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纵横之凉州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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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纵横之凉州辞- 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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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十常侍之类的,都能够被粉饰成立下大功劳,混上了列侯的显赫位置。

    但非宗亲刘姓不得为王,却是一条历代皇帝都恪守的盟誓,哪怕荒淫如灵帝,也从未擅自封王,“唯名与器,不假于人”这是一个帝国能够江山永固的原则之一,白马盟誓防备的就是权臣窃位,窥觊汉家的天下。

    不过董卓这个“王”虽然封不了,但是却并不阻碍他这位权臣的晋升之路。太师这个职位,虽不是王爵,但却是位于诸侯王之上,若是董卓进位太师,那他就真真正正实现了名义上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连年纪尚幼的天子,都要小心翼翼接受他的敦敦教诲。

    在前方捷报连传和董卓进位太师的大局上,牛辅这一边的河东战事俨然也成了一个关键的要点,若是河东北境沦陷于白波贼之手,那不仅会影响到雒阳的战事,而且还会影响董卓的进位太师之路。

    想到自家妇翁满脸怒气,怒发冲冠的模样,牛辅内心顿时就是心惊胆战,他可不想,被董卓当成了一名不知兵的普通将校,然后调回长安去,在朝堂上混一个清闲职位,和那些坐而论道的朝堂士大夫一样,泥古不化,然后在家面对那个悍妻董氏,唯唯诺诺、敢怒不敢言。

    如今却正好,阎行的善战,能够极大地让他摆脱这种尴尬的境地。因此,牛辅对待那些流言蜚语,一反常态地采取包容态度,依旧想要重用阎行。

    直到平定肆虐河东的白波贼为止。

    不过,牛辅虽打算继续重用阎行,但他跟随董卓毕竟也有些时日了,驾驭人心的方法多少知道一些,他也知道阎行擅自做下的那些事情,可大可小,全在自己的一念之间。

    从小的看,这只是一名军中悍将的跋扈行为,但从大处看,就是一名心怀不轨的将校在打压异己,结党营私了。

    想到这里,牛辅开口对着阎行笑道:

    “彦明,襄陵、临汾两地的战事,本将已经知晓,多亏了你的及时驰援,这河东一地,才又转危为安,全河东之功,彦明可居首位矣!”

    这么露骨的试探,阎行一听,就知道牛辅对自己终究还是放心不下,于是他连忙说道:

    “还是多亏了中郎将的运筹帷幄,若不是中郎将驻军安邑,安定后方,前方将士们又如何能够奋力杀贼,尽忠报国,先前若非中郎将急遣属下驰援绛邑,属下又如何能够击败白波贼寇,此皆中郎将运筹之功也!”

    “哈哈。”

    牛辅听完阎行恭维的话语,他心情也惬意多了,老不客气地笑了两声,就丝毫不脸红地接受了,这原本也就是他给董卓的捷报上要写的事情。

    只是他笑完之后,想起了还盘踞在河东北境的白波贼,又开始说道:

    “既然白波贼已经两次败于彦明之手,郭太贼酋又围攻皮氏不下,白波贼寇自开春以来的攻势已经被挫败,本将有意,来年开春,统领全军,大举进攻白波贼,彦明以为如何?”

    听到了牛辅看到自家大胜白波贼之后,竟然又起了亲自领兵进攻的念头,阎行的内心不由抽搐了一下,牛辅的领兵打仗的能力,在之前的河东战事时,就已经展露无遗了,若不是当时还有阎行、徐琨、李傕等人在统兵作战、挽救危局,只怕早在去年的时候,这形势不妙的河东郡就要彻底沦陷了。

    不过当下又不好如此直白说明牛辅的领兵能力,一味推诿的话,反而更会让牛辅心生不满,也不利于自家在河东的处境,于是阎行想了想,才慢慢开口说道:

    “若是开春,将军亲自领兵出战,那自然是所向披靡,料想以郭太区区等人,定难抵挡将军虎威,只是属下担忧的是,白波贼听闻将军亲自出战之后,又北遁太原等地,那大军出征,岂不是徒劳无功。郭太等人,等待将军领兵退回安邑之后,又大可再重新进攻河东北境的永安、杨县、平阳等城邑,如此,只怕——”

    “嗯。”

    听到阎行说起这一点,牛辅顿时也沉着脸,开始思索起来。阎行所说的,在牛辅听来,很有道理,上一次不也是自己一出马,就吓得白波贼寇仓皇北逃了么,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这一次只怕郭太等人,一听到自家出马,立马又会故技重施,逃到太原等地去,然后等牛辅撤军回安邑,白波贼寇又重新大肆进攻,杀回河东郡来。

    牛辅想清楚这一点,他也就点点头,只是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又问道:

    “可若是我不亲领兵马出战,仅凭你的兵马,你可有信心击败白波贼寇么?”

