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道:“话不能这么说,你要是不好开口,这次我替你开口,为罗信在陛下面前请功,如何?”
“这怎么使得,罗信这小子不过是沾了齐王的光,陛下自会有思量的。”罗权推辞道。
斐济的笑意更浓了,相比牛犇的耿直,这罗权显然更为圆滑一些,不然他也不会身为主站派,如今仍然身居高位。
这其一是因为罗权战功卓著,这第二便是这罗权知进退,而且也不死板。
此次罗信若是升了官,罗家在军中的威望也会更胜一筹,到时候面对那些求和的大臣,他的底气也更硬一些。
“此时不必再提,罗信的功劳必须得提。”斐济直言道。
罗权心中欣喜,在斐济面前他就多做伪装了,他笑道:“多谢斐兄了,改日我请你喝酒。”
说完此事,罗权话锋一转,小声说道:“我听说陛下这次亲自为齐王提亲,不知道斐兄是如何考虑的。”
这话让斐济皱了皱眉头。
他叹了口气,说道:“实不相瞒,陛下的确又找我说了此事,而且口气颇为强硬,大有我不答应就不罢休的意思,只是玥儿的身体你也清楚,我真的不想让她远嫁青州。”
“此次陛下心情大畅,这自然是要嘉奖齐王,我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件事才对得起齐王的功绩,而且陛下的考虑也很深远,也是为了齐王日后的安稳。”
斐济说道:“陛下自然是如此考量,可是我却更为担心呀,此次齐王锋芒鄙陋,当然会引起其他皇子的记恨,同时,蛮族也必然会将他当做眼中钉,肉中刺,这最最重要的是,齐王灭了封地的豪族,这件事为天下豪族所不容,将来的命运艰难多舛是必然的。”
这些日子罗权只是高兴了,听到斐济这么一说陡然明白过来,他的心也沉了下来,“斐兄所言极是,我倒是忽略了这些,这次齐王的功绩虽大,但是他仍旧势单力薄,而且皇位一向长幼有序,况且他的母亲珍妃还没个有势力的娘家,这皇位恐怕与他无缘啊。”
“正是,所以我才苦恼这件事,只凭这件功劳,他娶我斐家之女也是足够了,我担心的只是日后他会不会落了一个宁王的下场。”
提到宁王两个字,罗权的脸色顿时大变。
他看向四周,见四下无人才说道:“斐兄,你怎么老糊涂了,这宁王的事情你怎么也敢提,陛下可是最忌讳此时,朝堂之上为宁王求情的大臣死了不知道多少个,这个教训还不够吗?”
斐济陡然惊醒,若是这话被细作听见,这朝堂之上必然会有大臣弹劾他同情宁王。
那时即便是他斐家族长恐怕难免落了个罢官归田的命运。
他拱了拱手,“多谢罗兄提醒,我也只是举个例子,但凡新皇登基,都会忌惮曾经功劳卓著的皇子,我可不想女儿跟着受罪。”
叹了口气,罗权说道:“这倒是未必,我看着齐王不是旁人,你想想,这沧州城破才几年,他这又带着青州军报仇雪恨,你想想,这说明齐王有大才,只是以前不用功了而已,现在走上了正道,将来说不定可以成为魏王一样的人,世代为大渝国守卫边疆。”
斐济此时也是心烦意乱,他说道:“罢了,罢了,先不提此事,走走走,在家中实在烦闷,我们出去走走。”
说罢,二人转身走了出去,临走的时候斐济瞥了眼正堂侧面的角落。
他一走,两个身影立刻从角落里溜了出来。
小环嬉笑着说道:“小姐,你听见了吗?皇上要为齐王和老爷提亲了,恭喜小姐要出嫁了。”
斐玥儿闻言,登时红了脸,啐了一口说道:“死丫头,我让你胡说。”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 有女玥儿()
“嘻嘻,奴婢可没胡说,这是老爷说的。”,小环躲开斐玥儿伸过来扭她的手。
“死小环,还说!”
