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人可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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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人可安-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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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忽然停下来:“和我一起去丢垃圾吧,顺便把你的醋坛子一并丢了。”

    她看着他的眼睛,即使知道不合时宜,却还是忍不住问:“你腰上的伤,到底是什么伤?”

    言泽舟目光一沉。

    “是不是梁多丽和你说什么了?”

    “是啊,她和我说了。”可安眨眨眼:“你回去写个检讨,说清楚为什么让她知道不让我知道。”

    可安说罢,不给言泽舟说话的机会,直接脱开了他的手。她一边往包里掏车钥匙一边往停车场跑。

    跑了两步又回头虚张声势地补一句:“要是检讨的不好,我晚上一定饶不了你。”

    ?

    言泽舟丢了垃圾,回到家里的时候,梁多丽正在厨房。

    他往门口站了下,梁多丽听到声响,小跑着出来。

    “食盒是叔叔让我带过来的,都是你最爱吃的。”梁多丽指了指冰箱:“你一个人可以吃两天。”

    言泽舟不语。

    梁多丽抿了下唇又问:“你是不是一个人?还是,宁可安,她真的搬过来了?”

    她看到了,这个家里,到处都是女人的东西。

    储物柜里有粉色的喝水杯,衣架上有女人的外套,甚至厨房里来不及清洗的餐盘,都是两个。

    一切显而易见,可她在他证实之前,都不想相信。

    “是。”

    言泽舟简单的破碎了梁多丽最后的希望。

    梁多丽有些摇晃,她抬手扶了一下门框,顿时心如死灰。

    她的静默坚守,不知何时起,就变成了一路败北。她尚能在宁可安身上找到一丝突破的希望,却在言泽舟这里,变成了绝望。

    “去坐吧。”言泽舟下巴一扬,先迈开了步子。

    梁多丽跟着他,走到沙发处。

    他俯身,翻了个茶杯,给她倒了杯茶,推到她面前。

    梁多丽没有伸手去接。

    她看着杯口的印花,看着浮沉的茶叶,就是不去看他。但就算这样,脑海里翻滚出的每一条回忆,依旧和他有关。

    不能相信,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这么多年来,言泽舟一直如同她的信仰一样存在,哪怕不能真实拥有,也没想过会被别人抢走。

    她真的好怀念,他们曾一起在洛疆的岁月。

    那时候,天高云阔,日子很短又很长。他们,扛枪守卫边防,而她,以医生的身份,守护着他们。

    那时候,情怀很大,爱情很小,可她依旧用自己的整颗心去爱他。

    也许言泽舟早就忘了,可她却会记得一辈子。

    “前两天,有人想租舅舅的房子。我和龚姐去收拾东西,整理出了一堆你们在洛疆时的旧物。满满两盒子,都来不及细细看,全叫龚姐抱走了。”梁多丽嘴角扬起一抹微小的弧度,带点满足又带点失落:“我真是想念那段时光。你会想吗?”

    “不会。”言泽舟的目光落向窗外。

    海城的蓝天白云也很美,但是比起洛疆,却差之千万。

    “我不信。”梁多丽不停地摇着头:“我知道你是想的,你一定比我更想念。可你不愿意承认,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承认……”

    “多丽。”言泽舟轻轻地喝止了她。

    “如果你不想,你为什么会愿意回去以身犯险回去挨枪子也没有怨言。你是爱那里的,你那么有情有义,怎么会不想?”

    言泽舟不语。

    腰上的伤,像是得了感应似的,隐隐作痛。

    “你和可安说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说。”梁多丽毫不掩饰自己的小气:“那段过去,我舍不得去和她分享。”

    是的,根本舍不得。

    即使想炫耀,也舍不得把过往的情节描述给她听。

    那是她和言泽舟的过去。

    是属于他们的。

    “你别钻牛角尖。”

    “我有吗?那你说,你为什么不告诉她?”

    言泽舟沉默。

    他瞒着她伤口的来源,是怕她担心。但今天之后,他发现不让她知道,不仅让她瞎担心,而且还会让她瞎猜忌。

    他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是该检讨,是该矫枉过正。

    “找个合适的时候,我会告诉她。”

    梁多丽听了言泽舟的话,深锁了眉头。为什么,她觉得自己成了宁可安的助攻?

    安静了几秒,梁多丽开始抽泣。她垂着头,把脸埋进了掌心里,双肩耸动,我见犹怜。

    “对不起。”言泽舟沉声,“而这,会是我最后一次说对不起。”

    她哭声渐大。

    “你就是不想管我了,你没有良心。”

    “我说过,我永远都会照顾你和龚姐。”

    “我不要听你说这些话,我不听!”

