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纵横之凉州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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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纵横之凉州辞- 第3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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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自己也有这等良臣相助,何愁不能够建功立业!

    恰恰好,此番前来的贾诩既有施政之才,也有运筹之机。

    段煨希望他能够帮助自己,施政治民、出谋划策,使得弘农也能够足兵足食、屡战屡胜。

    只是,段煨终究也是在千军万马的疆场以及波诡云谲的朝堂生存下来的老将,在思贤若渴的外表下,他内心也存了几分防备,并不打算在一开始就将军政大事交付给贾诩。

    贾诩担任过平津都尉、讨虏校尉,也曾经带过兵马,之后又担任尚书之职,施政台省,加上他本人足智多谋,与河东阎行也有一些交情在,段煨还真怕将弘农的军政大权交给他,转眼之间就会被他架空权力,甚至将自己卖给河东。

    因此,段煨还需要先试探一下贾诩的心意,尔后再做定夺。

    简洁有序的内室,一张案几,两张坐席,段煨和贾诩二人相对而坐,交谈良久。

    出身将门、兼通文墨的段煨看着谈笑从容的贾诩,也终于下定决心,沉声向贾诩询问道:

    “文和,如今天下分崩离,万乘失御,各地豪杰蜂拥而起,强者跨州连郡,弱者割据城邑。弘农以一郡之地,兵不满万,将不过十,然孤志犹未已,常思上报天子,下安黎庶,建勋立功,佐国安民,贾君乃当世之国士,必有以教我!”

    贾诩闻言眼睑微动,他刚刚也从段煨的目光中察觉到一丝野心,只是他却笑了笑,拂袖说道:

    “段公,如今天下虽乱,但天子聪慧,段公与阎骠骑又皆是忠贞护国之臣,君臣相知,中兴汉室、还于旧都,此即佐国安民之大业也。至于弘农之政,诩初来乍到,实在不敢妄议。”

    看到贾诩有意回避,段煨又怎能够就此了结,他按捺一下内心的急躁,选择开门见山,继续问道:

    “数载以来,河东除旧布新,政令大行,其谷丰,其兵锐,故阎骠骑仅以一郡之地,转战东西,却愈战愈强,遂东灭张杨,西破李傕,据有三河之地,匈奴归服,羌胡影从,西河、上郡为之藩篱。其拥汉胡士马之众,堪与天下群雄争锋。弘农亦有意效法,不知可否?”

    话说到这里,段煨已经不再掩藏自己的勃勃雄心,目光炽热,直盯着贾诩,只是贾诩在段煨的目光下,却像山岳一般纹丝不动,他想了想,才开口说道:

    “效法河东,此斯良策哉!”

    “如今河东强盛,弘农力屈,文和先却以妻子相托,后又来投,此非天授良臣与孤耶!孤有意以文和为辅,助孤布政强兵,不知文和意下如何?”

    听到贾诩也赞同自己效法河东的想法,段煨顿时大喜,他更加关切地看着贾诩,一方面诚恳地希望贾诩能够襄助自己,一方面又不露声色地以妻儿试探贾诩的立场。

    贾诩又何尝听不出段煨话中之意,他听完段煨的话之后,眼睛微微眯起,过了许久之后才重新睁开,开口问道:

    “诩有一问,不知段公可知阎骠骑年岁?”

    “已至而立之年。”

    “那若诩没有记错的话,段公今岁已经是五十有五了。”

    “文和此言何意,以孤年迈,不敌小儿乎?”

    段煨感觉自己受到了轻视,有些生气地看着贾诩,连花白的胡须也抖动起来。

    贾诩摇了摇头,苦笑说道:

    “段公才器,诩岂敢轻视。只是孔子亦有‘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之叹,如今段公年过半百,诩亦年近天命之岁,与世强争,不如藏拙,非仅为强弱之势,亦为子孙谋也!”

    听了贾诩的话,段煨胸中夹杂着的愤然之情、争胜之心、雄图之志仿佛受到了重击,瞬间轰然倒塌,碎了一地。

    他紧闭着嘴唇,花白胡须微微颤动,陷入到了沉思中。

    暂且不考虑河东接下来的动作,仅仅就弘农效法河东而言,时间拉开了好几年,地盘相差了几个郡,自己能否真的做到与河东的阎行在朝野上下争雄。

    就算自己真的能够凭借弘农一郡之地,建立大业,与河东阎行分庭抗礼,可是自己已经年过半百,最多也只能够再撑个十几年,到时候自己一旦撒手人寰,膝下子孙才能平庸,根本不是阎行与天下群雄的敌手。

    那偌大的基业,也足够埋葬自己的家族子孙好几次了。

    这就是快要知天命的贾诩不愿意为弘农谋划、与世强争的原因,他已经不再年轻,就算不考虑弘农与河东的实力强弱,他也需要为自己的子孙后代打算考虑。

    段煨心头此时五味杂陈,思绪已乱,他只能够闭上眼睛,握紧双拳,在黑暗中苦苦寻觅,做出一个艰难的抉择来。

    过来很久,额头布满冷汗的段煨的拳头才慢慢松开,也再次睁开了眼睛。

    他起身离座,长叹了一口气,望着屋顶的横梁悠悠说道:

    “只是前日我目睹雒阳争斗,忿然离京,不与阎骠骑同谋,恐怕弘农与河东之间,早已是隙恨横生,此时罢手,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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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1章 点将封侯趁少年() 
“还来得及!”

