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纵横之凉州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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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纵横之凉州辞- 第2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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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凸显天子的尊贵。

    也难怪刚登帝位不久的高祖刘邦,在大朝会后,会不禁发出“吾乃今日知为皇帝之贵也!”的感叹。

    跪坐在旁侧的段煨侧面仿佛生了眼睛一般,能看到刚刚好奇打量过殿廷的阎行,他手持笏板,目不转睛,低声向阎行笑道。

    “彦明,今日还是第一次上朝吧。”

    阎行闻言,连忙收敛心神,恭谨低声应答:

    “艳确实是首次上朝,若有失仪之处,还请段公指正!”

    与阎行等其他将校不同,段煨是出身将门之家,与已故太尉段颎乃是同族,在董卓麾下时,也是名位显赫的中郎将,参与过多次朝会,比起阎行这些已经泛滥的中郎将、校尉,见识自然是不同的。

    “哈哈,彦明是有心人,往昔殿廷上若是有失仪之处,自有谒者纠正,如今么,朝堂失仪的大有人在,你我只需谨守臣子本分就是了。”

    段煨的声音虽低,但还是听得阎行眼光闪烁,他依旧恭敬,回应道:

    “艳,受教了!”

    段煨微微一笑,不再出言。

    阎行眨了眨眼睛,知道段煨刚刚意有所指,只是话中深意何在,一时却没有揣摩明白,他想起自己和段煨少有交集,在贾诩府邸门前,也是匆匆一晤,并未深谈,今日却突然与自己言说这些,莫非——

    想到此处,阎行朝为首的方向瞥去,只见李傕、郭汜、樊稠等人,披着朝服,跪坐在席位上,神色或得意、或高傲、或不耐烦,更有甚者,笨拙地摆着笏板,不自然地扭动着挺直的腰板,贪婪的眼光毫无忌惮,自顾自环视着恢弘堂皇的天子殿堂。

    阎行及时地收回目光,也警醒自己,不再打量朝堂上的一切,学着段煨的样子,屏气凝神,正襟危坐。

    坐不多时,天子的车辇已经到了殿外。

    一时间,钟鼓齐鸣,奏乐相迎,年仅十二的天子刘协冕冠垂旒,玄衣纁裳,服备五彩,纹日月星辰十二章,手扶车轼,缓缓下了辇车,前面的开道的卫士当即传声警跸,年少天子则在左右近侍的簇拥下,一路拾级而上,直到登上了御座。

    接着,随着谒者的赞导,群臣百官纷纷逐班离席,近前参拜天子,阎行也随着人群,在谒者的引导下,按照朝仪参拜了这位年少天子。

    刘协高踞御座,举止端庄,在朝会礼节上应对自如,颇有几分少年老成的姿态,一些汉室老臣看在眼里,心中暗喜,如今的天子,虽然屡遭权臣窃权,但天资聪慧,隐隐有圣明天子的风范。

    可落在阎行眼里,这个刘协,也不过是一个比较聪慧的少年罢了,不管这汉家的朝仪如何恢弘大气,这汉室天子看似如何尊贵,今日的主角,都注定不会是这个御座上少年,而是殿中那些手拥兵马的西凉军将校们。

    参拜完天子后,朝臣百官又按照顺序,依次就班落座,本次朝会论功行赏的正题也随之开始。

    一名雍容端庄的黄门侍郎手持诏书,立于殿前,开始向文武大臣宣读天子的诏书。

    “初平三年秋九月庚午,大汉天子制曰:诗云,“于铄王师,遵养时晦。时纯熙矣,是用大介”,朕初登胙阶,德化未行,海内板荡,戎狄交侵,止征诛不能克难,非讨伐无以定边······”

    “今有中郎将李傕,御敌摒寇,匡扶天子,功冠众将,故制进为车骑将军,封池阳侯,领司隶校尉,紫绶金印,拜以假节,是众将士,皆从号令,卿治武讲兵,具任赏罚,以屏疆土,承昊天其垂泽,体朕躬之恩义,制至奉节,尔其钦哉!”

    志得意满的李傕忍耐着心中的激动,按照事前练习的礼仪,躬身参拜行礼,高声称道:

    “臣——李傕——奉制——谢恩!”

    封赏完李傕之后,就轮到了郭汜、樊稠、张济等人。

    “制中郎将郭汜为后将军,封美阳侯,中郎将樊稠为右将军、封万年侯,中郎将张济为镇东将军,封平阳侯。”

    “臣——郭汜——奉制——谢恩!”

    “臣——樊稠——奉制——谢恩!”

    “臣——张济——奉制——谢恩!”

    三人先后谢恩行礼,那名黄门侍郎继续宣读诏书,他铿锵有力的声音再次在殿中回荡,又封赏了胡轸、杨定等人,待念道了阎行等人时,阎行不由竖起了耳朵,细细凝听。

    “制中郎将段煨为平东将军,封关内侯,食邑八百户,中郎将阎艳为河东太守、平北将军,封关内侯,食邑五百户,校尉甘陵为鹰扬中郎将······”

    待到诏书的论功封赏念完,这一轮出列的将校众多,诸人按照朝仪礼节,谢恩叩拜,口中称道:

    “臣等——奉制——谢恩!”

