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纵横之凉州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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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纵横之凉州辞- 第3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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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攻灭阎行,曹操得河南、弘农,袁绍得河内、河东,哪怕曹操再加上一个天子,相比起袁绍,这笔账怎么算都是亏的,因此将袁绍视为大敌的曹操,就算知道董昭的建策风险巨大,也会在最后继续采用董昭的建策。

    在程昱内心千回百转之际,程武也慢慢从咀嚼自家父亲的话语中回味过来,他抬头看了看程昱,想到了刚刚程昱下的论断:在乱世之中,才气过人的郭嘉自有他的一套处世方法,他不仅不会因为遭受其他同僚非议以及此次争论落了下风,就如其他人传言的那样,将遭受曹操的冷遇,反而会更加受到曹操的信任和重用。

    这样想来,程武不知为何,心中也满不是滋味的。

    以往在曹公新得兖州之初,自家的父亲就是曹公的谋主,曹公每有要事,都要亲自前来请教程昱,哪里会像现在这样,自家父亲在曹公心目中的地位,逐渐被荀彧超越,现在连郭嘉、董昭都可能取代自家父亲。

    程武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能够这么快就被州府外放为一县之令、长,完全是因为自家父亲的功劳。可在自己借助父亲的荫庇攀缘而上的同时,自家父亲的地位却出现了动摇,对于并非士族大家的程家而言,这实在不是一个好兆头。

    想到这里,程武虽然知道这可能会再次引起自家父亲的不悦,但还是鼓起勇气大胆问道:

    “当日曹公召了大人四人前往堂中,其余三人各有见解,大人却不言己身,莫非曹公没有咨询大人的意见么?”

    程昱察觉到了自家长子话语中的那一丝焦虑,他微微一笑,径直说道:

    “曹公问了,若再加上以目光相询,那就是三次了。”

    “可大人还是没有进言,莫非也赞同众人之议,遂无意人前附和?”

    程昱摇了摇头,闭上眼睛,收起笑容说道:

    “恰恰相反。在我看来,奉迎天子有利有弊,河东今日之困,也有可能就是兖州明日之境,董公仁虽是才智过人,但私心也大,‘刺两虎’之策有言过其实的地方,后患也不小,不仅可能放纵河东坐大,而且还可能因为过早得罪邺城,为日后埋下祸根。”

    “那大人既然知道后患,为何不说?”

    程武这个时候的语气已经完全显露出了急躁之意,在他看来,及时提醒曹公此策的后患,也许虽然不能够力排众议,但却可以避免碌碌从众,也借机稳固住自家父亲的地位。

    “为何不说。”

    听到了程武声音都变得急躁,程昱顿时重新睁开眼睛,目光既严厉又深邃,话语意味深长。

    “时局易讲,人心难言啊。”

    “你也要被外放担任一县令、长了,切记切记,这世间,才智之辈只有少数,绝大多数都是愚蠢之人,你可以有自己的见解,但却要学会隐藏自己的见解,否则明珠投于暗道,愚夫按剑而怒视,你就会被质疑、被忌恨、被排斥,甚至被杀害。”

    迎着自家父亲凌冽的目光,程武脸上肌肉不禁一颤,他那颗火热急躁的内心一下子就浇灭了。

    自己那从后背渗出的冷汗,经堂门涌入的秋风一吹,遍体生寒。

    ···

    秋天是真的来了,骑在马上,被凉风吹拂脸庞的于禁心中说道。

    秋天里,方便行军的天气,粮草堆积的仓禀,体力饱满的士卒,这一切无不昭示着时下已经接近用兵的好时机。

    在这近一个月里,于禁的驻地也先后从中牟向西移驻到管城、再移到了陇城,一路上曹军步步为营,坚壁固守,从不贸然追击成皋派出的游弋刺探的西凉骑兵。就这样稳打稳扎,花了近一个月时间,于禁带着他的两千步卒进入了河南尹治下的陇城。

    陇城距离荥阳不足三十里,隔着旃然水,如果于禁愿意,他的两千步卒疾行跋涉,半日就能够抵达荥阳城下。

    而荥阳城中的情况,军中斥候已经探知清楚,河南守将翟郝早早将荥阳城中的民户迁入关内,只在荥阳留了五百步卒守城,就算再加上荥阳城北面敖仓的三百守卒,整个成皋以东,算起来也不过只有八百守卒,于禁若想强攻,旦夕可下。

    可于禁却没有丝毫发兵进攻的迹象,他依旧在加固他的营垒,保护着他的粮道,耐心等待着来自兖州的最后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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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6章 铁骑声声催号鼓(上)() 
于禁身为一名统兵的武将,而且是一名凭借军功一步步从军中小卒升上来的武将,他对沙场克敌、建功立业,是存在着一种强烈的积极情感的。