    贾诩见到段煨心意转变,也起身向段煨说道。

    “哦?”

    段煨眉头微微一皱,贾诩之前还说他初来乍到,不能妄议弘农政事,怎么现下,又能够看得清河东和弘农之间暗中的角力了。

    贾诩听出了段煨话语中的不满,他抚须笑道:

    “诩也是刚刚思虑时,从段公的名爵官职上悟出来的。”

    “怎么讲?”

    “弘农与河东联军西迎天子,还于旧都,结果加官进爵之时,阎骠骑仪同三司,开府执节,而段公却仅得一杂号将军,列侯之爵,想必心中定有不平吧。”

    段煨闻言哼了一声,胡须抖动,默认了贾诩的猜测。

    的确,段煨之所以想要与阎行争雄,与河东分庭抗礼,也有这方面的因素在影响。

    河东与弘农就像是两个分赃不均的窃国大盗,河东一方抱着汉帝国的政治遗产猛啃,自然将站在一边旁观的弘农刺激得眼红。

    征西将军虽说是杂号将军中的上层,重泉侯更是列侯中的最高一级县侯,但这比起阎行的执节开府来,显然要逊色得多,就更别说领弘农太守事,管的本来就是自己地盘的事情了。

    “诩思前想后,觉得朝廷不加授段公执节开府之权,其实并非是阎骠骑吝啬名爵,从中作梗,而是有意缓留为之。”

    “缓留?”

    “对,段公当知‘征西’之意?”

    得了贾诩的提醒,段煨稍一思索,心头一动,已经开始明白官爵背后的深意了。

    “你是说,阎骠骑有意要让我领军西征讨伐李傕?”

    “正是,若诩所料不差,各地的夏粮收上来后,朝廷就要对关中用兵了。到时候阎骠骑坐镇河东,震慑关东。段公则授节钺,统领大军,由弘农出兵,直驱长安。”

    “功成之后,朝廷再授段公开府之权,仪同三司,段家子弟照例也会被拜为郎官,授予官爵,一同入仕朝中,可谓是满门公卿,荣耀门庭!”

    “所以这个时候,如果段公上表朝廷,自请卸任弘农,率军西征讨逆,阎骠骑就会明白段公的心意,一切都还不迟!”

    听完了深谙朝堂手段的贾诩的猜测,段煨抚住胡须,深吸了一口气,内心波动起伏。

    如果一切如贾诩所预测,那阎行以及他的幕僚对朝堂手段运用,可谓是驾轻就熟,对于弘农,也是早早就定下了应对之策。

    现在暂且压下段煨的官爵,尔后再以此驱使段煨离开弘农郡,西征李傕,用名不副实的统兵之权换取对弘农一郡的实际控制。

    西征大军中,肯定是以河东兵马为主,段煨虽说是授节钺,统领大军,可实地里,未必就能够指挥得动河东的骄兵悍将。

    想必,到时候阎行和他的幕僚早早就制定好了用兵方略,并且还要在自己身边安排几个副将、参军之类的心腹。

    至于大军征讨实力衰弱、士众离散的李傕,胜负如何,这无疑是显而易见的。

    阎行将这份西征大功送到自己的手中,也不是愚蠢到要将名望战功拱手让人,而是要让功成名就的自己,顺利入朝,继放弃对弘农郡的控制之后,再放弃对军中兵权的控制。

    当然,为了安抚段煨和段家子弟,朝廷的官爵赏赐、田宅食邑肯定是少不了的,甚至乎段煨还会有超乎规格的尊荣。

    换言之,阎行对弘农也是势在必得的,绝不可能再让段煨有时间效仿河东、埋头发展。用官爵、食邑换取段煨的弘农、兵马,是兵不血刃的缓和之策,如果段煨执意要对抗河东,那即将面临的,很大可能就是阎行的铁腕手段了。

    现在看来,何去何从,其实还由不得自己,那个而立之年的骠骑将军,一早就为老将定下了最好的选择。

    “后生可畏啊!”

    捻着胡须的段煨苦笑一声,终于也做出了抉择,他转身看向贾诩,口中说道:

    “还请文和为我走一趟雒阳城吧!”

