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纵横之凉州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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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纵横之凉州辞- 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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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波士卒居高临下,就在这一处险要隘口之处修筑了一道由土木、山石混建的防御墙,不过这一道工事如今也破损不少,墙上有很多缺口都是重新用山石、圆木累叠修补的,有些许缺口甚至来不及搬运石头、木材,直接在内墙修筑了栅栏围住。

    牛辅带兵攻打白波谷,就是在这一处隘口折戟的,自以为可以一举荡平贼寇的牛辅连番派兵马进攻这一处隘口山墙,但是却被据险而守的白波士卒多次打退,最后被匈奴人截断了后路,才不得不狼狈撤军。

    虽然没有攻下这处隘口,但是牛辅的多次强攻还是让这一道山墙破损不少,而白波军打败了牛辅军之后,主力都南下围困临汾城,留守白波军只是草草修补了一下,没想到今日竟然又要派上用场。

    “好一处凶险的隘口!”

    阎行看着眼前这一处天然的隘口,不由在心里暗暗感叹道,牛辅太过自矜武力,以为能够凭借自己手中的西凉劲卒攻陷这一处天险,这才让自己的人马陷入了绝境之中。眼下,自己等人奇袭白波谷,却是万万不能再重蹈覆辙,在这一处隘口白白损耗人马了。

    曹鸢熟识河东之地的地理,此时他也策马和阎行走在一边,见到这一处隘口,他不由感慨说道:

    “可惜昨夜里,山谷的贼兵没有派兵出谷援救,要不然我军在谷口处俟时截断归路,歼灭谷内的贼兵,这一处天险也就能够不费力气拿下来了,军候,此皆鸢之过也!”

    原来昨夜里,战事出奇地顺利,谷口外的两处贼军营地都被拿下,阎行和徐琨商议决定,要一鼓作气,趁势攻入山谷之中。

    但是熟知隘口险峻的曹鸢却出言劝阻,提议与其深夜强攻山谷隘口,不由虚张声势,诱导山谷的贼兵外出救援,到那个时候再用轻骑断绝入谷道路,全歼从谷内出来的贼兵。如此,谷内再无足够兵力布防,隘口天险也就能够兵不血刃地拿下了。

    曹鸢这一计谋得失暂且两说,但是稳妥性却远远高于趁势进攻。阎行、徐琨两人思索过后,也觉得是一个两全之策,于是没有继续进攻,而是将歇将士,准备伏击谷内出谷援救的兵马。

    可惜,谷内的白波渠帅用兵甚是谨慎,在派出去的三波斥候渺无音讯的情况下,却是不敢在夜里派兵出来,哪怕是山谷口的杀声动天,也坚决呆在老巢之中,不挪一步。

    面对如此情况,阎行等人最后也只能够让士卒好好歇息,回复人马的精力,准备今日的进攻。

    只不过曹鸢终究心中有愧,所以出言自责。

    阎行摇摇头,劝解曹鸢说道:

    “伯翼你无需自责,战阵之上,瞬息万变,又岂能够临敌之时一一料中,你的计策虽然失效,但却胜在稳妥,昨夜若是趁势强攻,就算拿下,只怕人马也是损伤惨重,如今将士们将养了力气、精神,再趁胜发动进攻,这一处隘口一定能拿下的。”

    听完阎行的话,曹鸢心怀感激,他郑重地请战说道:

    “鸢虽驽钝,但也久怀驱逐贼寇、庇我桑梓之心,此处隘口,鸢愿请战,先登破敌!”

    曹鸢意气奋发,积极请战,阎行自然也不能够拂了他的斗志,他笑着说道:

    “伯翼壮怀,我已知晓,不过兵法有云,‘攻城为下,攻心为上’,且先让这些守墙的白波贼寇军无战心之后,我等再行进攻,方可保全士卒,以取全胜!”

