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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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文豪- 第2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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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太后只颔首,点了点头,随即道:“赵王想如何处置?”

    陈贽敬道:“此次误诊的,尚且只是一个学候,假若诊视娘娘,尚且如此粗心,这是何其可怕的事,所以臣以为,这些人,绝不可以姑息,是该杀一儆百,以儆效尤了,不妨统统杀了,一来,给衍圣公府一个交代,二来,也可作为警示。”

    太后又是颔首,似乎觉得有理:“卿家说的话,倒是有几分道理。”

    她不久前,还称呼他为赵王,现在,一句卿家,不免令陈贽敬觉得有些刺耳。

    而他则表露出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似乎没有体察到这称谓的变化:“至于衍圣公府,只怕要修好一二,所以以臣之见……”

    “这些,以后再说吧。”太后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继续道:“先处理干净手头里的事。”

    陈贽敬点点头道:“娘娘所言甚是,既如此,臣弟告辞了。”他行了礼,准备出殿而去。

    “卿家……”太后却是突的叫住了他。

    陈贽敬驻足,抬眸,却发现太后冷冷地看着他,陈贽敬也不甘示弱,依旧用眼神回敬。

    沉默了很久,太后才冷冷地道:“卿家该记得自重才是,切不可得意忘形了。”

    陈贽敬脸色微变,想要反唇相讥,却猛地意识到什么,笑了笑,温和地道:“娘娘教训的是。”

    太后旋过身,边道:“不要自误,毕竟皇上还小着呢,将来还需依仗着卿家鼎力支持才是!”

    陈贽敬忍不住怨毒地看着太后的背影,等太后旋过身来,他这怨毒立即化为了温顺的模样,他抿嘴笑了笑,才道:“是啊,娘娘字字珠玑,臣弟一定铭记在心。”

    太后点头,淡淡地道:“你告退吧!”

    陈贽敬郑重其事地向太后行过了礼,心里却沉甸甸的,接下来,该要想着,是如何处理后续的麻烦了。

第四百三十八章:竞争对手(1更求月票)() 
陈凯之已和张忠出来。

    张忠脸色不好,身子还显得虚弱,走路也是有些巍巍颤颤的,不过幸好有陈凯之同行。

    出了宫城,便已有乘撵预备了,他心里大抵知道了前后的因果,这极不正常的面容上,露出了几分感激,对陈凯之道:“陈学子,救命之恩,吾定当铭记于心,真不知该如何报答你,不如今夜,我在鸿胪寺里设宴,请陈学子一道……”

    陈凯之觉得他所说的吃饭没这么简单,按着这种人的尿性,十之八九,吃完了饭,还得请自己吃药的。

    圈圈叉叉,这孙子不是东西啊,我救你性命,你却想喂我吃药?

    陈凯之不等他说完,便忙摇头道:“学候现在大病初愈,还是该将养一些日子才好,我就打扰学候修养身子了。”

    现在若是再吃药,这姓张的估计性命真的难保,陈凯之虽对张忠没什么好感,但毕竟也是他花了不少功夫硬生生的死里救活回来的人,因此他忍不住提醒一下张忠。

    张忠毕竟也是见过风浪的人,又怎么听不出陈凯之这话里的暗示,想了想,似乎觉得有些道理,便笑了笑道:“陈学子言之有理,那么有空,再来拜访。”

    只是顿了一下,他突然又道:“陈学子,他日,定有酬谢。”

    他朝陈凯之作了个长揖,再没过多的啰嗦,便徐徐的上了乘撵走了。

    其实张忠这样的人,虽不是什么好东西,能偷偷收了师叔的贿赂,暗地里,又吃着各种神药,生活起居,十之八九,肯定是奢靡得很,只是这些只是骨子里的东西,在外表上,他虽是身子孱弱,却不知是不是在衍圣公府熏陶得久了,却还是带着一股少有的气度,倒颇有几分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样子。

    陈凯之看着那乘撵远去,不禁哂然一笑。

    而后,他自然自顾自地回到了翰林院,点了卯,便到文史馆。

    刚刚落座,邓健便凑了上来,压低了声音道:“凯之,何侍学预备要离京了。”

    何侍学?

    陈凯之微微一愣,之前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啊,这是不是太过突然了,于是他看向邓健,一脸疑惑的样子。

    邓健继续压低着声音道:“他的家里传来了噩耗,说是父亲过世了,他已预备回乡奔丧,这一奔丧,便需丁忧三年。”

    陈凯之听了,不由露出惋惜的样子:“真是一件令人悲痛的事,何侍学现在一定悲痛万分吧?”

