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纵横之凉州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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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纵横之凉州辞- 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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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人手执长竿入城一事联系前后也好理解,说的就是宦官、外戚互相争斗、横的竖的不得其道,朝堂一片乌烟瘴气,董卓来了之后,就如同那个提议将长竿截成两段的老者一样,窃据朝堂,妄行臧否,自以为得志,实地上确大有可能,如阎行先前所言,将汉帝国拉入了东西分裂的深渊之中。

    至于“田饶去鲁”的故事,则是在警示阎行切莫效仿董卓将一味强征名士、才俊为自己所用,视为是即能得士心、为政清明、增加声望、臂助的捷径,这其中的弊端往往就隐藏在这表面得利的下面。不修仁义德行,哪怕千方百计招揽来鸿鹄,不以其道得之,人心不附,势将去汝。

    “人心不附,势将去汝!”

    阎行默念着这这一句话,心中忽地也明悟过来,他抬眼一看,只见先前还在当垆卖酒的那个吴大娘子,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酒垆,而起身如厕的戏志才也迟迟不归。

    “来人!”

    阎行点了一个亲卫,让他去看草庐后的粪溷看看戏志才还在不在。很快,那名亲卫去了之后,就快步跑回来禀报,粪溷之中开有暗门,戏志才已经从暗门逃走了。

    果然,看来戏志才昨日里和自己见面之后,就已经猜出了自己的来意,而且也意料到了就算婉拒了自己的招揽,依旧会被自己强行留下的后果。

    所以,戏志才让其妻出城,是为了免除后顾之忧,让自己替他高倍偿还历年酒债,则是为了给予帮助他逃离的吴大娘子一些逃难的钱财补偿,而最后这个“田饶去鲁”的故事,应当是阎行在山上和戏志才坦诚吐露心胸时,戏志才对阎行的礼遇、识才,心有所感,才会在离开之前,跟阎行意味深长地说这么一个故事。

    秦末殷通招揽项梁,为项羽所杀,又如郑宝招揽刘晔,反被刘晔所杀,董卓招揽郑泰、荀攸等名士,结果郑、荀等人反过来想要图谋董卓,袁术强留徐璆担任上公之位,玉玺反被徐璆偷走,献给许都朝廷。

    这些故事都在告诫那些有志向、又企图招揽名士、才俊为自己所用的人,名位不相称,好高骛远,御下无术、人心不附,都是为人主的大忌。

    戏志才感激阎行的礼敬和知遇,不会选择潜伏在阎行营中,然后做出除去董逆帮凶的惊人义举,也警示阎行眼下名位不够,就莫要好高骛远,若是招揽到一两个有才无德的人物,只怕他就会落得一个殷通“先发制人反被他人所制”的下场。

    在说完三个故事之后,戏志才飘然而去,至于从粪溷中逃离的举动算不算得上高雅,戏志才既然自诩酒徒狂生,又怎会在意这等离开的手段呢。

    “都尉,那我等要不要前去追赶?”

    四个亲卫看到阎行若有所思,以为阎行因为被戏志才逃离,心中已经恼怒不已,憋着一口恶气。

    “不必了,只怕这个时候,人都已经变换服饰,离开了这市集了。”

    阎行吐了一口浊气,伸出修长的手指,一边缓缓敲打着案面,一边举起酒盅,就剩下的果酒一饮而尽。

    说起来,也是有趣,戏志才一个穷困潦倒的寒门士子,竟然能够让一个当垆卖酒的妇人甘心相助他逃脱自己的掌控,而且还常年容他赊账饮酒。如同刘邦未发迹之时,也常从王媪、武负贳酒一事。

    中了戏志才招数的阎行摇头苦笑,喃喃自语说道:

    “有趣,有趣,竟然能够借助当垆卖酒的妇人之手从粪溷之中逃了出去,不愧是酒徒狂生,不过,成也妇人,败也妇人,这一次,戏君想要携家眷离开阳城这个是非之地,就得看尊夫人能不能也逃离阿兴等人的眼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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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志才归来() 
事实证明,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戏志才在粪溷之中,用吴大娘子为他提前准备放置的一套衣衫,改头换面,变换了行装之后,就从暗门溜出,混入了市井的人流之中,出了乡市,确保后头无人跟踪之后,才启程往和自家妻子约定的城东小竹林而来。

    结果,等到汗流浃背的戏志才赶到了小竹林之后,却发现戏妻并没有在约定的地方等自己,他细心地观察了周边的地上,发现最近也并没有其他人迹到来这里。

    显然,戏妻要么在友人家中出了事故,要么就在路途上出了事故。

    戏志才不由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自己终究是心急着脱身离开这阳城之地,没有多留些时间和那位阎君虚与委蛇,也就让自家妻子也冒险走了这么一趟,眼下兵荒马乱,可千万不要在路上出了事故。

