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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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惊雷- 第2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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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之处横扫一片,被村民们称之为“铁扫帚”。

    轰,轰,轰,三门五子炮率先发出了怒吼,无数碎铁块象雨点般横扫向鬼子和伪军,伴着刺耳的惨叫声,受伤的敌人捂着脸部,捂着身体,倒地哀嚎。但这并未阻挡敌人的冲锋,敌人以为土炮不能连发,且装药时间长,此时正是乘势往上猛冲的好时候。伴着更加急促的喇叭声,便又嚎叫着涌了上来。

    轰,轰,轰,五子炮稍加停顿,再度吼叫起来,猝不及防的敌人吃了大亏,但他们付出了伤亡后,也接近了土围子。

    突然,几支抬杆吐出炽热的火焰,将成百上千的铁砂碎石喷向冲上来的敌人,接着,又是几支抬杆发出了轰响,轮番交替的猛烈轰击,宛如几条翻江倒海的蛟龙,向敌人喷吐着成片成片的死亡铁雨。

    上午十点,战斗持续了两个小时,已经进行到白热化程度。村外,日军的膏药旗飘飘摇摇,刺刀在闪着寒光。寨子里,浓烟滚滚,被炮弹击中的房屋变成了一堆堆瓦砾。轻重机枪子弹象雨点一样射向土围子,炮弹不断地爆炸,土炮抬杆也在轰响怒吼,硝烟在寨子周围一团团升起。

    寨子里多门“五子炮”的炮膛都发热发红了,只能一门一门地轮换着浇上煤油降温。弹药快用完了,妇女们便把家里的铁锅砸成一块块的碎块,送到阵地上来;把铁耙子齿一根根掰下来,直接放到炮膛里打。

    死伤不小的敌人开始冷静下来,集中炮火攻打土围子的薄弱处——东北角,这里的围墙是新修的,相对要矮一些、薄一些。厮杀残酷而血腥,爬上土围子的敌人终于被压了下去,墙里墙外布满了敌人与百姓们的尸体。

    在承平之时,他们都是安分守己的百姓,只知寻求一己的个人利益,家人的安全冷暖。但是当侵略者触及到他们的底线时,他们的内心就会变成只要一粒火种就能点燃的干柴。

    铁锹、菜刀、木棍、石头甚至拳头牙齿,都变成了拼杀的武器,没有男女、老少之分,这里是他们的家,让敌人冲进来,便是鸡犬不留的结果,被逼上绝路所激发出的斗志和勇气是令人震撼的。

    云块变得稀疏,太阳升起在半空,敌人暂时停止了进攻,开始吃饭休息。这是暴风雨的前奏,接下来便是雷鸣电闪,更残酷血腥的厮杀。

    八大村的寨子已经被攻破了三个,这里是最大最坚固的,被攻破寨子的、赶来支援的百姓足有好几千。

    伤者在地上呻吟着,惨叫着,林凡才倚着围墙的木柱,一脸的疲惫,四下望了一圈,黯然地说道:“师弟呀,庄子还未被包围的时候,真应该让你带着寨中的老弱妇孺先撤出庄去。现在,唉——”

    “师兄,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何有义瞪大了眼睛,晃着手中的铡刀,大声说道:“咱们还能打,还能顶住,鬼子他冲不进来。”

    “跑是跑不掉了,退也没有后路,现在也只有一命换一命,和鬼子拼到底了。”林凡才回头望着地上死伤一片的百姓,神情严峻起来,咬牙说道。

    “这里是村北的小沙岗,鬼子布置了四门步兵炮和几门迫击炮,你们的任务就是潜伏接近,然后勇猛地冲上去,消灭鬼子炮兵,占领这块阵地。”

    “是,保证完成任务。”正在换着鬼子军装的王强头也不抬地回答。

    “老蔫儿,你带一中队在两翼埋伏,夹击前来夺炮的鬼子。”

    “没问题。”王老蔫儿懒洋洋的答应着,一转身,神情却变得严厉,一挥手,带着自己的中队跑步而去。

    “二中队,你们在战斗打响后,猛烈攻击村南的伪军,争取以最短的时间击溃这帮软蛋,然后向东北的小沙岗靠拢,与一中队配合,粉碎鬼子夺炮的企图。”

    “是!”

