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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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文豪- 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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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之,走,里头说话。”刘梦远朝陈凯之颔首。

    邓健则朝他挤眉弄眼,待到了饭厅里,刘梦远跪坐下,捋须道:“凯之,今日是廷议的日子,你可知道吧?”

    陈凯之点头道:“每月初一十五,俱都廷议,学生自然清楚。”

    刘梦远叹了口气:“今日廷议,议的就是你的事。”

    “啊……”陈凯之吃了一惊,至于嘛,文武百官,专门花了一天时间来研究他?他是猴子吗?

    邓健性子急,已经忍不住了:“是你兵略第一的事,现在已经分不清,到底你是文试还是武试了。”

    陈凯之则是一笑:“这不怪我啊,太祖高皇帝的祖制里明文规定……”

    刘梦远压了压手:“知道,知道,这祖制,老夫早就烂熟于心了,所以问题的症结就在于此,今次朝中所争议的,就是祖宗之法和现行的律令,这其中冲突不小啊。群臣各抒己见,以至于廷议结束,竟还没有理清头绪。”

    陈凯之不禁咋舌,有这么夸张吗?

    虽然陈凯之知道,古人是最讲究名正言顺,一旦条文有任何的问题,都可能引发一场巨大的风波,可……

    就因为自己打破了这个默契的规则,就引发这么大的问题?

第三百二十四章:盛会(1更求月票)() 
陈凯之没想到自己的一场科考,竟还会闹出这么大的状况。

    收起惊讶,陈凯之倒是带着继续关切地问道:“那么最终讨论的结果如何?”

    陈凯之不喜欢过程,但是希望得到结果,因为他想到这种讨论过程肯定是比较乏味的,但是这件事却又跟自己息息相关,所以他只想听结果,不问过程。

    刘梦远便朝凯之摇摇头道:“还未有头绪,这涉及到了祖宗之法与今日成法的争议,大家是争辩难下啊。”

    卧槽,满朝的大臣,就为了一件事讨论了一天,然后你说,还一点没有头绪?

    这效率杠杠的啊。

    陈凯之无语了,不过无语归无语,心里还是对这件事很关心的,因此他一脸认真地问道:“那么先生以为,朝廷会采取什么办法呢?”

    刘梦远略微想了想,捋着须,才认真地跟陈凯之分析起来:“以我之见,理应是折中而已,就看太后娘娘、赵王以及内阁诸公的意思了。”

    陈凯之颔首,心里却是觉得挺不可思议的,自己明明是按着规矩来办的,结果……

    顿了一下,他笑了笑道:“过几日便是骑射,却不知文试何时放榜。”

    “到时我告假,陪你一同看榜。”一旁的邓健笑吟吟地道。

    陈凯之心中不由一阵感动,忙朝邓健含笑道:“这就太劳烦师兄了,师兄的职事要紧。”

    “不劳烦,不劳烦。”邓健摇了摇头。

    心里却颇为遗憾,等放完了榜,这刘家人就理当会搬回学宫了吧。

    这样想着,心里竟隐隐的惆怅起来。

    说到武试的骑射,是最具观赏性的,而这骑射考试则是在西苑的神武营中的进行。

    这对于许多王公贵族们来说,可谓是一场盛会。

    于是这一天,大家各自穿着朝服,带着调侃意味的出现在西苑。

    那北海郡王弓马娴熟,也最爱凑这个热闹,只见他被许多人拥簇着抵达了神武营。

    兵部的大臣见了,连忙前来迎接,为首的乃是右侍郎王甫恩,王甫恩朝北海郡王一拱手:“见过殿下。”

    北海郡王手上提着鞭子,动作如行云流水便翻身下马,落了地,慵懒地站着身子,一双狭长的眼眸斜斜地看着远处校场。

    此时,他一脸期待的样子道:“今日却不知谁能令人眼前一亮。”

    说罢,他突的一笑,将目光收回,朝王甫恩意味深长地道:“据说令子的兵略考了第二?”

    本来考试这东西,大家只记得第一,谁记得第二是何人,若非是有心人,怕只看到一个姓王的人,也只是快速地掠过而已。

    谁料北海郡王殿下倒是留了心,不是一向听说他是个鲁莽之人吗?

    王甫恩则是面色平静地道:“犬子投笔从戎,粗通兵略,令殿下贻笑大方了。”

    北海郡王看了王甫恩一眼,爽朗地笑了起来:“虎父无犬子,王大人满门皆是英杰,今日倒是想看看他的表现。”

    王甫恩道了谢,一面迎着北海郡王入营,一面说道:“下官安排殿下在南面而坐。”

    这位置并不是最好的,北海郡王微微皱眉,有些不解地看了王甫恩一眼,目光里透着几分不悦。

    王甫恩又补充了一句:“宫中有谕旨,说是娘娘,将亲临于此。”

    北海郡王的目光微微眯了一条缝,满是困惑地问道:“好端端的,太后来此做什么?”

