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纵横之凉州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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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纵横之凉州辞- 第3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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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典的想法和于禁不谋而合,于是两人连忙下令各自的士卒、部曲以及民伕分头去驱走牲畜、搬走布衣、搬运泥沙,火急火燎地忙活起来。

    西北方,无名高地。

    下马给自家坐骑套上马料袋,口中衔着一根青草的翟郝一望见车阵中不断有民伕奔走搬运河滩的淤泥,脸色顿时不喜,呼哧一声将青草吐飞出去,骂骂咧咧道:

    “这些兖州贼,倒是警觉得很,这就又看出乃公想要用火攻之计了!”

    说完,翟郝就伸手拔草去测试了一下风向,尔后才愤愤收回了手,仰头抱怨说道:

    “连你这贼老天,也要风向不利我等,这下连烟攻之计也不能使用了。”

    口中说着话,翟郝身上的铁甲哗哗作响,他俯身又往地上拔了一根青草,掐头去尾,只留下中间一截,叼在嘴上,默默衡量着眼前的局势。

    毫无疑问,在那部曹军退入车障,并燃起救援黑烟之后,就意味着翟郝必须在大半个时辰之内,一举攻破车障,否则邻近其他各部的曹军就有可能赶到,前后夹击自己麾下的骑兵。

    眼下没有什么更好的破阵办法,只是再这样拖延下去,只会白白错失歼敌断粮的机会,翟郝想了一会,终于下令决心,进攻车障之后的曹军了。

    “呜呜呜——”

    翟郝下令身边的亲兵吹响进攻号角,那些下马歇息的骑兵纷纷一跃而起,成群结队聚集到了翟郝的旗帜周围,静静等待翟郝的命令。

    “凉地的健儿们,你们面前的这些贼兵,在平地上打不过你们,就像鼠虫躲进洞里一样躲到了车障后面,以为这样就能够挡住我们的铁骑了,你们说,我们要放过他们吗?”

    “不放过,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聚集在翟郝周围的西凉骑兵都是剽悍善战的老兵,个个斗志昂扬,绷足了一股劲,想要大肆杀戮,看到了这一股一往无前的劲头,翟郝很是满意,他又大声呼问道:

    “好,这些贼兵躲到车障后,就是以为他们西凉骑兵不能步战,那今日我等就用行为告诉他们,凉地的健儿上了马能杀敌,下了马一样是斩将夺旗的壮士,告诉我,你们敢不敢下马步战!”

    “敢,请将军尽管下令!”

    “我等愿下马为将军破阵!”

    “请将军下令!”

    “好,那各队听我号令,吹角进军!”

    翟郝战前鼓舞士气的话语很简单,他看到士心可用,也就不再赘言,直接下令一半骑兵下马列阵,准备强攻曹军的车阵。

    “曼成,你守东南角,这里就让我部下士卒守卫!”

    随着西凉骑兵的号角声不断再次逼近,于禁也看到了那些下马列阵,开始逼近车阵的敌军,他这一次也是聚敛精神,大声鼓舞部下士气,并将东南角交给了李典的部曲守卫。

    目前看来,下马列阵的西凉骑兵会将西北角作为主要的进攻方向,于禁所部已经折损了近百士卒,李典心存担忧,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

    “于校尉,你部刚刚血战一场,不如就由我李氏部曲来守这车阵的西北角吧。”

    于禁闻言立马摇了摇头,他似乎想要在这一次步战上战胜不可一世的西凉骑兵,坚决地拒绝了李典的好意,下令自己的士卒列阵在车障以后,严整以待,准备迎战西凉骑兵。

    李典见状,心知自己的好意于禁是接受不下的,也只好作罢,挥挥手,就带着自己的李氏部曲列阵在车阵的另外一个方向,准备抵御那些游走不定的西凉骑兵和随时支援于禁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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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9章 铁骑声声催号角(完)() 
西凉骑兵一经发动,声如雷震,攻势迅猛。

    而他们的火攻,虽然效果不好,却也给阵中的曹军带来了一些影响。

    西凉骑兵的下马的弓箭手点燃了火把,步步逼近,在抵达射程之后,就将箭矢上的布条、草束点燃,弯弓搭箭,将一支支火箭抛射进了阵中。

    而那些还驱驰如风的西凉骑兵,则利用马速,冒着阵中发出的箭矢,掠阵而过,向车阵抛出了一块块投石,这些投石裹着半湿的野草,一经引燃,就会产生烟雾,用以扰乱阵中曹军的部署。

    应付敌骑的火攻和烟扰之策,于禁和李典的应对也派上了用场,中了火箭的士卒、民伕虽然难免痛呼,但至少会自己扑灭身上点燃的火苗。火箭射中覆盖了湿泥沙的粮草辎重,也很难引起大火,很快就被民伕、士卒扑灭,而那些发出烟雾的投石也会被阵中的民伕使用泥沙覆盖起来,隔绝了那些浓浓的烟雾。