    “这是当然……”邓健沉重地点头。

    难怪陈凯之进来时,觉得气氛不太对了,平时这文史馆的事清闲,总有一些翰林们凑在一起喝茶闲聊,指点江山,可今日,每一个人乖乖地在自己的公房或是案牍上,个个不吭声的样子。

    显然是这个时候没心情说笑了。

    正说着,却有一个翰林来,笑吟吟地道:“陈修撰,邓修撰……”

    文史馆有三个修撰,除了邓健和陈凯之,便是来的这位王保,王修撰的年龄比陈凯之和邓健大了不少,他一进来,便朝他们说道:“何侍学遭遇噩耗,不日将去奔丧,此事,你们知道的吧,来,随个礼,聊表一下我等做下官的心意。”

    他一面说,一面取出了一个白折子出来。

    一听是随礼,陈凯之倒是不敢怠慢了,遇到了白事,都需随礼的,何况这还是自己的上官,虽然这位上官马上就要回乡丁忧,还是丁忧三年,可心意还是要做到的。

    陈凯之轻轻颔首,便道:“我与师兄,一起各出五百两吧,烦请记下。”

    这王修撰一听,顿时微微愣了一下,邓健在旁,已经目瞪口呆,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陈凯之。

    “怎么?”陈凯之左右看了看,见邓健俩人都是震惊之色,显得很费解。

    只是猛地道,他意识到,自己出手太阔绰了,这就是有钱人的臭毛病啊!

    想他以前也是节衣缩食的好孩子,可自从见识了吾才师叔大手一挥,直接将三十万两银子丢进水里,自己竟也渐渐的被他带坏了。

    一千两银子,的确是一笔极大的数目,即便是对于官员来说,这也足以吓死人了。

    王保虽然震惊,不过很快便回过神来,笑容可掬地朝陈凯之说道:“大家都是随二十两,陈修撰,你这是玩笑吗?”

    邓健更是幽怨地看着陈凯之,尼玛,一千两银子,这是多少只鸡啊,这出手太大方了吧。

    陈凯之终于意识到一件事,若是现在旁人多,自己倒成了有装大款的嫌疑了。

    因此他拼命咳嗽,掩饰自己的尴尬,所以便道:“那么,便和别人一样吧。”

    王保这才笑着道:“那么王某记下了。”他在白折子上记下,朝二人点点头,方才去了。

    这王保一走,邓健便瞪着陈凯之,一副看起来像是努力地忍下掐死陈凯之的冲动,你特么的是有钱,可你别坏了大家的规矩啊,人家都是二十两,你却是落地涨价,将这市场的价格一提,大家还要不要活了?

    即便是二十两,邓健也觉得足够肉痛了,毕竟他的月饷不算多。

    陈凯之看邓健一脸郁郁的样子,便朝邓健说道:“师兄,这随礼,我替你出了吧。”

    “不必。”邓健固执地摇摇头,很是执着地反驳陈凯之:“我的心意,为何要你出?”

    陈凯之心里叹息,师兄一年的俸禄,也不过百来两银子罢了,这一下子的,两个月的俸禄就没了,难怪过得清苦,只是邓健的性子就是如此,宁可躲在家吃着窝窝头,也不愿占人半分便宜。

    “你叹息什么?”邓健侧目看着陈凯之,似乎觉得陈凯之的叹息里含着深意,便忍不住道:“我出得起。”

    他又想起了什么,逐而又压低着声音道:“这王保倒是很上心,一听何侍学要奔父丧,便主动出来为他奔走,联络人随礼,我看,他是希望何侍学离京前,可以为他美言吧。”

    陈凯之不禁一愣,这才想起了何侍学丁忧的关键。

    何侍学这一离任,便是三年,而这三年中,文史馆谁来负责呢?

    无外乎是从翰林院其他地方,调任一人来,又或者是从文史馆里的选择一个继任者。

    若是后者,那么谁最有机会呢?侍学、侍讲之下,便是修撰,其他人是不够资格的,而这文史馆里,却有三个修撰,当然,王保的资历最深,他在修撰任上已有六七年了,此番是最有希望能够接任的。

    现在他如此殷勤,怕就如邓健所说的,希望何侍讲临走前,能为他向上官说一些好话吧。

    陈凯之突的留了心,却是不露声色,等到了下值的时候,陈凯之故意迟了一些时候,才拉着邓健动身,照例,陈凯之要去签押房走一遭,点个名,此时翰林院里的人大致已经走空了,这里的文吏也已走得差不多,只有一个文吏在此值守。

    见了陈凯之和邓健二人联袂而来,文吏连忙亲和地打招呼、行礼。

    陈凯之朝他笑了笑,在花名册上签了自己的名字,有一搭没一搭地对这文吏道:“何侍学父丧,实是令人悲痛的事啊。”

    这文吏便忙道:“是啊,学生今日看他便是红肿着眼睛去见大学士的,吴学士好生的宽慰了他,真是令人遗憾。”

    陈凯之道:“大家都该随随礼才是,聊表一下心意……”

    这文吏一听,便明白了:“这是理所当然,陈修撰和邓修撰只怕破费不小吧,据说,便连文史馆的编修们,一人都出了三十两呢。”

    “什么?”邓健先是一愣,随即目光一冷:“三十两?”