    “额——启禀将军,我西凉兵马,胜在奔走快击,来去如风,白波军虽然人多势众,但属下只需要避实击虚,攻敌之必救,击贼于不意之间,不敢说全胜,但仰仗将军虎威,属下敢言,定可击败白波主力。”

    “善!”

    听到了阎行的取胜保证之后,牛辅击掌赞叹,情绪又高涨了几分,他后面又陆陆续续询问了一些有关白波贼的军情,阎行都是对答如流,显然已经是方略在胸。

    ···

    半个时辰后,坐在上首的牛辅已经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询问阎行的,他干脆也笑了笑,看着阎行说道:

    “彦明善于行军打仗,这一点,本将已经了然,可,还有一事,却是需要彦明谨记,行事不可过于急躁,若有大事决断,虽说战事急迫,临机可便宜行事,但还是需要顾及一下这安邑的人心和舆论的。切记,切记!”

    牛辅说着话,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有些僵硬,这算是对阎行前面的事情一个了结,就以“行事过急,临机行事”作为结语,压下了所有对阎行不利的舆论攻击,但末尾牛辅还是告诫了阎行本人,河东的战事,他可以战时授权给阎行,可说到底,终究还是要由他这位驻军安邑的中郎将决断的。

    “多谢将军庇护,属下谨记良言!”

    阎行恭恭敬敬地拜谢答道。

    ···

    和牛辅的这一次会面结束之后,阎行来安邑的目的也算是完成了,有了牛辅这个态度,来自安邑后方的军需辎重,至少在白波乱事平定之前,就会源源不断,继续供应,不怕被河东郡府刻意刁难克扣,而那些攻讦他的舆论,有了牛辅这当面的断语,也就表示牛辅已经要全数压下、力挺阎行了。

    安邑的事情解决了,牛辅的态度也明了,阎行想着绛邑、临汾百废待兴的诸多事情,加上安邑城中如范氏等大姓,这个时候只怕对自己是咬牙切齿,阎行也就没有在安邑滞留多久,期间和已经晋升为别部司马的甘陵见过一面后,就又匆匆往回赶往绛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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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再见已是女儿身() 
阎行回去的路,跟驰援绛邑时走的路,都是一样的。

    只是这一趟的路上,阎行所看到的,就没有那么多络绎不绝的逃难民众了,这也是多亏了阎行在襄陵、临汾两处击败了白波军,加上郭太的白波军主力,连续围攻皮氏数月不下,白波军继续南侵的势头才被遏制住了。

    冬季将至,虽然庶民黔首在冬日里,缺衣少食的日子一样难熬。可是他们至少不用再背井离乡,为逃离兵灾而在冰天雪地里艰难跋涉了,在破屋的干草堆中互相偎依取暖,总好过眼睁睁看着彼此倒在雪地上或枯黄的草丛间,成为一具气若游丝的饿殍,然后被无情的风雪掩埋吞噬。

    阎行为那些能够在这个兵凶之年活下来的黎民黔首感到欣喜,同时也感觉到了自家的肩膀上,那一份沉甸甸的责任,这份东西,从来不需要他人的授予,当你亲身站在那个位置上的时候,你就会感同身受,为之叹息。

    怀着复杂心情,阎行领着中军兵马,途经闻喜境内,从安邑到绛邑的路程,要走上两天之上的路程,按照以往的惯例,阎行都会先在闻喜暂住一夜,这一次也不例外,眼看闻喜城就在眼前,阎行想了想,就派人先前往城中通报。

    按照阎行现在的身份和官衔,当然是能够进城入住亭舍或者邮驿的,不过他一向治军严谨,从不轻抛兵马,也习惯和士卒们同甘共苦,因此阎行只是打算今夜在城外扎营帐,住上一夜。

    派人前去城中县寺通报一声,也算是给闻喜令一个面子,既避免与巡城的绛邑县卒发生不必要的摩擦,也能够给闻喜的士民留得一个不扰民、擅抚军的形象。

    经过闻喜城西时,阎行的兵马正好遇上了一班回城的人马。

    看起来,像是城中出行的大姓之家,队伍前头不仅有御马持矛的骑士开道,而且后头的宾客、奴仆也多是携刀带弓,拱卫着队伍中间的辎车,再后面还有一些大奴和婢女,人数有数十人之多,应该是闻喜城中的大族无疑了。

    这么多的出行人马,若是遇上的是普通黔首百姓,那自然是黔首避让,退到道路的两旁,可眼下遇上的却是阎行的中军人马,阎行带来的兵马有五百士卒,甲杖齐备,前行的骑士个个被甲持兵,威风凛凛,虽然是默然无语。但两者相较之下,反而是鲜衣怒马的出行骑士气势为之一夺,连忙勒马停住前进,派人往后通报避让。

    这一段近城的官道也就那么宽,两边的人马车辆都不少,虽然那些出行的大姓人马,看到对面是顶盔贯甲的众多兵马后,连忙避让道旁,但是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阎行正好就在这个时候,缓缓策马上前,想要看看自己恰好碰上的是哪一家的闻喜大姓。

    前行的军中骑士看到阎行策马上前了,也连忙近前禀报。

    “校尉,对面是闻喜裴氏的出行人马!”

