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纵横之凉州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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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纵横之凉州辞-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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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剑舞的酒客无不赫然变色,被他的歌声所感染,仿佛正在亲眼见证一场惨烈厮杀的敌我鏖战一般。

    他剑势愈发凌厉,脚步加快,口中传出的歌声也没有落下,他继续唱道:

    “水声激激,蒲苇冥冥;

    枭骑战斗死,驽马徘徊鸣”

    唱到这里,众人的耳中仿佛就响起了流水湍急击打岸边的响声和枭骑厮杀、战斗至死发出的高呼,继而又像是看到了战马徘徊在战死的主人旁边,用马首轻轻触碰已经热血还未褪尽的尸体,嘶鸣徘徊不去的景象。马蔺原本就喝了不少酒,如今他又被这首歌唱中了心思,想到了自己身处异乡,离家千里,战死之后恐怕就真的是无人收尸,尸体的血肉为乌鸦所食,只有重伤倒地的坐骑还留在自己的身边哀鸣,他一阵血气涌上脑袋,一声大喝,也随即拔出腰间的环刀,从席间跳了出来,口中喊道:

    “那汉子,一人独舞岂不无趣,来来来,且让我与你同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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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雒阳见闻7() 
“那汉子,一人独舞岂不无趣,来来来,且让我与你同舞!”

    说完,马蔺也不迟疑,挺身而上,快步上前,手中的环刀舞成一团,化作万道光影,朝着那舞剑高歌的汉子扑去。那汉子也不惊惧,他也大喝一声“来的好!”就手持宝剑迎了上去,两人顿时舞成一团,虽然互相靠近,但两人都把握得住手中刀剑的分寸,很有节奏地时不时刀剑交击,发出一阵交击时的共鸣之声,博来满座的叫好之声。

    那起舞的汉子剑法精湛,手中的剑势凌厉,剑锋过处,剑芒挥散,剑风如雷,慑人耳目。而马蔺的环刀走的却是战阵之上大开大合之势,也不讲究招式,朴实无华,刀锋所到,有力劈泰山、波分浪裂之势,不离敌人的首级、胸腰之间,两人同声高歌,歌声相和,高音慷慨,和音低沉,继续唱道:

    “梁筑室,何以南?何以北?

    禾黍不获君何食?愿为忠臣安可得?”

    两人的声音混为一起,就如同场中两人的身影一样,只见刀剑齐鸣,身影飞快进退,竟分不出谁是马蔺、谁是那个舞剑的汉子。但歌声还在继续,慑人的刀剑还在舞动,座中之人喝彩声、击椀、击打酒瓮之声不断,也无人胆敢离席,好像只要轻易妄动一下,立马就会有刀剑加身的危险。

    “思子良臣,良臣诚可思:

    朝行出攻,暮不夜归!”

    等到一曲唱罢,两人也相继收住刀剑,那汉子的长剑准确无误地插入鞘中,四散的剑芒瞬间好像江海退潮,波光凝聚成一处,消失不见。而马蔺也立定身形,将环刀舞成一团,泼水不进,再大喝一声,当头力劈,发出一阵强劲的破空声之后,随即收住势头,还刀入鞘。

    在座之人好像随着歌声见证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一样,此时见到两人终于收回刀剑,无不长长叹了一口大气,随即又纷纷拊掌喝彩起来,对这场精彩绝伦的刀剑同舞赞不绝口,仿佛刚刚那绝色胡姬的旋舞也要逊色几分了,而马蔺和那舞剑的汉子此时也在互相对视对方,旁若无人,对视了一会之后,突然双双昂首大笑,发出了响亮爽快的大笑声。