    这样一来,化解了火攻和烟扰攻势的曹军依托车障,对付起西凉骑兵来,也变得更加的得心应手,慢慢恢复了以往在面对各种中原强敌时的强军面貌。

    阵前不时有掠阵而过的西凉骑兵被射落下马,有的骑兵更是连人带马被射中好几箭,在阵前轰然倒地,掀起了一大股尘土。

    列阵推进的下马骑兵、与曹军对射的弓箭手,也时不时有人中箭倒地,整个战场局面一时间倒是变成了一场步卒和步卒之间的攻防战。

    终于列阵靠近了车障的西凉骑兵,很快也与车障后列阵以待的于禁所部厮杀起来,双方箭矢往来、长矛对刺,喊杀震天,各种兵刃交击、呐喊哀嚎、歇斯底里的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齐齐迸发出来,每个人都在拼命地厮杀着,不断有人倒下,然后又有下一个士卒被甲持兵,冲了上去。

    沿着西北角一线的厮杀最为激烈,于禁所部士卒面临的冲击压力也是最大的,可是指挥作战的于禁内心却反而渐渐安定了下来。

    在平原上,自己无险可守,以步抗骑,被对方的骑兵追着打,无可奈何。

    可现在自己的步卒有了辎车屏障,这些不可一世的西凉骑兵竟然还敢下马与自己作战,那就是以短击长,骄兵必败了。

    于禁一部凭借车障,是属于占据地利的一方,西凉骑兵虽然下马步战也不弱,可兖州的兵马再也不是当年讨董时曹军临时纠集起来的乌合之众了。

    于禁自认为在中原大地百战锤炼出来的自家士卒,以步当步,绝不会轻易输给这些凶悍的西凉骑兵。

    战局慢慢僵持了起来,西凉骑兵攻不进阵,被曹军死死挡住,而且在阵中指挥的于禁看来,曹军依托车障,攻守自如,还保有余力,后续一旦发力,有很大机会可以反击一阵,击败气力衰竭的西凉兵。

    就在于禁暗暗在心中为自己的后续反击筹划的时候,又有一波西凉骑兵再次掠阵而过,不过这一次他们抛出的不再是冒着烟雾的投石,而是一只只系有长绳的铁制钩挠,钩挠的铁爪散落到了车障上,有的勾住了车舆侧边,有的勾住了车辕、车轮,有的勾住了上面的麻袋,勾不中的钩挠则随着远去的轻骑又重新收了回去。

    “不好,敌骑想要用奔马拉开车障!”

    于禁、李典布设的车障都是以普通辎车为体,并不是汉军曾经装备的武刚车之类的战车,车舆外侧上没有大楯和射口,车舆下也没有以铁索相连,钉下铁钎,这就是整个车阵的一个破绽。

    而翟郝作为久经沙场的西凉军骑将,不仅在以骑破骑、以骑破步有丰富的临阵经验,在对付步卒布下长矛阵、车阵之类的阵型时,也有一番小小的心得。

    现下将卸去牲畜的粮车借奔马之力拉走,就是一个可选的破阵方法。

    西凉骑兵来去如风,处于发动进攻的主动方。在下马的西凉兵强攻车阵,给予于禁、李典两部巨大的压力后,后方虎视眈眈的西凉骑兵就抓准了车阵中的一处破绽,使用钩挠开始发动了破阵的真正攻势。

    曹军士卒倒是想要主动冲出车障砍断铁爪后的绳索,可是对面的西凉骑兵早有防备,一声令下,箭矢齐飞,将想要冲出来的一队曹军又射了回去。

    远远掠阵而过的西凉骑兵背着盾牌,战马驱驰如飞,阵中发出的箭矢,能够射中的寥寥无几。

    “驾驾驾——”

    马背上的骑士将绳索的另一端系在了马鞍上,多匹战马朝着同一方向齐齐发力,战马强健的筋腱一时凸显,马上的骑士不惜马力地拼命鞭策,两三辆辎车轰然一声,竟被战马相继拖离了原地。

    紧接着,是第四辆,第五辆辎车。

    其他虎视眈眈的西凉骑兵,此时看到车阵露出了一个破绽,瞬间像恶狼一般迅速策马扑了上来,想要趁势突入阵中。

    “跟我来,拦住他们!”

    于禁一部正与西凉兵苦战,抽调不出兵力来堵塞突然被破开的车障,只能够由还留有余力的李典率领部曲抵挡,身处危机的情况下,年轻的李典倒是没有畏缩不前,而是勇敢地带着部曲迎着骑兵冲上来,想要将西凉骑兵挡在阵外。

    “砰!”

    第一名冲入阵中的西凉骑兵势不可挡,瞬间就撞飞了两名曹军士卒,他手中长矛顺势一刺,轻易就捅穿了一名李氏部曲的身躯,可他的长矛还来不及拔出,立马就被几名又冲过来的李氏部曲刺下了马,重伤落马的他已经没有力气再拔出腰间的环首刀继续厮杀,但他的眼眸依旧明亮。

    他看到了一名又一名的己方骑兵,跃马冲入了阵中。

    “架起长矛,列阵刺马!”