    当然,也有可能是在城外的友人家中出了事故,戏妻原本就不是要去雇主家交还衣物,而是前往城外一个友人家,躲避开阎行在戏志才家附近布下的眼线。

    想到这里,戏志才又转身往城外友人所在的里闾而来。

    邻近友人的里闾,戏志才担心阎行派出的眼线在这里张网以待,所以又再三确认了周边情况之后,才用邻近的树叶撕出“戏”字形状之后,用了两文钱,半哄半雇,让在里外一处麦田玩耍的一个顽童,帮自己将这一片叶子送到友人的家中去。

    这位友人曾经受过戏志才的恩惠,虽然因为家住城外,不常和戏志才一起见面,但戏志才看人很准,知道这位友人信重承诺,定然不会将自己出卖。

    他看了那片撕成“戏”字的树叶,就知道是自己到了,而这片树叶,友人住在这里,也定然知道哪一处的林中这种树叶最多,他有了空隙,确定安全之后,就会出来寻找自己,而自己就先在这里等着他。

    原本戏志才以为,友人至少还要等到日落之后,才会再来见自己,没想到,没过不久,日头西斜,行色匆匆的友人就来到林中寻找自己,戏志才确定友人背后没有被人跟踪之后,这才出面和友人相见。

    友人一见戏志才,行色匆匆的脸上顿时一片赧然,戏志才看了他的神情,就知道是自己的妻子是在他友人这个环节上出了变故了。

    没等戏志才开口询问,那名友人已经一五一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戏志才说明白。

    原来戏妻和阎行、戏志才等人分开之后,就往城外友人家中而来,见面之后,戏妻知道戏志才曾经有恩于他这位友人,也没有隐瞒,直接说了夫妇想要避祸一事,这名友人,听完之后,也知道情况紧急严重,就连忙让戏妻乔装打扮,然后自己牵来家中的毛驴,驮着戏妻,由自己牵着在前引路,临时扮成一对农家夫妇,往约定的城东小竹林而去,同时让自家妻子也带着孩子,收拾家当,准备先离开家中,也出外避上几天。

    可是两人走到半途,就被从后面赶来的一队骑兵给赶上了,所幸的是,赶来的骑兵虽然有些恼怒,但却似乎行事有所顾忌,没有动手拔刀,只是说是有戏君之言,要将戏妻接往城中,就强行将戏妻带走,放过了这名戏志才的友人。

    说道这里,戏志才的这位友人的脸色就更是羞惭了,原来他沮丧去到和自家妻儿约定的会面地方,却见不到人。担忧之下回家之后,却发现妻子和孩子根本没有离开,这才知道原来是自家的妻子将此事说给了追来的骑兵知道。

    原本友人的妻子,就对这种为承诺不顾家的行为不同意,只是碍于戏妻在场,没有当场和友人吵起来,这才一疏忽就让友人护送戏妻离开了。但她自己却眷念这家中的一切,收拾半天也没有下定决心离开,还准备等着友人回来再另作计较,先看看风头再说。

    结果时间一拖延,潜伏在戏志才家附近,这次也尾随戏妻而来的阎兴带人在友人里闾之外等了半天,还没等到戏妻还了衣物出来之后,就知道事情有了变故,于是带人闯入里闾之中,质问到了戏妻去的友人家中后,就又带人冲入友人家中。

    友人妻子看到这些凶神恶煞突然冲入自己家中,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不由懊悔起来,自己竟然没有早点带着孩子、家当离开了,于是一面在心中暗骂自己的夫君竟然不自量力,揽上这么一大桩祸事,一面又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阎兴一看友人妻子如此表现,心中就有了计较,他一边让人抓住友人的孩子,威胁再不坦白说实话,自己就要抓人封屋,一边他又拿出了一缗钱,许言自己找戏志才夫妇,只是要让他们夫妇两人,前往城中团聚,并无其他恶意,友人妻子若是告知戏妻行踪,那是有功之人,这一缗钱,就赏给她了,前面的事情也就都不追究了。

    威逼之下,友人其妻已经胆寒,眼看着又有利可图,她一咬牙,索性就将友人牵着毛驴将变换服饰的戏妻护送前往城东一事说了出来。

    阎兴得知情况之后,哈哈大笑,将钱一把收起,狠狠抓了友人其妻的胸脯一把,吓得她跪地痛哭流涕,不断求饶之后,才带人大笑着,匆匆出门离去,策马前往追赶戏妻。

    这才有了后面追上戏妻一事。

    戏志才听完了原来是友人其妻坏了自己谋划的脱身之计之后,不由仰天暗叹,这一次自己果然是成也妇人,败也妇人。

    上天既让自己遇上了像吴大娘子这样命途多舛却依旧努力营生的妇人,慧眼识得英才,胆壮敢放手一搏,助自己逃脱,又给自身另外赚得一笔资财。但同时,却又让自己的友人搭上了这样一位胆薄贪财、目光短视的妻子,间接地也就让自己的谋划也功亏一篑了。