    但是,他依旧要服从来自州中的军令。

    曹操最近下达的军令,就是要将兵马压迫到河南守卒的家门口,在不直接进攻城池的条件下,依旧要让雒阳方面感受到来自兖州方面的巨大压力。

    这是为了便于兖州的使者从雒阳城中攫取到更多的政治利益,但是关于这些东西,曹操却不会明说。

    只是底层的士卒也是人,他们也会有自己的思想,面对不明就里的进兵,他们会焦虑不安,会思念家人,也会滋生不满情绪,而如何协调好来自上级和下级的压力,这就需要身处军队中的于禁不仅以军法御众,还要以恩义安抚好士兵。

    这让于禁大感棘手的同时,也更加小心谨慎,当然这也是曹操军令中三令五申的事情。

    王必的出使雒阳虽然有了进展,河东也做出了给曹操和麾下文武加官进爵的善意,但是在奉迎天子上却依旧不愿意松口,王必能够暗中察觉到了戏志才等人想要拖延时日的意思。

    也许河东的善意只是为了拖延时间,或者是为了迷惑曹军,达到攻其不备的目的。

    对此,不仅兖州州府有所防备,于禁也能够从曹操的军令中看出一些端倪来。

    毕竟,河东在关东面临的压力其实也没有兖州预想中那么大,拥有荆襄刘表势力的南阳郡与颍川、汝南郡在分界上犬牙交错,这就注定为了保障大军侧翼安全,兖州不可能会在豫州的方向出动大军来同时威胁雒阳。

    加上之前一直寄予厚望的河北大军也只是在共县…汲县一线进驻对峙,丝毫没有抢先发动进攻的迹象,这也就让河东方面感受到的压力大减。

    河南尹东面至少还有成皋、旋门关等关隘扼守着东西要道,所以雒阳城虽然也感受到了压力,但还不没有急迫到需要仰人鼻息的地步。

    至于,河北的大军为何只是进驻共县…汲县一线,却不对河内进攻,于禁也不清楚,或许是主将夏侯惇所说的气候酷热,河北正厉兵秣马,准备到入秋后再大举进攻,或许是河北大军也像兖州军一样,都在等着盟军先与雒阳敌军死磕,然后再趁虚用兵。

    这与当年联军讨董的时候,何其相似!

    于禁在马上暗自想道,而将他从纷杂思绪中抽离出来的,是一阵清脆的马蹄声。

    驱驰前来的是曹军中通报的骑士,这表示从中牟出发的辎重车队,已经进入陇城境内了。

    于禁连忙下令麾下的五百士卒加快脚步,前去接应己方的辎重车队。

    步程不出五里地,于禁就和兖州的辎重车队碰头了。

    护送粮草辎重的,是曹军将校中的新秀,山阳人李典。

    李典是山阳巨野人,他们李氏一族在当地,是有名的豪族大姓。兖州内乱的时候,李氏一族是旗帜鲜明地站在曹操阵营这一边的,李典的从父因为拒从叛军,死于吕布军之手,从兄李整则继续率领家兵部曲协同曹军作战,击败了吕布军队,为曹军夺回兖州立下了汗马功劳。

    怎奈为曹操立下大功的李整不幸英年早逝,这支由李家子弟、族中宾客组成的部曲,就转交到了从弟李典的手中,年仅轻轻,不过二十出头的李典从而一跃成为了曹军将校中的新秀,被曹操擢为颍阴令、中郎将。

    这一次,兖州大军用兵河南地,李典也带着李氏部曲从征,主将夏侯惇大手一挥,就将为前军于禁部输送百车粮草的重担,交给了李典所部。

    于是,接到军令的李典在准备就绪后,就带着五百由族中子弟、宾客组成的部曲以及三百民役,从中牟出发,押送着一百辆满装粮草的辎车,一路往陇城而来。

    辎重车队与于禁兵马一碰头,李典不敢托大,立刻就拍马带着一队亲兵,上前与亲自前来的接应的于禁相见。

    虽然李典还挂着中郎将的头衔,名义上要比担任平虏校尉的于禁还高,但是他这是承从父、从兄荫庇得来的,曹操之所以表他中郎将的头衔,只是为了让他名正言顺地统领李家的部曲为幕府效力,一旦出了李氏部曲这个范围,他这位中郎将在曹军之中丝毫没有一点影响力。

    而于禁则是实打实在沙场拼杀出来的军功校尉,在曹军之中颇有威望,此时又是率领前军的军将,必须格外重视。

    于禁见到李典拍马而来,也没有怠慢,随即策马而出,与李典在马上以军礼相见。

    两人寒暄几句之后,于禁也不赘言,当即就下令自己的部下列队掉头,在前方为李典的辎重车队开路,于禁则带着一队亲兵,留在了辎重车队之间,与李典并辔而行。

    身处在辎重车队之中,于禁能够更近距离地观察李氏部曲这一支在曹军中特殊的军队。

    环视车队之中,虽然李氏这五百部曲都披挂着曹军制式的铁铠、皮甲,打着兖州的旗号,但是细看之下,还是与自己麾下的曹军有很大不同的。

    李氏部曲中,虽然也以兵法约束,但部曲行军并不整齐有序,他们在行军途中也不是沉寂严肃的,不少部曲士卒都杂七杂八唱着粗鄙荤俗的地方歌谣,还有的伍什互相取笑,嘲笑着对方上一次战斗的胆怯和夸耀自己冒着箭矢冲阵时的勇气。