    “三中队,夺炮成功后,你们从寨子东北方向从鬼子后面进攻,与庄子里的人马形成前后夹击,迫使鬼子停止进攻,撤出寨子。”

    “老徐,鬼子的军官和机枪手等技术兵种,就交给你们了。”沈德会客气而郑重地向狙击手下着命令。

    “放心,一个也跑不了。”徐大眼微笑着点了点头。

    沈德会释然地一笑,望着寨子的方向,神情沉重起来,自言自语地说道:“希望他们还能坚持坚持,能让咱们的部队偷偷运动到指定位置。”

    沈德会调动了游击大队的几乎全部人马,有五百多人。王志杰也紧急调集了保安旅上千兵力,向敌人的后路包抄。

    之所以没有直接进攻,而是先仔细观察了一下战场上的形势,因为此番出动的兵力并不占多大优势,保安旅的战力更加堪忧。如果盲目出击解围,可能会陷入一场大混战,没有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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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章 恰到时机的奇袭() 
这或许对正在浴血奋战的八大村的村民有些不公平,但这应该是最稳妥的办法,盲目把队伍压上去,与敌人打一场堂堂正正的战斗,王志杰舍不得,沈德会也心照不宣。

    午后,敌人再次发起了进攻,炮弹不停地轰击着土围子的东北角,日伪军又分头进攻,以分散庄子里的防守力量。

    战斗越来越激烈,土围子的防守险象环生,北边的敌人上来了,几个壮汉抬着炮飞跑到北边救急;北边压下去,东头的又冲上来,他们又抬着炮到东边。

    两大筐耙子齿很快打光了,炮也打红了。鬼子的炮弹不时在脚下炸开,有人被炸伤,有人倒下去就死了。但是在生死攸关的情形下,人已经打疯了,村民们一点也不知道害怕,脑袋被大炮震得嗡嗡响,也没有人往后退。

    敌人的火力很猛,围墙上的人只能从观察孔向外看,而不敢露半点头,敌人已经接近了土围子,枪法又准又狠。由于距离近,五子炮开始失去威力,只能用抬杆猛射。

    轰,一声巨大的炮响之后,围墙终于被炸开了一个大窟窿。一个勇猛的村民提了两扇门板冲了上去,去堵那口子,一发炮弹打了过来,门板被打得粉碎,围墙里面的三间木匠铺转眼之间变成了一个大炸弹坑;前仆后继,又有村民扛着门板来了,还没堵上,门板又被炸得粉碎,子弹、铁雨隔着口子疯狂对射。

    围墙的口子越炸越大,不幸的消息传遍了全村,妇女、老人、小孩提着菜刀,拿着长矛、棍棒都来守口子,用石头砸,又击退了鬼子的三次冲击。

    鬼子开始冲锋了,号吹得山响,又是一阵激烈的厮杀之后,土围子失守了。

    徐大眼皱紧了眉头,手指在板机上松了又紧,信号迟迟没有发过来,眼看着鬼子破了土围子,他心急如焚。

    “有信号了。”观察员突然放下望远镜,对徐大眼急切地说道。

    “嗯!”徐大眼来不及多说,他已经听见了连射武器的嘶吼,知道夺取鬼子火炮的战斗已经打响,将眼睛凑近了瞄准镜,他屏住了呼吸。

    鬼子指挥官在望远镜中看见士兵从缺口冲进了庄子,轻轻长出了一口气,放下望远镜,露出了一丝狞笑。他仿佛又看到了浓烟滚滚的村庄,仓惶逃窜的百姓,挣扎嘶喊的女人

    “阁下,我们打破了土围子,摧垮了支那人抵抗的意志,现在里面就是一群待宰的猪羊——”一个鬼子军官在旁得意地转过头说道。

    但转眼间,他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指挥官突然前扑,后背象是被一柄沉重无比的狼牙棒击中,血肉横飞,碎裂开来。