    ···

    午后雒水河畔

    日影西斜,波光盈盈。阎行等人信马由缰,骑在马上慢行,此时他们这一行人的身边又多了一伙人,其中一个就是刚刚马蔺拔刀离席与之共舞的那名舞剑汉子。

    这名舞剑汉子也并非一个人单独在闹市的酒肆之中喝酒,与他同行的还有两个同样是黑衣带剑打扮的汉子。阎行在那舞剑汉子拔剑离座之时,就已经注意到了那一席的三人。

    除了那个孔武有力、相貌雄伟的舞剑汉子年纪较轻,二十来许之外,其他两人年纪都有三十上下。其中一人蓄有长须,容貌不凡、不苟言笑,另外一个环眼短须,手臂粗壮。三人在酒席之上身躯挺直、渊渟岳峙,气势虽然收敛,但眼中的杀伐的光芒却掩盖不住,阎行一看就知道多半是驻扎雒阳的军中将士。

    只是如今雒阳城内城外,各路兵马驻扎颇多。阎行只是寥寥几眼,也看不出这三人是来自北军五校、西园新军,还是跟自己一行人一样是董营将士,亦或者是那个刚刚被拜为骑都尉,和董卓约为父子的吕布吕奉先的麾下壮士。

    所以在马蔺和那个舞剑汉子一曲歌毕之后,隐隐有惺惺相惜之感,阎行索性也就过去邀请对方三人一起同座共饮,那三人之中俨然是以长须汉子为首,他也注意到了阎行一行人,在沉吟一会之后,也爽快应邀和阎行等人同座共饮,于是双方觥筹交错、饮酒畅谈,气氛倒也颇为和洽,酒足饭饱之后,诸人隐隐还有相识恨晚之感,于是又有了众人一同策马来到雒水河边,骑行漫谈之事。

    三人之中,长须汉子姓曹名鸢,字伯翼,河东平阳人,自称是前汉开国元勋曹参受封平阳侯后,在平阳遗留下来的旁支后人,环眼粗臂汉子姓魏名铉字弘器,也是河东平阳人,而那名舞剑慷慨高歌的汉子则是河东解县人,姓孟名突字子超。

    阎行也向他们报了自己的姓名,他们或来自凉州,或来自三辅,甘陵、马蔺、阎兴转身变为董军将士之后,入注军册之时,也纷纷取了字。甘陵字叔升,马蔺字公石,阎兴字季起。

    互通名字之后,众人也攀谈沟通。很快就得知,他们三人都是北军五校的将士,曹鸢和魏铉都是中平元年黄巾之乱时,朝廷招募三河骑士补充兵力之时应募加入北军的,他们平定过黄巾、也曾经被派往长安等地驻守防范凉州叛军入侵,所以资历较老,曹鸢已经积功升任为步兵营的百人将,而魏铉也是射声营中管辖五十名蹶张士的都伯,只有孟突入伍最短,至今才混到一个屯骑营中骑兵伍长的位置,不过孟突乃是豪家子出身,相貌雄伟、任气慷慨,倒也和曹鸢、魏铉两个同郡之人相处甚欢,每每军中一有休沐,就要邀请在其他营地的曹鸢、魏铉等人一起驰马射猎、饮酒作乐。

    而当得知阎行一行人是来自董营的将士之后,而且阎行还是秩比六百石的军候之后,曹鸢等人的目光也就变得复杂起来。一方面他们这写北军将士也见识过了这些来自边地的秦胡兵的凶悍,佩服他们的武勇善战,但另一方面,北军将士又对这些凶悍的边军又敬又畏,对这些喧宾夺主、占据了雒阳城各处要地的秦胡兵心怀忌惮。

    不过阎行倒是坦然畅言、毫不介意,加上孟突个性直爽,又自诩勇武,对阎行这些来自边地的外兵倒是没有多大的排斥感,相反地对马蔺这种爽快大气的凉州汉子升起了惺惺相惜之感,多了这两个个性直爽的武夫,气氛倒也显得和洽得多,随后,魏铉很快就和甘陵谈论起了军中射法和弓弩手的训练之法,而阎行则和三人为首的曹鸢搭上话,谈及了一些军旅之事。