    以往太后不是极少出现在这种场合的吗?

    “想来,是百官同乐吧。”

    北海郡王却是皱着眉头思索起来,不知有心还是无心,竟是淡淡抱怨起来:“怎么但凡陈凯之在哪里,这娘娘就总是在哪里,这就奇了。娘娘怎么就这么关心这个陈凯之呢,也不见得娘娘关心本王。”

    王甫恩眉毛一挑,却是吓得脸都变了。

    这种话,可是不能乱说的,这岂不是说,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和那陈凯之有什么私情吗?太后娘娘可是国母啊,这种话说出去,可不是好玩的。

    若是被有心人听去了,那可是……

    因此王甫恩蠕动了下嘴角,小心翼翼地提醒道:“殿下此话……”

    下面的话不需要说明白,北海郡王也是明白的,然而他并没有露出慌张,而是淡淡一笑,倒是转移了话题:“这陈凯之,一个文举人,竟是得了兵略第一,倒是教人刮目相看。”

    王甫恩便点头道:“是啊,这少年,深不可测。”

    “不打紧,而今是骑射,可不是靠文章了。他一个文人舞文弄墨是擅长,骑射却是弱的。”北海郡王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随即朝着南面的校场而去。

    只是……他突的又想起什么,一面走着,一面朝身后尾随自己的糜益道:“糜先生,那金陵的方先生前日修书来,说本王近来诸事不顺,难以开解,你看此人是否言过其实了。”

    糜益的眼里掠过一丝冷意,姓方的这是砸饭碗啊,可恨至极,真是让他烦透了,他嘴角勾了勾,满是不屑的笑了起来。

    “术士之言,不可轻信,何况学下打听过此人,不过是个秀才罢了,至今未有功名,更无学爵,想来不过如此,他说的话,不过是信口开河而已。”

    北海郡王一呆,也是哂然:“本王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糜先生说的对,只是此人说本王遇到了灾星,嗯……”

    “哪有什么灾星,不过是牵强附会之词,他若真有本事,何至于只是个秀才。若有真材实料,应该早就名满天下了,还会至今碌碌无为?”糜益一口咬定了那方先生的卑贱身份。

    北海郡王又失笑起来,轻轻摇头道:“本王只是有所担忧而已,糜先生不必放在心上。”

    虽是如此说,他的心里却在想,据说那东山郡王三顾茅庐,三请五请,才请了那个方先生去,看来此人真有可能是名士。

    北海郡王口里不再提了,在一个位置坐下,此时在京的宗室见了他,纷纷上前来,聚在一起,不免争议起今日骑射谁能优胜。

    ……

    一身轻便装束的陈凯之随着诸考生入了场,却发现许多考生是自己牵了马来的。

    陈凯之这时终于意识到穷文富武的含义,特么的,这些人所牵的马,哪一匹都是价值数百两银子的名驹,要养一匹马更是不易,何况是这样神骏的马,就更需要有人专人照料,精心的调制马料像祖宗一般的伺候着,寻常人,还真是玩不转啊。

    陈凯之没马,因为市面上根本没有什么好马买卖,除非千金求购,要知道蓄养良马,本就是豪门的特权。好在军营中会给陈凯之安排马匹,将就着用吧。

    那王养信也牵着一匹良驹而来,只见这马儿通体雪白,很是神骏。

    他看到了陈凯之,笑着道:“既来骑射,竟没有预备马吗?”

    陈凯之的眼里闪过厌烦之色,随即别过头去,赖得理会王养信。

    王养信像是没看见陈凯之的冷漠态度似的,笑着道“看来,你是一点都不懂规矩啊,这骑射的比试,乃是飞马围着校场跑上十圈,更需命中十个靶心,若是寻常的马,这样的狂奔,只怕过不了七八圈,就要筋疲力竭了。陈凯之,这场骑射,你就不要自取其辱了。”

    陈凯之觉得王养信这人真是有毛病,几番跑来找茬,羞辱他,顶多也只不过是口舌上沾点便宜,这样有意思?

    陈凯之目光一转,落在王养信自信的脸上,他不禁冷笑道:“那我们拭目以待。”

    真材实料才是硬道理,不是吗?

    王养信心里是恨透了陈凯之,偏偏这个家伙,油盐不进,总是这副平淡的样子,这令他心里恼火,却又有点无可奈何。

    不过此刻他竟是隐忍住了怒火,笑意淡淡地看着陈凯之,考骑射?那你就死定了,别得意,等会你就知道我的厉害了。

    他动了动嘴角,想再嘲讽陈凯之几句,这时正好听到有人唱喏。

    “娘娘驾到。”

    这校场内外,顿时安静了下来,鸦雀无声下,却见一个凤撵,在无数人拥簇之下,浩浩荡荡而来。

    步撵到了面东的的巨大彩棚前方才落地,接着便见一身雍容的太后由宦官搀扶着,款款而下,随即步入了彩棚。

    众人一起高呼千岁,太后则是凝坐在彩棚中不动,随侍的宦官朗声道:“免礼!”