    说完,阎行举起马鞭遥指,曹鸢顺着他的手势往前看去,只见徐琨亲自督阵,他的前面又多了一队披甲持斧的甲士在驱赶着一批白波军的俘虏不断向前。

    昨夜里连续拿下谷口外的两座贼寇营地,杀伤数百,抓到的俘虏也有近千人,看到徐琨如此作为,曹鸢心中已经明了,谢过阎行之后,也不再多言,抓拢缰绳,继续前进。

    ···

    临汾城中

    不久前还意气风发、一心想要荡平白波贼寇,立下硕大军功的牛辅牛中郎将如今瘫坐在城中一处临时征用的富户大宅的大堂上,身边空的几个酒瓮正躺在他的脚边,被醉醺醺的他一伸腿,其中一个被踢中的酒瓮就滚了出去,撞到了一旁的柱子上。

    酒气冲天的牛辅心中烦闷至极,虽然在外面,他在士卒面前表现出一副誓死抗敌、坚守待援的模样,但是实质上,在心中,坐困孤城的他的内心一直没有平静过。

    当然,如果仅仅是战阵上的挫败还不足于让也算是久经沙场的牛辅乱了分寸,更要命的是,他自己把一场不能打败的仗给打输了,而且还输的这么惨。

    谁都知道,这是当今天子即位之后的第一战,也是自己的妇翁执掌朝廷的第一战,朝野上下多少人在瞪着这一场战事,这不仅关系到了皇位不稳、摇摇欲坠的天子和朝廷的颜面,更是关系到了董卓执政的地位巩固与否。

    所以董卓亲点牛辅为主将,挑选的敌人也是既是事态攸关又是实力一般的白波贼寇,就是希望让平日里这个深明自己心意的女婿,好好打好这关键性的一仗,为自己执掌的新朝廷打出威风和名气来,震慑一下朝野上下那些潜伏在暗处蠢蠢欲动的人物。

    牛辅刚开始的时候也是心中豪情万丈,期望着能够借着河东的战事,一展手脚,奠定自己在董营之中第一将的地位,巩固自己在妇翁心目中的位置。所以他还没等齐来自雒阳的兵马,就率先带着自己的本部西凉兵和河东郡的郡县兵出击,进攻为祸河东北面郡县的白波贼寇。

    正好白波军也有意要诱使牛辅的军队深入,于是连战连胜的牛辅心中更怕被来自雒阳的人马抢了功劳,所以轻军冒进,强行进攻有重兵防守的白波谷,最终损兵折将,率攻不下,撤退的时候还被匈奴人的骑兵追击,打得大败,最后被白波军的主力围困在这临汾城中,进退不得。

    虽然随后得到他的告急军报,李傕三校尉也带领兵马前来援救,并派人前来联系,约定里应外合,共同出击。可惜临汾城外的白波军围困的形势已成,自己带着一班残兵败卒,也无法突破敌人的重围,李傕那边也被白波和匈奴人的联军阻挡在汾水东岸,无法再前进一步,进入城中和自己的兵马汇合。

    眼下的局势就是白波军和匈奴人的联军,将进剿的汉军分割在两处,使得两边的兵力都不足于抗拒他们。而随着围困的日子久了,临汾城中的情况也更加不妙,军粮开始短缺,军心更加涣散,连生火取暖的薪柴都因为被临汾城内外隔断而发生紧缺,只能不断拆除城中的建筑用来抵用。

    牛辅表面上看着威风凛凛、衣甲光鲜,但他家中既有悍妇,仗着董家的日益壮大的声势将他一个一家之主压得喘不过气来,在外边,又有一个强势之至的妇翁,野心勃勃而又铁面无情,还有董越这等董军的亲族带兵将领在和自己竞争,以及来自位居自己之下,但战功却远超自己的徐荣等宿将方面的压力。

