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自己的包,往门口走了两步,又停下来。
“泽舟,妈不想干涉你的感情生活。但是你别忘了,多丽于我们而言算什么,而且,她一直在等你。妈是喜欢她的,很喜欢。可以的话,我更希望你们两个能有结果。当然,不可以的话,我也希望你别让她受伤。”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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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梧桐雨上17()
可安翻了个身。轻薄的被单贴在身上,又暖又软。鼻尖是熟悉的皂角香,这好闻的味道让她不敢睁眼。
真怕,又是梦一场。
外面似乎有了动静,她以为是管家上来了,微微开了条眼缝儿。
入眼的景致很陌生,甚至被单的颜色,都与她之前的不一样。
天!这是哪里?
可安几乎弹跳着从床上坐起来。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又仔仔细细地把房间里的摆设扫了一遍。
她确定了这不是她的房间!
可安下意识地低头检查自己的衣服,身上的衣服都是完好的,她微微松了口气,转头开始寻找自己的手机。床头柜上两张照片就这样闯进了她的视线。
她顿住了。
照片上的两个人都是言泽舟,但是这两个言泽舟给人的感觉,却是大相径庭。
左边那张上的他穿着警服扛着枪,蓝天白云给他做背景,他的眼神自由狂野得像是一只鹰。而右边那张,他已经穿上了检察官的制服,背后虽有庄严的检察院为背景,但他的眼里已经充满了平和与安宁。
房门忽然被推开了。
可安回神,整个人陷入了正襟危坐地状态,就好像是误闯了别人的地盘。
“起了怎么不出声?”言泽舟看了看床上的可安,把一套全新的洗漱用具放在了她的手边。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吵着不要回家,我又不能把你卖了,当然只能带回我自己这里。”
“我手机呢?”
言泽舟指了指床头柜。
可安这才发现,照片后面,有一个屏幕四碎的手机。
“忘了?”言泽舟挑眉看着她,见她脸上有懊悔的神色,他笑了一下:“用左手砸的,我帮你记着呢。”
“我酒品不好。”她自己承认。
“是挺不好的。”言泽舟表示赞同。
“我还做什么了吗?”
“非礼我了。”他一本正经的。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事后,你还建议我报警。”
可安扶了扶自己晕乎乎的脑门,她的记忆一片空白,而言泽舟又不像是在开玩笑。
“对不起。”她低了头,凌乱的长发遮住了半张脸,样子不邋遢反而显出几分可爱,“如果给你和你的女朋友造成困扰,我道歉。”
“我还以为全忘了。”他走到衣柜前,拿了外套穿上。
他今天穿了黑色的正装,从里到外,一身的黑。他的身形看起来更挺拔了几分。
“知道你有女朋友是在喝醉前,我没忘。”
言泽舟停了几秒没接话,房间里瞬间静悄悄的。
“态度不错,我接受你的道歉。”半晌之后,他淡淡地说。
可安眼眶一涩,咬住了唇。
“我还有事,得先走了。洗手间在这里。”他抬手敲了敲房间另一边的玻璃门,转过脸来接着交代:“早餐在厨房的桌子上,也许不合口味,但足以填肚子。还有,走的时候,记得帮我锁门。”
可安点了点头,看着他走到了门口,又把他叫住。
“言泽舟!”
“嗯?”
“谢谢你。”她眨了眨眼,藏住情绪:“我以后,不会再来缠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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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们,一直一直
第五十八章 梧桐雨上18【万更】()
?
言泽舟把车停好之后,望着副驾驶座的位置出了一会儿神。
梁多丽绕过来,拉开了他手边的车门。
“泽舟,你怎么了?”