    戏志才知道以阎行这两日所见的行事气度,就算是自己真的弃妻不顾,阎行多半也不会将闷气撒到一个妇人身上,反而会厚待戏妻,和戏志才之间,留下几分日后相见的情谊在。

    但戏志才又岂是吴起哪种功利为先之人,他这些年来郁郁不得志,连累得戏妻也吃了不少苦,如今又怎么舍得让自己的妻子孤身待在军营之地,终日担惊受怕呢。

    这个阎都尉从这两日相处可以看出,眼界和气度都是有的,虽然不知道气运如何,能不能在这乱世之中,谋得一隅之地,经营壮大势力和名位,但既然上天几经波折,最后给了自己这样一个安排,那自己就索性入他阎营,来个一言不发,先看看他到底是非明主,能否成事,再行决定去留吧。

    “志才,那队骑兵带走你的妻子之后,为首的骑士还留了话,放过我一命,既是免得伤了你的情谊,也是要我若是遇见你,就带话给你,早日回城里的家中,夫妇团聚吧!”

    说完之后,那名友人既是羞愧,又是担忧,只能低下头去,不敢再发一言。戏志才这个时候,知道了自己的妻子安然无恙,心中也已经定下了去留的决策,也就没有像之前见不到自己妻子那样,心焦如焚了。

    他伸手拍了拍友人的肩膀,以示安慰,他这位友人虽然重承诺情谊,但终究也是普通小民,这桩事情自己找上他,也是让他家中莫名受了不少惊吓和担忧。

    戏志才望着头上树枝新抽出的嫩叶和新芽,语重心长地说道:

    “这桩事情也是我过于心急,终究有考虑欠妥之处,你也不必为此愧疚于心,既然我妻无事,那就好,我也要赶回城中了。嗯,如今战事将兴,阳城终究是兵祸连绵之地,如有可能,还是——”

    说到这里,戏志才口中的话一顿,他想到了友人其妻在事急关头,尚且还顾恋家中,行事犹豫,让友人迁居躲避即将到来的战乱,只怕他回到家中,又是一番争吵不休,而若是再出言规劝友人休了他这个不贤之妻,可他的妻子都已经为他生儿育女,自己又怎好再去插手人家的家事,让人家妻离子散呢。

    想到这些,戏志才又不由叹了一口气,酒徒狂生,未遇上知遇的明主之前,虽知天下事,但能够掌握的,终究也只是自己手中的杯中物而已啊。

    戏志才不再言论其他,让自己的友人安心归家,自己也要回城,两人互相告别之后,戏志才出了树林,就大步往城中自己的家中而来。

    ···

    戏志才一回到家,就看到了正枯坐在家中你的妻子,他们两人相识一笑,笑容有几分苦涩,但也有几分知心。

    夫妻二人交谈没多久,这一次阎行就直接派人将戏志才夫妻二人都请到自己的营中,决意要让他们在自己的营地里住下,而且尽管已经入夜了,阎行亲自还是接见了戏志才。

    再次见面,阎行对逃走又回来的戏志才倒是没有恶言相向,而是带着几分戏谑苦笑着说道:

    “戏君前番在山上已经答应入我营中小住一些时日,却又在市中抽身脱离,若非尊夫人还在家中的缘故,只怕戏君早就如同这战阵之中射出的箭矢,一经离弦,就再不会回返了,艳诚心相待,戏君却如此行事,可谓几大相负也!”

    戏志才收刘乔故意输的钱不会手软,面无赧色,那时因为他知道刘乔一面是被自己的才学折服,一面是为了从自己口中学到只言片语的不凡见识。他让阎行帮他还酒债之时,面不赧然,那时因为阎行想要强行留下他,而他在临走前,也送给了阎行三个故事。

    眼下面对阎行带有埋怨的语气,戏志才淡淡一笑,同样没有惭愧之色,措辞流畅地说道:

    “阎君好客,待我以礼,又要强行留客,虽云客随主便,但主人亦当从宾客之情,使客有宾至如归之安,阎君先前派人在我家中附近潜伏,后来又派人尾随我妻出城,如此行事,虽有礼敬,但诚心么。哈哈,我既然是阳城一酒徒狂生,那饮酒之后,醉酒胡言,走失了路,也是自然的!”

    戏志才巧辩过人,说得阎行一时间也挑不出毛病来,他转而收敛笑容,口中问道:

    “那如今戏君重新入我营中,又打算如何行事?”

    阎行这是想要知道戏志才重新归来之后,是否改变心意,愿意为自己出谋划策。

    戏志才闻言也是脸色凝然,郑重施了一礼,口中才说道:

    “阎君志存高远,又有如同齐桓公不记旧怨的胸怀,在下虽然才疏学浅,不堪为用,但也愿意自效燕国贤人郭隗,虽无大才可以为君之事业谋划出策,但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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