    梁多丽跳起来,她本欲转身往外跑,无奈太急太躁,撞到了茶几。

    茶几抽屉上卡着一份资料,被她这一撞,全都散到了地上。

    那是宁容成去世前在医院的病历。

    梁多丽扫了一眼,就怔住了。

    “这是什么?”她的声音还带着哭腔,可眼泪却已经止住了,她俯身捡起来,只看了第一页,就明白了什么:“你在调查宁容成的死?”

    言泽舟盯着梁多丽。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明明,宁容成是正常死亡。

    明明,所有的一切都看不出异样。

    为什么梁多丽一看到病历,却问他是不是在调查宁容成的死?那样直接不需要思考,好像笃定又恐惧。

    难道,她知道宁容成的死有蹊跷?

    还是……

    “我只是随便问问。”梁多丽把手里的纸塞回言泽舟手里,转身就跑出去。

    “多丽!”

    “你别跟着我,我想静一静。”

    梁多丽跑得很快。

    言泽舟想追出去,可最终作罢。

    这件事情,他会慢慢调查清楚的,一定会。

    ?

    开完会,可安有些心不在焉。

    她很想打电话回去问问,梁多丽走了没有,可是又觉得,这个电话拨出去,她身上就真的飘起陈年老醋的味道了。

    思来想去几遍,最终还是忍住了。

    她站起来,刚想去外面走一圈,就见走廊里徐宫尧过来了。

    他往这个方向来,多数是找她的。

    可安等了一会儿,徐宫尧却没有进来,径直去了会议室。

    会议室有人在等着徐宫尧,那人的穿着打扮很随性,并不像是平日里接见的那些客户。可安不由地起了好奇心。

    徐宫尧约莫和那人谈了半个多小时才出来,出来之后,没等可安叫他,他就直接过来敲门了。

    “进来吧。”

    可安绕过办公桌,迎到门口。

    “那人谁啊?”

    “我正要找你说。”

    “什么事?”

    “那人是我的朋友,他的职业是私家侦探。”

    “你在查什么?”

    “最近有蹊跷的事情,我都让他跟着。”

    “他来公司找你,这样不妥吧。”可安往外面看了一眼。

    走廊里人来人往的,虽然个个看起来都在专心工作,但是可安知道,这些人的余光都散着呢,稍有风吹草动,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人多口杂,八卦丛生,就是这个理。

    徐宫尧按了下太阳穴:“是不妥,但他今天临时要出国,刚才我在开会手机一直打不通,所以他一着急就找上门来了。好在没人知道他的身份。”

    “去坐着说。”

    徐宫尧点头,和她面对面坐到沙发里。

    “宁副总去世之后,我一直让他盯着医院和宁副总的主治医生,今天早上,他得到消息,说那位蓝医生,私人账户忽然多了一大笔钱。”

    可安目光一紧。

    “钱的来源?”

    “是个神秘私人账户,暂时还查不到。”徐宫尧停了一下,又继续说:“也是今天,几乎同时,医院的新项目得到了一笔巨额赞助。”

    可安静而不语,脑海里有勾勒出一张利益地图。

    她示意徐宫尧继续。

    “这笔赞助,是从宁稼孟的账户出去的。”

第一百零四章 浅草离离4【5000+】() 
从宁容成去世的那一天,可安心里就做好了各种准备。

    哪怕要与世界为敌,与所有人对立,她都要为哥哥讨回一个公道。

    可现在,当真相一点一点浮出水面,她心底却愈发觉得恐惧。这种恐惧,不来自世界,不来自所有人,而是,来自她最亲的家人。

    她不知道,明明是最亲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

    她可以接受宁稼孟在公司与她对立与她为敌,却无法接受,走出公司,她的家人,还是魔鬼。

    办公室里安静地能让人窒息,或者,只是她自己快不能呼吸了而已偿。

    “我会继续跟进,现在看来,这两件事,也并不一定有关联。”

    徐宫尧的心思总是玲珑剔透,她的情绪,总无法逃过他的眼睛。

    可这样安慰,在事实面前,苍白无力。

    “哥哥走后,我常常觉得,活着,是最没有安全感的事情。”

    “宁总。这样的话不像是你会说的。”徐宫尧看着她。

    她不是厌世悲观的人,从来不是。

    这一秒的倾吐,只是情绪所致,他可以理解。

    “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就是连你最亲的人,都要去提防的感觉。”她的眼里有淡淡的无奈和伤感。