    那曹鸢身为三人之首,气度沉健稳重,不苟言笑,给人一种渊渟岳峙之感,他身上的气势倒是和阎行有一些相似,他们也互相交流了一些治军用兵的心得体会。阎行一边听他的谈吐不凡,一边看他的从容气度,心中颇为赞赏,暗暗感叹这天子脚下、北军之中,确实也不乏雄才之士,眼前这个曹鸢虽然只是一个北军步兵营中的一个百人将,也无甚大名气,但却隐隐有大将之姿,而且久处北军之中,亲身又经历过几场大小战事,观其言谈举止,确实像是一个治军用兵皆有法度之人。

    大将拔擢于行伍之间,草莽之中也是暗藏龙蛇。樊哙最初不过是一个屠狗贩酒的屠夫,灌婴也不过是一个贩卖布帛的小商贩,萧何、曹参不过小吏出身,英布、彭越或为刑徒、或为大盗,这些大将名臣也都是最开始声名不显,借着天下大乱的时机趁势而起,逐渐在征战中磨砺成长,才成为了一代的英雄豪杰人物,而在这磨砺成长的过程之中,又有许许多多樊婴、曹何、彭布之类的人,或缺少才干、或缺了一点运气时机,而折戟沙场,浪花淘尽英雄的同时,也淘尽了许许多多原本可以成为、或者即将成为英雄人物的小人物。

    这曹鸢观其谈吐举止,隐隐有大将之才,阎行也同样折节下交,不以军中职务高低为界限,和他交谈畅言,倾心和北军之中这等颇具才华的将士结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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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雒阳见闻8() 
阎行在打量曹鸢的同时,曹鸢同样也在暗中观察这阎行。毫无疑问,身材魁梧、相貌硬朗的阎行给曹鸢的第一印象,就是和他以往见过的那些戍守边地、和羌胡厮杀的边军将士一样,是个善战勇武之士,但随着交流的逐渐深入,他也开始对这个来自董营的将士,内心慢慢佩服起来。

    如果说只是勇武善战的话,曹鸢或许会出言赞赏对方的武勇,但阎行除了勇武之外,为人也颇为健谈,两人还深浅谈到了诸多治军用兵之法,曹鸢虽然不是豪强之家出身,但也是良家子身份从军,他年少好击剑、喜言兵事,加上从军之后居在北军之中,和一些北军的老卒也多有接触,在兵事上的造诣自认为还是进步不小,但和眼前这个来自董军营中的阎行一经交谈,很快就感觉对方也是一个胸藏甲兵,而且在一些治军用兵的理论上言谈虽然浅显,但却简明易懂,而且往往能够切中要害,同时对方身上的气度,更像是一个身经百战的精锐之士,在兵事的造诣比起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曹鸢侧耳倾听,内心甚是佩服,一时之间倒也忘了出言客套,赞赏对方的武勇和用兵之能了。

    随着交谈的深入,曹鸢抽空回头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军中同袍兄弟,只见他们也和甘陵、马蔺等人相谈甚欢,而对方一个文士打扮的周良也在那里偶尔抽空插画,谈上一两句,也不算太过尴尬。

    所以再回头之时,曹鸢看了看气度不凡的阎行一眼,突然想起了家乡河东那边的战事,于是试探着开头问道:

    “阎君,不知你在军中,可有听闻河东的战事?”

    听到对方问起河东的战事,阎行思索了一下,很快就点了点头。他在徐荣军中,和徐琨的交情不错,从他那边也能听到不少有关时下的大势。眼下河东的战事确实是董卓执政之后的一大要务,南匈奴叛乱之后,朝廷对匈奴人是战是抚犹豫不定,而原本就心不甘情不愿抽调族人,为汉帝国卖命的右贤王于夫罗在自家父亲单于羌渠被杀、自家被叛乱的匈奴族人驱逐之后,迟迟得不到汉庭的抚顺,也得不到汉朝廷的支援,帮他重夺单于之位。

