什么事都敢做。

    王保今日则是显得格外的冷静,事实上,这事情还真就是他爆出去的,他心知这一次若是不抓住机会,自此之后便再没有机会了,他自然也清楚,此事颇有风险,可想到自己的绝望,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索性来个铤而走险。

    反正你们已经内定了,那就拼一拼吧!

    这封奏疏一递上去,你们这些人,统统就都讲不清楚了,到时,这邓健还有可能和自己争吗?

    只怕这个时候,诸学士巴不得举荐自己呢,这得避嫌啊。

    他心里冷笑,面上则是不露声色,口里道:“下官确实不知此事,还请明鉴。”

    只要咬死了不认,接下来该焦头烂额的,便是你们了。

    都察院就要开始彻查了,似乎每一个人的心头,都不禁的开始为之担心起来。陈凯之甚至想,这学士们难道个个都干净?即便他们和师兄没有什么事,可一旦查起来,天知道最后会查出什么来。

    此时见吴学士和陈学士怒气冲冲的样子,陈凯之想了想,便徐徐道:“身正不怕影子斜,诸位大人,都察院要来彻查,何惧之有?吴学士、陈学士息怒,想来,最终自然会还诸学士清白的。至于下官的师兄,下官绝不相信自己的师兄会买官。而诸位学士人品高洁,也自然不可能卖官鬻爵了。”

    他说的话,可谓说得四平八稳。

    吴学士和陈学士余怒未消,不过似乎也觉得这陈凯之还算稳重,这个时候勃然大怒,似乎也没有必要,眼下重要的是,得想着如何应付都察御史才是正理。

    倒是邓健,脸色冷峻,振振有词地道:“诸学士和下官都是清清白白的,无论外人如何非议,下官也绝不会让造谣滋事的人得逞。”

    他这算是表态,到时真要查起来,他是绝不会攀咬上官的。

    只有王保,却是冷着脸,当他看到吴学士和陈学士看自己可怕的眼神,他也自知自己透出去的消息,迟早瞒不住,可既然现在已经将事情做下了,眼下也只能鱼死网破了。

    …………

    各位,中秋节快乐,祝大家都幸福美满!

第四百四十七章:破釜沉舟(2更求月票)() 
吴学士和陈学士终于还是心平气和下来,两人的面色渐渐的缓和一些。

    接下来,显然是心有担忧的,他们自然心知肚明这是谁下的手,只是在这风口浪尖上,却不便继续发作,也只好作罢。

    “你们……下去吧。”吴学士有些不耐地挥了挥手,显得心烦意糟。

    陈凯之等人便都行了礼,走出了公房。

    邓健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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