言泽舟从车上跳下去,摇了摇头搀。
“龚姐还没来?。”
梁多丽抬手看了看表:“不该啊。她不会来晚的。悦”
话音刚落,林间有一辆白色的轿车往这边飞驰过来了。轿车挨着言泽舟的车尾停下,车上下来一个穿着红裙的女人戴着墨镜的女人。
“龚姐!今天是我小舅的忌日,你怎么穿成这样啊?”梁多丽打量着龚姐的装扮,皱起了眉。
龚姐摘了墨镜,露出一张精致的脸。她化了妆来的。
“他喜欢看我穿成这样。”
梁多丽还想再说点什么,言泽舟上前一步打断了。
“走吧。别让刘哥等。”
龚姐点了点头,把墨镜别在胸前,整了整自己的头发。
言泽舟知道,他和梁多丽是来祭奠死者的。但对于龚姐而言,她是来见心上人的。
墓地很安静,他们三个人并排穿过整齐的青松,在一处墓碑前停下来。
今天天气很好,墓碑上那张黑白照片里的人,笑得也很好。
言泽舟弯腰放下怀里的花束,抬手,对他行了一个军礼。
身后的梁多丽开始低低地抽泣,这苦涩隐忍的哭声,钻进言泽舟的胸口。他屏了屏息,开始沉默地处理墓碑上的灰尘和墓碑边上的杂草。
龚姐跪在软软的草坪上,从自己带来的篮子里拿出了一瓶红酒和两个高脚杯。
“我知道你看不上红的。但是今天我想喝,你就陪我喝点吧。”龚姐说着,拔了红酒瓶的木塞,往两个高脚杯里倒上了酒。
馥郁的红滚过透明的杯壁,热烈如血。
龚姐先仰头喝了一口。
“活着真好啊!”她晃了晃杯中剩下的酒,笑了,婉转的目光一挪,就落在墓碑的照片上,“可我怎么总是忍不住想去找你呢。”
她平静地问。
“龚姐!”梁多丽尖叫起来。
“嘘!”龚姐伸出食指压在红唇上,示意梁多丽轻点:“你舅舅最不喜欢女人大喊大叫的,就算他宠你,你也别招他头疼。还有,下次叫我舅妈。”
梁多丽苦着脸看向言泽舟。
言泽舟向她投递了一个安抚的眼神。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去找你的。你又不喜欢我,我干嘛总去倒贴你是不是?”龚姐笑呵呵的,听得旁人只觉得酸涩。
“你说你,为什么偏偏死了?如果你不是死了,如果你还活着,就算你说你有其他女人,我也比现在容易死心……可你为什么偏偏死了?”
言泽舟停下手里的动作,回眸看了龚姐一眼。
他在这张美艳的脸上,想起了另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说:“如果给你和你的女朋友造成困扰,我道歉。”
那个女人还说:“我以后,不会再来缠着你了。”
?
可安好几天没有来公司了。
助理于佳看到她,一时怔住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宁总,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被革职了?”可安把手里的外套丢给于佳,顺势拿了于佳手里的资料翻了几页。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徐特助说你身体不舒服,我还以为你会多休息几天。”
“徐宫尧呢?”
“徐特助正在开会。”
于佳话音刚落,会议室那边的门打开了。门口走出一大拨的人,为首的就是她大伯宁稼孟和小叔宁子季,他俩并排走着,但一句交谈都没有。
徐宫尧走在他们身后,正和身边的人说着什么,并没有看到她。
“大伯,小叔。”可安站在原地,叫了一声。
所有人都抬头看着她,徐宫尧也转过脸来。
“不是让你在家多休息几天吗?”宁稼孟走过来。
“我已经没事了。再不来上班,大家都快忘了我是谁。”可安冲宁稼孟身后的那群部门经理微微一笑。
“怎么会呢。忘了谁也忘不了我们宁总啊。”宁子季对于佳扬了扬下巴:“于佳,去准备一下,宁总不在这几天都有什么工作安排,都给一一汇报清楚了,别让宁总有什么不放心。”
“是,宁总监。”于佳低低地应了一声,赶紧跑开了。
宁子季的手机正好响起来,他对可安示意了一下,转身就走。走廊里近乎一半的人跟在他身后,浩浩荡荡地离去。
宁稼孟看了一眼宁子季,笑了。
“你也别太操心,公司的事情交给我们,现在你姐也回来了,好歹能帮你分担一些。身体重要。”
可安的目光在人群里找到了宁正瑜,她站在徐宫尧的身后,隔了两三个人的距离。听到父亲忽然提到她,她的表情也没什么起伏。
“知道了大伯。”
“嗯。那你先忙,我们先走了。”
宁稼孟说完,往宁子季的反方向离开了。走廊里剩下一半的人,也都跟着宁稼孟走了。
眼前只剩下了徐宫尧。
徐宫尧打量着她,她难得穿了套装,长发扎起来了,整个人利落干净,有几分总裁的气势。
“身体好了?”他问。
可安没有回答,只是站在宁子季和宁稼孟离开的交叉口出神。
“是这样的吧?”她没头没脑地问。
“什么?”