    牛辅知道,如今自己实在经不起一次败仗,尤其是这一场关乎朝中局势、如此重要的河东战事。

    念及到这些,牛辅虽然还喷着酒气,但心中已经凉了大半,他扭头瞥见堂中木架之上的宝剑,心中一横,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摇晃不定地往木架边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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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巫女与卜筮() 
牛辅口中喷着酒气,脚上的步伐踉踉跄跄,摇摇晃晃冲到木架之前时,一个止不住身上的势头,竟撞到了木架上,木架随着牛辅的粗壮身躯倒了下去,架上的宝剑也哐当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倒在地上的牛辅这一跤摔得不轻,但却也让浑身酒气的他难得清醒了一下,他有些迟钝地伸出双手去拿落在地上的宝剑,手指勾了好几处,才将不远处的宝剑勾了过来。

    宝剑一入手,牛辅也不顾其他,勉强地又坐了起来,直接脱剑出鞘,刺啦一声将锋利的剑刃从剑鞘之中拔了出来,他看着泛着清光的宝剑剑刃,嘿嘿大笑起来。

    堂中一会又是轰然的倒地声,一会又是大笑声,堂外守卫的牛辅亲卫虽然心中惊惧,但还是拾级而上,来到了大堂门口处,看见牛辅醉酒拔剑,望着宝剑莫名奇怪地大笑出声,纷纷面面相觑,心中犹豫不定,不知是否此刻要上前劝阻。

    为首的亲卫是一名月氏胡的胡人,名唤作赤儿。月氏人在前汉之初被匈奴人打败驱逐之后,一部分往西边的迁徙,一部分则进入了河湟谷地和当地的羌人混居杂交,衍生出了一支月氏胡、也叫做月氏胡的杂胡部落来。

    凉州之地羌胡混杂,不仅羌汉之间屡屡爆发大战,羌人各部落之间,羌人和胡人之间也常常因为水草、牲畜诸多事情爆发争斗,甚至大规模的交兵。而月氏胡作为一支杂胡部落,与羌人部落之间也是屡屡发生构隙,这也正是汉人的需要拉拢这些杂胡的原因所在。

    月氏胡的骑兵骁勇善战,自从本朝之初,护羌校尉校尉邓训就依仗过这支胡人骑兵的力量,去讨平剿灭反叛的羌人部落。而董卓手下的将领,几乎都是来自凉州边地之人,胡汉杂居,对这些异族之人也没有像一些中原的士大夫那样有很深的成见,只要他们作战勇猛,一样给予爵位、钱帛的赏赐,以收胡人之心。

    这个名唤赤儿的月氏胡人,不仅作战勇敢,而且还善于迎合牛辅的心意,所以被牛辅当成了亲信,放在自己的身边充当亲卫调用,杂胡部落的胡人原本也没有姓氏,都是直接以部落为号,只不过入乡随俗,牛辅也就给他取了一个“胡”的姓,所以他也称为胡赤儿。

    胡赤儿眼见着牛辅心中烦闷、醉酒弄剑,心知这个时候,如果由自己这些粗鲁军汉上前劝阻,说不定心中郁郁不得发泄的牛辅一气之下,动手刺杀几个亲卫,也是有可能的。

    他头脑灵光,不愿意这个时候去触碰牛辅的霉头,不过放着主将在那里醉酒弄剑也不是一件好事,万一牛辅误伤到了自己,这罪责最终还是要落到了自己这些亲卫的头上。

    他掉头朝一名亲卫说道:

    “去,去把上师给找来,这个时候,也只有他能够劝谏将军了!”