    让人看一眼,都会感同身受。

    “我不知道。”徐宫尧微微勾了一下唇角:“我是孤儿院长大的孩子,我没有亲人。”

    可安怔住了。

    徐宫尧虽然连带笑意,但是,那种笑意却分明带着苦涩。

    她的心底一动,满是疼痛。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没关系。”徐宫尧摇头,神思又若往常:“这世间万事,总有两面,任何时候任何事,有得必有失。”

    他是个生活的智者,而这样的智慧,来源于苦难。

    可安点了点头。

    只是,道理她懂,情绪却难自控。

    “我是是宁副总带回公司的,是他一手提拔我,让我有了今天。对我来说,宁氏是家,他是家人。”

    徐宫尧永远记得,那日风雨中,他因为做错事被老板打出门外,是宁容成站到他面前,用自己的伞替他挡掉子弹一样打在身上的雨点,对他说:“跟我走,我给你工作。”

    有些人,一出现,就足以铭记一辈子。

    宁容成在他飘摇无力的时候给了他一个支撑,可他,却没能在他倒下的时候将他扶起来。

    这是,他一生的遗憾。

    可安从不知道,原来徐宫尧和宁容成之间,还有一段这样的渊源。

    她觉得意外,但又觉得,一切有了合理的解释。

    能让人相连的,除了血缘,还有恩情。而有时候,后者甚至会胜于前者。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是不是也算家人了?”可安笑。

    徐宫尧耸耸肩:“只要宁总不嫌弃。”

    “谁嫌弃谁?我还怕你嫌弃我呢。”

    她表情和语气皆是夸张,把徐宫尧彻底逗笑了。他晶亮的眸子一沾染笑意,就会显得特别温柔。

    “那么。宁总以后相信我吧。”

    “嗯?”

    “你不用提防我,可以绝对的相信我。”

    ?

    书房的窗帘半掩着,有光钻进来,但并不抢眼。

    言泽舟坐在电脑前,看着定格的那帧画面。

    他的手指在书桌上有规律的跳动着,神思却是凝重的。

    虽然,这画面并不能代表什么,可是,至少验证了他的猜想是对的。

    走廊里有脚步声过来了。

    他合上了电脑,收敛了情绪。

    “咚咚咚”门被扣了三下。

    他直接走过去,打开书房的门。

    “这么有诚意,还亲自来开门?”门外,可安站着。

    她刚回来,脱了外套,只余一件白色的蕾丝衬衫。衬衫的设计很精致,蕾丝衬得她的皮肤更嫩白。除去眼里那闪烁的灵动,真是一身文气和乖巧。

    “满意吗?”言泽舟侧身:“如果不够满意,我可以把你抱进去。”

    “得了吧你。”可安指了指他的伤口,自己走进去:“你别以为你嘴上献殷勤我就会饶过你,检讨写好了吗?”

    他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全在这里了,要听过来。”

    可安瞪着他。

    他胳膊一展,张开了怀抱。

    可安不买账,抱着胳膊肘站在原地没动。

    “你先坦白交代了,腰上什么伤?”

    “枪伤。”

    “被枪打的?”

    言泽舟点点头。

    “你怎么不说是被大炮轰的?”

    言泽舟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是没信。

    倒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笑起来,无比爽朗。

    “真的。”

    “真的?”可安眉头一蹙。

    刚才听到的那一瞬间,她只觉得动刀动枪的世界离自己太远。静下心来再想想,这样的情况他们在汝古也不是没有遇到过。何况言泽舟的职业特殊,那离奇消失的一个月足以发生太多事情。

    忽然一阵后怕,怕得不由一抖。

    言泽舟察觉到她的变化,上前一步站到了她的面前,按住了她的肩。

    “我不说就是怕你担心,你看,果然怕了。”

    可安想起言泽舟走得那天,那是他头一次来公司找她。

    那时候,她不知道他是抱着什么心态来找她的,现在,却忽然懂了。

    原来那一面,对他来说,可能会是最后一面。

    她抬手,没好气地挥拳打在他的胸口。

    “你不是不危险吗?”

    他抱住她:“难道要我告诉你很危险?”

    “当然要告诉我。”

    “然后呢?要你担惊受怕一个月?”

    “谁说要担惊受怕一个月了?我的意思是,你早告诉我,我也好早点为自己打算,比如,去认识其他男人。”

    “原来是这个意思。”他捏住了她的腰,重重一挤,算是惩罚。

    “可不。”她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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