    李典跟随自己的从父、从兄征战,也曾与吕布麾下的骑兵较量过,他深知抵抗这种突阵的骑兵,步卒必须阵型严整,长矛对外,不能够心存侥幸,犹豫不决,必须有死无生,以血肉之躯硬扛这些冲锋陷阵的骑兵。

    只要挡住了骑兵的第一轮冲锋,尸横遍野的战场就会给己方形成一道小小的屏障,而残酷血腥的惨状也会让下一轮冲锋的骑兵心生恐惧,马上的骑士,胯下的战马都会气势衰减、畏缩不前,这样就能够一举遏制骑兵的冲势了。

    相反的,如果步卒被骑兵第一轮冲锋就突入了阵中,那整个步卒战阵无疑就陷入到了危机之中,接下来的第二轮、第三轮骑兵冲锋会更加猛烈,直到将步卒战阵彻底撕裂为止。

    眼下的情形,就是狭路相逢勇者胜,只不过在这狭窄的空间歩骑对抗,避无可避,对于双方而言,还要比狭路相逢再凶险上几分。

    李典奋力刺杀了一骑之后,大声呼战,激励自家的部曲死战不退,可是面对在车阵缺口处列阵而战的李氏部曲,冲锋陷阵的西凉骑兵也不甘示弱,在朝密集列阵的步卒投掷了短矛之后,纷纷策马挟矛,跃马突入了阵中。

    “隆隆——喀嚓——砰——”

    箭矢、短矛在瞬间密集交汇,双方各有人马轰然倒地。

    尔后浑身炽热的战马势不可挡地冲入了阵中,骑士的长矛居高临下刺穿了步卒的身躯,步卒的长矛刺中了马匹却径直折断,马上骑士又被另外方向刺来的长矛捅下了马,重伤的战马却不可遏制地又撞飞了两名步卒,犁开了一条血路。

    李典的长矛终于无可避免地断了两截,他大吼一声,想要侧身拔出佩剑,可是这时又有一匹战马冲了过来,一阵猛冲直撞,竟将身先士卒的李典撞飞了出去。

    “家主!”

    撞飞李典的那名骑兵连人带马很快被戳出无数个血洞,可随着李典被撞飞出去,整一支李氏部曲像是被瞬间抽走了精神气一样,许多李家子弟开始不顾阵型,奔向浑身浴血的李典,也有的开始不管不顾,大步后撤,这让后续冲锋突阵的西凉骑兵势如破竹,一下子就将车阵撕开了两半。

    “随我杀啊!”

    驻马在阵外指挥的翟郝看到骑兵冲锋顺利破阵,他也是目眦尽裂,怒发冲冠,举矛高呼起来。

    他麾下的这些西凉骑兵,至少都是跟随他三年的军中老卒了,若不是到了攸关战局成败的时刻,他又怎么忍心让他们下马苦战,跃马冲阵,去突破车阵和长矛阵呢。

    大股西凉骑兵奋勇向前,沿着军中同袍开辟的血路,策马冲杀入阵。

    “败了,校尉,我军败了!”

    于禁听到了自己部下一片撕心裂肺的哀嚎之声。

    李典身受重创、生死不明,那些群龙无首的李氏部曲随即崩溃,只有一队李家子弟护卫着他们的家主弃众遁走,不知去向。于禁所部独力难支,也很快溃败,只是除了东北面的汴水,最后身受重围的他们却无处可逃,曹军士卒只能够双脚一深一浅,拼命护着于禁向汴水逃去。

    “杀啊,给我杀光他们!”

    突入阵中,杀红了眼睛的翟郝是沿着自己麾下骑兵的尸身冲进来的,此时他也不管哪些是曹军士卒,哪些是征发的普通民伕了,径直下令尽数杀光,好给那些入侵河南地的兖州兵马一个巨大的震慑。

    只是在翟郝下达了这道军令之后,远处却传来了游骑吹响的号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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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0章 临危纷议战和策() 
两长一短,这是在敌骑不断接近时,翟郝部署在战场之外的游骑才会吹响的号角。

    翟郝听到这个号角声,顿时环眼圆睁,有些难以置信,曹军什么时候也有骑兵了?

    只是内心的不信归不信,耳边示警的号角还在呜呜作响,翟郝可不敢拿自己麾下这些西凉骑兵作为赌注,下注赌赶来驰援的曹军骑兵软弱不敢战。

    他看着面前已经溃散的曹军步卒,以及四散逃窜的兖、豫民伕,恨恨地啐了一口,挥手下令道:

    “吹号,收拾战场,火速撤退!”

    翟郝身边沉重的号角声响起,还在追亡逐北的西凉骑兵一听到撤军的号角,虽然同样内心诧异,但军令如山,却还是纷纷调转马头,只带上能够找到的同袍的全尸,跟随着移动的号角,急忙撤离了战场,往西北方向奔去。

    ···

    西凉骑兵来如风,去也如风,转眼之间就走得干干净净。

    等到曹纯带着五百曹军骑兵匆匆赶到时,正好看到了这血战过后,横尸遍野、血腥狼藉的战场。

    茫然无主、低头舔着草地的牲口,被烧毁、被推入河滩中、被掀翻四散的粮车,断矛碎盾、残箭裂甲,连同曹军士卒的尸首、西凉骑兵战马的尸体一同铺设、堆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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