    谢恩完毕,众人按序退回自己席位,看着李傕假节统领众将,郭汜、樊稠等人封候拜将,而自己只获得河东太守、杂号将军,还有一个徒有其表的关内侯爵位,总算因为事前获知,心中又有所预料,故而阎行内心才没有太大的失落。

    但刚刚李傕等人封侯一事,却引起了阎行的警觉。

    李傕受封池阳侯,不足为怪。这是因为他驻军所在的京兆尹,乃是京都王畿,自然不可能分割城邑,用来裂土封侯。

    但郭汜驻军在左冯翊,却受封美阳侯,樊稠驻军在右扶风,却受封万年侯,则是出人意料。

    美阳县在右扶风,万年县在左冯翊,两人的封地正好与彼此驻地相反相对,这不是有意给两人之间的构隙埋下祸根么。

    而张济驻军弘农,他的封邑却在河东,这不明摆着,想要用张济,来制衡打压自己这个新授的河东太守么。

    一时间,退回席位的阎行脸色微凝,心思千回百转,思索着此事其中的利害之处,而列坐旁侧的段煨受封之后则面色如常,有意无意间转动眼珠,默默注意着身边这位年轻人的神情变化。

    与此同时,东面行列的大臣中,也有好几双眼睛,正在悄悄地往阎行的身上望来。

    ···

    “此乃大小相制之权谋,我料,定是李儒之计。”

    朝会过后,西凉军众将得意洋洋,各自呼朋唤友,庆贺功业。阎行、甘陵也联袂退朝出宫,骑马出城返回自家的营地,营中得知阎行得授河东太守,拜平北将军,加封关内侯,甘陵晋为鹰扬中郎将,上至翟郝、马蔺等将,下至普通士卒,无不欢欣雀跃,弹冠相庆。

    自家将校的这一连串的荣耀,同样意味着,他们这些军中将佐地位的水涨船高。

    而对于营中的普通士卒而言,朝会论功行赏后,随之而来的酒肉、财帛等诸多赏赐,也足够让他们欢欣好一阵子了。

    不过,营中同样有人居安思危,在听完了阎行对今日朝会上发生的诸多事情的叙述后,戏志才思索了一会,才沉声对阎行说道。

    阎行点了点头,他想了想,口中说道:

    “李傕想要统帅众将,使些阳谋手段也是正常,郭汜和樊稠相互牵制,李傕才能够居中调停,坐收渔人之利,但其想以张济出镇弘农,制衡于我,那张济久经沙场,并非徒有武力之辈,我等却是不得不防。”

    说到这里,阎行停了一下,看了戏志才一眼,说道:

    “你可还记得,前几日,在贾府门前,遇上的段煨。”

    戏志才听了阎行的话,很快就点点头,说道:

    “此人乃董营宿将,此番入京,同样备受冷遇,屈居于李、郭等人之下,莫非其人有意联结,可引为河东助力?”

    阎行闻言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段煨今日朝会,倒是隐晦向我暗示,其对李、郭等人的跋扈之举,颇有愤慨之心,但我与他往日并无深交,如今也只是浅谈即止,只能说,他屯驻华阴,与张济为邻,有可能是我等潜在的盟友,但引为河东助力,却是言之过早。”

    “甘中郎将昔日曾言,他领兵入左冯翊,路经华阴之时,段煨本有机会出城邀击,却固守城池,任其离去,可见其人也是深谋远见之人。将军若是有意,可先借此事,以甘中郎将之名,寻机与其结交,聊知其用意,待我等回师平定河东后,再视形势,决定是否遣使,缔结盟约。”

    “此计甚好。”

    阎行在帐中和戏志才商议完此事之后,耳边也不断听到帐外传来营中将士欢欣高歌之声,他展颜一笑,随即摆摆手,对戏志才说道:

    “今日我得授河东,实乃乱世立业之基,亦是军中大喜之日,营中吏士雀跃,其中之事可容后再议。志才,你我也好久不曾畅饮,先且出帐行酒,与军中将士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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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 翩然有客不期至(上)() 
庆贺军功的欢宴过后,阎行军中各部回归常态,与还羁居长安,留恋着西都繁华的郭汜、樊稠等人不同,阎行已经下令各部,后日就要拔营回师,先入左冯翊,再渡河返回河东。