斐玥儿的脸更红了,羞愤难当,这男女之事她一向羞于提起。
小环笑闹道:“小姐不是我胡闹,小姐和齐王同岁,按道理早就该出嫁了,只是老爷心疼小姐的身体一直舍不得小姐,如今皇上亲自提亲,这老爷肯定没法拒绝了,何况如今这长安城中都在说齐王的功劳,这思春的少女都说齐王是大英雄,而且至今还未有婚配,不少大臣的家眷可都上赶着去宫中见珍妃娘娘,想把自己的女儿嫁过去呢。”
沧州大捷的事情在长安城传的很厉害,斐玥儿心中自然也是清楚的。
这时她又想起了此前齐王所作的那首诗,如今对比沧州大捷,又联想到皇上提亲的事情,心脏不由“砰砰”的跳了起来。
目光流转,斐玥儿看见桌子上的报纸,她不理会小环,而是径自拿起看了起来。
这报纸上整个版面刊登的都是关于沧州战事的消息,第一天如何守城,第二天蛮族如何进攻,最后一天沧州城门被破。
文字中一幕幕仿佛呈现在她的眼前一样,看到齐王在城门被破之后,亲自率领城中的士兵在城门口和蛮族血战,最终彻底让蛮族败退,她也似乎随着文字心潮起伏。
哪个少女不思春?斐玥儿自幼深入简出,但是在闺中每每读到动人的爱情故事,她也不禁会心生幻想。
此时联想到此事,倒是不由得有些怔住了。
“小姐,小姐!”小环伸出手在斐玥儿面前晃了晃,嘻嘻笑道:“小姐是不是在想齐王是丑是美?是高是矮?是扁的还是圆的?”
“胡说,什么人是扁的,什么人是圆的。”斐玥儿白了小环一眼。
“说不得齐王就是扁的,不然他怎么会这么厉害,挡得住蛮族呢。”小环疑惑道。
“你这丫头就会胡说,齐王如今功劳卓著,你这样说他,小心被打。”斐玥儿捏了捏小环的脸。
小环眼睛滴溜溜乱转,她说道:“小姐,你还没嫁就要为齐王说话了,若是真的嫁过去小环可没法活了。”
“死丫头,我让你说。”斐玥儿抬手就要打。
小环立刻笑着跑开。
“咳咳!”
正在二人打闹的时候,响起一阵咳嗽声。
小环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立刻躬身道:“表少爷。”
斐玥儿转过身,这时看见一个儒雅的公子正在不远处看着自己,一袭白衣,风流倜傥,正是他的表哥潘玉。
“表哥,你怎么来了?”
斐玥儿问道。
潘玉心中苦涩,刚才二人说的话他全部听见了,他不禁痴痴地望着斐玥儿。
自小斐玥儿体弱,深入简出,这见过斐玥儿容貌的人寥寥无几,只是即便如此,斐玥儿的芳名依然响彻长安,成为名门子弟梦寐以求的妻子。
这其中自然有斐家的名声在外,而最重要的是见过斐玥儿的名门子弟无不为其神魂颠倒。
而曾经一位名门子弟还凭借自己的记忆给斐玥儿画过一幅画,这幅画后来不知道怎么流落了出来,让无数风流才子为之痴狂。
加之斐玥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少诗作在长安流传,斐玥儿的名声更是广为流传,位列长安美人之二。
而这第一则是平阳公主,不过谁都清楚,这不过是一些裙下之臣为了讨好平阳公主而已。
在潘玉的心中,斐玥儿的倾国倾城之色又怎么是平阳公主那样的残花败柳,庸脂俗粉能比的。
“我,我……”潘玉的脑中一片混乱,全是齐王二字。
他怔怔望着斐玥儿的白玉无瑕的娇容,恨恨说道:“表妹,你切勿被这报纸上胡言乱语骗了,这齐王以前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在长安城横行霸道,欺男霸女,目中无人,三年前还吓得逃回了长安,他又怎么可能仅仅一年不到的时间又变能变成一个谦谦君子?你若是嫁过去,不只是舅舅会担心,我也是担心,因为谁也不清楚他是不是个伪装的禽兽,你看这报纸上首功明明写的是罗信,说明这次根本就是罗信的功劳。”
潘玉狰狞的面孔让斐玥儿不由后退了一步,脸色有些发白,她从来没见过潘玉露出如此凶狠之色。
小环趁机扶住了斐玥儿,她一向对这位表少爷不满,因为他总是隔三差五就往斐家跑,老爷也是碍于他是外甥的面子上,不方便说什么。
但这倒是纵容的潘玉,每次都以看望斐济的理由来府上,实则是接近斐玥儿。
斐玥儿很少出门,不通世事,但是小环可精明的很,他自然看得出潘玉的心思,只是这个潘玉不过空有一副皮囊,内中也不过是个草包而已。
“表哥,齐王如何,朝堂之上,百姓之间自有公断,何况浪子回头金不换,此次沧州大捷,齐王的功劳满朝文武公认的,你怎么如此诋毁,即便他以前是个恶人,此次救万民于水火,也抵得上他以前的过错了,何况这报纸上写着百姓夹道欢迎,若是齐王如此不堪,百姓难道也是瞎的吗?”
斐玥儿的声音婉转轻柔,但是话中却含着淡淡的怒气。
潘玉心如刀绞,“表妹,难道你也同意这门亲事?你觉得齐王配得上你?”