“公司的格局是这样的吧?两派,以我大伯为首一派,以我小叔为首一派。”她的声音凉凉的,显得有些清阔。
徐宫尧顺着她的视线两边看了看。
“不,是三派。”
“哪里来的三派。”可安把目光挪到徐宫尧的脸上。
他的脸逆着光,只能看到一个坚毅的轮廓。
“你。”
“我?”可安自嘲一笑:“就凭我?”
徐宫尧没答话。
可安盯着他。
“或许,徐特助你,也是我这边的?”
?
徐宫尧还没说话,助理于佳“呼哧呼哧”地跑回来了。
“宁总,我把会议纪要都拿来了。你想先听什么?”
“我想先听徐特助的回答。”
徐宫尧往前走了几步,替可安打开了办公室的门:“进去说吧。”
可安耸耸肩,从门里走进去。
于佳抱着资料想跟进去,被徐宫尧拦住了:“你去忙你的,这里我来。”
他说着,接过资料和可安的外套,把门合上了。
可安的办公桌上很干净,没什么文件需要她批示。只有几盆绿植放着,绿得郁郁葱葱。她抬手扫了扫叶片上的小灰尘,勾着皮椅坐下。
“徐特助,怎么说?你到底是不是我这边的?”
徐宫尧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宁总,我只是个特助,我的力量,微不足道。”
“你的力量有多大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我爸和我哥出事之后,很多人都在暗地里较劲,就是为了要得到你。”
可安把心底的话彻底摆到了明面上,她想借此来观察一下徐宫尧的反应,但是事实如她预料的一样,徐宫尧还是镇定如初。
“宁总是哪里听来的这些风言风语。”
“我刚进宁氏的第一天,就亲耳听到小叔对你抛出橄榄枝。还有大伯那里,他现在已经和我大姐正瑜连成一气,而我大姐正瑜,你一定知道,她对你一片痴心。”
“照这么分析,我的行情似乎真的不错。”徐宫尧笑了。
他和言泽舟一样,并不是个常常会笑的男人,这一笑,笑得坦荡自若,让他英挺的脸庞,更加明亮了几分。
“所以,我必须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可安看着他的眼睛。
他们的眼睛一样深邃,也一样澄明。
“我要听真心话。”她又补了一句。
虽然,可安知道,在商场上这样动之以情的去窥探一个敌我不明的人的内心是不对的,但是,她没有别的办法。
她只能默默祈祷,她真诚待人,也能被同样真诚以待。
徐宫尧久久没有出声,似乎是在思索。
可安耐心地等着。
“宁总,你知道我刚来的时候……”他顿了一下。
可安点头。
徐宫尧刚来的时候,只是宁氏的一个司机。她知道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有多不容易。
“如果不能走的更远,我想,我至少要守住我现在拥有的一切。”
他要自保,这是个无可厚非的答案。
而且,徐宫尧能给出这样的回答,说明他对她,也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遮掩。
可安悄悄地握紧了拳心,藏住自己的忐忑。
“那如果,跟着我不能守住你现在的一切呢?”
?
徐宫尧走过来,在她面前站定。
“我不知道我会怎么选择,但是,我希望,没有这样的如果。”依旧是坦诚的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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