    这些部曲看似散漫无序,罔顾军法,但却又能够自成一系。稍稍落后掉队的士卒无需军吏呵斥,在其他相熟的族人嘲笑声中,就必须咬咬牙迎头赶上,那些崴了脚的士卒也无需军吏派人前来医治,就有同行的士卒主动停下脚步,察看伤势,相互搀扶。

    军法在这支军队中并不显见,反而是一种另外的约束在维系着这一支军队。

    于禁甚至还看到了有些自家配有战马的部曲,竟然没有乘马代步,而是跟着没马的部曲步卒一样行走着、说笑着,脸上丝毫没有一丝不适或者异样的感觉。

    看到于禁半响没有开口,而是盯着自家部曲中弃马徒步的士卒沉默不语,李典笑了笑,主动开口解释说道:

    “这是我从兄生前征战时立下的规矩,李家子弟从军可以自备兵甲马匹,但是行军之时,除了统兵、哨探、传令之属可以骑马外,其他李家子弟一同对待,必须下马步行。”

    “一来是节省马力,二来就是可以让他们和其他无马的族人、宾客走在一起,结成一团。这与军中步骑分序、号令森明的情形大相径庭,这倒是让校尉见笑了!”

    于禁闻言摇了摇头,还在看着,过了一会才说道:

    “尊兄与曼成,皆是善于治军之将!”

    莫名得了曹军中素有治军严谨的于禁的称赞,年轻的李典不敢托大,连忙出声想要谦逊,不料刚一开口,却听到了曹军斥候熟悉的号角声。

    “呜呜呜——”

    李典一听到曹军预警的号角声,脸色顿时大变,他一把握住了马鞍边上的角弓,瞪大了眼睛朝着发出号角声的西北方向,惊愕说道:

    “是敌袭?”

    于禁这近一个月行军途中没少遭遇河南地的西凉骑兵,倒是表现为甚是镇定,他肃声说道:

    “应该是河南地游弋的西凉骑兵,曼成你带着部曲,先护着粮车往汴水边上走,择选一地以车为障,列阵以守,我先往阻截住他们,稍后再赶去与你会合!”

    李典是眼光敏锐之人,于禁虽然表现得镇定,但李典还是看出了他话语中的沉重,从号角声方向判断,只怕不仅仅是寻常游弋的轻骑,而是成皋关内大举出动、前来截断粮道的西凉骑兵。

    只是现在再纠结这些都是无用的,李典也不在意此时的指挥权归属,连忙指挥自家的部曲调转方向,众人赶着粮车,急急往汴水河畔方向转进。

    奔走不过几里地,但冲近汴水西畔的时候,赶着牛车的民役还是累的气喘吁吁,可是李典心知在平原上驱驰如风的骑兵群的厉害,不敢停下有稍微地歇息,忙不迭地指挥部曲带着民役背靠汴水淤滩,布设车障,列阵以待。

    曹军的号角声还在不断响起,时近时远,到了后面还夹杂着长短不一的其他号角声。

    李典知道,那是于禁所部和来袭的西凉骑兵遭遇了。

    河边车障还未布设完毕,派出去哨探的李家子弟已经骑着快马赶回来了,他们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跟阵中的李典禀报说道:

    这次来袭的是一大股西凉骑兵,远远看去,敌军声势只怕不下千骑,于禁所部的步卒不仅和那支敌军骑兵群在前方遭遇,而且似乎还被敌骑围住了,已经看不到于禁的军阵,在平原上以步对骑,又无屏障,只怕于禁部是凶多吉少了。

    听到这个严峻的消息,李典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于禁所部前来护卫粮道,方才也是为了让自己的辎重车队能够安然撤到河边防守才选择迎难而上,在无险可守的平原上冒险阻截敌骑的。

    此时听说于禁所部深陷重围,生死不明,李典内心顿时犹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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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7章 铁骑声声催号鼓(中)(为书友ralvarz加更)() 
李典内心犹豫,于禁所部深陷重围,若是自己不出兵相救,只怕他以步抗骑,绝对是凶多吉少,可若是自己出兵相救,这里的车障没了护卫,辎重粮车和三百民伕也必然不保。

    临阵如何抉择,实在是一件艰难的事情。

    就在李典犹豫之时,却有一骑从西北方向疾驰而来,马上骑士虽然后背中了两箭,但却丝毫没有迟滞策马,他狂奔到了李典车阵前的射程内,大呼说道:

    “我乃平虏校尉麾下亲卫,校尉有令,请中郎将列阵坚守以待,校尉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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