    呯,徐大眼扣动了板机,重狙射出一颗仇恨的子弹,飞向他早已盯了许久的目标。

    12。7毫米子弹在一千多米处击中人体是什么效果,有的说能把人撕裂,有的说能把人打成两截。徐大眼却不用观察效果,因为没那必要,只要知道这个鬼子中佐必死无疑就行了。om他迅速移动枪口,向着其他鬼子军官继续射击。

    如同一场噩梦突然降临,日军突然遭到了猛烈的打击,随着徐大眼的枪响,已经潜近鬼子的其他狙击手向各自选定的有价值目标射出了仇恨的子弹。在精准而有效的射击下,军官纷纷倒地,机枪纷纷哑火,顿时使鬼子陷入了混乱。

    “开火,冲锋。”中队长猛地一挥手。

    十几挺机关枪哒哒哒地喷出火舌,步枪“啪勾,啪勾”地响成一片,子弹如雨点般卷向敌人。

    负责防守炮兵阵地的鬼子只有二三十人,他们根本没想到会遭到袭击。几个小时的战斗下来,他们帮着搬运弹药,都很疲惫。眼见土围子终于被攻破,战斗将很快结束,都放松下来,或坐或站,望着浓烟升腾,火光飞扬的寨子或说或笑,指指点点,对大摇大摆走过来的几十名友军毫不在意。

    枪声骤然响起,机枪子弹披头盖脸地打过来,立时便击倒了不少鬼子。没等他们组织起有效抵抗,十几秒钟的时间已经过去。化装偷袭的战士们,已经冲到三四十米的距离,花机关、盒子炮横扫过来,子弹的密集度不是猝不及防的鬼子用三八大盖能够抵挡的。

    二中队在村南也突然从伪军背后发起了进攻,机关枪、步枪、迫击炮全部用上,突如其来的猛烈火力把伪军打得东奔西窜,混乱不堪。伪军损失惨重,慌了手脚,只听得枪炮声响成一片,杀声四起,弄不清有多少人马压了过来。

    伪军开始惊惶地逃窜,侧面有部队包抄上来,一阵猛烈射击,把伪军又打了起来,象一群受惊的兔子乱撞乱窜。一伙伪军仓惶向东逃窜,没跑多远,就被一个迂回部队迎头拦住,一阵猛烈的射击,打得伪军蒙头转向,掉头又向回跑,互相挤撞着乱成了一团。

    徐大眼使用重狙一枪一个地击杀着鬼子,这比打一枪拉一下大栓可方便快速多了。鬼子已经开始还击,但针对的目标是离他们近的其他狙击手。徐大眼一边在杀伤着鬼子的有生力量,一边也是在掩护狙击手们向后撤退,以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沙岗上的鬼子炮兵阵地已经被拿下,炮兵随后跟上,开始调整炮口,并架设自己的迫击炮,轰击敌人。