斐玥儿眼睑低垂,她轻轻说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爹给我许配什么样的人家,我就嫁什么样的人家,这就是身为女儿的命,至于齐王,若是爹爹应承了皇上,即便他是洪水猛兽,那也是我的夫君。”
潘玉闻言只觉一口气在心中发不出,闷得的难受,他冷笑两声,缓缓说道:“只恨我爹不是当今的圣上,不过他萧铭也未必永远是皇子!”
“表哥此言何意!”斐玥儿大惊,“这话表哥还是不要乱说,外人听见了可是大不敬。”
潘玉张嘴想说什么,忽然又咽了下去,犹豫了一下说道:“表妹,我一切都是为了你好,齐王将来的路可不那么容易走!”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 军葬()
烈日当空,阵阵蝉鸣声从树木的枝丫间传出,扰人心神。
斐玥儿轻锁眉头,她自小通读史书,深知外族不断入侵的屈辱历史,虽为女儿身,心中不乏男儿对国家,对民族强盛的期盼。
不说她是否要嫁入齐王府,只是这潘玉对齐王的言辞便让她颇为不悦。
一个人再无良知,也不能去诋毁这沧州大捷,诋毁此时亲临沧州城守卫城池的齐王。
她淡淡说道:“表哥还是请回吧,齐王未来如何?自有天命,我身体不是太舒服,这便回去休息了,还望表哥日后把更多的时间放在读书上,而不是每日在这里虚耗时间。”
潘玉闻言,脸色又白了一些,斐玥儿这是赶人,让他不要再来。
他说道:“表妹,你要相信我,我是为了你好。”
说罢,潘玉叹息一声转身离去。
小环见潘玉走远,嘀咕道:“齐王再不堪,也比你强,谁不知道你在外面花天酒地的事情。”
“小环。”斐玥儿的声音含着厉色。
小环是她的贴身丫鬟,但是毕竟只是个奴婢,这话若是让别人听见,小环难免要被责罚。
轻轻将手中的报纸放回原来的地方,斐玥儿轻轻摇了摇头,带着小环往回走去。
……
长安城中,报纸引起的轰动才刚刚开始,此时的报纸真可谓是一纸难求,从青州过来的商人被商贾,书生,官员团团围住。
“大家不要抢,不要抢。”一个青州商人脸上笑开了花。
他本是青州一个普通书生,因为家境贫寒便想做些生意补贴家用。
当齐王得胜归来之后,整个青州陷入了欢腾中,家家户户如同过年一般张灯结彩。
而第二天刊登沧州守卫战的报纸出来以后,这报纸更是被疯抢起来。
他一寻思,这沧州之战不仅是齐王的事情,而且还是大渝国的事情,尤其是这长安肯定更为关心。
于是他向友人借了一大笔银子买了一千份报纸到了长安城。
来到这长安城最热闹的曲江池畔,他这“青州报纸”一嗓子刚喊出就被围了起来。
他几乎被吓得要逃走,但是看见这些人手里拿着银子一个个冲过来,他顿时淡定了,心想让银子炸砸死也值得了。
不过这报纸如此火爆,他也不敢卖的太贵,毕竟青州不过报纸三四文钱一份,最终他决定一两银子一份。
可是即便如此,这上千份报纸也转眼间被抢购一空,更有甚至,有的书生直接买了数百份。
报纸卖的一干二净,书生望着面前一堆白花花的银子。
这可是真金白银,他现在第一次为银子犯愁了,这一千两不是银票,揣在身上就走。
这上千两按照青州今年收购粮食时候颁布的斤来算,可是一百斤,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怎么搬得动,这还真是一个种幸福的痛苦。
不过比银子更开心是,他忽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尊重。
这些长安的书生一向看不起来自青州的书生,每年进京赶考,他时常被人骂田舍奴这样的难听的词。
可是此时这些围在他身边的书生无比眼中带着艳羡,不断询问这沧州大捷更多的细节。
这让他心中陡然升起了一种自豪之感,身为齐王子民的自豪。
第一次,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还要继续进京赶考,或许留在青州也是个不错选择。
即便将来不能在官场上飞黄腾达…他望了眼地上的银子,这赚些银子总归是不差的。
他正想着,忽然看见一群权贵子弟正在热烈争论着什么,一副要打起来的样子。
侧耳细听,他不禁笑出声来,原来这些权贵子弟在争论萧铭在长安的时候,他们谁和萧铭的关系最亲密,一副和齐王很熟的样子。
他摇了摇头,心想齐王要是知道这长安城中到处在热议他,也不知道会是什么心情。
不过以他看来,恐怕特立独行的齐王根本不会在乎这些人对他的谈论,特立独行一向是齐王的风格。
而正如他所想,萧铭可没时间在乎长安的反应。
此时青州在短暂的欢庆之后,被一种略微沉重的氛围笼罩。
和长安的烈日当空不同,此时的青州下起了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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