    “怎么不是?”文吏笑吟吟地道:“便是学生,也出了三两。”

    邓健还想说什么,陈凯之却是拉着他往外走了。

    从签押房出来,邓健心里堵着一股子怒气,已是忍不住的气冲冲道:“那王修撰,口口声声和我们说二十两,谁料连下头的编修都是三十两,王修撰,至少也给了五十两吧,他倒是机灵得很啊,这随礼的名册若是报了上去,你我都是修撰,给的随礼却还不如小小的编修,别人会怎样想我们?这王保就是想继任吧,可他真是想继任想疯了,竟拿咱们师兄弟来做垫脚石。”

    陈凯之其实早就怀疑是如此了,所以才跑去问签押房的书吏,大多数人对于随礼的数目,都是忌讳莫深的,不是和你很熟,压根不会跟你提起。

    否则,你给自己上官随礼了多少银子,还四处嚷嚷,若是传得众所周知,不免给人糟糕的印象。

    可签押房的书吏不同,他们毕竟不是官,也不希求进步,而且这签押房人多嘴杂,翰林院里的事,他们都一清二楚,陈凯之平时对他们很是客气,他们对陈凯之倒也是知无不言。

    这也是为何陈凯之对书吏极客气的原因。

    这翰林院里,其实就是一个小社会,而那王修撰,显然意识到自己最大的竞争对手便是陈凯之和邓健,于是转手就把他们这师兄弟二人给坑了。

第四百三十九章:人犯我,我必加倍还之(2更求月票)() 
对于这等事,其实陈凯之见得多了,早就见怪不怪,倒是邓健一路恨恨得破口痛骂,非常不快。

    他见陈凯之风平浪静的样子,不禁有些不解地问道:“凯之,你为何不骂?”

    “骂有用吗?”陈凯之奇怪地看着邓健,目光好像是在看逗比一样的。

    邓健呆了一下,确实骂了也没用,可是呢,他就是忍不住要骂,因此他一脸气愤地说道:“哼,至少骂了心里舒服一点,痛快些,总比憋在心里好受。”

    陈凯之见邓健一脸生气的样子,却是笑了:“骂了也不会舒服,这王修撰之所以弄出这等小花样,无非就是希望给自己上一道保险而已,其实他的资历比我们高得多,这一次他本就有极大机会升任侍读,主掌文史馆,只不过……他依旧还是觉得不安心,才弄出了这等小动作。师兄,你想想看,这份礼单肯定要送到何侍学那里的,这琳琅满目的,都是三十两、五十两的随礼,可到了你我两个修撰这里,却是区区二十两,何侍学心里会是怎样想呢?”

    看着邓健依旧不明所以的样子,陈凯之便将其中的利弊徐徐道给邓健听。

    “其实啊,这不是钱的事,不过是十两二十两的分别,何侍学很在乎这点钱吗?他未必在乎。不过他现在父亲过世,本就心忧如焚,脾气一定十分糟糕的,可是两个修撰,如此的刺眼,这是对他的不尊重啊,在他心里,你我二人,可是大罪人,没有将他放在眼里,觉得他要丁忧了,人走茶凉,我们师兄弟便瞧不起他了。”

    “这……才是至关重要的事啊,有人总是觉得,不给上头送点礼,人家是因为你这点钱,这点礼。作为上官的,才对你有成见,有看法,于是愤世嫉俗,实则却全不是这样。你若是何侍学,这礼不是轻重的事,他也不在乎多这么一点礼,少这么一点礼,于他而言,这是尊重的问题,你身为下属的,竟如此的看不起上官,莫说他还是侍学,丁忧之后,肯定还会任用的,就算他不是丁忧而是致仕,你这般怠慢,他心里会如何想?”

    “想明白了这一层,这何侍学心里不痛快,临走之时,定是会去大学士那儿,在职事交接的时候,就免不得狠狠的告我们一状了,到时,少不得对我们恶语相向,如此一来,你我二人,就再不可能是那王保的威胁了。王保踩着你我的肩膀,主掌文史馆的机会,也就大增。”

    陈凯之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们是上了小人的当了,即便心里也是很气愤的,却一脸平静地安抚邓健。

    “所以,现在骂没有用,你骂了他,他现在多半还在洋洋自得,觉得你我二人蠢呢。何必呢,我们不应该为了这样的人生气。”

    “那该如何?”邓健呆了一下,一双眼眸格外认真地看着陈凯之,似乎想从陈凯之身上找到答案。

    “不要急。”陈凯之抿嘴一笑。

    他反而对这些看透了,其实人生在世,总有人想活的简单一些,有一些人,总觉得身边的人似乎都在针对你,其实……被人针对是好事啊,被针对,说明你已成了别人的威胁,若你只是翰林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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