    ···

    右扶风,雍县。

    本朝为抵御西羌而设置的扶风都尉,就曾经驻军在这里。不过时下,这里已经是安狄将军马腾的兵马驻地了。

    三年前,马腾败于李傕、郭汜之手,在距离长安近在咫尺的关键时刻兵败如山倒,不得已收拢败卒,狼狈地逃回陇右。

    时隔三年,马腾又重新率军回到了雍县,只是期间又经历了许多鲜为人知的事情。

    战败之初,同样损兵折将的韩遂和马腾为了互相依仗,防止被凉州的其他势力趁虚而入,两人盟誓约为兄弟,双方实力迅速进入到了蜜月期。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马腾也意识到了起兵更早、声望更高的兄长韩遂,实力恢复很快,将会对自己构成巨大的威胁,而且昔年陈仓大战韩遂坑死王国那一幕,马腾可还是历历在目。

    鉴于先发制人的道理,马腾果断出兵袭击了韩遂,可惜韩遂在韩敞、李骈、阳逵等将的拼死护卫下,侥幸逃走了,使得马腾袭杀韩遂的计划落空了。

    逃出生天的韩遂自然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他召集麾下人马,随即报复反击马腾。双方兵马大战一场,马腾战败,仓皇撤军,将士死伤不少,连随军的妻儿都死在了乱军之中。

    此战过后,马腾实力大损。一方面考虑到武威距离韩遂的老巢金城太近,容易受到韩遂接下来的攻击,另一方面,则是武威郡内既有雍州刺史邯郸商的势力,又有武威太守张猛的势力,马腾在其中多受掣肘,于是决意东出陇关,移军到汧渝之间就食。

    跳出了凉地的窠臼之后,马腾的目光随即也变得更开阔起来,彼时正值李傕、郭汜争权长安、樊稠已死,马腾一直对关中这块地盘垂涎三尺,于是遣使做出要归附李傕的意思,希望能够获得长安朝廷的允许,下诏让他率军前往左冯翊的池阳就食,以便暗中协助李傕分散郭汜的军势。

    可惜谋划虽好,但出师不利,进入左冯翊境内后,马腾军队遭到了守将王承的袭击,兵马大溃,马腾见状,不得不又狼狈地率领军队返回了汧渝之间。

    就像是一头舔着伤口的贪狼一样,虽然伤痕累累,但马腾的目光依旧对准了三辅之地。

    眼下郭汜已死,李傕势衰,空虚的关中再次让马腾的野心蠢蠢欲动,他开始聚集兵马,准备在其他势力来不及介入三辅之前,以讨伐朝廷叛逆的旗号出兵,征伐困守长安的李傕,并趁势席卷整个关中。

    雍县城郊,马超带着一曲骑兵操练骑射,已经及冠的他相比起三年前,面相更加成熟,体态也愈发雄壮,加上一身白袍银甲,驱驰在众多骑士之间,显得格外耀眼出众。

    马超驾轻就熟地操控缰绳,使得坐骑驱驰的方向与远处作为箭垛的草人平行,他在马背上扭动腰背,轻舒猿臂,开弓搭箭,起起伏伏几个呼吸之间,就已经射出了四五箭。

    待到战马驱驰过了边界,双带两鞬的马超轻叱一声,只用双腿控马,将坐骑拨缰掉头,右手敏捷地将角弓插入弓袋,左手一探,已经将左边的角弓握在手中,他调整呼吸,张弓搭箭,沿着原路,又朝草人一口气射出了多支箭矢。

    就这样来回骑射了三轮,马超看着草人上密密麻麻的箭矢,得意洋洋地勒住了坐骑,面朝一群骑士喊道:

    “伯瞻、令明,你等观我这箭术,如何?”

    “大兄的箭术例不虚发,在凉地也是数一数二的,就算是飞将军在世,我看也不过如此吧!”

    骑群中飞出一员年轻骑士,策马接近马超,兴致勃勃地说道。

    来人是马超的从弟马岱,自幼跟马超的关系很是亲近,从军之后一直跟随着马超,兄弟两人的情谊,一定程度上还要超过马休、马铁这些马超的亲兄弟们。

    马超得了马岱的恭维,眉头一扬,神色更是得意,正想要开声说话,骑群中又有一骑飞出。

    马上的骑士孔武有力,长着络腮胡子,直驱远处作为箭跺的草人,待到胯下战马到了草人近侧,他身子前探,一把握住支撑草人的木棍,顺势就将插在泥地里的草人拔了出来。

    马上的骑士拨转马头,策马向马超的方向而来,等接近了马超、马岱之后,他才举着插满箭矢的草人,爽朗笑道:

    “少将军,三轮骑射,中的十三支箭矢,遗矢一支。”

    马岱听到骑士的话,眉头微微一挑,大声为马超辩说道:

    “令明,大兄这可是左右驰射,虽说射空了一箭,可也称得上是神射了。你且说说,放眼凉地,又有几个人能够达到这等本事?”

    马超闻言得意一笑,也看着来骑,庞德是马腾军中有名的勇将,他到也想听一听他的见解。

    庞德伸手勒住了坐骑,在马超、马岱身边停了下来,他随手将草人插到地上,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箭矢,想了一会,若有所思地说道:

    “少将军的箭术可谓冠绝凉地,我听闻以往在凉地,能够做到左右驰射,并且箭不虚发的,也只有董仲颖了,至于这手控弦连射,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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