    鬼子炸开土围子,冲进了寨子,但战斗还在继续。村民们边打边撤,用笊钩、铁锨、菜刀、锄头同敌人展开了惨烈的巷战、肉搏战。

    鬼子点燃所到之处的房屋草垛,寨子里烈火冲天,浓烟滚滚,但没有人顾得上救火,村民们人人自卫,在拼命地和鬼子搏杀着。

    寨子里到处都是枪声、爆炸声、惨叫声、怒骂声、砍杀声。有的夫妻双双在院子里同鬼子拼杀,有的父子在巷口阻击敌人,有的母女合力同兽兵撕打在一起。

    院落里、街道上在拼杀、战斗,屋里的老人、女人、娃娃,抄起了镢头、铙钩、铁锨,擀面杖、菜刀、剪子,能用什么用什么,寨子上空响起了一阵阵的喊杀声。

    庄外的枪声、爆炸声更加激烈起来,伪军已经被击溃,正从村南象被赶鸭子似的抱头鼠窜向鬼子大队靠拢。

    虽然指挥官和多名军官阵亡,但鬼子还是反应很快地向炮兵阵地派来了争夺的兵力。但这股鬼子随即遭到了一中队的猛烈夹击,鬼子大队的身后,三中队也发起了攻击,四面皆发生了战斗,这使鬼子判断不清具体的情况,指挥陷入了暂时的混乱。

    日军吹响了军号,冲进庄内的鬼子开始慌忙撤退,村民们这才得到了喘息,但已是伤亡惨重。

    何有义浑身是血,脸上、身上多处受伤,手里的铡刀已经没力气再举起来。林凡才也几乎虚脱,手里的大刀片已经卷了刃,庄里到处是火光,街道上横七竖八躺着牺牲了的父老乡亲和被杀死的日本鬼子,鲜血染红了街道、断墙。

    即便极度疲惫,林凡才和何有义还是组织起村民,重新封堵被炸开的土围子,防备鬼子卷土重来,并登上围顶向外观察情况。

    战场已经转移到了寨外的小沙岗上,夺炮成功,击溃伪军,调动日军,解了寨子之围后,游击大队调整布署,就地防御,这个并不高大险要的地方便成了敌我双方激战的焦点。

    指挥官及多名军官被击毙,炮兵阵地遭袭,丢了山炮和迫击炮,这对鬼子来说是难以容忍的。

    鬼子向来就是这个毛病,在中国大地上耍横耍惯了,在哪吃了亏,总要报复一两下才觉得找回了面子。此次也不例外,收束部队后,气势汹汹地向小沙岗发起了进攻。

    一群鬼子和勉强收拢起来部分伪军嚎叫着冲了过来,“砰!”不经意的一声枪响,在伪军身后挥舞洋刀督阵的鬼子军官的脑袋突然象被一根巨棒猛烈击打。不,比这个效果还恐怖,整个脑袋连脖子都被重狙的子弹炸飞了。鲜血从参差不齐的伤口处飞溅而出,无头的尸体轰然倒地。

    小岗上响起了枪声,并不密集,但很有节奏,狙击手随着徐大眼开火射击,伪军军官和机枪手遭到了优先照顾,冲锋的队伍开始混乱起来,但身后是鬼子明晃晃的刺刀和凶狠的呼喝,这些伪军只能面如土色地继续向前。

    突然,刚刚接替指挥的鬼子军官的右肩靠胸部位血肉迸溅,小半边身子变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死状惨酷异常。即便是鬼子,也被这接连的打击弄得有些目瞪口呆。

    当冲锋的伪军和鬼子距离沙岗阵地只有一百多米的时候,在狙击手的打击下,气势已经衰减大半,连督战的鬼子小队在连番损失的情况下,也不那么起劲儿的吆喝了。

    榴弹、机枪、步枪、花机关开始射击,游击大队拿出了全部实力,除了阵地的士兵外,狙击手也在继续猎杀着敌人。没有了炮火的支援,这一次猛烈的进攻很快便被打退,留下了一百多具尸体和十几个惨叫哀嚎的伤员。

    火炮响个不停,比刚才在鬼子手中时还要猛烈、密集,不断在敌群中爆炸。除了缴获的火炮,游击大队的八二、六零迫击炮也纷纷开火,将炮弹砸向敌人,给敌人造成着伤亡和混乱。

    风渐渐平息了,田野上升起了淡淡的暮霭。夕阳把它的余辉抹在大地上,树梢头,灼灼似火,仿佛也要熊熊燃烧起来。

    满布烟尘、弹痕累累、冒着青烟的断垣残壁,默然屹立,折干断枝的古槐白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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