    这一番长安剧变中,自己凭借手中的兵力,因势利导,获得了平常之时绝不可能得到的河东太守一职。

    因此眼下,与其临渊慕鱼,留恋这座群雄环伺、可望而不不及的长安城,还不如退而结网,就借着朝廷大义的旗帜,尽快前往河东,兑现自己一方的利益。

    邻近大军开拔之日,城中却有客人不期而至,前来拜谒已进位为将军的阎行。

    年纪轻轻、身着儒服的裴辑,站立在营中的空地上,好奇地打量着身边的一切:高耸的望楼,坚固的排墙,森明的刁斗,有序的军帐······

    在来时的路上,裴辑特意绕路登高,远望阎行的营盘,犹如一只盘踞的巨兽,但待入到营中一探究竟之后,却感觉自己进入到了一个棋盘当中,营中可以听到歩骑集结、士卒操练的声音,但身边的甲士却是持矛挺立,纹丝不动,一动一静,相得益彰,明明是一座内有万人的大营,却让人莫名感到了一股肃杀寂静的气氛。

    裴徽放眼望去,偌大一个军营,秩序井然,宛如一个落子分明的棋盘,而自己所处,仅仅只是棋盘上的一格。就在棋盘的沿线上,营中的道路穿过诸多军帐,巡视的甲士、传令的轻骑、统领的军吏,各司其事,丝毫不见紊乱。

    “孙子云‘治众如治寡分数是也!’,今日所见,治万军如一人,方知古之兵法不虚也,只是听闻这个阎将军,亦是年少成名,却不想,其治军也有古名将之风。”

    裴辑在心中暗暗感叹道。他却是不知道,阎行在扎营立寨这一方面,是专门下过功夫的,从军伊始,他就画下王国的营盘法式,暗中钻研,再到随军途中,考察董卓、皇甫嵩、徐荣等人扎下的营寨,结合自己多次攻营、袭营、守营的经验,到如今他结合诸人之长,于立寨筑营一道已是颇有心得,修筑的营盘自然繁简得当、井然有序。

    “裴君,将军有请!”

    一名中军亲卫的声音打断了裴辑的思绪,他反应过来,连忙应声,跟在亲卫的后面往大帐方向而来。

    越靠近大帐,守卫的甲士也逐渐多了起来。裴辑看着这等威严肃杀的军中气象,心中也变得凛然,正低头想着此番拜谒这位阎将军,如何不辱使命,将父亲嘱托的事情办好。

    不料一抬头,却是看见,有一名体格魁梧、身披大铠的将领正立于帐门口等待着,而他目光投向的,正是自己来的方向,裴辑心中不由一紧,他原本想着,自己不过是一普通士子,虽然籍父兄之名,但阎行贵为将军,能够接见自己,已经是拨冗降尊了,可没想到,阎行竟然会亲自移步到帐外,亲自迎接自己。

    一时间,裴辑涌上了受宠若惊的感觉,他忍住心中的忐忑和激动,趋步来到了这位魁梧的将领的面前,躬身行礼说道:

    “闻喜裴辑,见过将军!”

    等候的自然是军中统帅的阎行,他哈哈一笑,上前一步,亲切地握着裴辑的手腕,欣喜地说道:

    “我道今日惠风和畅,必有佳客临门,果然是裴家君子,翩翩而至,来,随我一同入帐畅谈。”

    说着话,阎行已经挽着裴辑的手臂,一同步入帐中,他看到裴徽有些拘束,又展颜笑道:

    “我于河东平白波之时,赖尊族从中裨助良多,昔日在君家中,也与你两位兄长相谈甚欢,与令姊、幼弟也有交集,你我虽为谋面,但我在他们口中,早已听说你多时了,如今欣喜得见,果真是我河东的少年才俊!”

    裴辑面对阎行初次见面的骤然热情,还没能够适应过来,现在又听到阎行的称赞,顿时有些赧然地回道:

    “在下也多次从两位兄长的家书中,闻知河东一地,赖将军英勇,屡破强寇,将军文韬武略,收复城邑,安抚流民,士民交相称赞,徽虽身在西京,但也久闻将军的美名,今日得见将军尊颜,真乃仆之幸也!”

    两人刚刚分主宾落座,阎行听到裴辑的话,当即笑道:

    “哈哈,虚名之下,岂能见实,文秀既乃我河东才俊,我与尊家又是相交默契,何须如此见外。”

    说到这里,阎行停顿了一下,眼睛也注视着裴辑,随和地说道:

    “久闻文秀少年才俊,此番来我营中,不知所为何事?”

    “在下区区之言,岂敢叨扰将军,徽此次前来,除了拜谒将军外,也是奉了家君之命,来邀将军入城赴宴的。”

    裴辑这个时候,也慢慢适应了阎行意料之外的热情,他恢复了常日里的从容,说完邀请之后,也记着父亲临行的叮嘱,暗中注意着这位阎将军的脸色变化。

    阎行闻言脸上确实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他今日格外礼待裴辑,不是没有缘由的,自己受任河东太守,王邑随之也要被征召入朝,新旧交接之际,加上西凉军还与河东大姓的范氏、卫氏都有交恶,到时候河东局势必然会出现动荡。

    闻喜裴家在河东一地,颇有声望,而裴潜等人在自己平定白波、军粮贫乏之时,也曾经暗中给自己输送过粮草,襄助自己度过那一段艰难时光,就更别说自己还与裴姝有剪不断理还乱的情谊。

    在这些关系的基础上,裴家乃是阎行上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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