    “哦。”

    阎行听到了原先前面的人马是闻喜裴氏的人马后,也就了然在胸,点了点头。闻喜裴氏这个在后世都大名鼎鼎的大姓望族,虽说在东汉末年,还没有发展壮大成为显赫一时的世家门阀,但在河东郡,也是有名的士族了。

    裴家的前任家主裴晔,曾任过度辽将军、并州刺史,现任的裴家家主裴茂,也是历任县令、郡守、尚书令,如今依然在朝为官,乃是汉室的重臣。

    裴氏的家风严谨,家学也是允文允武,因此裴茂的几个儿子,裴潜、裴俊、裴徽、裴辑、裴绾,据说也多是少年聪慧、精通经书六艺的河东才俊,裴氏在河东的势力或许比不上卫氏、范氏那等扎根安邑的大姓,但在清望上,却是更胜一筹。

    阎行想着这些事情,原本有意要拍马上前,与裴家的人,见上一面,但又看到了出行的辎车多有婢女在随行伺候着,想了想,还是打消了这一贸然兴起的念头。

    不过,阎行还是回首传令。

    “对面避道的裴家人马,多有女眷,传令军中兵马行进之时,速速通过,不得惊扰良民,无端滋事!”

    军令很快就传达下去了,而对面的裴家出行人马也正好避开在道路旁边,先让阎行的众多兵马通过。

    于是阎行就领着兵马,严整队伍,从道路中间快速经过。

    就在队伍中间的阎行策马经过裴家人马的辎车时,突然听到有人惊呼。

    “啊!”

    阎行的耳目灵敏,听到有人出声惊呼,也随即转首循声看去,映入眼底的是,是一名大奴看向他时,那惊恐的表情。

    阎行的眉头微微一皱,裴氏的一名奴仆竟然好像是认识他,而且似乎自己还给他造成了心理阴影的样子,看他的表情,像是有感而发,不似作伪。

    但阎行看向那个大奴时,也只依稀记得似乎是见过一面的,但是何时何地,却想不出个大概了。

    有了这么一件奇异的小插曲,阎行心中也来了好奇,干脆就勒马停下,他麾下的士卒们看到阎行突然停下,也跟着纷纷勒马驻步,眼色各异地看向裴家的出行人马,吓得不少裴家的奴仆战战兢兢。

    那名惊呼出声的大奴一看自己一时不慎,竟然闯了大祸,把这些西凉军给招惹了,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他不敢再看阎行,连忙低头走近辎车边,在车窗前敲了一下,随即就低声在跟车中之人禀报事情。

    过了一阵子,只见辎车的帷幕微微掀起一角,车内之人似乎是在暗暗窥视自己,阎行更觉吃惊,他今日并未顶盔,也未带武冠,相信车内之人,若是认识自己,一定很快就能够认出来。

    阎行正想要派人前去传唤那个大奴过来马前询问,不料这时车门却是慢慢开启,在婢女的服侍下,一个身着香云纱褶裙的妙龄女子,正缓缓从辎车上下来。

    这女子的秀发梳洗成垂鬟分肖髻,身上的褶裙以素裳为底,蓝色云纹为衣饰,清眸皓齿,容颜艳丽。看向阎行时,含着淡淡的笑意,一抬手,一举足之间,煞是醉人。

    阎行看到这个女子,脑海中模糊的记忆,一下子也变得清晰起来,那名刚刚惊呼的大奴,不就是在右扶风时,牵着骏马照夜白送过来的那个大奴么。

    而眼前这个女子,就是那个在荒原上被潜入三辅的己方所救,尔后又用巧言破解阎兴的刁难的那个女扮男装的少女么!

    往日的回忆一点一滴,就像是润物细无声的春雨一样,慢慢泌入阎行的脑海中,让他将当日那一幕策马赠言,素裳旖旎的情景重现出来。

    阎行握着缰绳的手不由得紧了紧,他想了想,又下令己方这些突然停下的兵马先往城北的城郊空地扎营,而自己则带着少量亲兵留了下来。

    ···

    “阔别日久,今日偶见,君之风姿,却是更胜往昔啊!”

    那女子也不羞涩,看到阎行将兵马调离后,又亲自留了下来,就知道他想要见自己一面,也轻移莲步,只身单人,不带奴仆,向阎行走了过来。

    阎行闻言笑了一笑,让亲卫散开拱卫在远处,空出一片地方来,让自己和这个女子独自相处会面。

    等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的时候,阎行才笑着接话说道:

    “戎马之人,苟全性命于战阵之中,已是万幸,哪里还谈得上什么风姿,倒是君,右扶风匆匆一面,君之辩才急智,在下依然常记于心,而再见时,不料君已是女儿之身!”

    说起右扶风那一趟遭遇,既有惊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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