    心怀愤懑不满之下,进入中原之地于夫罗,在痛恨汉人背信弃义、抛弃自家的同时,也发现了汉帝国内部已经是兵戈四起,根本无暇再来插手南匈奴内部的事情。于是他也开始带领手下残存的匈奴骑兵,开始举旗反叛中央朝廷,四处掳掠州郡,近来更是和纵横河东、河内、并冀等地的白波军形成了联合之势,屡屡攻城略地,隐隐有盘踞河东坐大之势。

    白波军是崛起于在河东白波谷的一支草莽贼寇,首领是一个名叫郭大的落草豪强,又名郭太,绰号郭大贤,和自号“将兵从事”的张牛角都差不多,假借了已经身死的张角的“大贤良师”的名号,身边聚集了一大批游民、草寇、和黄巾余虐,他们借着朝廷内乱,无暇征讨的时机,依托自身熟识地理的优势,流窜于并、冀、河东等地,各州郡自顾不暇,都无力剿灭,而他们或攻灭坞堡、或抄掠黔首,又收聚并、代骏马,劫掠河东的盐铁,势力越来越大,得到了一部分匈奴人骑兵的汇合之后,更是如虎添翼,气势汹汹,董卓带兵驻扎在河东的时候还好,白波、匈奴都虽然肆虐,但也不敢过于放肆,但自从董卓带兵离开之后,白波、匈奴心中没有了忌惮,开始放手在河东一地攻城略地,让一河之隔、处于河南地的雒阳京师也感受到了心腹之患的威胁。

    阎行知道,董卓这个集团原本就是趁着雒阳各方势力大打出手,两败俱伤的机会,才能够凭借兵强马壮的优势占据朝堂中枢的,而这个集团最大的依仗就是来自边陲、身经百战的精兵强将,所以,这个集团想要扩大自己的政治优势、董卓想要巩固自己攫取得到的权势,就必须动用自己的精兵,打几场振奋人心的大胜仗,才能够让他们的地位、权势得到巩固,甚至是更进一步。

    而树立以董卓为代表的新朝廷的威望,这一仗所挑选的对手就很重要,太弱了不成,像何苗剿灭的荥阳黄巾、鲍鸿击平的汝南黄巾,都是微不足道的地方贼寇,朝廷大军一到,立马就化为齑粉,也彰显不出董卓执掌大权之后,朝廷焕然一新的强大实力。而太强了也不行,如幽州的乌桓、凉州的叛军、频频犯边的匈奴人,都是根深蒂固、死而不僵的顽强敌人,不说以董卓当下的实力能否打败这些大敌,单单就战事久拖不决的情况一旦出现,已经濒临崩溃的中枢朝廷立马就要瓦解。

    所以,这代表新朝廷的第一仗,极有可能就是选择白波军这支肆虐河东的贼兵和那部分流窜作恶的匈奴骑兵,一来河东和河南雒阳仅有一河之隔,不解决这等心腹之患,董卓就算睡到了皇宫中的龙床之上,也不会安稳,二来也正因为河东邻近雒阳,从京师发兵,以凉州兵马的精锐,旬月之间就能够荡平贼寇,露布告捷,凯旋回朝,将执掌大权的董卓本人权威再往上承托,稳稳当当地坐稳朝中第一重臣的位置。

    “河东白波肆虐,又有匈奴人作伥,实乃雒阳京都的心腹之患,军中确实有传闻太尉准备出兵讨伐,拱卫京都!”

    从阎行口中得知当朝的诸公确实有意愿想要进军河东,荡平贼寇,身为河东人的曹鸢也按剑北顾,眼光仿佛越过了雒阳城和北邙山,穿过滔滔东流的大河,进入到了河东的桑梓之地,那里有白波贼寇为患,有匈奴敌酋正在烧杀掳掠,这正是好男儿、大丈夫护卫桑梓、拱卫京都、扫平贼寇、沙场建功的大好时机。

    他投军从戎、进入北军也有数载,知道在本朝国力强盛的初期,北军五校一直都是国之利剑、护国坚盾,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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