    兵部便有人上前启奏今次骑射的内容,太后垂坐着听了,才颔首道:“一切依卿家人等安排吧。”

    “是。”

    随着一声梆子声响起,骑射开始。

    所有考生都已经抽了签,陈凯之运气不太好,竟抽在了最后。

    这就有点儿尴尬了,他看着的自己手里一根极短的签,不免被几个武举人意味深长地看着。

    那王养信更是满意嘲弄,笑哈哈地道:“落在了最后,又没有带良驹来,看来营中所提供的驽马,还需有人先骑一骑,方才轮到你。”

    陈凯之看着另几个没有马的举人,心里说,莫不是我特么的还需骑这二手、三手不成?

    不公,不公啊。

第三百二十五章:老谋深算(2更求月票)() 
陈凯之的心里叫着不公,面上却没有表现出什么,这一切都是太祖时的规矩,而太祖时期和现在不同,那时候关中和关东养马的子弟不在少数,武举的主力就是这些人,可渐渐的,天下承平,也没有什么子弟愿意自己养马了,这养马反而成了富贵人家的娱乐罢了。

    早年的时候,据说骑射压根就不提供马,都是自己牵着马来,而如今能给你提供官马,就已经很客气了。

    接下里,考官便开始唱喏名字,先是叫了十个考生,这十个考生便纷纷在校场外上马,检查了身上的弓箭和箭壶中的羽箭,待一声号令,顿时鼓声如雷,号角连连。

    随即,十个考生纷纷飞马而起,朝着校场风驰电掣一般冲去。

    这校场是一个巨大的圆形跑道,而在跑道的一侧,却有十个箭靶,每当考生飞驰到了这一侧,都需张弓射箭,命中各自的靶子。

    谁射中的越多,谁最快到达终点,谁便是优胜。

    这其实是一个极简单的规则,却也最是考验所有人。

    陈凯之双目专注地盯着马上之人,快速地捕捉着十个考生的动作,在鼓声响起之后,校场之外,已有人爆发出了一阵欢呼。

    当第一次,考生们纷纷飞马至箭靶一侧时,他们个个放开了缰绳,靠着双腿控制着坐马,其中一个考生,竟没有控制住,整个人竟是倾斜,接着直接被摔飞出去。

    顿时,人群爆发出了一阵哄笑。

    其他考生则纷纷弯弓搭箭,紧接着松弦,羽箭飞射而出,朝着箭靶呼啸而去。

    这一切,速度极快,几乎肉眼不可分辨。

    可陈凯之,却是看了个真切,九枚快速而出的羽箭轨迹,虽还未中目标,可陈凯之已知道,其中六枚都射偏了。

    射箭和骑射,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啊。

    陈凯之不由在心里感慨,这射箭是平直不动的,要命中靶心,倒还容易。可在马上,不但得依靠双腿来控制着马,在高速移动的过程中,颠簸之中却要抓住一丁点的间隙射出一箭,这便千难万难了。

    果然不出陈凯之所料,六枚箭俱都射偏了。

    只有三枚命中,这些考生俱都飞驰,人群也不自由主地给予了他们巨大的欢呼。

    第二轮,则只中了一箭。

    到了第三轮,竟连一箭都未中。

    想来这样的奔驰,体力消耗是极大的,几轮下来,这些考生的体力已到了极限。

    到了第五轮后,许多人已经呈现出精疲力尽的状态,即便是座下神骏的宝马,竟也吃不消了,于是马速开始下降,倒是这马速下降的同时,飞射的精度提高不少,又有四人命中。

    直到第十轮,这些人几乎是骑着马,缓步到达了终点,一共花了一炷半香的时间,而射中最多的人,也不过射中四箭而已。

    可即便如此,那中了四箭的人虽是气喘吁吁,却是得意洋洋的,似乎已经十拿九稳了的样子,享受着许多人的欢呼。

    坐在南面的北海郡王,正值得玩味地看着那中了四箭的举人,一边兴致勃勃地问身侧的糜先生道:“此人是谁?”

    糜益博闻强记,于是低声道:“叫王涛,武举试中,就曾崭露头角。”

    “他是洛阳人?”

    糜益摇摇头:“殿下,他是长安万年人。”

    “这样啊。”北海郡王看了糜益一眼,唇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才又道:“待骑射之后,以本王的名义,给此人下一张帖子,今夜,本王请他喝酒。”

    糜益颔首,他知道北海郡王的意思,北海郡王最爱弓马,遇到这样弓马娴熟之人,就免不得想要结交了。

    当然,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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