    那名亲卫听完胡赤儿的话,点了点头,连忙撒开双腿,就往外跑去。胡赤儿等其他亲卫看着还跌坐在堂上手持宝剑、癫狂发笑的牛辅,眉头紧皱,却不敢弄出动静来,惊动了还在醉酒状态下的牛辅,只能围在堂外,紧张地看着堂上的牛辅。

    不一会儿,那名外出的亲卫就将一个披着巫袍的老巫女带了过来,这个女巫师和她的那些个长相妖艳的女徒弟,正是牛辅在军中宠信的高人,再加上凉州之人多信卜筮,因而就算是进军击贼,牛辅还是将她们用辎车载着,带在身边,以便随时向他们求卜。

    当然,军中也有士卒传言,牛辅之所以总要随军带着这个老巫女和她的那些女弟子,并不是为了卜筮用兵吉凶,而是以此为借口,将那些妖艳的女弟子留在身边,军中闲暇之时,用来以供玩乐。

    胡赤儿身为牛辅的亲卫,自然知道这一些事情的内情,而他之所以被牛辅引为心腹,也是因为他具有守口如瓶的自觉。

    眼下只有一个身为师傅的老巫女前来,她的身后并没有尾随那些长得妖艳撩人、却常常以面纱遮面,不以真面目示人的女徒弟。

    老巫女看到堂上牛辅醉酒弄剑的这种情况,也是大惊失色,不过她脸上也蒙着黑纱,没有很轻易让牛辅的亲卫看出她脸上失色的表情。她很快就镇定下来,驱散了守在大堂门口的亲卫们,独自一个人进入堂中。

    “将军,牛将军!”

    那老巫女蹑手蹑脚地走到牛辅的面前,看着癫狂发笑的牛辅胡乱比划着手中的宝剑,对来到他面前的自己视若无睹,那老巫女等得有些急了,忍不住就开声往牛辅喊道。

    “谁,谁在叫我,怎么了,发生何事,莫非是城破了?”

    牛辅醉酒之下,头上的发髻已经散开,披头散发、醉眼迷离的情况根本看不清来人是谁,只是听到了有人在急促地叫着自己,脑中一丝清明掠过,很快就想到了白波贼寇围城的事情。

    “快快,扶我起来,我乃是大汉将军,在雒阳有十万兵马,岂能轻易向这些贼寇俯首求饶,快扶我起来,我还能战,我要与他们战个死活!”

    那老巫女看到牛辅这个失魂落魄、混混沌沌的样子,哪里还有平日在士卒面前威严有度的形象,她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低下身子,费力地将醉倒在地的牛辅搀扶起来。

    好不容易在老巫女的帮助下,重新站立起来的牛辅分开面前的头发,终于看清了老巫女那张皱纹密布。沟壑纵横的干皱脸,还有那双带有一种诡异色彩的瞳孔。

    “是——你!”

    牛辅一把推开了老女巫,虽然舌头在打结,吐音艰难,但终究还是说出了两个字,不过老巫女的眉头还是皱了皱,以往牛辅见她,总是必尊称“上师云云”,如今突然改了称呼,而且言语之间语气不善,不由让老巫女心中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不过牛辅眼下处于醉酒状态,不像是刻意为之,那老巫女想清楚这一点,又再一次走近牛辅,试图用温和语气跟他说话。

    “你,走开,我就是听了你你——你的话,才带兵去打白波谷的,如今乃公打输了仗,连城都被围了,你说,怎么办?”

    当时牛辅进军攻打白波谷之时,虽然屡战屡胜,白波贼寇一触即溃,但终究是贼寇人数众多、己方的兵力不足,牛辅跟随董卓多年,战阵上的凶险也见过不少,他也知道,以少敌多的情况下,这轻兵冒进的下场是什么,如果不是一鼓作气攻破白波军,荡平贼寇、立下大功,就是被人数众多的白波贼寇依托险要给打败,吃一个大败仗。

    所以心存疑虑的牛辅让这位老巫女给他卜上一卦,看看此番进军进攻白波谷的胜负凶吉如何。

    于是老巫女就为他卜筮,施展神通,先筮后卜,先以蓍草筮,结果两次的蓍草数量都得到了吉数,再用卜时,也是得到了大吉的卦象。

    既然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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